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名将马芳能否和“祸祸”李成梁相提并论呢?
有关马芳的动态发过不少了,不过很多新来的朋友还是会问,将其与李成梁相提并论。其实怎么说呢,马芳跟李成梁相比,对两人来说都不公平。
李成梁虽然身份只是个总兵,但在“西怀东制”总体战略方针的有利条件下,以及其八面玲珑的处世手腕,往往能够做到合理合格越权行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镇北关诛杀叶赫部二贝勒之战,直接能让负责监管他的巡抚给他当诱饵,让指挥他的总督给他的军事行动背书甚至于背黑锅。所以在这方面,李成梁跟明代中后期很多总兵都无法比较,别人跟他比都会吃大亏。
而马芳,就真的只是一个总督、巡抚随意使唤的普通总兵,指挥作战基本都是几百骑、一千骑甚至于带着几个几十个骑兵左右行动,基本上没有完美的歼灭战。这说白了,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他跟李成梁对比,是吃大亏的。
马芳的定位其实像谁呢,就是李平胡。只是李平胡单独出战次数较少,但马芳就是常年在干捣破银灯营之类的小规模战斗,的确也称得上良将之名。但要真的跟李成梁的战功比,就真的寒碜多了。
马芳的出名,完全是嘉靖朝九边糜烂导致的。俺答大军纵横长城内外,明军无一不龟缩防守的情况下,矮子里挑高个。其实只能算优秀的马芳,就在同时代九边一群庸人和尿炕货衬托下,成了名将了。
至于马芳的战绩,明史中没有记载斩获,主要是修史者可能也考虑到,这个斩获太寒碜了就故意隐去了。不然斩获这个明朝中后期的特色,在其他将领的传记里,那是大书特书的,就连庸才李如柏斩首270、更庸才的李如梅斩首109(记载为百余)的数字,都要记上。但马芳的,真就没有记载了,就是这个缘故。
其实说白了,不是马芳能力不行,那是客观条件造成的,他每次出战都是督抚们的决定,自己只能提个建议。出战之后领兵也就几百撑死一千多,而且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去救火的,没办法打歼灭战,只能袭击敌人,迫使敌人主力撤军后,再赶紧溜回来。其难度,跟李平胡捣巢银灯营一样,而且马芳几乎年年都在干这种高难度小规模袭击,根本就没机会获取斩获。
所以说,既不能神话马芳,也不能贬低马芳的战功。
如果给一个合理评价的话,马芳就是个很标准的守边勇将,强化版的李平胡,或者说明朝版李广。仅此而已。
无论是战功、指挥能力,还是战斗质量,马芳因为客观原因限制,难以跟“祸祸”李成梁相比。综合来看的话,马芳这种单纯的勇将,就算年轻几十岁,跟李成梁同时竞争,只怕也很难赶上李成梁的一半军功。
关于马芳的战绩详细数字,马芳自己写的《战功私录》,转载如下:
予年二十时,挟骑射从戎宣、大间,即负吞胡气。当道者谬许予智勇,予亦自誓杀贼报国。
