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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盒】【原神】通往新世界

2021-07-08 18:23 作者:是希汐呀  | 我要投稿


一切,总算剩下了这一点——  

  她们经历了生活的困苦颠连;  

  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胜利,  

  尽管她们输掉了赌博的本钱。


推开门的时候,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推开这扇沉重的石门。


未知而华丽的浮雕铭刻着她无从理解的壁画与文字,石刻的厚重门扉被一层奇异的蓝色无源光辉所浸染。


明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整座石门都笼罩在危险的红光中,但却在她的触碰之后,忽然变成了可以接触的蓝色,其中发生了什么她无从知晓。


若是刚刚来到此处的她或许还会有些兴趣去探究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如今的她已经对这些未知的事物不再有半分兴致,她的脑海中只剩下如何变强,如何在那深境之中,能够更进一步。


门上的蓝色流光依然如往常一般沉默的流转着,推开大门,石质的厚重门扉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声,大约开启了一人宽的一条缝隙后,便如同被卡住了一般,再无法推动分毫。


尽管似乎是镶嵌在山体中的石门,背后却并非山石,而是和那深境中的景色相同的熟悉的深邃的黑暗与星辰。


哪怕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这熟悉又稍显陌生的景象还是让她不由得微微出神,想到了在那深境中的一切。


“怎么了?”


似乎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将肺中吸入的浑浊空气缓缓吐出,她摇了摇头,道:“不,没什么。”


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进入这里。


在发现深境之下无路可走时,她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当然,这些尝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元素,是在这片名叫提瓦特的大陆上行走始终绕不开的一个问题。元素的力量浸染在这片大陆的方方面面,无论是可怖的魔物,还是各种奇异的矿石与生物,无法驱动元素力量的普通人,就好像与整片大陆格格不入一般,一旦离开神选之人的庇佑,就连野外都是随时可能被魔物袭击,丧失性命的危险之地。


正是如此,冒险家们才倍受人尊重。敢于以凡人之躯反抗这份神明所设下的桎梏,向这冷漠的天地挥起紧握之拳,即便明知不可战胜,却依然不顾阻拦,不惧生死,向着星辰与深渊大步前进,甚至足以比肩神选之人,即使付出惨烈的代价,最终亦成功斩下那颗似乎唯有神明与天选者也要小心应对的巨大可怕的极冻之花......


他们在向天理宣告,凡人之力亦能比肩神明。


可她不同,她是远渡重天之人,尽管力量被天理夺走,她也无需元素之力,就可以在战斗中逐渐恢复元气。尽管很慢,但她始终相信,终有一天可以将失去的力量重新取回,届时,她便可再去质问此方神明,去寻回自己的血亲。


只是她不曾料想,神明早已在这天地部下了封锁,凡人之梦不过只是一个虚无的泡影,取回力量的妄想被轻而易举的戳破。当力量提升到一定的地步,她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竟无法再得寸进。积累的气力如同被未知的力量封锁,再无法获得半分提升。


神之眼,是神明留下的突破封锁的钥匙,却也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恶毒诡计。


这石门之后,便是天理所设下的封锁。


或许每当有凡人将要突破封锁,天理便会在冥冥中将其引导到这扇门前。


回想起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翻越荒野山林,来到这扇废弃已久的神庙门前。好像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彷佛就在身边轻声细说般的话语,脑海里便难以遏制的产生了一个念头,又好像是一句话,那句话明明她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却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入了魔,坚定又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前往此处,杀死那台不知在其中盘踞了多久的无相元素生命体,才能获得真正的突破。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好像忽然之间就生了根,有人为它浇了水,使其发了芽一样难以遏制的长大。直到它占满了整个脑海,无时无刻不在催动着,叫嚣着,揪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膜边上凄厉的大叫着,直到她在某个瞬间从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中忽然清醒,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神庙当中,手中握着剑,剑上还残留着那些长毛魔物新鲜的血,面前沉睡着的,就是那雷元素方块,远古的元素生命“阿莱夫”。


将突破的“钥匙”留在元素生命“阿莱夫”的体内,唯有神之眼的火焰才能将这古老的元素生命彻底杀死,这便是天理堂而皇之摆在台面上的无耻阴谋——如要突破桎梏,唯有接受神恩。


