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明日方舟】铅灰之影(4)结局篇

2022-06-29 09:25 作者:罗德岛电锯大黑猫  | 我要投稿

   人物OOC警告——

   往期:

  

   

   索尔•英格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当他看见被军警从夜总会里抬出来,并排躺着的女儿和侄子时,这名库兰塔男人的脑子里充斥着梦幻和极不真实的感觉。他如行尸走肉般上了公司大楼,打开位于三十四楼的办公室的门,坐回办公椅,从抽屉的底层拿出自己和儿女的合照,直到这时他才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

   他的助理们在门外等了一夜,直到阳光洒进这座大厦的落地窗,办公室的门才被主动打开。

   “……领事先生?”

   索尔的头发花白了许多,他动了动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把能联系到的所有公司安保部队,都调到这里来。” 

   “可是,领事先生,安保的调度,是需要经过上面同意的——”

   “让你做你就做!”索尔努力压制着自己外溢的怒火,“我是你的上司,你无论何时都要听我的命令!”

   “可是这样,总裁先生会——”

   “没有什么可是的,去!如果我一小时后见不到安保部队在楼下广场集结,那你这个领事助理也不用做了,卷铺盖回家吧!”

   索尔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他的眼神变得坚定,索尔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打的号码。

   “你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说,你要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

   “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直,玄铁。我要你把青金调来我的公司。”

   “可以。”

   这段极简短的通话结束了,事实就是这样,玄铁等不及把所有惹到格蕾纳蒂的人从无胄盟甩出去,现在的大骑士领,迫不及待想和格蕾纳蒂打上一场的也仅有索尔一家。

   在大骑士领最繁华的中央大道,青金罗伊和他幸存的小队成员,变装成游客坐在一个咖啡馆里,一边听电视里有关耀骑士对阵血骑士热火朝天的报告,一边计划着逃出这座城市的路线——格蕾纳蒂没死,青金的任务已经失败,无胄盟的玄铁和灰毫都在打罗伊的主意,他现在的出路,只剩下拼命一搏逃出城市一条了。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在他带着队员逃入下水道之前,对讲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青金罗伊,听令:”

   “在。”

   “即刻前往玫瑰报业总部大厦,伪装为雇佣安保部队,协助防卫任务。”

   “……是。”

   “罗伊。”

   “阁下?”

   “永远以无胄盟的利益至上。”

   “明白。”罗伊中断了通讯,“什么防卫任务,原来是要除掉我吗?”

   罗伊该继续他的计划吗?如果他真的如自己计划的那样完美地向三名玄铁隐瞒了逃跑的计划,可刚刚通话中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句曾被罗伊重复过无数次的话,现在却是那么让他毛骨悚然。罗伊不得不承认,他怕了。

   这名青金从未如此想念过自己的下属,如果白金在,那该多好啊,这个必死的任务完全可以推给她,如果白金在——

  

   “放开我!你们这群——肮脏的感染者!”白金被放在一张急救床上,用皮带紧紧扎住身体,任她怎么挣扎都没用,她看见,野鬃骑士艾沃娜已经带着两名感染者骑士把她和英格拉带进了红松骑士团的新驻地。不久,她便看不到英格拉所处的位置,因为她自己已经被推进了一间类似卧室的房间里。房间顶装着一盏白色的大灯,白金意识到:这间屋子真正的用途可能是手术室,一间感染者们的手术室。

   “查斯汀娜,人到了。”野鬃对房间深处说。

   “好。”一名黎博利感染者走了出来,“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查斯汀娜走到白金身边,细细打量着她:“肚子上有源石结晶了啊,欣特莱雅。”

   “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我是无胄盟的——”

  “你早就不是无胄盟高高在上的精英杀手了,”查斯汀娜说,“记住你的新身份:大骑士领感染者平民,欣特莱雅。”

   “……不,不是这样的!”

   查斯汀娜没有理会白金,她只是拿出一副医用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然后走到一旁的一张铁桌前,开始操作着什么,白金心里一紧,因为她想到了恐怖电影里的某些画面。

   “远牙骑士,你想干什么——回答我!”

   “你没有对我豪横的权利。”

   “你究竟怎么了,资料上你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失去一个焰尾,就能把你们全变成疯子?!”

   查斯汀娜转过头,对着她笑了:“你说得不错。谁说拿口琴的手,就不能拿手术刀了?”

   “手术刀……你……?!”