嘉靖辛亥,贼犯南口,力战斩级,始叙功小旗。前此所获所俘,固多受赏赍也。嗣以功升总旗、百户、千户、指挥使。癸丑,升守备万全右卫,悉心殚力,日以奠安地方、保障军民为计。时军门、抚按咸嘉予功,荐升标下游击,堵截杀,劳绩颇著,寻升右卫参将。甲寅岁,北虏土蛮党部掠蓟镇,患甚,升予三屯营副帅。历任间,奋力斩逐,虏患稍宁。丁巳,酋首黄台吉率部落肆掠宣府,猖獗殊甚,乃转予宣府副帅。于时地方城垣、壕堑、军马、器械、边防内守,废弛不可言。贼或数十骑、一二十骑,甚或数骑,犯镇属城堡,长驱深入,岁不知几,抢掠人畜,略无所顾忌(这就是嘉靖时代的九边,几十个蒙古骑兵纵横边境)。商旅途行,离墩半里,即枭视狼顾,凝望尘清,方敢拍马,道路几为不通。居民耕种,子粒垂黄,早者幸获十一。虏骑一来,则任渠蹂掏,室庐岁成,悬罄星散。小屯焚毁殆尽,邻边墩堡杀掳一空,不满所欲。团结数日不去,亦无敢发一卒一骑追逐者,真蹈无人之境矣。
予心切忿恨,而主维在人,事多掣肘,惟日不遑食,夜不安寝,竭力截剿,求尽乃心。贼缘易视,我军频年入犯,虽累经折挫,然犹沿边窥伺。予因计诱,冀其犯我大杀,以纾夙忿。或藏军丁于车内,令人挽之北行,假货运以赚贼,百计诱之,竟不敢逾界限,边防渐觉宁谧。岁庚申,拜命秉节钺,乃得锐意整刷焉。城垣低薄者高厚之,壕堑堙埶者濬之,军马器械增益更作,凡诸废坠,一时改观。握符八年,俘获无算,贼乃远遁。
隆庆四年春正月,俺酋频犯云中,岁多失事,命予再总大同戎务。予自从戎历大帅,血战何啻数百,仰仗朝廷威德,缙绅指授,士众协助,所至得不偾事。庙堂数举边才凡若干本,当道保荐素履共若干章,猥懦武夫,诚为逾分。但久历锋镝,身无完肤,头骨百补,气血耗伤,节理踈漏,风湿易侵,渐成痼疾。每天将阴雨,金疮旋发,目眩耳鸣,筋卷肉颤,诸痛交作,殆不能生。后之子孙,徒知予由某官历某官,而不知实捐躯命搏得者。是录也,敢为张己功也,特垂示子孙,知予艰苦所自耳。
芳战功私录云:嘉靖二十四年,总兵姜石偶驻大同,单于王城贼数万卒至,官军惧众寡不敌。芳独鼓众力战,所乘骑忽毙于矢,乃亟取驮马乘之,引弓射中二贼,并杀其马,贼气阻不敢近。
二十五年冬十一月,芳遇贼凤凰山夷家店,发矢连中三贼,堕马而遁。追至蔚州石门峪,时月明如昼,贼众大举,芳复奋击之,矢毙二贼,贼惧北奔。
二十七年春三月,芳率通丁四人自偏关出。时近暮,贼方饮马回,挺身遏之,得马二百九十余匹而还(像不像李平胡?)。
二十七年,芳率通丁数人自大同右卫出边哨贼,直入其营,获其战马七匹,贼不敢追。
二十八年,芳督修山西榆次岭边工,有瞭望者遇贼四骑自小径突出,缚数人去。芳仓卒不及戎服,独骋马追贼二十余里,夺回所虏兼得贼箭若干。
二十八年秋八月,芳率通丁六人从山西偏关出边哨探,马憩树下,有贼三千余骑卒至,芳首被刃伤,身中一矢,奋死步斗,乃免。
二十九年秋八月,贼大举入犯居庸关,芳力战于南口新店,斩贼首数颗,夺贼马五匹,录功。
三十一年春正月,贼入犯大同红市儿、德胜堡,芳率众逐之出口,内地获安。
