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同人】小小的抚慰（马卡多&圣吉列斯，泰拉围城时期）

作者：kishiriaz

原链接：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1529309

 

我坐在我塔楼里的地板上。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上千年，可它还是维持着原样。仆人和机仆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伺服颅骨会吸掉书本和古董上的任何灰尘。留声机像崭新的一样闪闪发光，金色喇叭边缘上的精细花朵就像刚上漆一样鲜亮。当然，垫在我瘦骨嶙峋的屁股下面的毯子已经磨损，显示出多次修缮的迹象。无价的油画装饰在我的墙上。

 

此时此刻，我眼中只有我膝上那个破碎的天使。

 

他是未经宣告直接从我窗户里进来的，这对于一个名字字面意义上是“信使”的生物来说有些讽刺。他的脸被烟灰和污垢弄黑了，头发也是如此。泪水冲刷过他脸上的污渍，留下一道道痕迹。

 

我叫来仆人将他的盔甲脱下拿去修补，又命令他洗澡。许多手下快速将床单缝在一起做成长袍，好在他洗干净后盖住他巨大的、有翼的身体。

 

圣吉列斯的手臂搂着我的腰。他现在很平静，我粗糙的手指抚慰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它又变成黑色的了，就和我们找到他时一样，可现在其中夹杂着一缕缕灰色。我可怜的侄子。我们所有人都在这场围城中备受苦楚，而他以一种他不愿承认的方式成为了最受打击之人。

 

“Malakh zahar,”我对他轻声说道，“金色天使。”

 

圣吉列斯没有回应我；他睡着了。我怀疑他这几个月来都没睡过觉。他的头有我整个大腿那么大，我感觉自己右边屁股快要错位了。我做个手势要来几个枕头，一个放在我两边屁股下面，一个垫在我侄子脑袋下面。他没有动。

 

我的挪威亚森林猫亨利小心翼翼地朝我们走来。通常他会照自己的捕食者本能行事，将圣吉列斯仅仅看成一只大鸟。然而，今夜他只是若有所思的嗅了嗅翅膀，便蜷曲在圣吉列斯的脖子后面，呜呜地叫着。和我一样，我的猫也是个灵能者。和我不同的是，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

 

一个小时后，我真的需要排空我的膀胱了。人老了就是这样不便。一个仆人抬起圣吉列斯枕着的枕头，另两个把我搀扶起来，好让我能去洗手间。我的脚麻了，他们得一直把我送到门口。

天使从不入厕，也不进不洁的地方——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人们是这么告诉我的。然而现在这里就有一个。成堆的湿毛巾和散落的羽毛就是证明。当我忙完了要做的事情后，我便弯腰将它们捡了起来。最长的一根有足足三跨之长——是一米半，我纠正自己。

 

我把羽毛放进橱柜里，这样仆人们就可以在闲下来的时候用它来逗亨利。当他们抬起圣吉列斯的头好让我坐下时，他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他边说边揉着太阳穴。

 

我递给他一瓶水。“大约一小时。有帮助吗？”

 

“我可能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他边喝边说。

 

“我把你盔甲送去修了。”

 

他一下慌了，坐直了起来。“我还得回去打仗呢，叔叔！”

 

我拍拍他的手。“没人知道你在这里，况且你离开的时间也不长。你需要休息，吃点东西。”

 

“那些指望着我的士兵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知道。我知道。在我劝你花点时间洗澡睡觉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一点了。你进来的时候就像一只诺斯特拉莫城市里的鸽子。虽然这能体现出你和泰拉所有守军一样艰苦奋战，但对士气来说未必是好事。泰拉需要它的天使。他需要你闪闪发光，无可匹敌。”

 

他盘起双腿，垂下了头。

 

“我有些话想告诉你，叔叔，”他说道，“私下里说。”

 

我向我的手下点点头，于是他们鱼贯走出房门。亨利爬到了他的大腿上。

 

当最后一人也走出房间，将房门关闭后，圣吉列斯坦白道，“我预见了我的未来。”

 

“我知道。”

 

“在所有预见到的未来里，我都死了。荷鲁斯杀了我。只有一个未来里我活了下来，在那里我说服他投降。其余所有未来里，他都试图将我劝诱到他身边。”

 

我睁大双眼，“那在你所有的预见中，你同意了吗？”

 

他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个微笑。“没有。我不能堕落。”

 

“你一向是你兄弟中最聪明的。”

 

“不过，我还是不去赌自己存活的几率了。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不会活下来。我总归要死。”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两根手指，毕竟我的手实在握不住他的整个手。“我也一样。”

 

“被我爱的人杀死。”

 

“是的。我也一样。”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马卡多叔叔！”

 

“我对其他人都含糊其辞。对你我就说实话吧，因为你能理解的。”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点最渺茫的希望说我不必牺牲自己。我曾无数次梦见过自己的死亡，其中只有一次是死在自己的床上。”我稍作心算，“在36459种可能中，我为你父亲而死。只有一次不是这样。我可不想把这种几率带到维加斯去。”

 

“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第二到第三个千年间的著名赌博中心。”

 

“哦，我懂了，”悲伤凝固在他美丽的面容上，“所以这不会发生了。”

 

“不会了。我们对你们所有人在统一之后都有规划。比如对马格努斯的期望什么的。现在我必须扮演他的角色，我知道这会要了我的命。”

 

“荷鲁斯会捅死我。或者掐死我。也可能是用他的爪子砍我的头。有各种变体。如果我拯救不了荷鲁斯，我只希望过程能快点，这样我就不用看到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了。”

 

“我也是这样期望的，”我叹了口气，“按照帝皇的计划，你们所有人都代表了他的一种品质。你所代表的是祂的爱。”

 

“既然是这样，”圣吉列斯冷淡地说道，“那我确实是最该在战争中牺牲掉的那个了。毕竟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背叛、仇恨、谋杀、战争。爱总会消逝。”

 

“不，”我告诉他，“你会被铭记的。即使你的预见只向你展现了一个你和荷鲁斯都能存活的未来，那也不是没有。”

 

“我也可以对你说这样的话。”

 

“确实。”

 

我这才意识到他的翅膀因为疲劳而产生的抽搐已经缓解了。片刻之后，那上面的羽毛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亨利紧贴着圣吉列斯的脊椎，将他翅膀之间当做吊床，他蜷成一个小球，也睡着了。

 

这样坐着会伤到我的下背部的。我知道作为原体，我的侄子只要几个小时的睡眠就能恢复。我完全可以做出这小小的牺牲。

 

3小时47分零52秒后，圣吉列斯醒了。他看着我，露出了笑容。

 

“我梦见荷鲁斯恢复理智了，”他告诉我。

 

 

 

作者注：

马卡多提到的有关天使的设定来自犹太教塔木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