   远牙用水笔在白金的后脑划定了一块区域,她旁边的一名感染者助手用剪刀和推子清理掉了这片区域的毛发,两人合力把白金翻了过来,背面朝上。

   “啊,啊啊!!”白金的心理防线几近崩塌,她以为自己要遭受的是无休止的毒打和凌辱,可万万没想到这群感染者居然比她想象的还激进!他们这是要把她切片做成标本的节奏!

   “别这么干!我求你们了!!”

   “你哭了?”

   “求你们……呜呜……我不想……”

   查斯汀娜的助手拿出一个铁箱,小心地打开,取出了其中唯一的东西:一管装满药品的注射器,远牙将这注射器捧在手心,仿佛那是一个圣物。与此同时,野鬃开始给白金和查斯汀娜消毒。

   “为了从坎诺特•古德因纳夫手里得到它,红松骑士团付出了无数的财富和牺牲,但这一切都值得——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富有力量的东西!”查斯汀娜痴迷地说,颇有几分疯狂科学家的风采,“恭喜你,白金小姐,你将成为这片大地第一个被‘人格剥离’的受试者。在这项技术被大量应用之后,所有的科学杂志上都会有欣特莱雅,和查斯汀娜这个两个词!麻醉医生野鬃,请开始麻醉!”

   “人格剥离,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啊……”白金闭上眼睛,痛苦地想,“对不起爸、妈,我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这片烂透了的大地,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主刀:查斯汀娜•瓦伦泰,助理:杰米•瓦特,麻醉:艾沃娜•克鲁科夫斯卡,我宣布,手术开始!”

   

   玫瑰报业的本部的气氛,除了繁忙,还多出了一层凝重。索尔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宏伟的城市,他知道,灰毫就在他脚下的某个地方,他等待着,等待那抹铅灰色的影子出现在这幢建筑里任意一个被监控的角落。

   可一切都和昨天的这时一样,灰毫又人间蒸发了,不过索尔等得下去,他知道只要自己和“青金”罗伊不死,灰毫就一定会找来。

   与此同时,罗伊穿上了一身保镖制服,和他的队员一起把越来越多的陷阱装置运进总部大厦,他们要赶在灰毫来临之前,把这里武装成他们所需要的战斗场所。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加漫长,索尔看着阳光的角度逐渐变幻,亮度缓缓减弱。总部大楼内,雇佣保镖,无胄盟杀手,青金和他 ,所有迎战人员已经准备完毕,这里的气氛渐渐凝固。然而对于同样沐浴在夕阳之下的红松骑士团,一场巨大的转机已经以查斯汀娜的手术室为中心,向整个感染者社区传播开来。

   白金的意识逐渐由一片混沌之海解脱,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奔跑的孩子见到了光一样,她的思维开始变得活跃,她急切地,想要探寻外面的世界。

   白金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隔离布,和陌生的……自己。

   一个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几乎立刻脱口而出:

   “查……”

   远牙在白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能复述一遍我的名字吗?” 

   “查斯汀……汀……”

   “查斯汀娜,”远牙轻柔地说,“查斯汀娜•瓦伦泰。——还能回忆起什么吗?”

   “我……”白金试图从脑中找出些什么,可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记忆的海洋中抽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切都是混沌的,只有一些不成整句的只言片语和模糊不堪的记忆碎块飘飞到眼前,又迅速消逝……

   “呃……呃!”

   “慢慢想,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这里很安全。”

   “杰米……”

   “慢慢想……”

   “红松……艾沃娜……莫妮克……”

   “还有吗?”

   “格蕾纳蒂……卡利斯卡,卡利……小灰……!小……小灰……!!”

   查斯汀娜的鼻头一酸,她即刻开始了自己计划中的下一个步骤,她用一个全新的名字,来称呼这名库兰塔:

   “索娜,抬起头,看我的脸。”

   白金感到自己意识里的什么东西似乎被触动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黎博利。

   “索娜,看着我,就这样,对——”

   在隔着一层玻璃的手术室外,野鬃不可思议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们成功了。

   “查斯汀娜……”

   “好了,就这样。你做得很棒,谢谢你,索娜,先睡一觉吧。”

   “嗯。”

   “查斯汀娜!”远牙一出手术室,就被激动的野鬃抱住了,“我们成功了吗,真的成功了吗!”

   查斯汀娜疲惫的脸上现出了笑容:“是的艾沃娜。”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查斯汀娜拿起那根针管,管中的液体已经不见——它们被打进了白金的脊髓里,“坎诺特说过,记忆清除技术目前还不成熟,这一针并不能完全抹除她作为无胄盟杀手时的记忆。”

   “但我们还把索娜的脑组织替换了一部分到她的脑子里,她会觉得自己就是焰尾骑士,对吧!”