没有元素的力量,普通人便永远无法僭越神所设下的桎梏。越是想要变得更强,想要前往那天地深处,云海背后的神圣宫殿去直面神明,就越是需要去祈求神明,赞颂神的这份所谓“恩赐”。


想要比肩神明,却唯有向神明祈求祂的慈悲与恩典,自以为踏上了成神之路,却只不过是一场众神早已安排好的精彩大戏。而只待若有一天成功登上天空岛,便成为一个从此再无声息的传说与符号。


真是虚伪得令人作呕。


手中仅有一柄长剑的她根本对这险恶的阴谋毫无办法,虽然哪怕是深境之中那深渊法师的元素护盾,借助深秘祝福的力量她也能将其攻破;被坚固寒霜层层覆盖的急冻树也能凭借毅力一点一滴的慢慢与之周旋,花上比拥有神之眼的天选者们要多成百上千倍的时间与汗水将其彻底斩杀。


可唯有无相之雷那坚固的雷元素棱镜,即便将那似乎没有丝毫灵智的笨重生命杀死上千次,她手中的凡铁利刃也对那元素棱镜毫无办法。更该死的是,与那深境相同,这秘境之中亦无法使用道具。即便将盗宝团的火焰瓶子抢夺过来,进入秘境后也形同废品,其上附着的元素力量也会被秘境夺取,变回普通的空瓶。


或许不甘于平凡的反抗者并不只有她一个,天理才会对这般不愿接受命运的蝼蚁另加注意。曾经也有人想要另辟蹊径去往天空,烬寂海与高耸雪山上依然能看到人类的足印,甚至还为后来者留下了火堆便是证明。风之翼也是一位普通冒险家的杰作,是他的生命结晶,让凡人也能像飞鸟一样自由的飞翔,让天空不再是神明的禁地。


厚重历史书里时常能见到没有神之眼的平凡之人在技巧上登峰造极,可却从未见过有人能突破天理的桎梏,无需神之眼也能变得像天选者那般强大。


天理的桎梏斩断了凡人的登天之路,而曾经甚至已然逼近成功的僭越之地,坎瑞亚......更因僭越而陷入了神明怒火,最终在血月下燃至灰烬。


从此,无人再能在这条僭越之路上挑战神座。


握紧手中的剑,心中重振清明。于是她不再多加思索,即刻迈步走入那秘境之中。


然而这是一次新的开始。


在深渊的牢笼中看到那位少女的幻影之时,她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一瞬间的感觉难以形容,好像在看不到丝毫光明的黑暗中跋涉了很久,精疲力竭的倒地后忽然在远方闯入视线的一束金光,又好像在漆黑的深渊洞穴中迷失方向,饥寒交迫中忽然吹过的一缕微风轻扬。


似乎命运在她面前露起了自己圣明的微笑,希望在寒风中轻柔地穿过了所有困苦与孤独的夜晚,黎明的曙光好像一束通天彻地的闪电,猛然间撕裂了所有的黑暗与那虚假的星天。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以为自己成功的踏上了新的征程,马上就能推开那扇封闭的门。


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事总不会随着人的意愿到来。


并没有多久,无情的现实便将重燃的希望之火再度熄灭。她始终还是没有神之眼,甚至没有风之翼的外来者,一个没有力量的凡人。那牢笼上附着着她无从了解的神秘力量,那少女的幻影虽已近在眼前,可始终还是像镜中之月水中之花一般,茫茫中看不清模样。


给陷入黑暗的人带来一抹希望,又在人竭尽全力,费劲一切办法与艰辛去靠近希望时将其忽然掐断,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景象了。她不知又兜兜转转了多久,又经历了不知多少磨难,她才在黑暗中重新看到了一抹新的希望。少女的幻影如同一缕轻柔的风,将她从那绝望沉沦的深渊中重新解救。


现在,手握希望的她重新推开了这扇门——这扇象征着凡人力量的顶点,象征着此间天地,四方神明对凡人的僭越所设下的封锁之门。


一切似乎仍然与她第一次进入此处时没什么两样。


穿过回旋,扭曲的星辰幻影,她再度来到了这处密境。依然是熟悉的浮桥,四周极远处的闪烁着微光的未知建筑,极其广阔却又极其空旷的空间与弥漫在黑暗中的点点星火,以及悬浮在浮桥两侧的许多破碎的建筑残骸。


然而浮桥本身也多有破损——难以知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里变成了这般废墟模样,也不知道它拖着这身残破之躯又在这里静静的沉睡了多久,至少在她第一次到来之前它便已经是这幅样子了。或许这是坎瑞亚在毁灭后的最后残像,被神明将仍显辉煌的尸体丢弃在了此处,以作无声地警告——将僭越者前人的尸体作为下一个妄图僭越的凡人的终结之所,听起来就很像此间的神明会有的恶趣味不是吗?