三十一年春正月,贼以精兵千余骑犯大同红市、德胜堡等地,旌旗蔽野,方圆深入,其势锐甚。守堡官军惶惧失措,芳令众无恐,吾当力战,挫其前锋。遂策马麾众进兵,逐出口外,复转战数合,却之,贼遂退走。
三十一年春,芳率先锋三骑从新平堡出边,哨至石嘴头,望见贼帐外立马数匹,乃勒马调兵伏银涧沟南梁,谋夜半潜入。众虑贼觉,来追,芳竟遣三百余骑薄之。黎明,直捣贼幕,一贼撄前甚猛,官军咸披靡。芳心自语曰:“日高则贼集,况深入虏地,势若骑虎,何惧为?”乃奋死赴之。贼矢中芳右手,不及,更发矢,亟以刀砍贼甲领,贼仍发矢。芳直奋前,夺其弓,仍以刀砍贼,贼几毙。继又报有贼帐三所在后,贼矢乱发,不可近。时芳右手被矢,左手持刀,踊跃冲之,贼矢下如雨。芳奋力碎其前锋,贼惶惧少却,始竞进,裂其幕,斩贼将,殿军而返。贼众追至新平堡,芳骑中矢,危不可支,芳益奋死转突其阵,斩首三级,贼乃退。
三十一年冬十二月,贼掠西阳河堡,芳率家丁拒之,矢毙贼马,以贼众不及斩首,阵中裹贼回。适芳马缨绝不可骋,下马系缨,贼得突围而遁。
三十二年春三月,贼六万余大举入寇,由青边口入。谍者五鼓报贼至答话,毁我台垣。时昌平总兵刘汉、陕西总兵王孟夏在戍,欲发兵御之。芳谓贼五更毁垣,势必猖獗,勿轻动。顷之,守堡官率步军数人登山觇贼,刘汉等以阻遏责芳。芳复论之曰:“步军遇贼可升台以免,骑军则不可”。乃坚守如初。俄贼众蜂起,我军果竟升台。贼射杀家丁刘狗歪所乘马,部军各下马争取马肉鞍辔,遂群拥至前。芳策马张弓逆之,贼矢中马,马被甲不入,力护狗歪无恙。贼攻不利,遂长驱掠深井并新旧保安等处,杀副总兵、参将各一员。贼回道出张家口,芳与刘汉率家丁五百追之。汉率兵二百五十踵贼后,芳率兵二百五十堵张家口,兼程而进,顾后惟随葛奈一人至张家口堡。时宣府总兵胡鼎、参将欧阳安、祁谦等统兵万余阵于堡门,贼二三十骑不持寸兵,往来无惮,我军亦不动。芳谓诸将盍歼此贼,咸谓贼势猖獗不可动,谓葛奈,奈亦不可,更叱奈张弓赴贼。贼易我不走,芳射中二贼,奈亦射中一骑,贼始惊怖奔大营。众军俱至,芳率众赴大营截杀三股,势分气怯,乘夜遁去,弃所掠牛羊辎重无算,全军而返。
是年秋七月,贼二十余万自大同红布堡进口,半入灵邱、广昌,半入紫荆关。时军门侍郎苏统山西、大同、宣府等总兵官并保定四镇人马数万,由阳和随之。有报贼已过紫荆关者,芳即率刘汉往哨,登高梁,见尘起,谓汉曰:“贼在近矣”。汉曰:“此游尘也”。芳曰:“不然,此尘遡风前触,贼必近矣”,已而信然。芳虑军门遇贼于途,势将辟易,多遣人诇之。时芳止一人从行,贼易我作邀击状。芳恐迫近军门,不敢疾驰,故按辔徐行。贼骑渐近,连发数矢,一贼拾矢摇首,遂不敢前。迫诇者至,报军门已进刘家营堡,芳始舍贼奔营。又虑刘家营堡粮草不继,夜半独进哨贼下。风闻贼偶语,欲速围刘家营。芳疾驰报军门,当即分兵伏天成、阳和等处。黎明,贼知分兵伏堡,谋乃寝。识者谓阳和至刘家营路仅一线,使是夜不闻贼语,其计得行,我辈无遗类矣。
