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箱子》第三卷 第九十五章：啊，朋友再见
第九十五章：啊，朋友再见
匝瓦多尼和加西佩在山岗上一前一后地走着，远远看去，就像两个躁动不安的蓝色小点。
他们沿着山脊慢慢走下来，现在太阳已经落到了半空中，用不了多久就会西斜。由于边境到处都是高山，所以太阳很快会被挡住，黄昏的时候山谷里会变得很暗。由于是回去的路，加西佩和匝瓦多尼都走得比较快。
山坡上那个牧羊老人已经打算赶着羊群回家了。这时候他看到这两个黑海士兵从他的羊群旁边路过，于是他马上停下来向着他们敬礼：“下午好，保卫边境的战士们！”
“这是我们的责任，长官！”加西佩也马上向他致意。他之前听匝瓦多尼讲过那个牧羊人的事，那个老伯年轻时也是黑海部队的士兵，后来当过士官长，但后来黑海联盟解体后他就回到边境村庄的老家，过着务农生活直到现在。
“真想要唱首歌啊，唱点什么好呢？”匝瓦多尼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唱那首你昨天晚上唱的吧，最近你教了我那首歌，我也已经会唱一些了。”加西佩提议道，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就是森林，他们马上要离开山坡草地了。
“嗯，就那首吧，虽然我自己唱的也不怎么样，但这里也没有别人。”匝瓦多尼停住脚步，闭上眼睛似乎在想歌词，或者是准备怎么开口。过了一会，他继续往前走，然后脱口唱到：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游记队员，快带我走吧，我已经不能再忍受！”加西佩也马上接下去唱到。他的嗓音比起匝瓦多尼要清脆一些，但是没有匝瓦多尼那样沧桑和豪迈。
接下去，俩人一边在森林里走着，一边开始合唱，也好像是要比比谁唱的更加响亮更加动人：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把我来埋葬；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深林之中，一老一少两个伐木工人正在劈砍分解一颗被他们砍倒的大树，年轻的伐木工人身强力壮，斧子在他手里令人眼花缭乱地上下挥动。年迈者砍几下就歇一会，喝几口放在树桩上的杜松子酒，用一块脏毛巾擦着汗。正在这时，老伐木工突然放下酒瓶开始仔细聆听，除了伐木的喀嚓声以外，还有其他的声音。
“阿廖沙，你听听，那是什么？”
年轻的伐木工人放下斧子，和他一起聆听起来。歌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了，那伐木工人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神色：“爸爸，那首歌是您以前最喜欢的！”
“是啊是啊，那是你母亲还在的时候，我们也来唱吧，要唱的比他们响亮！”于是老工人把毛巾搭在肩上，和他的小伙子一起唱到：“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啊每当有人，从这里走过，都会说多么美丽的花；这朵花属于，游击队战士，他为自由献出生命。”终于唱完了。匝瓦多尼和加西佩相视一笑，好像在说：“你有唱跑调了。”
山谷里变得越来越黑，不过他们离自己藏身的那处矿洞越来越近了。加西佩拿着砍刀劈掉挡在前面的一点点灌木，之间无数的黑影从四处怪叫着扑了出来。他吓了一跳，赶紧想要拿背在背上的冲锋枪。
“只是乌鸦而已，你也怕了？”匝瓦多尼大笑道。他们来到那个矿洞前面，走进去。加西佩把冲锋枪放在旁边的石块后面，然后来到石块搭建成的土灶便，往里面加了点柴火。这时候匝瓦多尼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睡袋上，拿着一瓶伏特加慢慢的喝着：“加西佩，晚饭好了叫我一声。”
“明白了！”加西佩把一张当引火料的油纸垫在柴火下面，他掏出打火机把火点着了。橘黄色的火焰慢慢升腾上来，加西佩和匝瓦多尼的影子被火光映在墙上不停地跳动着。
把昨天打来的野猪肉给烤了吧！加西佩这样想着，便起身去拿挂在洞穴里的猪肉。可就在这时，借助着篝火的火光，他惊觉洞穴深处似乎有人。那一刻加西佩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那里果然有个人！
“你们好啊，黑山的巡逻者们！”一个戴着滑雪头套的人从暗处走出，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锃亮的小手枪。匝瓦多尼赶紧去拿放在身边的冲锋枪，但是对方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