若是后来的僭越者有幸造访,妄图僭越的狂妄之人便会踏着此先人之躯与天理争斗,最后在无尽的雷霆中耗尽最后一丝气力,与它一同在这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中永世沉眠。


若是不再有人造访此处,它便会如此安静的一直等待,直到时间的尽头,在无人知晓的时光中迎来最终的崩坏吧。


握紧手中的剑,她在浮桥上快步行进着。


踏过复苏之门,两边的火炬与未知的铭文随着她的脚步依次点亮。迈步走上古老的台阶,微微的流光在这破碎建筑的棱角上断续的流转着。


台阶的尽头是一个已经破碎风化到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宫殿。宫殿很大,巨大的白色幕墙直升到秘境的极高之处,在闪烁着星光的黑暗中隐隐约约,看不清原本华丽的顶部。


看不到宫殿原本的入口大门在哪里,或许早已被碎石掩埋,又或者入口之处已经在多年前被整个削去,成为了随处可见的漂浮碎石的一部分。但在华丽的白色幕墙边上可以看到一条巨大的裂缝,露出了宫殿内部的景象。


三两只大陆上随处可见的长毛魔物在宫殿外的巨大破碎的圆环平台上歇息着,一些长毛魔物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些破损之处探头看去,似乎也在好奇此处神奇的地貌。


这些行动古怪的长毛魔物,莫非也和她一样,是被天理从大陆上强行带到这秘境中的吗?


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消散了。


是也好,不是也罢,这又与她有何干系呢?或许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会为之感叹些什么又或是会为之做些什么,但她如今的灵魂早已在疲惫、孤独与长久的困苦中洗去了这些无谓的情感,不再会为此些毫无意义之事消耗半分心神了。


她只知道,无论这些魔物经历了什么,都与她无关。若是胆敢挡住她的脚步,那便拔剑斩除这些烦人的阻碍,继续前进。


要想通过那道巨大的裂缝进入宫殿,就必须靠近这些驻扎在破碎圆环上的魔物的领地。很快,随着第一声发现不速之客的惊叫声响起,整个魔物群便迅速沸腾了起来。


她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剑,准备迎战。


这些名叫丘丘人的魔物智力低下,战斗力也不高。优点只不过是比普通的野兽稍微高了些许的智商,让他们可以打造一些简陋的武器。然而对于这片大陆千奇百怪的元素生命而言,这样羸弱的能力算不了什么。或许在一个没有元素的世界里他们能够发展出更强大的营地,但至少在这提瓦特,他们与她一样,都是天理之下的低贱凡人,永远没有机会越过那雷池一步。


从她那里得知了这些魔物的名字和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后,对于那夺去了她的至亲与力量之神,天理,以及困住她的此方天地,她又更了解了几分。


随意的避过了几发向她射来的元素箭矢,她欺身而上,无锋剑只几下看似随意的挥动,便将几只提着木棍便要不知量力的上前来攻击她的丘丘人杀死在地。这些智力低下的魔物没有恐惧,即便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死,而自己的攻击却永远无法命中,即便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下,他们也依然会悍不畏死地坚守在原地,丝毫不会后退半分。


这似乎是一个极好的品质,即使在人类的世界,如此坚韧的意志也难得一见。若是在平日曾经的她或许会赞叹一声它们的奋勇,但现在,她只感到几分不耐烦。这些愚蠢魔物太过智力低下,让她还得费神将它们尽数杀死,实在浪费她的时间。


多花费了些功夫,她总算越过了这片挡路的丘丘营地。用随身带着的一方手帕随手擦拭了一下剑上红色的鲜血,她便走进了宫殿之中。


与预料中的一样,在踏进宫殿的一瞬间,远处巨大的出口与身后的裂缝便被透明的能量屏障所笼罩——现在,她必须遵照众神的指示,去参与这场荒谬的杀戮狂欢。


就在她踏入宫殿大厅的一瞬间,那盘腿坐在大厅中央的巨大而健壮的凶兽便拿起身边绘制着未知图腾的木盾站起身来。尽管使用的武器不同,但它依然与深境之中的那只巨大持斧凶兽一般,两只黑色的尖角闪烁着暗红的光芒,白骨面具下隐藏着深邃的混沌。