   “我替换进去的其实并不完全是索娜的脑组织,”远牙说,“有相当一部分,其实是用她的血液培育出来的有机物。可惜,当我找到灰毫埋葬索娜的地方时,团长的身体已经被矿石病和腐生生物群搞得不成样子了,能从那具身体里提取出一些有用的大脑样本和血液,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你的意思是,她不会觉得自己就是索娜?”

   “她大概率会变成一个沉睡的记忆未被唤醒的人。把她变得和以前那个索娜一样是不可能的,哪怕真正的索娜刚去世我就把她的脑子装进白金的身体,也不能复制出一个她,每个人的器官、血液,都是不一样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像对待索娜一样对待她,用后来的影响,把她从无胄盟的歪路子上掰到我们这条路上。”

   野鬃沉默地转过头,望向沉入梦境的“焰尾”,说:“有时候,科技也挺神奇的。”

   可远牙摇了摇头:“这不是神奇,是泯灭人性。艾沃娜,手术之前,有些话我没有说,有关这件事,我可能是伟大的开拓者,但我……更可能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千古罪人。”


   距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沉下地平线已经九个小时了,在这期间,临光击败血骑士,和他一起前往冠军墙,银枪天马入城,无胄盟改组,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变化与玫瑰报业总部内的众人无关,那个隐匿在黑夜中,不知何时会前来的杀手,才是他们唯一所关心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凌晨三点,凌晨四点,凌晨五点,索尔无数次想过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冲进这座坚固的堡垒,可他设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黑夜已不再凝重,六点了。

   守卫在各层的警卫们昏昏欲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发现,一抹铅灰的影子正沿着大厦的玻璃幕墙向上——

   破窗与砍杀的声音并不大,在大骑士领锦标赛落幕之后的第8个小时,一场杀戮开始了。

   罗伊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他伸手去拿弓的时候,枪尖已经划过了他的后脖颈,罗伊不顾疼痛反蹬身后的灰毫一脚,与其拉开距离,此时走廊里的警卫们也都冲了进来,他们一打开罗伊房间的房门,就看见灰毫从背上取下了她的榴弹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爆炸的硝烟与冲击波掀动着赶来支援的无胄盟们的衣角,在混乱的爆炸、砍击、对射后,只有罗伊狼狈地跑出来,灰毫跟在他身后,毫不慌乱地给剑枪上弹。

   望着监控中激战的画面,索尔的心猛地一颤,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他挂在墙上的炎国山水画前,他取下这幅画,露出隐藏在后面的保险柜,将密码输入进去后,厚厚的柜门打开,索尔从柜中拉出一把哥伦比亚产的私人订制自动突击弩,他又把藏在更深处的弹药拿了出来,装进机匣,按下弩身上的按钮,机械装置就自动完成装箭和拉弦的动作,这套突击弩叠加了两层弩箭发射单元,每一层都由单独的机械装置,这使它的火力密度甚至比拉特兰的自动铳械还高。

   抱着这把武器,索尔叫上两名打手,进入电梯,按下了十一楼的按钮。

   两扇铁门滑开的瞬间,硝烟伴随着血腥味涌了进来,他持弩和身旁的打手进入走廊,一间房一间房地搜索着,映入眼帘的只有中弹而亡和被砍杀的尸体,耳畔传来远处的打斗声,昏暗中只见得晃动的人影,根本分不清人员的身份,正当索尔驻足观察时,一个黑色的物体被扔到了他的脚下。

   是烟雾弹,他立刻后撤,同时向袭击物来袭的方向扣动了扳机。一连串的箭矢脱匣而出,索尔的敌人一个滑铲,降低身姿让他失去了目标。灰毫一挥剑枪,一名打手捂着流血的脖子跪倒下去,另一人刚将手弩对准灰毫,就被对方抓住手臂挡到身前,挡下了索尔的一枚弩箭。

   “索尔•英格拉,”灰毫将手中的打手扔到一旁,“你纵容自己儿子肆意妄为的日子结束了。乖乖跪下,让我结果你的性命。”

   “如果你想要,就看你自己有没有命来拿!”

