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加伦将军回忆录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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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华侨报国队”(穿越者共产党员组织的对外掩护名称)和“国际顾问团”进行了一次会面,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牢不萌,他自称是航空专家,马克思、列宁和杜黑的忠实信徒,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比不过他的俄语水平。他说他在莫斯科留学过,当然是70年后的莫斯科。他在我和山诺等人之间充当翻译。 山诺首先向我们确认了最近和八路军一起行动之后的总结,这份总结也向八路军总部提交了,比如说从组织、参谋作业等方面看还需要正规化,还有士兵的技战术水平也有改善空间,着重提出了我和米哈伊尔的意见,我们认为八路军目前的优点非常突出,即使有这么大笔的军援也没有必要向苏军看齐,毕竟面对的敌人、作战目的、地形、士兵和军官的能力方面和苏军都有差异,日后还是以培养优秀的、能深入敌后的轻步兵为主,适当培养技术兵种。总的来看,八路军现在需要磺胺吡啶、电台、地图多于需要大炮和坦克。 双方的意见大致相同,席梦实和穆好古表示中国同志方面一旦认可报告,他们就按照共识提出物资的清单然后采购。本来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但山诺同志说还有事情,他向我提问,说觉得苏联五年计划有效否? 这还用说?两个五年计划使苏俄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化和电气化的苏联,世界第二大强国,要说这没效果就没天理了。 他又问,您看在陕甘宁边区和晋察冀边区也能搞工业化不?从现在到十年后,用两个五年计划把陕北根据地变成一个工业化的陕北。 这时,我和米哈伊尔,还有一同参加会议的乌博列维奇、哈列普斯基、阿尔克斯尼斯都觉得这些比我们年轻得多的布尔什维克们要犯左倾冒进主义错误了。论发展工业陕北的条件比苏联差多了,整体而言整个根据地的群众成分99%是农民,这可是连工人阶级都不存在的地方。 不过山诺从我认识他到目前为止都不是开玩笑的家伙,他们每提出一个想法,总是能把它变成现实,我没有说什么,而不是很熟悉这些如魔术家一般的同志的能耐的人,比如哈列普斯基就觉得这是胡扯了。 “山诺同志,嗯,我无意冒犯,但这也太荒唐了吧?您和华侨报国队的同志们真的是打算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变出工厂来吗?从一个士兵的武器、服装、所吃的军粮、受伤生病时所需的药品都能生产,您是打算生产复装弹、草鞋和大饼吗?这些东西根据地现在就能提供。在新的军工厂开工之后,兴许还要强一些。” 牢不萌同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翻译中间那些明显有嘲讽语气的话。 “在这个时期,我们也许只能主要围绕着军事斗争的需要,但从更长远的角度来说,中国同志们必将赢得中国卫国战争和革命的胜利,也许在军工方面以外搞点基础工业,着眼于胜利之后的建设也是很好的想法。”我为山诺打圆场。 抛开把我们从死亡的深渊中带出来不说,到了陕北之后,我们国际顾问团多少都受惠于山诺和他的同志们的关照,有伏特加和高级的过滤嘴香烟。还为顾问团驻地提供了小型的汽油发电机,装上了几盏电灯,我们可以把夜间也利用起来了。偶尔还会用他们带来的电影放映机为我们和中国同志放一些电影,比如最新电影《列宁在1918》、老片子《战舰波将金》;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中国电影《地雷战》、《地道战》、《铁道游击队》(竟然是先进的有声电影)等等。后者更受中国同志们的欢迎——很多人都是平生第一次接触电影。虽然我们大多数听不懂中文,可是听着翻译也多少能知道剧情,电灯、烟酒、电影,这使我们在陕北的日子丰富了很多。