【璧樊】为你而来（十七）
17、
樊伟此话一出，震得全场鸦雀无声。女子被休弃和与夫家和离，那意义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和离的话，虽然也不好听，但好歹于名节没有太大的损失，但休弃，那绝对能让一个女人被万人唾弃的。虽然在场的人都是江湖人士，对一些礼节也嗤之以鼻，但在这件事上，却是有志一同的都很重视。
沈璧君是想离开连城璧，是想跟着萧十一郎在一起，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今天这种方式。“城璧，我……”泪眼朦胧地看着连城璧。
“沈姑娘，”樊伟脚步一动，挡在了连城璧的前面，冷冷地看着沈璧君，“你哭什么？离开城璧不是你早就想要的事情了吗？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就不要再赖在连家了。还是说，连家的饭好吃到你不想离开了？那可真是抱歉，就算你不想离开，我们也不会再留你了。”说完侧过身看向连城璧，“还不去写！”
连城璧抿着唇，看了看那个泪眼婆娑的女人，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没有了一丝的怜惜。回过头看向一旁的管家，“去搬桌子过来，把东西给我准备好。”
管家似乎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点了点头，赶紧招呼家丁准备起来。连城璧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情感历程他自然也都看在眼里。庄主有多喜欢这位夫，不对，是前夫人他也知道，甚至为了她付出了太多，但在看到两人最后终成眷属的时候，他还暗自替庄主高兴过。可如今，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可恶！要不是舅老爷的出现，庄主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而且，万一哪天那个女人恢复记忆了，又像之前那次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主得多伤心？如今，看到庄主如此态度，他其实是觉得既解气又心疼的。
“慢着！你凭什么要让连城璧写休书！”风四娘这时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喊到，“连城璧，璧君妹妹可是你的妻子，你凭什么要听一个外人的话！”
“外人？”连城璧眉头一挑，“他是我舅父！”说罢，将手中风四娘的剑扔到一边，漠然地回过头，站到桌前，拿起笔，沾了沾下人磨好的墨，飞快地写了起来。
“连城璧！你写下休书，可曾想过璧君以后要如何自处？”萧十一郎激动地大喊。
“如何自处？”樊伟站在连城璧身边，边看他写休书边冷笑，“如今我们只是以她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为由休她。还是给她留了脸面的。她如何自处是她的事情，与我们何干？还有，人家丈夫休妻，与你这个外人何干？”说完又忍不住哼了一声，“等她‘恢复自由’了，你与她自然就可以在一起了。你不早盼着这一天吗？”
“城璧，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沈璧君泪如雨下的看着认真写休书的连城璧，她真的没有想过，连城璧会真的写休书，而且一点犹豫都没有。那个一直怜惜她，疼爱她的连城璧，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顺应了你的心思。”连城璧头也不抬地边写边道，“你心悦萧十一郎，之前你失去记忆，萧十一郎又对你不管不顾，我只好收留你，但如今他回来了，你也恢复记忆，还明显仍旧钟情于他。更何况，你的所作所为，我也无法再留你在连家。好了，拿去吧。”说着，将休书拿给一旁的管家，“给她。”
拿着墨迹未干的休书，沈璧君心里却没有她想的那般轻松。她以为，连城璧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离开，她还记得连城璧有多么的爱她，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两人之间也曾有过柔情蜜意。连城璧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带着光，不论他有多忙，在忙什么，只要看到她，他总是会笑得温柔迎向她。可如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她护着萧十一郎吗？可是，她爱着萧十一郎，他是知道的呀。“城璧？你怎么了？”你怎么变了？
“沈小姐好生奇怪，”樊伟冷声道，“离开城璧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事情吗？怎么，拿了休书还不赶紧离开？还是说，你舍不得在无垢山庄的锦衣玉食？真是抱歉，无垢山庄虽善名远扬，却也做不出为恶人养老的蠢事。”赶紧滚蛋！万一连城璧突然恢复记忆，又舍不得你走了，我这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与城璧说话，与你何干？”沈璧君恨死樊伟了，红着眼眶瞪了过去。
“沈小姐，说话尊重些，这是我舅父。你对他无礼，便是对我无垢山庄不敬。”连城璧双手负到身后，冷冷地道，“休书已经给你了，你可以离开连家了。”
“璧君，我们走！”风四娘走过去拉着沈璧君，瞪着连城璧，“你别得意，若不是你，我璧君妹妹早就与死，萧十一郎在一起了。璧君，别难过了，回去姐姐便帮你与萧十一郎成亲！”她一手拉着沈璧君，一手扶起萧十一郎便欲离开。
“慢着！”连城璧出声道，“风四娘，你与沈璧君可以离开，但萧十一郎，他即便不是我的杀母仇人，也是江湖数起血案的元凶，他走不得。”
“对！萧十一郎不能走！”