远处一只巨大的遗迹守卫眼部的核心亮起了黄色的光芒,倒梨形的身体随着能量的流转,逐渐由灰暗重现光泽。四肢在能量的催动下渐渐复苏,远古的杀人机器用手臂支撑着重新站起,金黄的混沌核心中看不到一丝感情,只在机械复苏的噪音中沉默地驱动着双腿向着宫殿的入侵者缓步而去。


又是天上的大人物们最喜爱的角斗呢。


看着身后的屏障与面前两个正缓步而来的强敌,耳边再度传来了久违的钟声与时钟的嘀嗒声响,她抬起手中的剑,心中冷笑。


既然如此,便顺遂了你们的愿,在这里争斗一场吧。


提剑而上,凶兽巨大的身躯与二人高的图腾木盾在她灵巧的身躯面前反而显得笨重无比。无锋剑斩入木盾之中,难以再寸进半分。她与那凶兽进行着一场悬殊的角力,剑身在凶兽的巨力下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便要扭曲变形,彻底变成废铁一根。


破空之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微微抬头,眼角余光瞧见远处六枚炮弹从那遗迹守卫的身后抛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几道繁复的曲线后不约而同地向她激射而来。


等的正是这个时机。


剑尖挑转,她忽然放弃了角力,右足在宫殿的地面上轻点,借力而动,一瞬间翩若惊鸿,只几个闪身之际,她便迅速脱离了原来的位置。那手持巨盾的凶兽一下扑了个空,踉跄之际抬头,却正好瞧见几枚炮弹正急速而来,将那原本坚固无比的木盾炸出一片焦黑,只待利刃轻挑,便要彻底变成一地碎屑。


这倒不是她自信冒险,突发奇想。要在这片大陆上与许多危险的魔物周旋,一些利用魔物本身的力量借力打力的技巧还是必须学会的。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秘境,闲暇之余,也会去研究怎么更好的击杀这些碍事的魔物。


不待那缓慢的遗迹守卫靠近,没了武器的暴徒凶兽在她灵活的攻击面前只不过一个笨重的活靶子。艾琳常常向她请教要怎样才能同时打碎一堆并排放置的木桩,而对付这样笨重的敌人,那更是她的拿手好戏。


没有多久,她便重新抹去剑上新染的血,回头看向那高大的遗迹守卫。


遗迹守卫并不罕见,在提瓦特大陆的各处遗迹周围都能看到它们游荡的身影。倒在她手上的遗迹守卫也有不少,但在大陆上面对这样巨大的杀人机器尚且可以利用复杂的地貌与其周旋,而若是在一片平地上遭遇,危险系数就会成倍增加——无锋剑这样普通的武器,连对付丘丘人的木盾都稍显吃力,而面对遗迹守卫那不知何种材料所制的坚固外壳更是连点痕迹都难以留下。


唯一的办法,只有攻击它那暴露在外的脆弱的眼部核心,才能令其暂且瘫痪。


好在她也并不是没有在平地上遭遇过遗迹守卫。


在那深境角斗场的第九层,在遇见少女的幻影之前,她也与守卫那一层的遗迹守卫在那平坦而窄小的角斗场中激烈地鏖战过,并且成功的进入了下一层。


对付它,她还是有些办法的。


如若有恰当的方法,要击败这么一个高大的遗迹守卫甚至比杀死一个比它小得多的丘丘暴徒更容易。


拔剑出鞘,迎着遗迹守卫挥来重拳踏步而上,她一边矮身避过手臂攻击,一边在其四周游动,等待时机。


很快,机会就来了。


见对方贴近自己,遗迹守卫内部的核心隆隆运转,驱动液压系统抬起巨大的脚掌便向她压去。


如此明显的攻击自然无法对她造成什么效果,只微微退后几步,便离开了这一击的攻击范围。


然而遗迹守卫的攻击并没有结束,而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借着这一踩俯下巨大的身躯,遗迹守卫伸开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发动合击。


这一套攻击可谓屡试不爽——冒险者前辈在教授新人时,也会着重强调遗迹守卫这一手。攻击者近身后用踩击将其逼退,而正当攻击者后退几分,正是立足不稳之际,此时来自两侧的攻击后发而先至,若是没有防备,普通人面对来自机械的巨力攻击不死也要脱层皮。


