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私设同人：起始（12）落定
落定
伴随着初升的朝阳，救援及清理行动落下了帷幕。由于整个洛肯水箱实验大楼的楼体内部几乎铺满了源石晶簇，即使烟酒施术单元及源石制品管理局的特别行动队装备了当前最先进高效的源石处理装置，也只能在尽量避开所有承重结构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清理出道路，并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本来依照之前的源石增殖速度，加上一个人形天灾的进入，中校和特别行动队队长已经开始考虑放弃救援，直接全力清理源石了。可刚刚清理完门口的晶簇，他们就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楼内部的源石就已经失去了活性化并停止了生长。虽然这有违过去的经验，但他们不可能对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视而不见。于是行动队迅速地调整策略，重新将开辟道路、搜救幸存人员作为了首要目标。
首先被救出的是那四个士兵，他们严格遵照中校的指令在二楼C区的检查室里坚守了整整6个小时。事实证明他们的确非常顽强，运气也不差，当行动队找到他们时，整个二楼只剩下了这么一间相对完好的房间，其余的不是塌了就是被源石埋了。但是，由于通风系统的故障，他们被发现时已经因缺氧陷入了昏迷，一被救出就紧急送往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至于我和欧文，则是我主动找到的他们。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后的“核心”已经化为了一地的碎片，而失去了核心的源石们也不再散发出蓝色的光芒，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正要挣扎起身时，我感觉到自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最终依靠耳朵、尾巴和后脑的痕迹确定了那就是欧文。原本我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但在意识到这孩子的存在后，生存的本能再一次占据了高点。我脱下外套包裹住了怀里的小菲林，避免他被不再友好的源石晶簇划伤，然后凭借大致的方向感摸索着前进。我的运气似乎也不错，虽然有几次险些被突出的石笋捅穿，但直到听见行动队切割器的声音，我的身上也没有再出现一点伤口。
当我走出大楼，久违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洛肯·威廉姆斯是第一个冲上来的，他从我的手中抱走了尚在昏迷的欧文。我没有抵抗，正如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欧文属于洛肯水箱，我、塞雷娅、莱茵生命都救不了他。然后是一名士兵，他让我在休息好后尽快前往之前的指挥处，杰拉德中校要对我进行问话。最后站在我面前的，是塞雷娅。我能看出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虽然她一贯非常严肃，但这么阴沉的脸色我还是第一次见。不出所料，她举起了拳头，而当我咬紧牙关准备正面承受盛怒中的瓦伊凡的一拳时，她却轻轻地敲在了我的胸口，以几乎没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混蛋。”
我不知道我这时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在彼此沉默着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后，我跟着她来到了休息的地方。在围观士兵的目瞪口呆中直接用口腔加热了一整袋速食食品后，我被带到了那个中校所在的车里。
没过多久，我就让他确信了我、塞雷娅以及莱茵生命与这次意外的发生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介入完全是我的个人判断，这一切源自“我”的小聪明和强烈的救世情结。在做出了无法从我们这里挖出更多高价值信息的判断后，中校爽快地放走了我和塞雷娅。当然，最后没忘了威胁我们不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在目送我和塞雷娅离开后，中校找到了他最后要交涉的对象——洛肯·威廉姆斯。此时的老科学家紧紧地守在两个孩子的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不惜和军方撕破脸皮也要保下的成果。在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了自己昨晚的失态有多么的愚蠢，现在内心五味杂陈。他几乎失去了一切，若是再将国防部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甚至不敢看着身边的中校，只是低着头颤抖着开口：“这……不是我的本意。”
“当然，实验会失败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很意外，没有咒骂与责备，仿佛几小时前险些毁掉城市的险情只是吹过了一阵微不足道的清风。洛肯抬起了头，却发现声音并不是从中校的口中传出的，而是他肩膀上的另一个通讯器。
“原本，我以为那个在学界鼎鼎大名的洛肯·威廉姆斯其实也不过如此；不过，你身边那个孩子的表现倒是让我觉得你的研究还不算失败得那么彻底。”洛肯僵硬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回了白色的小菲林身上，恐惧着，又希冀着等待通讯器那头的最终审判。
“所以，我们的约定依旧有效。不过，鉴于你昨天糟糕的表现，我想对我们签订的协议稍作修改。为了确保产品的最终效果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会安排一些我们的技术员前来协助。不要试图讨价还价，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老人张开嘴，谢顶的脑袋里闪过了无数挣扎的话语，但最终能吐出的，也只有那个注定的回答：“是。”
……
返程时是我在开车，忙碌一天又彻夜未眠的塞雷娅虽然未显疲态，但经过了之前那个氛围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麻烦她了。
“莱茵内部的防御系统需要升级。”突然，她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来。
“啊？啊……是啊……”不愧是她，刚刚经历了那种场面，首先想到的还是莱茵生命。而我……已经暂时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于是我们在沉默中走完了接下来的几小时路程。