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山诺同志感到难过。 但山诺说他想搞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他希望先从农业入手,搞农机、农药、化肥,把农民从土地中释放出来,然后搞煤炭、石油、钢铁、化工;最后把陕北变成工业中心,为此他除了需要劳动力以外,还需要各种各样的工厂、机床…… “现在第一批援助的那些飞机、大炮和坦克绝大多数还在睡大觉,咱们难道不想他们动起来吗?可动起来需要汽油、柴油和润滑油对不对?援助那些用不了多长时间,因此咱们现在才有四台坦克和3架飞机”山诺切中了乌博列维奇、哈列普斯基和阿尔克斯尼斯的要害。 对于我来说,我可能更需要为我的优秀学生们考虑,八路军目前所谓的“第十八集团军特纵”其实只有几台GAZ一点五吨卡车和四台坦克,指挥他们的是周士第和许光达这两位黄埔生,周士第以前指挥过孙博士的大元帅府铁甲车队,其实是装甲列车,后来许在盛世才那里接受过一些培训。这是他们第一次有自己的坦克,之前他们利用木制模型作为代用品训练士兵如何对付坦克。 “您看,其实我们有更好的货色,但是油料跟不上,又不能生产备件,全都只能放着,你说要不要搞工业呢?”山诺像一个带着五光十色商品的货郎,一次又一次地拿着这些东西来引诱我们这些老头子。他拿出两本册子,这种册子我见过,那其实就是援助的清单,后面附有样本的简图。一本递给乌博列维奇和米哈伊尔,另一本递给阿尔克斯尼斯。 接下来的1个小时,这些1年前还顶着元帅和将军头衔的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时而沉思不语,时而手舞足蹈。山诺和牢不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个“大鼻子”外国人在大惊小怪。 可不是嘛,坦克、装甲车和卡车足够组建五六个坦克集团军,飞机也可以组建100个团以上,更重要的是上面列明的武器太不可思议了,之前第一批援助里面那些火炮我可以理解,但上面写的所谓的IS-2坦克和T-34-85坦克实在太可怕了,它们要强于目前世界上已知的任何一种坦克。阿尔克斯尼斯同志看到一款“拉沃契金—7”型战斗机的速度指标之后,人就变得结结巴巴了,连声问牢不萌这是真的吗? 山诺说的确能够提供这样的东西,事实上,他们向斯大林提供了T-34-85的样车,雅克-9战斗机的样机,以及这些武器的全套图纸,作为对价把我们“赎”出来的。 6.黄金十年 山诺说苏联军火因为有赞助者其实花钱不多,这几个亿金卢布的预算本来就想把大头花在工业化上面,然后他拿出了一份计划——《黄金十年——抗日根据地中长期发展规划》,原来他们早有预谋,只是想把我们也拉进来一起向中共提案。 根据穿越者们的规划,他们打算利用陕甘宁地区的特有资源,在基础的军工以外搞一些工业,比如棉纺厂和制衣厂,氮肥厂,还有生产基本的化工原料的工厂等等。衣食住行用无所不包,当然这些工业项目蕴含着巨大的潜力。 阿尔克斯尼斯认为,总的来说,把延安变成华北莫斯科的想法的确诱人,但现在我们一穷二白,像初雪之后的西伯利亚平原一样,什么都没有。但纸上的计划总归不是现实。 乌博列维奇也帮腔说在建设共产主义新延安之前,是否能马上帮部队解决一下野战电话、电台和手表的问题,八路军指战员们现在严重依赖传令兵和信号旗等等方式来传达命令。 山诺和其他在场的穿越者只是微笑没有说话,这是他们的招牌表情,然后他们拿出了几只手表和一台非常轻便的电台,上面的英文标识表明这是美国货。我们一边摆弄着这些舶来品,一边听他讲他们的计划。 基于他们比我们这些原始人(我们常常和他们开玩笑,说我们和中国同志跟你们比起来就像是尼安德特人)多了70年的知识和经验。穿越者同志们已经考虑到这些问题,他们在美国已经安排了内线,已经和亚蒙·哈默接上了头。内线设法在美国搞到了掩护身份,开设了一家皮包公司,和哈默进行合作。穿越者的公司负责计划、出资和运输,而哈默的公司负责出面为穿越者采购一切所需的设备和材料,运到指定的地点。 对于哈默的报酬则分成三部分,一是负责采办的代理费,二是将来在陕北的企业给他一些干股,最后他们给了他几种特效药的制造方法。 “只要价钱合适,资本家连用于绞死他们的绞索都会卖给我们,更何况是一个喜欢共产党的资本家。”山诺说。 “为什么你们不从70年后运更先进的电台和手表过来呢?”我问,窑洞里坐的都是知情者,我就单刀直入了。我见过他们带过来的电台,非常小巧,据说70年后每个步兵都会有自己的电台,天哪,在苏联甚至每台坦克或者飞机都未必有电台呢。 