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珊蛮族?罗马人笔下的萨珊帝国
编辑声明:本文原作者为Scott McDonough,原载于Romans, Barbarians,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Roman World, pp.55-66.版权归原作者及出版社所有,翻译仅供参考。
本文为其中第55页至第66页的内容
翻译:令居塞
校对及审核:王玮骐
Were the Sasanians Barbarians?Roman Writers on the “Empire of the Persians”
Scott McDonough
萨珊蛮族?罗马人笔下的萨珊帝国
六世纪的罗马律师,诗人,和历史学家Agathias曾在他提及霍斯劳一世哲学水平的冗长题外话中陈述道:
“我们年代的哲学家们并不喜欢罗马帝国的官方宗教,因此,他们声称波斯帝国要更加优越。他们喜欢那些广为流传的故事——在故事里,波斯是“柏拉图式哲学王”统治的国度,在那里,正义是至高无上的,所以波斯的臣民也是正直行为的典范,他们不会去犯偷窃、抢劫等罪行。”
在这一理念的影响下,一群来自雅典的新柏拉图主义者来到了霍斯劳的宫廷,但波斯野蛮的风俗和君王对哲学的肤浅认知很快就击碎了他们的幻想,最终,他们只能恳求霍斯劳资助他们回到罗马帝国。
由于Agathias在写作过程中大量引用了波斯史料和一些直接证词,现代学者自然而然地将他的作品列为关于萨珊伊朗最重要的罗马文献。相应的,Agathias对波斯社会、风俗、统治者的负面评价也就被认为是六世纪君士坦丁堡的罗马作者们对“蛮族的”波斯和他们的萨珊统治者最具代表性的态度,这一负面观点植根于他们在军事、文化和道德等领域的优越感。
但这段文章依然需要进一步研究。据Agathias所知,关于波斯国王在正义和统治上具有优越性的传说在罗马社会中得到了广泛传播。就他本人做出的“文化祛魅”而言,我们可以注意到,许多在查士丁尼和他的继承者们的时代的罗马知识分子确实对萨珊人的成就表示出了审慎的尊重乃至不加掩饰的敬仰。Agathias对波斯人的激进批判可能并不合群,他认为,罗马人对波斯的憧憬是一种错误,甚至危险的想法。但由于他的作品流传了下来,因此他的态度成为了人们对那个时代的重要参考标准。
为了从历史和文学的角度阐明Agathias与萨珊人之间的关系,这一研究将探索君士坦丁堡的文学家群体在六世纪中后期是如何描述萨珊帝国的。而这一研究的前提在于,Agathias的历史写作从根本上来说是反对、蔑视,甚至敌视君士坦丁堡当时流行的知识分子文化圈子的——该社交圈被他评判为“媚波”(Persophilia)。这一研究专注于Agathias对其他作者的反对,还观测了Agathias和他的同时代作家们在意识形态和职业领域方面的区别,专注揭露外交官员以及军官在六世纪拜占庭知识分子圈子中的重要作用。本文还将简述,为什么这么多查士丁尼王朝时期的作者会以如此平等而开放的态度来看待波斯,以及这一文学趋势对现代历史学家的含义。
在他作品中许多处,Agathias都明确的指出了他自己的观点和“大众”的观点有何不同,这里大众指的是其他作家,其中包括一些他非常尊敬的人,比如Procopius。Agathias明确批判了他认为的同时代作品中关于波斯人最普遍的三个观点:
1.断言波斯人和他们的君主有更优越的道德和智慧。
2.坚信波斯文明的古老历史和独特性。
3.宣称萨珊帝国的政治系统要更加优越,并且符合新柏拉图主义者们理想的统治。