   灰毫挺枪上前,索尔握住弩身上的横杆一拉,一把刺刀弹出,两人近身格斗在一起,灰毫的剑枪步步紧逼,索尔的突击弩也毫不逊色,几轮交锋后,索尔抓住灰毫的破绽向前一刺,刺刀成功插进了灰毫的腹部,可灰毫却抓着刀柄与弩尖的连接处,硬生生将刀刃拔了出来!而索尔接下来的攻击全被灰毫防住,他果断收起弩,跑回电梯,准备上到十二楼。

   在电梯门关紧后的一秒,剑枪的枪身猛然扎进了两门的缝隙,接着往右一斜,将电梯门撬开了一条十几厘米的缝,索尔不假思索地换上弹夹继续射击,剑枪上的发射装置也射出了子弹,并撕纸般在电梯轿厢里开出了三个大洞,索尔猛按关门键,可丝毫不起作用,灰毫撬开电梯门,冲进来一拳打在索尔脸上,就在灰毫愤怒地抱着索尔的头猛锤时,电梯轿厢顶在一声爆炸后被掀开,一声大喊从上传来:

   “索尔先生,我来掩护你!”一名无胄盟清扫小队居高面下一箭射出,贯穿灰毫的背部装甲,插进了她的脊背,灰毫低吼一声,拽过剑枪对着这名清扫小队就是一枪,她看见更多的清扫小队成员正在顺着电梯钢缆爬下,于是她垂直剑枪,打落几个,又把剑枪转过来,削断了刺进自己背后的箭的箭杆。索尔看准时机,用手对灰毫腹部流血的刀伤猛抓一把——

   “嘶……!”剧痛使灰毫弓着身子跪了下来,罗伊趁机顺着钢缆爬下,把索尔拉上来,自己抽出匕首跳进轿厢,索尔则沿着钢丝绳加紧向上爬去。

   罗伊一刀扎向灰毫的后颈,对方向前一倾,罗伊不仅扎歪了,还被灰毫抱住小腿放倒在地,灰毫从轿厢里一名清扫小队成员的尸体上抽出罗伊的同款匕首,与青金大位拼起刀来。

   “中了一刀一箭,你是怎么保持这么高的战斗活力的?!”罗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名战斗机器般的扎拉克,她简直刷新了罗伊对于这一种族战斗力的认知。

   “因为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是为了战斗而生的!”灰毫抹掉左脸被罗伊刺出的伤口流的血,再次扑向青金,“而我的意志,是为了复仇而坚定的!”

   “卡利斯卡家族都是你这种东西?!”罗伊喘着粗气,应付灰毫无休止的攻击。

   “我在我们家族——”灰毫一刀刺去,“——是最不好战的那个,可一旦我和人打起来——”她又刺出一刀,这一刀捅穿了青金的胸甲,“——无论是对我哥哥还是我父亲,我都没输过!”

   “这家伙……!”青金想,“我不能和她在这里耗下去,我得走——”

   正当青金抽出一个空隙准备冲出电梯时,灰毫抓住了他的披风,将他强行拉回已经被喷满了两人的血的电梯,灰毫拿起剑枪,三两下爬上电梯顶,抓住电梯钢缆往上一攀。罗伊抬头,只见扎拉克人手中的剑枪枪刃划过钢缆,只听得一声崩裂的巨响,无胄盟的青金大位连同他刚刚和敌人血战过的场地一起,向电梯井的底端坠去。

   

   “领事先生!”来自格雷厄姆安保公司的几名保镖刚举起弩,发现是他们的上级后,又把弩放下了,一个人上去,拽着索尔的手把他从电梯井拉到了十三层。

   “您没事吧!”

   “那个格蕾纳蒂还在电梯里!”索尔根本来不及喘息,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弩装填弹药一边说。

   “——电梯已经坠落下去了,她活不下来的。”

   “不,她能!把弩都给我端好!”

   “你还是太慢了!”灰毫从电梯井的边沿翻上来,索尔不假思索地转头,逆着赶来的安保雇员和无胄盟跑向远处的楼梯间,灰毫一边追击一边挥动武器斩杀试图阻止她的敌人,其前进速度与正常跑步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躲在办公桌下的玫瑰报业普通雇员们看见,格蕾纳蒂秋风扫落叶般清光了这一层除了她以外的战斗人员,血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在窗外透进来的晨光中,灰毫踩着敌人的血液,一步步走向索尔逃跑的方向。

   索尔刚爬到十四楼,一枚子弹就直接射穿了他脚下的楼梯,他伸出弩还击,可弩弹对混凝土结构的穿透力远不及灰毫的特种弹药,灰毫用自动瞄准系统选中索尔,开了一枪,索尔超人的反应能力让他躲过了被击碎半个身体的命运,可这发子弹还是带走了他左半边脸颊的一大块肉,他怒吼一声,顾不得疼痛,继续对灰毫进行压制射击,他绝不能让自己的敌人上来。

   索尔看见两个人进了楼梯间,是一名无胄盟清扫小队组长和另一名清扫小队普通成员。他立刻抓住组长的右肩,示意灰毫就在他们下面。

   “我明白了!”清扫小队组长带着他最后一名队员下了楼梯,下方顿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和血肉撕裂声,索尔顾不得这些,踉踉跄跄地上到十四楼,跑到一座没有被切断钢缆的电梯前,焦急地等待门开,钻进了里面的一群人中。

   “领事?!”一名安保雇员惊讶,“您怎么——我现在就给您包扎!”