然而对于她来说,预先已经知道的攻击并不难躲。而且这套攻击虽然危险,但破绽也很明显——遗迹守卫俯下身躯的时候,头部的核心正好处于一人高的位置。


微微后撤躲过合掌攻击,她便迅速欺身上前,趁遗迹守卫尚未起身之际,两手并握,一剑刺出,直直地插进了那头上散发着光芒的眼部核心。


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突兀响起,她只感觉手中的击剑似乎穿透了某种阻碍,随后一阵巨力便顺着剑身传来,若非她松手得快,只怕她的手也要随着剑一同,被转动的齿轮夹成一条扭曲的废铁。


核心被击破的遗迹守卫顿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内部传来些许诡异的机械响声后便保持着这个矮身的姿势不动了。


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和体力,她便解决了这两个笨重的敌人。


屏障破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无需回头她便知道,那向那宫殿深处前进的路重新打开了。


似乎有阴冷的目光从某处传来,直直地盯着她,如此锐利,刺得她甚至感觉脸部有点疼痛。可似乎只是一秒钟的幻觉,那冷漠的视线便像幻影一般消散了。


“呵。”


下意识抬头向视线的来处看去,却只找到一片虚无的黑暗星光。落下一声冷笑后,她便迈步走向宫殿深处。


走出宫殿深处那巨大高耸的出口,坚实的地面便再度戛然而止——离开宫殿出口那巨大空洞不到一步之距,便是弥蒙着氤氲雾气的万丈深渊。许多破碎的台阶碎片漂浮在虚空中,而即便整块地面都已坠入虚空,尚未损坏的激光拦截器依然在两侧的墙上忠实的运行着。破碎地面的对面可以看到有另一处入口,那就是她下一步需要前往的地方。


小心翼翼绕过破碎的地面,她在右侧墙上的凸起之处寻找着落脚点,在巨大且危险的碎块间起伏弹跳,接近着虚空的对面。


相比于提瓦特的普通冒险家,她所能利用的工具更少——由于没有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她无法获得风之翼,也没办法在冒险家协会注册冒险家,招募其他冒险家作为帮手,组建自己的冒险团。不过即使能够注册,想必也没有人会愿意与她这么个不知底细又不要命的疯子组队吧。


略有些费力的爬上一块巨大的碎片,她靠在墙边微微喘息着,恢复体力。墙边的碎块大小不一,甚至一些碎块本身就已经到了破碎边缘,她才刚刚踩上就已承受不住,直接分解成了碎屑坠入那深渊之中。


好在,终于还是通过了这处险地。只是魔物的话,再打个十遍八遍她也有自信取胜,但谁也不知道那些在此漂浮已久的建筑碎块还能支撑多久,或许下一次来到这里,原本还能勉强通行的道路在时间的冲刷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进入虚空对面的房间,守卫在入口处的持盾暴徒与几个丘丘人警觉的站起身,向她缓缓靠近。微微回头,便看到刚刚进入的入口再度被未知的屏障所封印,此处再度成为了一个封闭的角斗场。


第二轮角斗开始了。


她已经不再想去思考降下屏障的到底是谁,只是这如同回到了深境一般的处境实在难以让她忍住那份已经溜到嘴边的嗤笑。


封闭的角斗,无尽的杀戮,轮回的血与铁……


真是一种会让人感到惊奇的熟悉。


从丘丘暴徒的身上重新拔出利剑,甩了甩剑上的血污,没有再回头去看挣扎着倒地的巨兽,她只是平静的继续向前,穿过屏障破碎后的下一个出口,再度来到一处高大的宫殿。


第三轮角斗开始,这次的目标是四散分布的丘丘射手和一名将面容遮挡在面具与兜帽之下的冷漠杀手。


愚人众,债务处理人……么?