尽管Agathias也是君士坦丁堡文学圈子的成员,但他在多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外乡人。在诗歌写作方面的平庸使他永远无法达到他的朋友Paul of Silentialy的高度。他在历史写作方面的成就更加突出,但是和保罗不同,他从来没有得到到任何赞助和地位。尽管他作为律师(Scholasticus)的职业和他的文学生涯带来了广泛的社交空间(叙利亚翻译者Sergius是这方面最杰出的人,他给了Agathias接触萨珊皇室文献,以及认识曾亲眼觐见过霍斯劳的医师Uranius的机会),但Agathias似乎缺少进入君士坦丁堡文学精英最高层圈子的必要人脉和才能。而那些在更高层级文学圈子中的作家(包括外交官、军官,以及其他官僚,还有一些被暴发户查士丁尼一世所边缘化的知识分子)对波斯人的普遍态度时常会激怒Agathias。
这一文学圈子中的首先组成部分是那些高级的外交大使和一些曾经面对面接触过波斯人的军人,包括Procopius, Peter the Patrician, Menander Protector, 以及pseudo-Maurice。他们的作品揭示出了他们在军事、旅行以及民族学等方面的博学多才。与之相对,Agathias并不是一个杰出的军事人才,他没有在这方面的社交圈,也没有对军事表现出热衷。相比于对战役的准确描述,他更喜欢那些巧妙的文学典故。Agathias的旅行经历仅仅局限在他的家乡Myrina和埃及的亚历山大——他学习法律的地方,还有君士坦丁堡。因此,Agathias对波斯人的知识似乎完全依赖于二手消息,在他眼里,波斯人仅是地平线上遥远那端的一个险恶的存在。
与之相反,同时代的外交、军事领域精英们在提及波斯的作品中往往采用了相互尊重的态度,这也与帝国在谈判与外交往来中所使用的书面语言相呼应。Peter the patrician在描述两个半世纪前, Narseh和Galerius的谈判时,曾用“世界的双眼”来描述罗马和波斯的君主。而在双方君主带有“兄弟情谊”的官方信件中,罗马人在提及罗马皇帝和萨珊帝国的万王之王使用了皇家头衔“巴塞流斯”。
人们很容易将这一用词仅仅视作外交修辞的普遍手法,但不同于西部和北部的边境,罗马士兵和外交官们并没有将他们的波斯对手们简单视作“蛮族”。Procopius关于皇帝Arcadius(383-408)托孤的记载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皇帝将处于襁褓之中的儿子Theodosius二世他处于波斯国王Yazdgard一世的监护之下,历史学家们赞扬了Arcadius的智慧和萨珊国王在维持罗马和波斯之间的和平并确保了Theodosius王位时表现出的崇高品格。这一故事存在明显的传奇化色彩,Agathias就曾抱怨道,尽管这个故事是在上层阶级和平民中都得到了广泛的流传,但他没有发现任何书面材料来佐证Procopius关于这个故事的记载。但这彰显出了Procopius对波斯人“勉强的”尊敬。想必在君士坦丁堡,也存在类似的摇摆不定的心态。与之相反,Agathias慷慨激昂地批判了Arcadius的行为,他认为垂死的皇帝将他的继承人交给了一个恶毒的敌国统治者,一个无法保障荣耀与正义的人,更重要的是,一个伪教的拥护者。Agathias对波斯人的动机存在怀疑,而Procopius则明显认为,波斯人至少和罗马人一样尊重条约。
出于特定的原因,拜占庭军事外交圈子的其他作家对他们的波斯同伴明显展现出了某种尊敬,并将他们的故事纳入了罗马文学的故事材料。军官作家们将波斯对手们看作在战场和谈判桌上都同样值得注意的人。 六世纪末期的Pursue Maurice在他的作品中简短的总结了罗马军人的态度:他坚信波斯是一个邪恶,虚伪和奴颜婢膝的民族,但他们也拥有同样的爱国主义和忠诚,虽然他不信任波斯人,但波斯人依然是唯一一个拥有和罗马人同样的纪律和组织的对手。