   电梯里的其他人准备出去,索尔将他们拦住,按动了三十四楼的按钮。令所有人惶恐的是,和上一架电梯一样,破甲剑枪的刀刃再次刺入,并如法炮制地向右一翘,灰毫将清扫小队组长血淋淋的头砸进门缝:“你杀不死格蕾纳蒂,格蕾纳蒂杀死你!”

   “都愣着干什么,射击啊!”

   弩箭从门缝中射出,还有一名术师准备施术,灰毫躲到电梯门后,不停地扣扳机,直到打完这个弹匣里的所有子弹,当她把剑枪拔出来,再刺进铁门里将电梯门撕开后,她看见的只有空空如也的电梯井:电梯竟然成功运行起来,开始上行了。

   “*卡西米尔粗口*,”灰毫纵身一跃,抓住电梯钢缆,开始追着电梯向上爬。

   狭窄的电梯轿厢已经被血液溅满,索尔木然地站着,他是刚刚那轮射击唯一的幸存者。

   三十层以上是领事办公区,这里的环境比楼下优雅了许多,可在高大的玻璃幕墙下和典雅的仿古喷泉旁,却奔跑着一个缠满绷带,全身血污的人。

   “*卡西米尔粗口*,格蕾纳蒂,这都是你逼我的……不把你消灭在这,我誓不为人!”索尔冲进他的办公室,四处寻找,终于在资料箱的最底端翻出他已许久未用的施术单元,这是个手机大小的方形铁盒,索尔将它挂在自己的皮带上,他顿时感到自己体内的源石正在涌动,仿佛响应着他的号召,许久未使用源石技艺的人贸然进行大型施术很可能会导致法术过载,罹患矿石病,不过索尔已经不在乎了。

   “我要让你知道,惹怒英格拉家族的人是什么后果!”


   灰毫一路爬到三十四楼,她取下剑枪轰开电梯门,气喘吁吁地趴到了铺着紫地毯的地面上,她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流血,把她周围的地毯都染成了深棕色。她抬头环视这里,环视这她从未来到过的,殿堂般的地方。

   十五米高的玻璃巨幕下是雄伟的的大理石雕像,穹顶上数百盏黄光灯投射下的光芒显得他们更加金碧辉煌,就连远方朝阳的第一束光都没有它们夺目。偌大的厅堂安静得超出灰毫的想象,这里只听得喷泉中的流水叮咚,与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呻吟声。

   

   白金的自愈能力比远牙想象得要强,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她就能在没有外人帮助的情况下独自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不过她的头部仍没有完全恢复,贸然将焰尾的身体部位接入到白金体内是很危险的,尽管远牙已经用药物进行了预防,但随时可能到来的排异反应还是可能夺走白金的性命。在野鬃等人轮班24小时监护的情况下,远牙开始有意增大白金使用自己大脑的频率。

   在落地镜前,白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自己:这个白发的库兰塔人穿上了一套骑士盔甲,背上是半透明的披风,披风边缘红松骑士团的标志格外显眼。远牙把铁质的护耳装到白金右侧的马耳上:“看看怎么样?合不合身?”

   “嗯——可是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啊,这个!”远牙从背上取下一把细剑,递给白金,白金接过这把剑,轻松地上下挥舞了两下,她还条件反射地做出了闪避的动作。远牙心中暗喜:白金可从未使用过焰尾那款骑士剑,她能这么得心应手地使用这把武器,就说明她的手术做得没问题。

   “你先熟悉下这些东西,我出去一下。”

   “呃,查斯汀娜。”

   “嗯?”

   “那个……”白金挠了挠头,“在我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啊这……你能记得起什么吗?”

   “我只记得无胄盟,还有小灰,还有一个骑士……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你和灰毫在打完最后一场预选赛回家的路上被袭击了,袭击者是和无胄盟勾连起来的灰毫的手下败将,灰毫把你扛回来的时候你满脸都是血,真的要吓死我们了,我们差点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

   “我的脑子里好混乱,就像有一团糨糊似的……‘焰尾’是什么发色的?我,我是索娜可是为什么我脑子里的那个……那个索娜……是个红头发的……扎拉克?!”

