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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微笑里的爱

2022-01-12 09:34 作者:舆情通报  | 我要投稿

周末,去接住校的儿子回家。等待时回想起一件趣事,心底生发出的愉悦不觉地漾了满面,以至于儿子放学了我都未察觉,他却一眼望见了两眼直勾勾朝向校门的我。确切地说,儿子一眼望见的,是我挂在脸上若淫雨初晴的微笑。

回家路上,儿子没有如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跟我探讨周测的失分点。而是轻快地跟我说:爸爸,一看见你的笑脸,我浑身都轻松了;你的笑让我感到很安心,有一种力量感。那一刻,儿子几句酸绉绉的话,像闪电猝然击中了我。

儿子还在襁褓中时,我曾给过他数不清的笑脸。每天下班进门后第一件事,便去抱起小家伙,朝他龇牙咧嘴、夸张地发出咯咯声逗他。

儿子慢慢长大了,在我这得到的笑脸也日益减少。尤其是上学后,我给他更多的是一张乌黑脸。或许在骨子里,我一直秉持父严母慈的老传统。对儿子的爱,多藏匿于心,脸上满是严色。

前几日编辑同事采写的一篇人物通讯,让我深深为之动容: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位农村母亲患上严重的精神病。那一年哥哥八岁,弟弟四岁,正是最需母爱的年龄。可他们得到的是来自母亲的惊吓——发病时,母亲力大无穷,四处伤人。父亲不得已,曾一度锁住她。母亲不得自由,便歇斯底里地嚎叫。

年幼的兄弟俩既害怕又不忍心,于是轮流惴惴地陪着母亲。后来某一刻,他们意外发现,只要对着母亲微笑,她便会渐渐安静下来。两兄弟从此约定:再大的情绪,在母亲面前我们也要装作很开心,笑着跟她说话。

为遵守这个“爱的约定”,兄弟俩在往后岁月里无论碰到多委屈的事,抹完泪一转身,便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朝着母亲开着。

三十七年过去了,父亲早已离世;年逾七旬的母亲依然是兄弟俩手心里的宝。而今这对已然中年的农民兄弟,写满沧桑的脸上永远挂着憨厚的笑——那是他们几十年如一日,对着母亲锻炼出来的。

我没见过两兄弟的笑。但我可以肯定,在每个知晓他们故事的人看来,那笑容是这世间最生动的颜容,直抵人心。

今年仲夏的一日,我和妹妹通话。提到乡下的父亲,我们不约而同说到一个现象:老父亲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在电话里常会嘿嘿地发笑几声。那笑声虽短促甚至有些突兀,却极具治愈性,以至于令我不自觉中给父亲的电话都频繁起来。

记得少年时,父亲的笑是吝啬的,尤其对我这个儿子。成年后看《红楼梦》,我在贾政身上读到了父亲的影子。即便后来在城里工作了,偶带妻儿回乡,父亲对我仍不苟言笑。

前些时日,我终于从母亲那里知晓了答案:父亲长年在山间地头肩扛背驼劳作,老来浑身伤痛,却无法药到病除。性直又深受折磨的老人,常在与我们通话中无意间叹息。那叹息声,总如针刺一样让我难受。每次挂了电话后,无力感的愧疚与自责,常常几日包裹着我的身心,若处于阴霾雨季。母亲在一次与我的闲聊中得知,待我们返城后,她便严肃地和父亲谈起了此事。

父亲听后如梦方醒,连连自责。此后他便努力止住叹息,几月之后,变成了嘿嘿的笑声……

作为儿子,我是那么自私地渴望父亲的笑声;可作为父亲,我却又如此吝啬于给儿子笑容。想起一句戳心的话:我们总是努力把微笑给了同事、朋友甚至陌生人,却把坏情绪给了最爱我们的人。

往后余生,再苦再难,转身的那一刻,我们都记得换上微笑去面对至亲至爱。

把爱,藏在微笑里。(金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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