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心·扬威(十一)【展昭同人,非耽】
既然刚刚与施傲谈过,包大人觉得不如就现在出发,分别跟平海与唐守也都聊聊。介于目前平海的嫌疑还是要小一些,如果没有同伙参与的话基本不可能作案的,这一行三人便打算先去他的家中问询。
平海的住处离镖局顶多也就半里远,院子虽不大,陈设质朴,但拾掇的很是整洁。开封府三位大人赶到的时候,平海正在院中带着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子练习拳脚功夫,想来这就该是之前施傲提到的平钺了。见到官差上门,平副镖头倒并没显得太过惊讶,只拍拍那孩子的背让他继续独自练习,将包拯一行人让到了客厅。
“我这里地方小,我也不喜欢繁文缛节那套,就随便坐吧。”说着,平海唤老仆过来为客人端上茶水:“平素这时候我都是该在镖局里的,但大哥家出了事……哎,兄弟几个现在见面也别别扭扭的,大哥看了心里更难受,便同我们说,有事他再让趟子手过来知会传唤,没事就先各自在家好了。所以,我最近也难得的整天陪着钺儿操练呢。”
展昭稍一欠身,点头到:“平兄方才结束车马劳顿,便要为牢中的外甥忧心,真是辛苦了。”
平海笑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展大侠不必讲这官样客套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知道你们也免不了要来我这里过问的。我就直说了,索涛不会是索泽杀的,那孩子的性格像舍妹,内敛自持,但骨子里非常善良。我……我在他身上总是会看到亡妹的影子,所以其实我们面对面的交流并不太多,可我始终在暗暗的观察他,不会错的。我以前认识个苦兄弟叫韦东,现在在府衙监狱做狱卒,还是个小班头,我特意去找过他,想让他托付牢里兄弟照顾一下索泽,至少不要故意为难他……”
“是了,据说,平副镖头还送了韦东些茶叶?”包拯见平海正好提起此事,便问到。
“不是送的,是卖的。包大人不愧是包青天,治下确实严格。”平海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搞得我碰了一鼻子灰,脸上好生难看。我不过想让那孩子少受些罪罢了。”
公孙策接着问:“那茶叶从何而来?”
平海一摆手:“嘿!还说呢,我对这东西不讲究,怕露怯,那天还是特意从镖局问齐管家要了些上好的明前,反正也是为了少局主嘛。”
“没经过别人的手?”
“没有,我亲自去的。等等……公孙先生问这个的意思是……”
“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副总镖头还请别多心。”公孙策笑笑,并没有把茶壶中蒙汗药的事说出来。几人又简单聊聊一会,便从平家起身离开,转到唐守的住处了。
唐副镖头是个单身汉,住的地方连个下人也没有,陈设显得十分随便,唐守也毫不避讳的向三位表示待会他还打算出去找些乐子呢,要问案就抓紧快问。
“少局主么,我与他不熟,我跟小少爷其实也不熟。但小孩子而已,杀人……总归不至于吧。”唐守耸耸肩:“只是这毕竟是镖局中的大事,虽然唐家一直是四门中的老幺,到了我这辈光棍一人还不知传不传的下去,但毕竟也是头顶着‘扬威镖局’四个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希望这案子能赶紧了结,早一点有正经营生可做。不然我这一天……呵呵……也吃不消的。”唐守带些玩世不恭的自嘲着。
展昭双手扶膝,微笑着问到:“那么唐兄那日又为何去牢中探监呢?”
唐守只呵了一声:“我么……几位兄弟都去了,单我一个不去的话,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本来我也没想好过去要说什么,幸亏当时少局主睡在地上,喊他两声也不理,要不然还真是挺尴尬的。既然意思已经带到,我便转身回去了。”
“那唐副镖头对贵镖局接班人之事有何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老一辈的规矩摆在那,照着做就行了。再者说,第一代结拜弟兄里家祖父便比施老前辈小了十几岁,正常算来我们唐家是不大可能出现一个总镖头的。当然了,你看我这个样子,我也并不在乎这些。”说着他一摊手:“不瞒诸位,我对娶妻生子毫无兴趣的。”
公孙先生四下看看,指指桌上一角的纸笔墨砚笑着问唐守:“副总镖头平日里还喜欢练字的么?果真是文武双全。”
“公孙先生说笑了,唐某一介武夫,哪有那个雅好,无事的时候都是往城南那些勾栏歌馆消遣,从不往东走的。”唐守瞥了一眼桌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先前本想给朋友写封信的,结果准备了半天也懒得动,文具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收拾。你看,墨都干了。”说罢起身抬手将桌上那些物什又一股脑卷起来放到柜子上面,公孙策就坐在那里看着,也没再说什么。
包大人又问了几句,便带着那文武二人动身离开了。走到门口,展昭回身一抱腕:“展某听闻唐兄‘大力金刚指’神功盖世,改日定要与唐兄切磋讨教一二。”
唐守呵呵一乐:“展大侠说笑话,南侠展熊飞江湖上谁人不晓?区区我唐某人雕虫小技怎敢当你‘讨教’二字?展大侠如真想比武较技,倒不如哪天与齐管家过上几手……那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展昭稍加思索,礼貌的笑笑,道别之后便随着包大人一同往府衙去了。
“奇怪,他们都很奇怪。”回到书房,包大人皱起眉:“平海说从齐治那里拿到的茶叶之后交给了日班的狱卒韦东,可韦东当班时也喝过茶却没有中那蒙汗药,而是后来从韦东那里分到半罐茶的夜班狱卒昏迷了,这事实在是蹊跷。而那唐守,他并不是左撇子,也非日常舞文弄墨之人,但左袖上居然会有墨渍,这点也让本府颇为不解。”
“可所有人都知道索涛被杀当天平海不在开封,而索泽逃狱那晚唐守并未出城……”
“等等。”展昭打断公孙先生的话:“说到出城,唐守特意强调他从不往东走,这话当时听起来就觉得十分突兀……现在想起来,似乎他是刻意要把自己和‘城东’这个地方切割开,难不成他是知道索泽那晚的事?除了当夜袭击他们的人,所有人都是只知道那两个孩子从南门跑回的城,其他的细节目前府衙还是保密的,恐怕连索元都不知道。”
“可这些不过也都是猜想而已。”包大人还是摇摇头:“但这次走访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我们又得知了本案的另一个重要人物。”
“您是说那白班狱卒韦东?”公孙策转头问到:“确实。先前学生在牢中问的没有那么详细,但经过您刚才的分析,这韦东倒还真的是个关键人物。学生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在茶叶中下蒙汗药的并不是平海或者齐治,而是韦东?确实只有他可以在交班时准确的把控只让夜班的狱卒中毒。然后……如果……如果他与唐守是同伙的话……”展昭说着说着,似乎连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现在正想着的事情,赶快改口道:“不会的,府衙的兄弟,怎么可能……”
“一切都不能妄下判断。既然有此可能,那我们也应该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包大人摆摆手:“公孙先生,就请你立即查阅府衙人事档案,并询问其他狱卒,调查了解这韦东的家世背景。展护卫,既然这韦东与平海早年相识,那可能也会有些江湖渊源,就劳烦你通过江湖朋友多方打探一下他的来历。你二人一有消息,即刻回报本府。”
“是!”“是!”那一文一武立即回应,转身便各自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