   “啊……”远牙出了一身冷汗,“那是你的……前身。无胄盟……他们带的队伍里是有来自莱塔尼亚的术师的,莱塔尼亚他们……他们的术师……呃……很强,把你的外貌变成了这样。”

   “啊?”

   “就是说,无胄盟为了让感染者们相信,你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就用法术转变了你的形象,让大家熟悉的那个索娜消失了……懂?”

   “我……我明白了,谢谢你,查斯汀娜。”

   “不用谢,索娜。”

   出了白金的房间,远牙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没瞒住……”

   “她把装甲穿上了?”

   “啊!——别吓我艾沃娜!”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野鬃不解。

   “叮嘱大家,以后和新索娜讲话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她刚刚问我她昏迷前的事,我说……”远牙把自己刚刚编造的理由讲给野鬃听。

   “这也太扯了!比我一拳打穿大骑士领还扯!”

   “反正她是信了,记得把这话带出去,大家互相通一下气,可不能在我们的人造团长面前露馅了。”

   “让我看看她穿上盔甲什么样——嚯,还挺像样的嘛。”

   “当然像样,这套是坎诺特按照索娜的盔甲一比一复制出来的,那把剑直接就是索娜自己的。我去案发现场把它拿回来,磨一磨就给她了,可谓百分之一百原装。”

   “坎诺特还承包盔甲订制业务?”

   “其实他还专门辟了一条生产线出来,准备大规模生产然后倒卖给维多利亚的伦蒂尼姆城市自救军。” 

   “也就是说漫山遍野的维多利亚人都穿着索娜的同款盔甲?!”

   “其实还有我们三个人的——赚钱嘛,不磕搀,”远牙对野鬃悄悄说,“咱们骑士团也是有分成的,不然这换脑手术的高额经费早就把我们拖垮了!”

   “行——等过一会我们再进去给她科普一下索娜和骑士团的过去吧。”

   “没问题。”远牙重新把视线转向白金,白金已经迅速适应了她的盔甲,她在镜前摆出骑士剑术起手式,甚至喊出了那句:“尾巴如流星一般,他们是这么说的!”

 

   灰毫猛地抬起头,她挣扎着爬起来,将剑枪握持在手中,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是幻觉吗?可那句话又是如此地真实——

   “索娜?!”灰毫四处张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听见索娜的声音?!”

   “因为我就在这里。”

   在灰毫的视线中,一名娇小的扎拉克骑士推开办公室的门,她晃动着红发,眨了眨金色的瞳孔,用双手紧握着一把骑士细剑。灰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双手颤抖,武器“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索娜……真的是你吗……”灰毫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受控制地跑向自己对面的扎拉克,“让我……让我看看你……!” 

   “格蕾纳蒂——”

   “索娜!!”

   “——去死吧。”

   “……呃?!”

   红发的扎拉克骑士一剑刺来,灰毫猝不及防地格挡,被击偏的剑刃在灰毫的脖颈边留下一道几厘米的伤口,血液不住地流出来。

   “索娜!是我!”

   任凭灰毫怎样呼喊,焰尾都自顾自地攻击着,她的每一击都是杀招,每一剑都向着灰毫的弱点。

   “索娜!!”

   无论灰毫怎样呼喊,焰尾都像听不见一样继续攻击,灰毫不得不拾起剑枪,但也只是格挡,从未有过主动攻击。面对任何人,哪怕是野鬃和远牙,灰毫都能狠着心砍下去,但唯独面对焰尾,她做不到。

   灰毫格开焰尾的剑,一脚将其踹开,与焰尾拉开距离后,灰毫给剑枪上弹,举起它对准焰尾,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索娜,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格蕾纳蒂•卡利斯卡,我恨透你了,”焰尾冷冷地说,“你毁了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全被你毁了……”

   “你说什么……?”灰毫不可思议地看向一步步向她逼近的焰尾,“索娜,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你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为了红松骑士团的未来……只有杀了你,才能换得感染者的明天!”焰尾举起骑士剑,灰毫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将剑刃搭在她的脖子上。

   刃尖刺破皮肤,挑动着灰毫的神经,疼痛感刺激着她的大脑,她轻轻摇着头,含着泪看向焰尾的眼睛。

   ——焰尾的眼睛不对劲。

   焰尾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贪婪的眼神,她什么时候如此漠视过人的生命?灰毫的大脑飞速思索着,焰尾什么时候说过,为了红松骑士团的未来,就可以随意地牺牲一个人的生命?