穿越者们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们说存在着一个叫“时空管理局”的机构,专门管理这些他们这类时间旅行者,把少量的来自未来的机器弄到过去的时空是一回事,但大规模向过去的时空走私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他们没敢过多地采用未来的机器,之前向苏联提供样机已经够令他们后怕一阵子的了,因此将来也只会用手头上的预算在这个世界就地采购或者制造。那个叫“虫洞”的运输工具,目前也只敢在这个时空在陕北和美国纽约港的某条船之间打开,两边的时间是一致的,可以通过它来把物资拉到延安。 我们这些原始穴居人被科学名词弄得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样,好像至少我们有办法从美国买到东西,那几只手表是美国产的,谈不上贵重,但胜在坚固,走时准确,山诺想让每个连长,最好每个排长都能有一只手表,要是真能实现那真是太好了,我还见过一位连长在怀里揣着一个闹钟的呢。 而那台带着一个电话话筒却没有拍发电键的轻便电台,是美国陆军刚刚采用的电台,由于在这年头,美国陆军的规模远不能和欧洲大多数国家相比,因此这种SCR-194电台只获得了很少的采购量。包括EE-8野战电话一起,山诺打算通过哈默找生产商仿制。另外他还拿出了一种SCR-171电台,是美军师到团层次联络的电台。他打算直接采购一批了事。 对于我们这些大老粗来说,这些穿越者给我们的感觉是非常细致,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也许在这个时空里面,只有国家计划委员会的官僚能与之相比,在山诺的采购清单上还有几百磅奎宁和磺胺吡啶,手术器械,X光机和显微镜。甚至还有几百台胜家缝纫机和好些卡特皮勒牌和约翰迪尔牌 的农业拖拉机。 “你们这些人要是在苏联,起码能当上国家计划委员会的局长。” 乌博列维奇叹了口气说,一半是恭维,一半是真心话。 那找谁去谈呢?我认为应该先向中国同志吹吹风。山诺也同意我们的意见。 “林伯渠、邓小平、还有陈云”山诺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几个名字。 在之后的三方吹风会上,山诺书记(他被推举任华侨报国队的党委书记)和我共同向中国同志提出了这个天方夜谭般的计划,这计划连我自己都将信将疑,中国同志们更是像听一个精神病人的呓语一样,不过这些穿越者之前拿出来的东西又是实实在在的,山诺极力游说中国同志,历陈计划的各种好处:能够提供足够的武器、子弹、药品、被装、往远了说可以打造一个富于纪律性的工人阶级,而且中国同志只需要出人出地,由华侨报国队提供资本和设备。于是大家沉默好一会之后,中国同志终于开腔了。 “好吧,山诺同志,可以向中央提这个计划。”邓小平说“山诺同志的计划也写得很明白,我看穷山沟里也可以搞工业化嘛,凡是有利于我们抗日事业的,都可以搞,这才是硬道理。但要逐步来,先让大家看到一定的成果,我们做其他同志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把股份分给大资本家没问题吗?”有人提醒这个细节。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山诺说。 “硬是要得!”邓一拍大腿。 山诺后来说,邓同志以前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在雷诺工厂里面当过工人,要搞这个从他入手最容易。 1940年1月,作为新年献礼第一家建立起来的企业是制衣厂,说是工厂,其实和苏联的国营工厂差太远,说出来真是贻笑大方,穿越者将买来的几百台胜家脚踏缝纫机和所需的针线分散到各家各户,先是把老百姓家的闺女和婆姨们组织起来学习如何使用缝纫机,然后把剪裁好的布料“零件”发给她们,让她们可以在家里干活,最后每三天上交一次成品,按合格品计件用光华券发工资。 日后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的国营工厂,遍布了整个抗日根据地,穿越者管这种企业叫“三资企业”——华侨报国队、中共还有哈默企业,三方都提供了资本。 