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1 Journey to The West

突然想起了一段无聊的经历。

 

那是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四个高中生与校园的一段夜谈。

 

一

如果广播的喇叭与我的听觉都没有犯错的话，班主任应该是给英语不好的同学，开与不知道哪个机构合作的日语项目的推介会了。想了想机构的负责人匆忙奔走后辛勤的汗水，我还是决定和三个舍友一拍即合，翘了高一的最后一个晚自习。

仔细回想，除了医务室与音乐教室，我对这所学校的认识始终是两点一线的。无论是马术草地还是可以让一个初中生一窥对岸澡堂的围墙，都只是留存在我瞳孔后侧的一些遐想。

二

虽然我自认为我的耐热性能在这个城市是够用的，但留存在白色校服面料上的汗水还是让我感到不适。

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歇的“暖风”，四个人的眼前是一片对“大部分人”来说陌生的的操场。

三

上次看到探照灯十字状的白光是第一次运动会前被集体叫下去选拔那时吗？也许是集体去看台后的照相馆的那个晚自习，还好我记事一直不是牢固。

实话讲我很喜欢此时的氛围：嬉戏的孩子，跟在后面或沉默或管教的家长，穿着完备的中年男人在慢跑，如果这里的学生还没有放假的话，在看台的角落一定会有几对学生在窃窃私语吧。而这时出现的四个统一着装的男生无疑会破坏这个我记忆中的傍晚，在跑道上没能走完一圈，又爬上了主席台，作为此次代表发言，讨论着上方显示器被用足球踢掉的那一块的去向。

四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四个高中生会对夜晚的小学课堂产生兴趣，巡逻的保安也是如此。在欣赏完教室门外艺术墙上布满的活泼的文字，我们坐在了那一套套对于小学生来说些许夸张的座椅上，你插手放在腿上，他用手撑住脑袋望着窗外的灯光，我向后拉出椅子，发出吱吱的声响，就像我在灯管熄灭前的最后几秒听见的那样。

如果作为值班人员的我在监控里看到四个青春期男生一股脑地钻进楼梯后的隔间中，我想我一定会抱着忐忑与些许猎奇的心理，打着手电，可能打开手机录像，为枯燥的夜班时光来一点心意。如果现在再去采访其中的某个男生，我想一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在这样一个夜晚走进那个密闭的空间。及使狭小、昏暗，但所幸它狭小、昏暗，在这个夏日假期的开端入睡，伴着小朋友们的燥郁，被打扫卫生的大妈在美好时光的终段被摇醒。也许是我怕了，才会走进那个角落，也许是我怕了，我们走出了那个图书角。

没有跟疑惑的保安说上一句话，我们没来得及把灯光下的台阶坐暖，没来得及欣赏我从来没能记住名字的花朵，没来得及乘坐一次教学楼中的电梯，没来得及在楼道转角的沙发上睡着，很默契地，走出了许多人的童年。

五

雨点不多，但落在地面上的痕迹却出奇的很大。上桥前，还是瞥见了那个很少开放的侧门。走在河边，我看见了铁质栅栏门上的链条。

 

“回去吧，下雨了。”

“你这高二校服哪来的？”

“谁知道呢。”

 

“晚上洗个澡。”

“明天就回家了洗什么澡。”

“身上一堆汗，一会又有一身雨。”

“还是去高三那？”

 

“一会跑快点，他们肯定还没下课。”

“不去医务室转转？”

“不去了。”

 “那走吧。”

六

班主任没有像往常出现在教室里，班长在无力地维持着秩序。

很巧的是，前脚回到教室，班主任也结束了会议，坐回了讲台的座位上。

不想去理会那成堆成册的作业，拿起了毕业学长“遗留”的《黑死馆杀人事件》，主人公又在用行星运动来推理案件的隐情，教室前门又三两走出几人，大抵是羡慕我们此番的战利品吧。

看着那件在这栋楼中格格不入的校服，我会想到他的主人那或焦急或无所谓的心情，在另一侧的教室中奋笔疾书着些什么。相信若干年后的他会记起那个他永远失去校服的夜晚，就像此刻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