   真正的焰尾,不是早就死了吗?!

   灰毫的大脑仿佛闪过一声雷鸣,她一拳打在“焰尾”的腹部,用体力优势在近战压制住对方,将其抬起后一把扔进了不远处的喷泉里。当“焰尾”挣扎着从水中抬起头时,她看见灰毫一把提起她的剑枪,装弹上膛,厉声质问:

   “真正的索娜四十八小时前就死了!你是谁!”

   “——我是索娜啊,你的索娜。”

   “你觉得刚刚那套不通,又换了副嘴脸是吗?很好,你很懂如何激怒我,我会让你死得一块一块的!”

   在喊出这句话后,灰毫发现,她眼中的焰尾正逐渐变得模糊,就像电子游戏代码出错一样,红发扎拉克的身体慢慢分解,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索尔•英格拉……”灰毫咬牙切齿地说,“干涉别人的精神,这就是你的源石技艺吗?你死定了……!”

   “我明白了,你的弱点就是焰尾,”索尔说,“搬出她是最好的磨损你战斗意志的方法,可惜我那个傻儿子,他既然决定放你一命,就该把焰尾也带回来给我。——话说回来,你把奥尔默怎么了?”

   “你只需要知道他的余生会很痛苦就行了,比焰尾还痛苦,比你一小时前被炸死的双亲和老婆还痛苦。”

   “你说什……?!”

   “祖母给我留的炸弹很多,留出一颗安在出在出大骑士领的车上,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你大可以打打你妻子的电话,但你打得通吗?”

   索尔•英格拉的瞳孔颤抖着,他缓缓跨出来,走到灰毫面前。

   “你怎么了索尔英格拉,像你这样冷血的人,也会为亲人的离世悲伤吗?我呸!”

   索尔将手里的自动弩扔到地上,踢远,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反握在手里。

   “好,你做得好啊……我们都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格蕾纳蒂•卡利斯卡。”

   灰毫轻笑一声,将剑枪扔在一旁,抽出背在腰后的匕首,这是把淬有螺纹的定制武器,刀柄上还印有灰毫他祖母的“卡西米尔战争英雄”勋章纹样,她一直舍不得用。

   两个几近失去一切的人都将武器握紧,空气几乎凝滞在空中,越来越亮的阳光正驱散黑暗,照亮这片沾血的战场。

   喷泉的水流依旧平稳,直到一滴水挣脱流向的束缚,轻轻地滴落在喷泉下的大理石台阶上:“嘀嗒——”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喘息、怒吼和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穹顶之下回荡,灰毫和索尔一前一后,时而猛火般交锋,时而激流般博弈,他们锋利的刀刃一刻不停地给对方增加着伤口,可他们中没有人停下,宛如两颗砰砰跳动的复仇之心。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很可惜?!”索尔持刀的右手袭向灰毫的脸部,又被对方抓住手腕打偏刀尖,“你本能利用这一身武艺回到卡利斯卡家族,在军队里谋得很好的职位,可你却加入了个感染者组织,和一群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一起溺死在卡西米尔这座海里!”

   “这片大地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们这样短视逐利的蛀虫,无论日月流转,时间飞逝,前进的道路永远都是理想主义者开辟的!”灰毫毫不示弱地主动进攻,“感染者的斗士终有一日会为他们的同胞争得应有的权利,但虫豸永远都是虫豸罢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两人的刀同时被弹出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出数米,扎拉克骑士与领事高管不假思索地拳脚相上,用拳、脚与牙决定胜负。

   朝阳的辉光闪过,格蕾纳蒂仿佛回到了两天前的炎刃竞技场,她在那时是怎样击败的英格拉,现在,她也要如法复制一遍——

   索尔一拳挥出,灰毫欠身闪到其身后,利用体型较小的优势爬到索尔的脊背上,一套标准而连贯的炎国拳术,拳拳都结结实实地重击了索尔的脊柱,灰毫翻到地上,借势扯住索尔的衣领将他向后拉出几步,用脚挑起剑枪枪柄握在手上。灰毫怒视着索尔的脸,下一秒,带着仇恨的纳米刀刃就刺穿了这名玫瑰报业高级领事的身体。与那个雨夜一样,人体在卡西米尔1077式破甲剑枪的纳米刀刃前是如此脆弱,以至于刀刃在穿过它时,连一点减速的迹象都没有。

   “咳……咕……”索尔颤抖着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口。灰毫拔出剑枪,一拳将索尔砸倒在地,踏上他宽阔的后背,就像两天前那样,只不过这次,灰毫重重地扣下了扳机——

   砰!!