“这几天就有传言称军队中的爆破手，撒丁岛人来到了这片区域，还带着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孩子。我以为他们是喝高了，想不到传言果然是真的！”
“你们这些走私者，和黑海共和国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边境战士加西佩劝你马上放下武器！”加西佩面对着对方的枪口，不知从何处居然来了勇气。其实他把这话说出口就有些害怕了，只是他看过的电影中那些英雄都是这样的。
“呵呵？我本来想要找撒丁岛人谈谈炸掉我们营地的事情。”那个走私犯摘掉他的滑雪头套，之间他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有嘴和脸露在外面，估计是爆炸中伤到的。他先把匝瓦多尼的冲锋枪踢到一边，然后靠近了手无寸铁的加西佩：“我今天失去了我所有的小弟，但是你又是什么东西呢？那对耳朵，是真的吗？”
“啊，额，是真的，货真价实。”加西佩本能的举起双手，不知是否是因为紧张，那对垂在肩膀上的兔耳不停地晃动着。
“那就很有趣了，你的确很特殊呢。”走私犯从他的腰带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我想如果你可以乖一点的话，我能饶你一命，但是我一定会把你的耳朵割下来当纪念的！”
说完，那个走私犯便一把抓住了加西佩的左耳。
“放开他！”匝瓦多尼从睡袋上跳了起来，一头撞在走私犯身上。加西佩乘机向后面一闪，猛地把耳朵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被抓过的耳朵已经有点肿了，还有些热热的。
走私犯的手枪掉在地上，匝瓦多尼和他扭打在一起，俩人一起滚出了矿洞，在外面的地上厮打成一团。走私犯不择手段地往匝瓦多尼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匝瓦多尼惨叫了一声，走私犯一脚把他踢翻，拿着匕首朝他刺过去，但是匝瓦多尼使劲的抓住了走私犯的手。加西佩捡起走私犯的枪对准他，但是走私犯和匝瓦多尼离得很近，而且外面已经黑了，视线不好，加西佩根本不确定开枪会不会误伤匝瓦多尼。
“去死吧！”走私犯尖叫着，把刀子按了下去。突然他猛地一震，僵住了，匝瓦多尼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那个走私犯挣扎了几下便死了。加西佩拿着枪走上前去用脚把他翻过来，却发现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刀子。这不是走私犯的刀，这是一把轻巧的飞刀。
“朱塞佩匝瓦多尼，还有他的助手崔佛加西佩。”这时候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了俩人。加西佩马上将手枪对准他们：“你们是谁？不要过来！”
那俩人走进了，橘黄色的篝火照亮了他们。加西佩发现他们也穿着黑海部队的制服，是军队的便装，胳膊上还戴着红色拳头的袖章。
“是阿加波夫，我的朋友！”匝瓦多尼欣喜地站了起来：“想不到过了这么久，我们又见面了！加西佩，快来看看阿加波夫，他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我看他也没有那么可怕。”加西佩看了看面前这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我倒是觉得他身边那个会扔飞刀的人比较厉害。”
“这个人是我的跟班，他叫弗拉基米尔库德里亚什，是一个话很少的狠角色。”阿加波夫拍了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子，他长着一头褐色的卷发，泥土色的脸严肃又凶狠。他的腰带上插着好几把锋利的飞刀。
“你知道什么叫可怕吗？加西佩，快给我们拿些吃的来！”匝瓦多尼马上打发加西佩去给客人弄点吃的。
“好啦好啦，我都要成你的厨师了。”加西佩便转身回篝火边做饭了。
“阿加波夫，想到以前我们合作的时候，你搞突击，我搞爆炸，咱们合作得多愉快啊，可惜我们后来分别了，我也没有搞过真正的爆炸。”匝瓦多尼似乎急于想要表达对老朋友的思念之情。
“不瞒你说，这次我回来，就是要找你搞真正的爆炸。”阿加波夫听到这里，马上就觉得有了找落。他为了任务来请匝瓦多尼出山，如果匝瓦多尼要炸点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心甘情愿同意的：“我们要去合众国执行任务，炸掉一个地堡。”
