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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

2023-09-02 01:33 作者:白丰饶孽物阿哈姜  | 我要投稿

站在高楼上,无数次想要一跃而下。 十七楼很高很高,姜站在窗边能看到万家灯火,想了很多,胡思乱想了很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开始逐渐一触即碎,姜会很突然的想哭,会很突然的茫然,会不知所终,脑子里有一个填不满的黑洞。 他们没有见过姜从噩梦里惊醒的样子,除了君。 姜很懊恼。 曾经她答应给君很多很多,她想要君永远开心,想要君看不到令她悲伤的事情。现在或许姜自己就是源头。 她一直很自私,一直都是。 物质不是一切,姜关注着君所喜欢的一切,能用眼下物质解决的她都带给了她,像一场美梦,也像一场弥补。 她一次次看着自己惊醒,蜷缩,哭泣。君一次次的搂着姜,听着她说自己没有家了。姜一次次在亲吻时急切又发狠,君只是会给予更激烈的回应。姜明白,君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更多的,又不想她明白。 新租的房子采光很好,布置的也差不多了,很简约,是姜和君都喜欢的样子,君说,姜,这也算家的。 但是不安如影随形。 午后的休憩,就算在她们一次次用手掌和亲吻弥补着所有心照不宣,就算在一次次相拥中醒过来,姜还是不可避免的自问自己,你配爱吗?你还剩下什么去爱? 君的母亲或许是出于怜悯,或许是出于信任姜的分寸,并没有再多的拒绝,甚至姜听到过君在和母亲通电话时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说多关心姜一点。 她和君一样,很容易心软。 姜讨厌被怜悯,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早就习惯在外人面前一派和睦。但她看着自己在失去,直到最后一个完全爱她的亲人离去,直到那个人留给她的一切,她什么也没留住。 她抗争了两个月,她答应君自己会处理好一切。 但最后失控的是自己。 姜什么也没有争回来,最后甚至仿佛摧毁了自己。 她在君面前永远的好脾气不见了。 姜回想着以前的自己,会犯一些无伤大雅的错,她喜欢听君带着担忧的责备,会等君慢慢的化妆,会和君约会前提前到买好饮料,连加什么小料都一清二楚,会亲昵的勾一勾君的手指,喜欢把头窝进君的头发里细细的嗅,然后等着君推开自己的脑袋,喜欢浅尝辄止的亲吻。 现在好像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只是拥抱和抚摩都变得急切,只是会一直患得患失,尽管她确定失去谁也不可能失去君。 可是她就想多占有一点,她就是想完全拥有君。她并不热爱生活,她只是因于生活,更贪恋所剩下的爱。 自己到底是什么呢?姜想。是虫子吧,被踩的虫子蜷缩起来,这样,它就减少了重新被踩的可能性,所以它是聪明的,自己也是一样,窝在君的舒适区,避开所有矛盾点。未免窝囊了一点。 一双手围了过来,尚滴着水的发丝贴着姜的脖子,是君。“我刚洗了个澡,大晚上站在窗边想什么呢?”她的声音就在耳边,那么真实。 “在想这个现状会维持多久。”姜转身抽来一条晾着的毛巾擦着君的头发。 “你想多久呢?还是觉得我不可靠呢?” “不是,我只是觉得……” “没什么不一样,你如果一成不变我反而会觉得不对劲。” “……” “相反我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 “可是我什么都留不住。我弄丢了好多……我连家都……” 姜感觉温热的泪又绵延不绝了,这几个月她的泪水比过去十九年加起来都要多。 “我呢。” 君的指腹轻轻擦掉那些泪水,说出的话不像问句。 “只有你了,只剩你了。”姜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哭音,声音很小。“我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不是一直在么?” “……” “就算你七月那会儿那样赶我,我现在不是还在你面前么?” “……” “别怕。” “我每天晚上都吵醒你。” “我不在乎,我乐意,我完全可以住宿舍,但是我还是来了,不是吗。” 姜有点怀疑君的语气是在哄什么小狗,但是没什么证据。君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在变,但是自己会因为这样的改变不喜欢么,好像反而更喜欢了。 “我认真的,我只有你了。” “我知道啊。”君把擦好头发的毛巾搭回去,“你悄悄说过的吧,你希望我也只有你,哦,你还觉得自己这样想挺有病。” “你知道啊。” “你不写你不说我都知道。”她顿了顿,“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也这样想呢?” “啊?” “我不觉得你麻烦,我很开心照顾到你的情绪,明白吗?我希望这个人只有我。”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啊。” “咦——我购物车谁给清了,这么好的房子谁租的,还有那个镜子,哦,那件衣服,还有…”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一不知道怎么做就会乱花钱,我能不知道吗?” “……” “这是你的方式。没什么不一样的。” “……这样吗。” 她以前不怎么说这样的话,姜想,可是听到她这样说很开心。 “知道了。” “那早点休息咯。”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 姜顺手把窗户关上,十七楼很高很高,窗外有万家灯火。 如果这也算是一个家的话,自己也在其中了。 转身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君的手搂了过来,“少玩会儿,早点睡,明早又喊不起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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