   “这一层已经安全了,请幸存者们跟着我们的警员出去!”

   卡西米尔警方封锁了现场,并开始逐层搜查,当武装警察们来到五十四楼时,他们只看见一名灰发、伤痕累累的扎拉克背靠雕像坐着,阳光洒在她身上,可她丝毫没有反应,只有上下起伏的胸脯反应了她的生存。在距她不到十米的地方,横着玫瑰报业现任高级领事的残躯。

   军警们无言地放下弩箭,灰毫拄着剑枪,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一步一拐地走到领头的特警队长前。

   “看来我要再一路杀下去了,对吗?”

   “不。”军警们让开了一条路,“你除掉了玫瑰报业的高级领事,在压制资本无序扩张这方面,这帮了监正会不少忙。以下这句话只代表了我的个人立场:干得漂亮,格蕾纳蒂小姐。”

   在军警们的簇拥下,格蕾纳蒂背着她的武器,从大厦隐蔽的逃生门离开,默默地走上了回感染者社区的路。

   回家路上,格蕾纳蒂轻轻地笑了,她闭上眼,感受着这新一天的朝阳的温度。


   9:32A.M   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外围出城口

   罗伊终于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出城凭证,紧紧握住这张硬质塑料卡,罗伊觉得,他仿佛拿到了通往新生活的入场券

   出城口外聚集了来自泰拉各地的流民、官员、旅客、工人,这里拥挤而混乱,罗伊知道,这里是玄铁最后一个可能暗杀他的地方,只要过了这里,他就是一滴汇入汪洋的水,再没人找得到他了——可事情的发展总是这么不尽人意。

   漆黑的复合箭将他的视野划成两块,身后木板碎裂的声音敲响了他的丧钟,手无寸铁,在盔甲外裹着平民衣服的罗伊知道,他终归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可令他惊异的是,前来截杀他的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组织,射出刚刚那一箭的,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人。

   “白金?!”罗伊看着走向自己的身影,“小天马,是我!”

   又是一箭,这一次,箭头精准地钉穿了罗伊的右手,他咬着牙,额头沁满了汗水。

   “白金……”

   “无胄盟的青金,我来取你的命了,你从感染者社区夺走的生命,我会让你在今天全部赔偿。”“索娜”说。

   “你就这么无情……嘶……啊……你好歹是无胄盟的……白金大位啊!”

   “白金?”“索娜”拽过自己的披风,“你在羞辱我这方面很有一套。看好了,我是红松骑士团团长,‘焰尾’骑士,索娜!我是感染者战士,我会为感染者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流干,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一直是!”

   “你脑子烧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罗伊不可思议地说,可很快,他就意识到眼前的库兰塔没有说一句假话,因为在她身后,“远牙”查斯汀娜•瓦伦泰、“野鬃”艾沃娜•克鲁科夫斯卡和“灰毫”格蕾纳蒂•卡利斯卡三名红松骑士团的骨干站了出来,和她们的团长肩并肩!

   “青金罗伊,从电梯井里坠下去还存活下来,你的命很大啊,”格蕾纳蒂说,“竟然能从我的手下逃脱——也罢,就拿你给我们家索娜练手了。”

   “等等,白金!!”

   “数一——碎足。”

   “数二——破甲。”

   “数三——贯身——”

   “如此一来,便是将军了。”


   晚风轻拂,远方,“罗德岛”号庞大的舰体正在与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进行对接。他们,和成为新一届特锦赛冠军的玛嘉烈•临光,正在给大骑士领感染者们带来新的未来。许多感染者骑士第一次在阳光下走出聚居区,以一个光明下的身份进入到社会中。而他们也接受了红松骑士团的进驻请求,感染者骑士们将借着罗德岛这一叶扁舟,将步伐迈向大地。

  城郊,一名灰发的扎拉克骑士正在用手整理着什么,她将一块石碑插进土堆里,为一名为感染者而战的人刻上墓志铭。

   “你说说你,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多么乐观的一个人,到头来,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真的……太难看了……”

   野鬃与远牙在灰毫身后默默地看着,直到灰毫站起身,三人面对夕阳,面对坟茔,面对未来,久久无言。

   红松骑士团的新生开始了,她们将在这片大地上走下去。虽然前路充满了艰险,但希望总是在那里,永远散发着光辉,正如索娜所想的那样。

                                                         ——END

   


  



【明日方舟】铅灰之影(4)结局篇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