当然一切这离不开无所不能的美国支部,和这边的大部队不一样,那边的负责人之一不是穿越者,但的确非常能干,是一位曾经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老兵,飞行员,据说取得了两个战果,也是美共党员,后来他也设法来到了延安。负责训练第十八集团军航空队的同时也升空作战,后来他在中国成为了王牌——比很多美国飞行员都要早。 --------------------------------------------------------------------------------------------------------------- 兰度先露一小脸,加了设定是美共党员,其他同志慢慢来 7.大采购和工业党 不久之后,在于山诺的一次私下谈话中,我得知了山诺的真正想法。和穿越者有时候会来我们的驻地喝上两杯,在根据地政府尚未对烟酒实施高税政策的1939年,这是我们不多的共同娱乐之一,山诺同志偶尔会带来一些品质很好的伏特加。 山诺跟我说,美国还没有完全从上一次大萧条的打击中缓过气来,目前还是可以趁着和平时期,能买则买。山诺的方针是既要买一定的成品以应付眼前急需,但更重要的是买产能,靠着穿越者在美国的支部和哈默这个共产党人的同情者,把那些已经落伍淘汰,但尚可使用的机器整个工厂买过来。 “三亿五千万和十年时间,既要打跑日本鬼子,也要给全国胜利打下基础。”山诺伸出十个手指头,满脸通红,打着酒嗝地说。 酒过三巡,山诺拿出他们的延河工业区规划方案,他们打算沿着延河建设水电站和化工厂、钢铁厂、机器厂、化肥厂、纺织厂、造纸厂、西药厂、军工厂。 “布柳赫尔同志,您也看见去年十二月阎锡山和日本人都干了什么,往后的日子只有越来越艰难,我向您保证,这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谁都看得出来,蒋、阎这几位和共产党不是一条心,而日军的野心越来越大,迟早会触及到英美的核心利益。虽然现在并没有马上开战的迹象,但是这是迟早的事情。而对于日军来说,越来越强大的“共产军”显然不符合他们在中国的意图,眼下就已经大小扫荡不断,或迟或早,根据地会被封锁得水泄不通。 “所以我们要完全的自给自足,从肥皂毛巾到大炮子弹。”山诺显然很激动,“先把机器技术弄过来,反正总能派上用场。” 这个要求可比苏联一五的目标低多了,然而一五期间苏联相对处境比八路军好多了,他们只能在抗日根据地里面搞,并且几百里地开外还是三天两头打仗的前线。 “您觉得会成功吗?”我问,扪心自问,我是衷心希望中国能像苏联那样成为工业化强国的,但这眼下虽然在延河边上叮叮咚咚地开始盖厂房,机器也一台接一台从华侨报国队的驻地用各种方式运过来,甚至从四周的油田,矿山向工业区集中的铁路线和简易公路也开始铺设路基了。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快,陕甘宁政府有充沛的人力资源做到这一点。但山沟沟里能搞现代化的乌拉尔工业区?别开玩笑了。 “中国同志虽然穷,但也是有心气儿的。”山诺又开始笑而不语,“您别不信,就等着瞧呗。” 1940年3月,在陕甘宁第一公营炼钢厂开工的仪式上,尽管只有二十万吨一年的产能,尽管极有可能由于原料缺乏而会大部分时间处于停工状态,但毕竟是共产党历史上第一次拥有这种工业国家的象征,因此所有的政府要员像林伯渠等都到场参加典礼,我可以看出他们的那种兴奋,他们抚摸着那些机器,就像守财奴抚摸着金币一样。邓小平还笑嘻嘻地问能不能到厂里去做工。 以往,日军时不时会袭击延安,我们来到延安之后也躲过好几次空袭,延安也没什么好让他们炸的,像中国同志一样,我们躲进掩蔽部就是了,但现在不一样了,用中国同志的话来说:“咱们有了坛坛罐罐要保。” 为了保卫延河工业区这个中国同志的宝贝疙瘩,在工业区周围布置了几十门高射炮和大量的对空瞭望哨。在延安第二机场和第三机场各部署了一个大队I-16战斗机。成立延安防空指挥部。而在日后的岁月中,这个小小的防空指挥部将会成长为保卫,不,是控制整个北中国天空的华北航空指挥部。 在1940年的元旦,所有八路军战士都收到了一份礼物,一件新棉衣,一顶棉军帽,一双帆布厚底胶鞋,一套帆布武装带,一个背包、一顶钢盔、一个防毒面具。这是山诺和穆好古称为“岁末大采购”的成果:为部队订购急需的药品、电台等等一时不能自产的物资,席梦实同志在来到延安之后就一直在各根据地的部队中间随队作战。他提议拿出一部分钱为所有八路军战士买些衣物,最好能买些钢盔。 