三十四年秋七月,贼四千余骑自井坪西山入口,掠至应、朔、马邑等川。有哨马数骑直入朔州南关,掳男妇牛畜无算。芳率兵按伏东城,闻报辄率军百余出门追贼。不数里,见我军围贼,莫敢前。芳提到,直进扑之。复见我军围贼,被贼射死三人,跃马张弓,我军不敢近。芳谓贼势猖獗,若不死战,虏势益炽。遂令军众突前奋击,劈死三贼,杀死五贼。官军气倍,贼败而走。
三十四年冬十月,贼二十余万入朔州川边,报一日至者八九,人情汹汹,咸谓贼锋不可格。芳谓贼来即迅,利在速战,欲挫其锐,当出其不意。乃率军千余,夜二鼓时突入其营。贼不虞官军至,弛备不克战,遂斩获首级七十三颗,获战马二百八十匹。
三十五年春四月,贼大举犯界岭口等地方,芳率众堵截。贼毁我垣欲入,随其所毁处御之,贼不得入。时官军张弓发矢,且击且射,势如拉朽,生擒哨马贼二人,余贼惊溃。秋九月,贼复大举入犯三团营地方,芳率众遏之。追至大宁口,且战且却,贼不及方轨,人马前后失次。官军激于义,无不以一当百,斩首三十颗,夺回被掳男女并牛羊驴骡无算。贼众垂首气阻,旋遁去。
三十六年秋八月,芳从建昌回至柴构堡北山及乾庄等处,值贼骑沿河一带下营,芳率众丁于旧杨家堡伏兵斩首七十余颗,夺马五百余匹。
三十七年秋七月,贼大举入犯代州一带地方,芳率军追击。贼众分二队,东队走北,西队散乱。芳乘其阵势未整,直前奋击,斩首三十余颗,夺牛羊一百五十余只,战马二百三匹,人口百数。贼惧,遂大奔。
三十八年夏四月,贼至怀安丁宁口入犯。时边报告急,芳日事棘矣,为利器械蒿粮,分兵伏东城南渡口。贼卒至,伏兵四起,贼骇愕奔喙。追至大同界,贼奔阳和边出口,自是不敢妄肆。
四十年秋八月,贼大举至柴沟笙下,营怀安川,掠深井渡口等地方。芳率军奋击之,射死贼人马不可数计。乘胜追至东城,堵截河口贼,贼不能进,奔右卫边遁去。
四十二年春三月,贼五百馀骑从西阳河入,抢至柴沟堡。芳率家丁百余追截之,就阵斩首一十一颗,仍射死四贼,夺马八十一匹,贼众奔溃。
四十三年七月,贼首黄太吉、把都儿率贼二千余骑从洗马林堡进口,芳率家丁奋击遁去。隆庆元年秋八月,贼数干从右卫边入寇,芳率军追之。先遣游击贾国忠、麻贵分守右卫,参将李世臣等授以方略,率三营人马相机夹击。贼入,内将田各捋按兵不动。芳得报出击,各兵尚犹豫未进。芳策马直进,追至虞台岭,传令各官堵贼归路不及,贼得逸去。擒斩贼首一百七十一颗,夺马二百三十余匹,堕崖落堑被刀带矢者无数。号哭北奔,出口数里,犹不敢回视。旧传虞台岭即总兵某覆兵之所,虏遂利之,频岁入犯,种植皆废,地方苦之。此捷后,无只骑近边窥伺矣。使诸将能奉令剿击,必匹马不返,时论惜之。
宣府镇城四面,面方六里,周回共二十四里,岁久砖城石烂颓塌,不堪保障。芳以百万生灵藉城依庇,颓废若此,奈何?值壩州王公至,同心议修,因烧砖无柴,议一年修,一面四年完工,疏允。众以宣镇逼邻虏巢,贼苟觇知,恐乘隙为害,颇难之。芳谓惧其来,不若逐之使去。遂于隆庆元年十二月七日督军数千,不避寒冽,由常峪、青边等边出口,深入虏巢樵采。至次年正月初十日回镇,在边凡三十五日,晨起宵寐,无时刻休息。虏骑远遁,不敢附边,军士散漫讴歌,家丁信宿牧马,相忘于夷穴,用粮料三千七百余石,而采取柴木计值八千余金。