“没错！他可是逍遥侯的儿子，那些江湖血案肯定是他跟小公子做的！就是为了和他爹一样掀起江湖风波。”
“就是就是！不能让他走！”
刚才还被连城璧当众休妻的举动震到安静如鸡的众人此时又喊了起来。
“连城璧，”因为失血，萧十一郎的脸色泛白，声音也低哑了许多，“到底是谁做的那些血案，你心知肚明，若说我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你，那你呢？又如何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做的！”
“萧十一郎，”连城璧忽然笑了，只是俊朗的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却未及眼底“你没听大家说吗？那些血案的受害人，死于天宗武功，你是逍遥侯的儿子，他又教了你天宗的武功，不是你，又能是谁呢？”
“你！”萧十一郎气急，“好，好，连城璧，我知道你要置我于死地，正好，我师傅的仇我也正好想找你报。师父他老人家待我如父，杀父之仇亦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着，又拿起了身边的长剑一副对敌的模样。
“你疯了吗？你现在伤得这么重，怎么和他打？”风四娘着急起来。若是未曾受伤的萧十一郎，她可能还放心他与连城避一战，但此刻萧十一郎被连城璧之前重伤，再打起来，那是必输无疑的呀！“璧君，怎么办！”她着急地握住了沈璧君的手。
连城璧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将从身边为他捧来剑的家丁手中将自己的配剑取过，“大师，还请务必帮我护住舅父。”将樊伟推到苦禅身边之后，便上前与萧十一郎打斗了起来。
萧十一郎也明白，不管自己打不打，都会死，打，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束手就擒，那便必死无疑。但就如风四娘所言，他很快便落了下风，没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多了数道伤口，整个人如同一个血葫芦，风四娘着急万分，持剑又往前冲，这次连城璧没有住手，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迎下了她的攻击，并顺势在她腿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让她无法再站立倒在了一边。见她没了攻击能力，连城璧便不再理会，仍专注与萧十一郎的打斗。
“风姐姐！”沈璧君赶紧冲过去，伸手便想为风四娘止血治伤。却被风四娘按住，“璧君，别管我，快帮帮他，他要不行了，快呀！”
“风四娘，你们要不要脸啊？这是要几打一啊？”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
“就是就是，人家连盟主可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你们这是多不要脸啊！”
“哼，他们怎么会要脸？要脸能逃婚？能做下那些龌龊之事？”
“要我说，这逍遥侯的儿子就和他一样不是东西，那他结交的这些人，当然也一样都没脸没皮的了！还什么侠盗，呸！不就是贼吗？”
樊伟此刻顾不上听那些人的话，只是略带紧张地看着连城璧与萧十一郎的打斗，毕竟在原剧里萧十一郎与连城璧的最后一战，明明连城璧都占尽了上风，最后还是自爆而亡。如今虽然他与沈璧君划清了界线，但谁也保不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沈璧君之前沉浸在莫名的震惊和哀伤中，可在见到风四娘的伤和萧十一郎那一身的血之后，还是咬了咬牙，出手了——数枚金针朝着连城璧飞了过去。
“城璧小心！”一直都关注着他们的樊伟看得清清楚楚，急得大喊出声。
连城璧虽然与萧十一郎缠斗，却也关注着场内的其他人的动静，在沈璧君冲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提防，而沈家发金针的起势和手法他更是见过，因此在对方一有动作之后，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打掉数枚金针之时，又一个剑式，将其中两枚扫向了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根本无法躲避，金针直入其气海穴，使得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的他登时吐血倒地。
“十一郎！”沈璧君吓得花容失色，想冲过去，却被连城璧用剑逼退。“城璧！我求求你放过他吧！”
“沈璧君，”连城璧手中的剑笔直地指着沈璧君，“连偷袭这种小人行径，你都能使出来，凭什么要我放过他！若非我躲得及时，此时中招的便是我了。到时候，你还会求他来放过我吗？更何况，他是数起血案的凶嫌，我身为武林盟主，自当要为武林除害！”说着便起手中的剑朝着已无还手之力的萧十一郎刺下去。
“住手！”突然他们身后爆发出一声高呼，一个人影冲到了连城璧身边，且并未停顿，似是想直接撞在他的身上。连城璧侧身闪开，众人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一直被绑着并被家丁看守着的小公子。
此时的小公子头发散乱，原本捆着她的牛筋已被她硬生生地撑开，代价是双腕及手臂鲜血淋漓。她似疯了一般地攻击连城璧，但她的武功与后者实在相差太远，且之前为了挣脱牛筋而爆发的力量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内力，因而没多久便也重伤倒地。
“我还没有动手，你倒先来找死了，”连城璧冷声道，“也好，那便让你们做个同命鸳鸯好了。”说着手中的剑便往下刺。
“连城璧，之前那些血案都是我做的，与萧十一郎无任何干系！你若敢杀萧十一郎，我便让樊伟受尽折磨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