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42记）

一看到我，哑巴护士像见了鬼一样，赶忙避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说的，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来查阅病案，为下一个新客户做准备。”

“咚”的一声，黑先生把一个资料夹插回到抽屉里。

“你怎么和她在一起？”（我接着问到）

“和谁在一起？”

“还有谁，那个不能开口说话的护士啊。”

“你说陈墨啊。”

“她叫陈墨。”

“对，墨水儿的墨。”

“这名字起得太有预见性了，陈墨，一言不发，真是人如其名。”

“白医生对她感兴趣？”

“她一早进了四楼的VIP病房，还从里面拿走了一盆花儿。”

“你怀疑她私拿公共财物？”

“我怀疑我昨晚亲眼看到的，那个站在窗前的长发女根本不是人而是鬼，传言中有根有据的女鬼。”

听了我严肃的话，黑先生淡淡一笑。

“你是不是中魔了？每天不想着好好儿工作，反倒纠缠于那些魑魅魍魉。”

“不是我想纠缠她，是她在纠缠我！”

“人家怎么纠缠你了？”

“那个长发女不止一次地出现过，我真的看到了，不是幻觉。”

跟着，我把我的后知后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黑先生。

“那个长发女不是邱太太，那扇窗不是VIP4的，而应该是VIP3的。”

“你的意思是，女鬼住的时间长了，腻了，换房间了是吧。”（黑先生跟了一句）

“VIP3住的是韩国的金先生，如果不是女鬼，她能随便进去吗？”

“金先生已经出院了，昨天下午走的。”

“他走了？”（我一愣）

“新和睦再好也是医院，总住着干嘛，支付的房间费用，去住五星级酒店不香吗？”

“你是说，VIP3有新人入住了？”

“巧了，那也是个女人，还是长头发的。”

“你不会在骗我吧。”（我试探到）

“不信？好啊！我这就让你上去看看，顺便再和客户交流一下，听听新故事。”

“我不去。”

“害怕了？怕脆弱的心理承受不住现实的残酷鞭打？”

“我不想去。”

“既然你不愿意去，正好，借这个机会，走之前，我得叮嘱你两句。”

“你要走？去哪儿啊？”（我紧跟着一问）

“出去见个大客户，谈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难不成，新和睦还接待团体换血手术啊。”

“你看你，一开口就不懂经济规律。大生意非得是数量多吗？80%的收入来自20%的客户，我们要的不是集团军，而是优质的精锐部队。”

“你要去哪儿见这个大客户啊？”

“这个保密，我得去个三四天，如果特别顺利，两天也可以。”

“你要叮嘱我什么？”

“白医生，专心工作吧，不要再有的没的，自己给自己徒增烦恼了。”

“我……我不是……”

“鬼都是传言中的，现实里没有，要是真有，怎么可能就你一个人看得见呢？霍医生，徐护士长，哪一个不比你到新和睦的时间久。鬼凭什么不找他们麻烦，偏偏相中你了呢？”

“你不也选中我了嘛，那么多血液科医生，怎么就挑上我了？”

我这一怼，怼得黑先生无以回应。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尽是欲说还休。

黑先生走了。

站在二楼，我看着他的车开出了停车场。

三四天之内，我不会在医院看到他。

自从相识，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分离，黑与白的分离。

我在意这短暂的分离，不由自主的。

人常说身不由己，而我的感觉是脑不由己、思不由己。

正胡乱想着，有人在我肩上轻轻一拍。

一回身，我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哑巴护士——陈墨。

看了看四周，她朝我举起手机。

黑色的背景里，打着一行白色的字：如果方便，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我点点头。

接着，她又打了一行字：半个小时后，我在三楼的休息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