是年三月,筑窑烧砖,越七月某日而城工告浚。原议四年之工不满四月,余砖可给数年修葺之用,其窑柴中可作梁柱椽枋者,俱拣集收贮以充公用。凡宣府左右前三卫、兴和一所各衙署皆焕然一新。
隆庆二年,上谷春不雨,入秋潦,粟烂草腐,草束腾贵,军贫无力饲马。芳以追逐丑虏全赖马力,马草不给必致瘦损,万有紧急,徒步搏贼,其势不能。于是谋取资于虏地,哨知张家口边外,地广草茂,督各营军土亲为架梁防护,刈草十日,军之力勤者得数月马草,于是马肥藉用,军威壮观,咸感实惠焉。
是年秋八月,芳率军从洗马林堡出边捣巢,约四鼓至夷地罕留兔,时塞地寒逾冬月,众不能堪。芳指授战守机宜,略无寒色。遣军丁四出觅虏,俄日高,众各奔营,云去此六七十里西北山嘴卒遇游虏,相持时许,各无损失,彼见我众,设防必严,宜舍之去。芳詈众曰:“虏帐散处沟岔,非如中国人联络团住,西北知备,东北岂有知觉耶?”命趋东北敢言回者以军法治之,众如令。去东北二百余里,遇贼,督军入巢杀贼,所至身先士卒,每单骑独出数十里外。时虏咸惧,各远徙漠北,行至日晡间,无所见。芳必欲得虏,兼欲相度险夷,驱驰竟日,抵旧兴和城。是城于永乐初已属虏有,二百年来无中国人迹矣。芳提兵信宿此地,耀其威武,虏皆窃伏不敢动。
冬十一月独石参将刘潭报贼附边扰掠。时芳以秋防驻师怀来,得报兼程趋剿,贼觇知兵至,退伏巢穴。芳授众方略,夜半出师,虏恃地险,且百余年不备兵马,不虞其卒至也,逃避不及,擒斩首级七十八颗,得驮马一百二十七匹。缘驻牧散漫,多得逸去,殿军回堡。贼复聚众袭我军,芳勒军回向,复奋击,就阵又斩一级,贼惧而退。
隆庆三年秋九月,贼二十余万从大同老营堡入犯。芳率兵兼程趋广昌堵遏,至张官儿堡,以贼在近,按兵露宿破堡,遣夜不收爪探,遇哨马贼五十余。夜不收趋入堡中,贼回问之,以宣府总兵某对,贼意芳远不能及,以为诒语,且疑且怖,辄解去,夜不收被二矢脱回。芳料火烧岭为入广昌蔚州川之通衢,贼拥众入川,其害良剧。夜半挺身追之,逮黎明趋八十里,贼闻我军至,夜遁不敢息,奔阳和北山回巢,诸破堡幸免者皆遥拜称功,识者谓此贼谋不遂,大同诸处之害免矣。
冬十月,贼数百骑时绕西阳河地方,时边墙间为贼毁。守备李国珍率守堡步军三百余人负钟修葺,贼早觇知,精兵千余突至,官军辟易。芳正统兵追贼,在途得报,兼程趋赴,及抵边,官军被围势不可支,贼卒闻芳至,即时解窜,兵不血刃,全活三百余人。
隆庆四年夏四月,酋首俺答率部落万余骑谋犯大同威远右卫等处。芳闻警率兵驱逐,贼哨马探知进兵,遂止威远城北十里外,地多沟岔,不便用兵,依阻团结,时出精锐诱我北追。芳出经数十阵,皆身亲合战,或挫其前锋,或驱之遁北,射伤贼虏人马甚众,阵中不能斩割。相持半月余,贼惟蜂拥蚁聚,不敢顷刻开营,地方毫无疏失,兵疲食乏,忿惋宵遁。俺酋老,犹精于用兵,犯边必遂掳获,未有似此举之窘困者。论者咸云使得报稍持犹豫,贼得下川,饿虎之势,司土者能遏之耶?威远未必善守也,士众诵功无间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