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曾直面波斯的罗马人都倾向于向波斯人和他们领袖的智慧与才能表示尊重。Menander Protector就曾表示,在652年的条约会议中,波斯谈判者Yezdgishnasp拥有和罗马的首席大臣(Magister officiorum) Peter the patrician平等的地位,而且Menander还批评了Peter对自己口才的自傲,并将Yezdgishnasp描述为更加高明的外交官。Menander提及,罗马和波斯的谈判者在双方“没有教养且两面三刀的”的撒拉逊盟友方面找到了共同话题,在这一话题上,他们是平等的。虽然波斯官员并不可信,但罗马同行相比,他们确实"说着同一种话。"在罗马将军和官僚们关于战争和外交的作品中,没有任何其他帝国的朋友和敌人得到了如此程度的尊重。
顺着这条线索来看,Agathias也未曾贬损波斯人在军事指挥方面的才能,例如,在军事实力方面,他赞扬了波斯将军Mhrmihroch(希腊语为Mermeroes)和霍斯劳一世。Agathias并不了解军事学,这一赞扬明显根植于Agathias对军人和外交官们意见的尊重。虽然他很愿意接受专家们的意见,但他却无法忍受那些同辈作者们的自由观点。在他的个人生活和学术生涯中,Agathias都将自己视作一个首都学术官僚圈的一员,这一圈子涉猎广泛,既包括John the Lydia这种务实人士,也包括新柏拉图主义者及其同情者。尽管这些作家的内部关系尚不明朗,但圈子里有一部分人公开评论称,萨珊人的文化和政治都要优于罗马人。这种“亲波斯者”的言论比罗马士兵和外交官们对波斯对手的能力表示出的尊重要偏激的多。对Agathias来说,这种对罗马文明强大蛮族敌人的煽动性同情是幼稚、荒谬且危险的。
Agathias对君士坦丁堡知识分子所展现出来的亲波斯态度发自内心的抵触植根于他的个人经历。根据他在自己的历史书和诗歌中所展现出来的评论,Agathias将他们视作君士坦丁堡知识分子圈子中的下流阶层。或许是出于雄心挫败的影响,Afathias并不关心那些更受尊敬的知识分子对于查士丁尼皇帝及其顾问的委屈不满,这一圈子对波斯社会和政治的赞誉是对罗马皇帝的一种潜在批判,而希望得到赞助者青睐的Agathias试图避免冒犯到包括皇室在内的上流社会,因此,对他这样雄心勃勃的学者来说,在作品中赞扬正和罗马处于长期战争中的波斯敌国是不可取的。而未能成功进入更顶层的文学家行列也可能助长了他对这些人(包括前去拜访霍斯劳宫廷的哲学家们)的尖锐批评。值得注意的是,Agathias个人对叙利亚医师Uranius十分反感,医师曾亲自觐见过霍斯劳,并且喜欢在他的作品中提到波斯国王的名字。
Agathias反对赞扬波斯人的观念主要基于两条论点,他在自己的作品《历史》中慨然驳斥了两种观念:
1. 古典学家的观点,这在帝国首都有教养的官僚中很常见(例如吕底亚人约翰John the Lydian),
2. 认为波斯人的统治具有更优越的哲学基础(由新柏拉图主义者和他们的同情者为主)
吕底亚人约翰和Peter the Patrician在Agathias之前的作品显示出了他们对古罗马行政系统发展的兴趣。着迷于古代历史的学者自然而然的开始将萨珊和早期罗马的行政系统展开了比较。吕底亚人约翰在他的作品中将波斯帝国等同于(马略改革前的)罗马共和国,而彼得则随意地将波斯帝国的Argpat定义为古罗马的“Praetorian prefect”。
在这一时代,将萨珊伊朗的制度与罗马进行比较的流行趋势可能也是让Agathias热衷于这一话题的原因,一些罗马学者奇怪且错误地用罗马过去的胜利称号,如Germanicus 和 Parthicus ,类比萨珊王朝的宗王称号,如 Kirmanshah 或 Saganshah。