偏了偏头,似乎听到一句虚幻又微弱的话语从风中传来,似有若无,难以理喻。


不过无所谓,不管他是谁,挡在前面的,通通解决掉就行了。


侧身避过一根向她飞来的箭矢,快步上前,几个起折跳跃之间便解决了离她最近的那个烦人的射手。


如法炮制,小心避过远处射来的箭矢,她绕着宫殿的四壁行进了一圈,将那些零散在宫殿四处放冷枪的射手尽数解决。


隐身的杀手潜伏在安静的四周,只待一瞬间的松懈,便要一击毙命,刺破她的喉颈。


从最后一个丘丘人尸体上收回染血长剑的一瞬间,似乎有刺骨的寒风从身后吹来,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地向旁边躲闪而开。


与那杀手的长刀堪堪避过,似乎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看到了面具之下那双略带惊愕的眼。


局势扭转的一瞬间,胜负已分。


现形的杀手也就没了潜伏的威胁。不过数下交手,长剑便带起了一汪鲜红的热血。


没有再看倒地的死尸,她只顺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溅落的血,便走向了下一个房间。


杀人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只不过是手起刀落,恍惚之间,璀璨的生命之花就会在短短一瞬彻底凋零。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有过半分犹豫。


哥哥,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弱小的自己了。


哥哥,不管前路还有多少阻碍,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哥哥,我学会了很多新的东西,当我接过僭越者的接力棒,看到我在深渊与秘境中自己就能斩杀这么多魔物和坏人,看到我从那么脆弱的一个胆小鬼成长到如今连死亡都不再害怕的时候,你一定也很高兴吧?


哥哥,每当我在深境中承受一次次轮回的痛苦,每当我的肢体被利刃分离撕裂,每当我的身体被那该死的元素肆虐破坏,我可都是在无比地想念你啊。


哥哥,在这份远离你的历练之中我已经长大。若是你见到如今的我,会夸赞我的成长吗?


或许这也是天理险恶的阴谋的一部分,但她甘之如饴。


将两个没有退路的生灵聚集在此地,将对方的生命作为前进道路的谜底。


想要再度前进获得僭越的奖励吗?那就去吧,杀了他。


哪怕是同为人类,他也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不是吗?杀了他,更是为民除害,名正言顺啊。


那么就挥起长刀吧,在角斗中拼尽全力,直到获得最后的胜利。


斩下他的头颅,与那所有的圣洁与美好说声再见吧,要想发起对神明的僭越,那就先让自己手上沾满同胞的血。


从今天起,他的魂便将永远徘徊在你的梦里。在每一个深夜残忍的撕开你内心深处所有肮脏与黑暗的疤,让每一份你亲手洒下的鲜血都在你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这就是僭越者必须背负的代价。


出乎预料的是,下一个房间并非又一个角斗场。


地面再一次在此断裂,绵延的虚空等待着失足落下的僭越之人。


地面破开了大约两三米的巨大空洞,而破碎空洞的背后,则是又一个房间的入口。


无论前方境遇如何,为了哥哥,她绝不会后退半分。


对她而言,只有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活动了一下已略有些疲惫的身躯,没有风之翼的她所能做的只有一个办法。


稍稍助跑,踩着地面的破碎边缘起跳。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跨越深渊的空洞,她向前伸出手。


可惜没有风之翼的帮助,面对地形的挑战她还是略输一筹。


当她拼命地抓住空洞对面的破碎地面时,一块破碎的建筑残渣正巧在她的腿边飞过。


若是被击中,只怕她此刻已经陪伴着这块坎瑞亚的残尸陷入了永眠。


好在她帮她了一把,少女的幻影化作轻柔地风悄悄拂过,为她避开了险情。


手忙脚乱地重新爬上地面,对她来说,相比于角斗场上的敌人,反而是破碎地形的威胁更大。好不容易越过了这处空洞,迎面而来的却又是新的一轮挑战。


曾经在光辉中守卫宫殿的激光机关,在那远古的辉光中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通往下一个角斗场的走廊上交织成了一张名为死亡的大网。


光辉闪耀之间,唯一一条曲折的生路若隐若现。


不过还好,年久失修加上能量不足,曾经的死亡之网如今已然稀疏无比,光辉暗淡。她只是稍微避让了一下,便很轻松的通过了此方阵地。


踏过沉寂的死水,随手解决守门的两个普通丘丘人,她来到了最后的房间。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模糊的钟声,在钟声中,似乎还夹杂着齿轮转动,钟表滴答作响的声音。幽邃缥缈,似从极远处而来。


比之前那些更为高大的宫殿中空无一物,正对面有一扇极为巨大的门,浮雕华丽,流光飞舞,巨大的门扉紧闭。然而早有守卫者在此等待妄图推门的不速之客,就在那巨门前面,巨大的紫色立方体方块正在这巨大宫殿中沉眠。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剑,默默上前。


