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花落去(二)
这位公主低着头,眼里满是含蓄,似有悲情的样子。她略抬起头,冷冷地看我,似无情的样子,她直看我的眼睛,但我不敢盯的她的眼睛,或羞于盯着女人的眼睛,忙地把眼珠子低下来。
她见我此番,叹气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她淡淡地问,却说出一种失望的语气来。
我惊于她的情感是如此多变与复杂,也惊于她的问题,我需要理由吗,我来不来当真是我这个小卒能决定的?
“李副手要我来陪你的。”我对她并没有多少恭敬,我向来不喜权贵之人的。
“我知道。还有呢?”她接着问。
我似乎知道她听到什么答案了,她想让我亲口说出我是为了利益而来的,但是我永远不会这么说,只是开始装糊涂,装作听不出她的意思,只是答“因为军营里实在没人会写诗,也就我会一点,便来了。”
“行,你坐吧。”她拿出纸笔,埋下头写起诗来。
我不敢看她,生怕她又生出事来,便打量着车内,甚是华丽啊。
公主将她手中的纸交给我,上面是她写了一半的诗,大意为:
“开始入春了,好是一片自然风光,鸟儿结伴飞回了,新生的动物在树林里大脑,而自己却孤身一人,好意接近她的人衣服里都藏着用来装金钱的工具。”
我打小就开始写诗了,对语言算得上是敏锐了,自然知道她这诗想表达的意思。
思考了片刻后,就提笔写起了诗的下半,期间我不时暗暗地观察公主的神态。
她叫赵熙,出生在宫中,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小时候一切接近她的人都是为了从中获利,与其说是接近她,不如说是接近她的身份和地位。
她还记得她曾以为最好的玩伴气急败坏,为了要钱和自己大打出手,也记得自己的姐妹为了地位,险些将自己杀害。所以她怀疑任何人,越是关系近的人她越怀疑。
她也不想如此啊,但是这已然成了她性格的一部分,什么公主,她只想与好友一起玩耍,像个小孩子的天真与快乐。
想着想着,公主自己将要落泪了,鼻子酸了起来,满是委屈。
在她哭前,我将诗回了去。大意为:
“我穷困潦倒,连厚的衣物都买不起,根本遮不住那装金钱的工具,你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我不求获利,只为一个写诗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描绘这初春的美景。”
我知道她能读懂,就有些害羞起来,低下头去,避免我会看到她的脸。
只是等,一会后,她发现我不敢看她,就将一张纸缓缓地推进我视野之内,上面写着“我愿意,谢谢你。”
“谢谢。”她带了点哭腔地说。
“这是相信我了么?”我心想“相信,嗯……相信?”
在苦命的家庭中长大,我很难接受他人的好感。凭什么是我?他们不过在欺骗我的感情罢了,他们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我没必要当回事。在都城时,我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就四处碰壁了。
出了公主的车后,我还在揣测公主,她冷静过后,也在揣测我。
但总之,从今天起,我成为了公主的随从之一,行路的位置也调到了中间。
诗,诗么,那是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