“哦，地堡，我多么喜欢地堡呵！”匝瓦多尼顿时像个孩子那般兴奋：“看来这个任务不简单啊，我能把加西佩带上吗？他是有一个优秀的边境战士，我的得力助手。”
“那个兔子头？”阿加波夫一开始有些想要拒绝，因为他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拖他们。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匝瓦多尼也不是执行和敌人正面作战任务，让他高兴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但是你一定要看管好他，听说合众国有很多兽娘，不要让他被那些兽娘拐跑了。”
匝瓦多尼和阿加波夫两个老朋友又在那里聊了很久很久，而弗拉基米尔却只是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好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
加西佩拿着一盘馅饼和一碗烤肉块从山洞里出来了，他把这些食物放在山洞口的一块大一些的石头上，然后又回到洞里去拿了几瓶酒来，阿加波夫和匝瓦多尼从旁边搬来了几块石头当凳子坐下来。
“这是我用野猪肉做的馅饼，有好几张，来尝尝吧。”加西佩说完便拿起一张馅饼用手捧着啃了起来。阿加波夫和匝瓦多尼也拿起馅饼和烤肉，就着酒吃了起来。
“这饼子味道还不错，看来加西佩还有几下子。”阿加波夫一口气吃掉了半张馅饼，又猛地灌了一口伏特加，顿时一股热浪席卷全身，好不痛快。
“兄弟，你也来吃吧！”匝瓦多尼发现弗拉基米尔还站在旁边只是看着他们享用晚餐。
“有就吃。”弗拉基米尔冷冷地说道，上前去用他的刀子割下半块馅饼，又拿了一块烤肉走到一边独自去吃了。
“不要介意，弗拉基米尔一直不善于和人沟通。”阿加波夫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了，便马上为他的跟班辩解道：“别看他这个样子，他什么事都能干!”
“那他会笑吗？”加西佩嘴里塞着馅饼支支吾吾着。匝瓦多尼想到刚才的事，他和阿加波夫说想要加西佩和他一起去。加西佩还是比较会做饭的，带上他就不至于天天吃黑海军团的糊状军用口粮了。于是他对加西佩说道：“我们已经决定要离开边境一段时间，去合众国执行一个艰巨的任务，荣誉感可以，我想让你去开开眼。”
“行吧，反正我看没有我你也活不了。”加西佩还在自顾自地嚼着他的馅饼，看起来执着得要命。他吃完这张馅饼以后，还想要再来一些，但是吃不掉一整张了，也许半张可以。于是加西佩想要找弗拉基米尔借一下刀子来切开饼：“嗨，伙计，把刀子借给我用一下。”
弗拉基米尔便直接把刀子飞了过来，加西佩把手按在饼上，飞刀直接插在他手指间的缝隙里，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好家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支支枪口从树丛里探出来对准了矿洞。很快，数十名戴着头套的走私者从林中走出，端着自动步枪警惕地靠近洞穴。他们检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然后便悄悄地走入洞穴里。
“老大，他们好像已经走了，您看，生活用品也被搬空了。”其中一个走私者对领队说道。
领头的走私者看了看那个土灶，里面还是湿哒哒的，篝火是被浇灭的：
“看来这些该死的士兵又转移了，我们来晚了一步！”
说完，他愤怒地一脚把石头搭成的灶头踢烂。但在这时，他发现灶头的灰烬里还藏着什么东西，被他踢开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前往黑海军港的运兵卡车正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行驶。匝瓦多尼看着远去的苍翠群山，默默地念叨道：“我以后还会回来，把走私罪犯一网打尽。”
“匝瓦多尼，那些炸药去哪里了，你没有带来吗？”坐在一旁的加西佩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又检查了一下匝瓦多尼的帆布包，发现那些炸药全不见了。
“不要管它们了，加西佩，凡事要有新的开始，我给那些恼羞成怒的家伙留了一点礼物。”匝瓦多尼把帽子盖在脸上，准备趁着坐车的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全埋在矿洞了，引爆的绊索就埋在土灶里。”
（这篇和之前的一章都是关于处罚加西佩的特别篇，穿插了许多南斯拉夫老电影的东西，要是看过的人一定懂的，希望大家喜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