“久违了。”她轻声说着。


“阿莱夫。”


利刃出鞘的声响蓦然惊醒了护卫于此的高等元素生命,阿莱夫从沉眠中醒来,悬浮在空中,方块挥舞。


“你再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了,阿莱夫。”


仿若喃喃自语,她挥起剑,快步向前。


她曾以为这一天的到来还需要等待很久,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又感到时间过得太快。


就好像在绵延的长夜中睡了一觉,当曙光忽然降临的时候,那些让人辗转难眠的梦便只剩了脑海中模糊不清的一个幻影了。


阿莱夫控制着周身的雷元素能量化作紫色的方块,连结的方块如同紫色的锁链,四散飞舞着封锁所有退路,又在雷电闪烁之间向她直射而来。


这一幕太过熟悉,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她与他在那高天之上,遭受神明所控制的漆黑方块围追堵截。


如今的她虽已不及当初,可阿莱夫也不过只是在粗劣地模仿天理的拙技。


轻松地在几个起折跳跃之间便避开了所有的锁链,貌似遮天蔽日的雷电也不过如此。


待到阿莱夫能量枯竭停歇之际,她便快步上前,对那块巨大晶莹的雷元素核心一阵猛击。


可是长剑击打在那块坚硬紫色的石头上却如同用弓箭射击水晶矿石一般,即便她再怎么用力的劈砍,凡铁所制的无锋剑都似乎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这就是天理的阴谋,一条僭越者的死路——无论凡人的力量如何强大,对元素生命都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甚至都难以触碰到那层在凝固的雷元素包裹之下电浆一般的雷元素核心。


唯一的出路,唯有投降,赞颂神明的崇高,向神明祈祷宽恕,谦卑的跪倒在神像之前,才能从神明处获得最终的救赎。


阿莱夫迅速地从四周的废墟中汲取着雷元素能量恢复自身,闪烁的雷电辉光似乎也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即便它已然将核心暴露在外,她也对它毫无办法。


可是,从今日起,一切都将发生变化。


“阿莱夫,我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叹息着,她忽然放下了剑。


少女的幻影漂浮在她的身后,拥抱着她。于是,在她的指尖,有雷霆般的光芒闪耀,烈焰般的铁光自虚空之中迸发。


在那虚幻之中,火元素的神之眼闪烁着炽烈的光芒,那锐利如星辰闪耀的光芒汇聚在她的手中,寸寸增殖,在瞬间,咆哮的火焰在手中缭绕,化作一杆修长而狰狞的十字长枪。


澎湃的元素能量流淌在它的锋刃之上,交织为华丽而繁复的图纹,随着她的呼和,便迸发烈日的辉光。


自那沉寂已久的黑暗中,她猛然踏出极重的一步,向前,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于无声的咆哮里刺出决绝的一击。


以此一击,昭告僭越之人的愤怒,刺破那过去笼罩在她身上的所有深沉的黑暗与绝望,敲定最后的结局。


炽烈的火焰之枪缓慢而坚决地刺入了阿莱夫那闪耀着雷电光芒的晶莹核心,象征着世界的封印的立方体自枪刃所过之处裂隙寸寸迸发,细碎的裂痕如同蛛网,逐渐遍布了整块核心。


坚固的雷元素方块无声而碎,其中纯净的雷元素如同阿莱夫最后的一滴鲜血一般缓缓流出,便恍若转瞬之间蒸发的星河一般伴随着星光点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最后一丝雷霆散尽后,高大的宫殿便再次迎来早已在此地盘踞已久的孤寂与平静。


她放开手,任由炽热的火焰消散。通往未知前路的大门已经洞开,迈步上前,右手放在门上。正要将门打开之时,她却忽然停住了。


“现在,还有人要我去参与什么狗屁角斗么?”


她忽然抬头,凝视着天穹之上的黑暗与星光。


死寂之中,除了她的呼吸,整座宫殿已再无声响。


于是,迎着众神们冷漠的视线,叛逆的僭越者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长剑,刺进大门的缝隙,随后十指深入紧握,粗暴的将大门打开。


看着门后那熟悉的虚幻星光,她露出了愉快而又讽刺的笑容,“不就是救赎吗?我有了!”


那一瞬间,星光消散了。


僭越者迈步走进了那扇最后的门,随后,深渊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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