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军服和鞋子是自购材料在美国委托加工的,而钢盔是美军淘汰下来的M1917型,防毒面具、背包、武装带也是一战时期美军用的型号,都是部队换装下来的旧货,托了关系处理价搞来的。当然和苏军战士不能比,不过对照周边的晋绥军和虎视眈眈的胡宗南部,倒也是很不错了。 大家都放心,必定出场! 先来一小段一早写好的关于兰度公的。 ----------------------------------------------------------------------------------------------------------------------------------------------- 8.第一次延安空战 魏斯·兰度同志第一次到延安的时候出现了轰动,尽管在抗日根据地外国人并不是一件稀罕事,但这位美国人着实不一般,他穿着三件套的西装,带着礼帽。看上去就像华尔街的银行家派头,可腋下挂着两把柯尔特手枪、腰间两侧挂着另外两把、最后在身后还藏着两把,挎着一把汤姆逊冲锋枪。这就是他第一次在华侨救国队驻地出现时的行头。 据他说他是意大利人,当年美国实施禁酒令时他还混过搞私酒的黑帮,是典型流氓无产者和无政府主义者,后来他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那天真是上帝的旨意,我得到了真理,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据他说,他“改宗”加入了美共,当过飞行员,参加了西班牙内战,击落过一架菲亚特战斗机和一架梅塞施密特战斗机。 不过他不太和美国的党组织来往,很多时候都是充当独来独往的孤狼。再之后结识了华侨救国队美国支部的负责人。他本能地厌恶一切法西斯,但同时又热爱一切战斗,本来打算来中国跟着八路军能剥上几张日本兵的头皮的,因此带上了全部以前混道上用的吃饭家什,包括一把印第安式样的战斧和一把匕首。 来到中国之后,他沮丧地发现,这里步兵兵员还算充裕,缺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而且他只会说英语,本来华侨救国队打算给他编一个华侨的身份了事,但从他的相貌看来,不像是祖上有中国血统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说他是“中国人”,最后的掩护身份是国际主义战士。不过他后来知道了八路军有航空队的存在,提出可不可以去带飞行员,航空队目前苦于缺合格的教官,因此本着拨到盘子都是菜的精神吸收了他。 他频繁来往于中美之间(我想当然是借助“虫洞”),在中国为八路军训练飞行员,在美国靠着往日的黑道交情为八路军筹办军需。 1939年10月12日,这是一个寒冷的清晨,我们刚打算开始工作,汽笛就凄厉地鸣响,然后我们就看到一个“洋鬼子”逆着往防空洞跑的人群往华侨救国队驻地跑。 我们中间有几个人用蹩脚的英语叫他赶紧躲起来,然而这个飞行员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他一头扎进自己的窑洞,几分钟之后他就穿戴整齐地冲出来了,头戴飞行帽和风镜,身穿皮夹克和长靴——都是他在保卫马德里的时候用过的。 “啊哈,同志们,我要打仗去了!”快活的意大利人做了一个夸张的告别动作,活像歌剧里的侠客,抢过一辆自行车骑上就奔着延安机场去了,只剩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俄国人。 不多久,我们就看见一架青天白日机徽的I-16(这时期的八路军航空队依然采用国民革命军的机徽)迎着六架日本重轰炸机而去,他从日军编队的正上方接近,在和日军机群交错的一瞬间俯冲下来,把一架日本重轰炸机打出了浓烟。然后他折返回来,在日军的屁股后面倾泻弹药。 “他很有策略,只在日本飞机的下腹部接近。”阿尔克斯尼斯说“真是个好飞行员!” “他不想打下任何一架轰炸机,只想他们丢弃炸弹逃跑,聪明的家伙。”阿尔克斯尼斯评价道。 他首先谋求杀死敌机的炮手,然后从容攻击敌机,而每次和敌机交火都是一个照面,打中与否都绝不恋战。虽然敌众我寡,但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加上没有想到共产军会有战斗机。6架轰炸机只得胡乱丢弃炸弹折返。但他也没有取得一个击落战果。 