像吕底亚人约翰这样的古典学家得出了一个似乎合乎逻辑的结论——相比于当代“激进的”君主主义者查士丁尼改革建立的政治制度,萨珊伊朗更符合罗马共和国的价值观。 虽然这一观念并没有被罗马官僚公开写出,但类似的内容很可能激怒了Agathias,促使他写出了许多激烈的反对言论。
萨珊人无疑是比罗马更加历史悠久的近东文明的继承人,拜火教早在奥古斯都和基督的年代就已经是古老的信仰了。对最早的罗马观察者来说,萨珊伊朗继承了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力量与权威。然而,Agathias驳斥了这一萨珊人对波斯历史遗产的传承。他宣称,当代的波斯人已经几乎完全放弃了他们古老的生活方式,自从他们屈服于琐罗亚斯德的教条之后,身处于动荡之中的波斯人就完全采用了异化和堕落的生活方式。
对Agathias来说,这一动荡包括了第一位篡夺权力的萨珊国王,“鞋匠的儿子”阿尔达希尔一世,“邪恶与不公的野兽”。Agathias还严厉批评了波斯人接受了不道德的骇人宗教。在他的叙述中,拜火教的习俗,(例如近亲结婚和将死者暴尸)是其他民族所摒弃的思想的结合,并且不道德的摩尼教结合在了一起。通过否认萨珊和古波斯之间的延续性,Agathias驳斥了萨珊王朝的合法性和波斯文化的优越性,并断言,罗马人的基督信仰在道德和历史上的至高地位。 现代学者已经指出,出于根深蒂固的古典文学传统,Agathias并没有在作品中公开表达过自己对基督信仰的虔诚,但他对波斯人的厌恶显然迎合了正教读者们的情感,并为我们了解他的信仰和道德标准提供了一个窗口。
Agathias 的信仰也让他就新柏拉图主义者对同时代萨珊伊朗的理想化描述进行了反对。一份佚名的 6 世纪政论《关于政治科学》为Agathias如此严厉批评的思想提供了明确的证据。 该文以梅诺多罗斯(Menodorus )和托马修斯(Thomasius)(可能是查士丁尼执政初期的 Menas 和 homas两位高级官员名字的“柏拉图化”版本)之间的对话呈现,探讨了治国理政与“理想宪法”。 在第四卷的末尾,托马修斯感叹说,虽然他们已经讨论了许多“军事阶级”卫士们战争期间的例子,但他几乎没有看到任何“对公民和其他臣属们的尊重和公正”的例子。梅诺多洛斯以一则关于波斯国王卑路斯 (Peroz) 处决了一名从波斯农场拿走粮食的士兵的长篇轶事做出了回答, 为证明这一决定是对的,卑路斯辩解称,他不能放纵不公,因为
“我想每个人都很清楚,罗马人的身体、马匹、弓箭和长矛都比我们的更好,但我们对付他们的武器就是正义,我们用正义来武装自己,对抗敌人,并且以体面而人道的方式治理我们的臣民。“作者还指出,“波斯人关心臣民的仁厚习俗仍然存在,例如,当他们国土上的某些地区出现歉收或其他灾难时,他们会派遣军队向该地区提供援助。”这本书的佚名作者也认为,波斯人提供了一个明智有效的(柏拉图式)治国典范。
《关于政治科学》这本小册子在对于萨珊伊朗和其君主的积极评价方面展现出了独特的见解。不管在钱币、碑刻还是文学中,萨珊国王长久以来都热衷于宣传他们是”正义的君主“。新柏拉图主义者致力于将霍斯劳标榜为一位明智的国王,并且期待着霍斯劳能资助他们探究哲学。
”萨珊国王对哲学感兴趣“的形象由来已久,Eunapius在《智者传》(Lives of the Sophists)中声称,沙普尔二世对来访的哲学家Eustathius十分崇敬,如果不是拜火教祭司的阻挠,他甚至愿意为他放弃王位。 此外,地中海世界长期存在对”东方智慧“的崇拜,普罗提诺的失败远征、诺斯替派关于耶稣及其追随者曾前往东方旅行的传说、 迦勒底的魔法和学问在罗马世界享誉颇多等等都是鲜明的例子。