由于我家已经被物理消灭，我现在只能暂时住在莱茵生命的员工宿舍里。给总辖大人发了一句“休假开始”后，我闷头大睡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早上，从野外考察回来的缪尔赛思把我的枕头用冷水浸透，我才终于有了动力从被窝里爬起来。
“缪尔赛思……”我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开朗的姑娘，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是因为什么……才选择踏上生态学这条道路的呢？”
“嗯？嗯……我嘛，其实原因还蛮复杂的哦~我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事啦，有些事情给我带来了很多疑问，为了解决这些疑问我就拼命地学习，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这条路上了。”
“解决……疑问吗……可是，如果有那种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呢？”
“……”不知怎么的，翠绿的女孩一时语塞，似是被我的追问触动了什么埋藏在心底的东西，一抹悲伤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即使注定没有解答，我……还是会竭我所能地去追寻吧。好了博士，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啦！好好享受假期，这次生态考察我记录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哦，就不打扰你啦，再见！”“缪尔赛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化作了一团泡沫消散在空气之间。
“追寻……”我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的含义，许久过后，我打开了我的私人终端，在预订事项中增加了两项：一个是“洛肯水箱”，另一个是“乌萨斯”。
……
“我真是搞不懂你的金属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的任务是确认国防部的‘新武器’的威力并确保他们不会用它毁掉哥伦比亚，让那些安插在洛肯水箱里的间谍把实验体的生化数据发过来就行了啊，你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在那个孩子失控时把他抱到随便一个陌生人的车上？你就不怕明天的新闻头条变为特里蒙城某城区因不明原因被夷为平地吗？”
“首先，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实验室的数据通常都不怎么可靠；其次，国防部的人已经意识到我们的介入了，与其慢吞吞地收集信息增加暴露风险，不如一口气测试出他在复杂且陌生的外界环境中的耐受上限；最后，那个Dr. Mc 并非随意挑选的普通人。事实上，我接收到了一条来自总统的直接命令：‘务必让Dr.Mc介入此次事件’。虽然方法是激进了些，但如果我的行动真的将要造成什么灾难性的后果，我会直接出手。当然，后面的那场险些变成天灾的危机与我无关。不过就结果而言，总统大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发出了相当明智且具有预见性的指令。”
“总统大人？祂为何会……”
“不要打听，亦不要深究。既然你已经决定脱离梅兰德基金会，就不要再过多地牵扯到这些事件里。作为你的上级，我宣布，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希望你在新的职场一帆风顺，雅拉·布克·威尔森女士。”
“自然，锡人。”
几个月过去了，通过一系列在商业、科研乃至舆论方面的隐蔽操作，我埋下了足够多针对洛肯水箱的暗手，接下来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洛肯水箱也会在一段时间后突然“暴雷”。尽管这应该会有国防部在背后阻挠，但鉴于目前玻利瓦尔不容乐观的局势以及蠢蠢欲动的国会，他们又能兜住多久呢？这样想着，我划去了“待办事项”中“洛肯水箱”的那一栏。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了……
“你要离开？”看着我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淡金长发的佩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早说过了，如果你愿意，随时都能出任一科主任的职位，为什么要……”
“克丽斯腾……我不是要辞职，只是……我有一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确认的事。那位新来的人力资源科主任很优秀，很多事情比我之前处理得要好多了；商务方面那个叫小贾斯汀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源石技艺应用科也已经走上健康发展的正轨。现在的莱茵已经是一艘不会停下的巨轮，不需要我再来当修补匠了。所以……我想请个长假，去做一件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放心，如果事情顺利，最多三年，我肯定回来。”
“你要去哪儿？”
“乌萨斯。”
“那儿有什么？”
“抱歉，这我不能说，就当作是我诸多的秘密之一吧。”
“如果我不批准呢。”
“那我就真得考虑下辞职了。”
“……”
我转过身去，生怕下一秒我就会陷入这几年来大家筚路蓝缕的点点滴滴，进而动摇决心。当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克丽斯腾却先一步开口了：“好，我批准了。留职休假，不带薪。”
“谢谢。”得到了总辖的肯定，我朝着办公室的出口走去。半路上，我停了下来，扭头对她说道：“克丽斯腾，你如果想在现在追求天空，最好分一点精力到地下去。我在那个信封里给你留下了一份礼物，有空时拆开看看吧。”然后，我向所有能联系上的我在莱茵的朋友们道了个别，背着早已收拾好的行囊离开了莱茵生命大楼……
“先生，您要到哪里去啊？”
“乌萨斯南部的一个移动城市，好像是叫……切尔诺伯格。”
“凯尔希，你要动身前往维多利亚了吗？”
“不，殿下，接下来我会先回一趟乌萨斯，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
“这样啊……对了，关于你说的那个埋在地下的大家伙……”
“嗯？”
“我们雇佣的探险队在这个方向上有了一些发现……”
《起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