当他带着被打穿几个窟窿的I-16降落的时候,被当成了英雄,但是之后的三方联合会议上阿尔克斯尼斯对兰度同志提出了批评。阿尔克斯尼斯指责兰度过于蛮勇,在没有僚机掩护配合的状态下,很容易损失掉,不但难以取得战果,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以及过早暴露实力。 “不过你的技术很棒,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最勇敢飞行员之一,我向你致敬,飞行员同志。”阿尔克斯尼斯最后说。 “啊哈,我是有点鲁莽了,不过敌机就在那里上头对不对?”兰度靠着墙,无所谓地喝着他自带的白兰地。 9.襁褓中的铁甲 相比要求很高的航空队——具有高小学历,身体素质好这两点难倒了不少人,八路军铁甲车队的组建就简单很多了,但到1941年以前,八路军的铁甲车教导队仍然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相比国民革命军的第五军,它的规模小得多,只有40台五花八门的苏联坦克——T-26,T-27,BT-7都有。 西里尔字母对于八路军战士来说简直就是天书一样,我们和华侨报国队想出了办法,所有的仪表和操纵杆都贴上各种图形。为战士们编写的教材图板也是尽可能采用图形而不是文字。 华侨报国队的高羽亭同志和李梓苗同志制作了木制的车体模型作为教具——看上去粗糙不堪,装甲兵们坐在不能动的木制车体中,口中模拟发动机的轰鸣,装填手从弹架上取下训练弹,将其放入木制的火炮当中,简直是一场滑稽戏。但这种训练的确能在不损耗坦克的摩托小时和油料的前提下,让车组彼此熟悉,同时也熟悉坦克的构造和战术动作。 驾驶员们则编为一个“暂编拖拉机推土机大队”,驾驶着SKhTZ拖拉机和卡特皮勒60型农用拖拉机在陕北的田野上为农民们开垦荒地。 在1939年冬季到1940年春,发生了很多事情,第一是八路军第一次联合演习暴露出甚多问题;第二是击退国民党顽固派的第一次反共狂潮,抗日根据地反而大大扩张了;第三是华侨报国队到达延安后的第一波援助陆续到位,整个抗日根据地在喜多于忧的气氛中,度过了1940年的新年。 1939年10月,当然中国华北的冬天不如俄罗斯那样冷,因此中国人民并没有冬将军作为他们的天然盟友,席梦实去了一趟山西和河北,跟随那里的八路军战士一起战斗。在那里,他用身上的药品救回了一个加拿大志愿医生,席梦实回到延安后一下子成了名人,他很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的名声,极力想回避这种成为焦点的生活,因此他没待多久就又上了前线。 同月,八路军进行了第一次合同作战演习,规模不大,所有参演部队大概一个旅的规模,但这是八路军,国际顾问团和华侨报国队的成果。将会由总政的电影团拍成影片在各根据地巡回播放。 红方的部队约一个团,加强了工兵连,反坦克炮连,侦察排;他们由八路军炮兵旅、八路军航空队和八路军铁甲教导队担任支援。他们的目标是进攻有纵深及既设坚固阵地之敌。 演习首先从漫天的炮火开始,后方76毫米、107毫米和122毫米炮火劈头劈脑地向敌阵地压下来。然后前沿的直瞄火炮一个个地摧毁暴露出来的敌人工事,由于华侨报国队王一鸣同志的努力,八路军对重型火炮的掌握较为熟练。华侨报国队很多同志都获得了八路军的任命。 这个时候,八路军航空队的一架声称为轰炸机的运输机和两架Po-2飞机也飞临敌阵地上空投下了模拟的炸弹。 然后一部分炮火向敌纵深延伸,而第一梯队的步兵搭乘几台T-26、BT-7等坦克向敌人发起冲击,在工兵和侦察兵潜伏分队的支援下,一举突破敌人阵地。而第二梯队则从突破口分别向两翼和纵深卷击过去。一个接一个地摧毁那些标明“敌弹药堆积点”、“敌指挥所”、“敌军需仓库”的模拟目标。 从事后剪接出来的样片看一切都很完美。但事实上问题很多,首先是炮火转移不及时,导致步兵下车后非常动作迟疑,不敢坚决冲击,怕炮火落到自己头上。突破梯队和第二梯队行动脱节。有这个功夫,敌人只要够顽强就能组织反击。同时,另外一场只有简单步炮协同的演习则相对较为成功,八路军步兵再次显示出他们优秀的突击能力,当面之敌不久就发现侧翼和后方到处都是八路步兵。 此外,1939年底昆仑关战役的战果细节显示,即使是第五军这种心头肉的摩托化部队,和日军对抗时,即使对付一个第21联队损失也是非常巨大的,外因和内因共同造就了在国际顾问团和八路军内部的“坦克无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