最后,我们必须补充一点,Agathias曾提到过雅典新柏拉图主义者的普遍看法:波斯是一片自由的乐土,可以让他们可以逃离自己不喜欢的宗教(帝国正教)。 萨珊王朝宗教多元化的氛围与晚期罗马,尤其是查士丁尼时期,在宗教方面严苛的统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对宗教信仰的问题几乎无动于衷,但萨珊王朝采取了宗教宽容的政策,并且和一些附属宗教团体的领袖展开了合作,这对于晚期罗马的宗教和帝国意识形态来说非常奇特。基督徒和犹太人经常出入拜火教国王的宫廷,基督教主教甚至可以担任国王的大使,在他们的西方教友面前作为异教君主的代表。对于那些因为宗教争议而对自己的爱国忠诚乃至罗马认同产生怀疑的人来说,这一点非常重要。
然而,对Agathias来说,这种宽容只会助长堕落,如淫荡、犯罪,以及否认上帝。在他提及萨珊国王kavad与拜火教异端马兹达克主义者的交流时,Agathias明确的将波斯统治,乱性,以及柏拉图的思想相提并论:
“在他处理与臣民之间的关系时,他表现得严苛且残酷,毫不尊重社会秩序,他在政治中引入了革命式的创新,颠覆了他们自己长年来的古老传统,他甚至被认为制定了一项共妻的法律。我认为,这一政策并非出自柏拉图的对话中苏格拉底话语所暗示的功利主义,而仅仅是为了方便他自己纳妾并与任何女人上床,即使她们是别人的妻子。”
在这里,Agathias的评论与他之前关于阿勒曼人的题外话明显不同。在提到阿勒曼人时,Agathias认为,他们的“非理性”与“野蛮”根植于错误的信仰,为此他展示出了对北方蛮族的容忍。相比之下,被柏拉图主义者所称赞的的波斯人的愚蠢行为则是不可原谅的。
对Agathias来说,最终所有人都将面临上帝意志的最终胜利,骄傲的人将变得谦卑,无知的人将得到教育,而有罪的人将受到惩罚。
但在 6 世纪君士坦丁堡的知识精英中,对萨珊人的积极看法依然普遍。罗马官员与其波斯同事之间的直接接触与萨珊基督徒在外交和萨珊宫廷中的重要地位很可能缓和了时人对萨珊的看法,但最主要的是,对波斯人的正面描述植根于君士坦丁堡知识分子聚焦于查士丁尼的改革和统治所带来的持久影响。
赞扬萨珊统治的文学作品,并不直接用于批判同时代的罗马政治领袖,但在强调萨珊人延续了他们的古老风俗时,罗马作家笔下潜藏着对查士丁尼以及他的继承者们所带来的行政改革以及那个时代严重腐败的不满。在将霍斯劳描述为正义与温和统治的典范、弱者的庇护人、甚至一个真正的“哲学王”,罗马作家们的焦点在于本国统治者的缺点。查士丁尼任命了许多贪婪的官僚,例如卡帕多西亚的约翰(被Procopius和吕底亚人约翰所讨厌),他让帝国的行省不断失血,并且反对追求教育、哲学、智慧和真正的宗教洞察。
在这一层面上,赞扬波斯人的蛮族帝国是现代学者称之为六世纪君士坦丁堡“异见者圈子”对政治反对意见的表述。因此在军事坦丁堡的军事和外交文学阶层中对波斯人的了解。对许多作家来说,波斯人的真实情况并不重要,他们是不是所谓的野蛮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波斯”可以发挥重要的文学修辞作用,以便他们对罗马帝国的现状进行批判性比较。
Agathias 声称,他自己根据波斯文献的记述应该比其他作者的记述更受重视,因为“我们必须遵循波斯文献的权威,相信它们更准确的内容。” 在此过程中,Agathias 希望借此展示自己的博学,同时让君士坦丁堡文学圈内的竞争对手感到羞愧,例如有着广泛游历的Uranius。 然而,在对自己的知识成就感到自豪和嫉妒的驱使下,Agathias没有意识到他的同辈们赞扬萨珊人的目的并不是要抬高波斯人,而是贬低他们在君士坦丁堡的罗马统治者。 由于忽略了这一关键要素,Agathias写出了了关于萨珊伊朗最有价值的罗马史料,并深刻影响了后人对波斯帝国是否属于罗马普遍印象里的“蛮族”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