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吃瘪】等待记忆中的ta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本篇算是对“先婚后爱”这个题材的浅浅涉足，虽然剧情展开是非常经典的，但其实还有许多没表达到位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指点。
本篇长度1.2w，he，希望各位看的开心。如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欢迎在评论区指出，你们的评论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开门，关门，脱下鞋子和外套，把包随手放在一边的鞋柜上，领带还没松开
“怎么才回来”
书房门被推开，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检查合作合同和报表耽误了一些——”
她径直从我面前走过，眼睛里丝毫没有我的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晚饭是咖喱，都快凉了，凑合吃吧”
我转头看向她
明明和我有对话，但她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我身上
而她确实也并没有理会我，径直走向了厨房
只是哪怕是在家里，她也会穿得很正式——就像是回家了还在上班一样
明明是“家”，却一点也没有“家”的感觉
虽不至于要她每时每刻笑脸相迎或体贴入微，但这样冷漠的气氛属实让人倍感疲惫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家”
但这三个月以来，几乎每日都是如此
不成立的对话、冰冷的态度，我们两个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走到厨房，盛出自己的饭，端到餐桌，坐下
坐在对面的她已经开始吃了
盘子与桌子碰撞的声音，椅子腿与地板摩擦的声音，碗筷碰撞的声音
除此之外，这顿晚饭并没有其他声音了
不能算难吃，也不能算好吃，感觉就是“为了吃饭”而凑合的一顿饭
正如我们两个的关系——“为了结婚”而凑合出的一场婚姻
我这边吃得慢条斯理，而她那边则像是风卷残云一般解决了晚饭
“今天轮到你洗碗，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先睡”
她几乎是没有给我插嘴的空间，自顾自地把话说完，把自己的碗筷放进水槽里，一溜烟地回到了书房
总觉得她在躲着我，或者说尽量与我减少接触
看着碗里剩下一半的咖喱，总觉得也没什么胃口了
只是不舍得粮食而已——
这么想着，逼自己吃下去
——就像是为了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效力的“契约”维持着这段婚姻一样
但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也不怪她，这种事无论瘫在谁身上都会不满
如果与她沟通的话，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说不定她会拒绝沟通，然后把当初我们两个定下的约定拿出来反驳
想这个也没用，还是赶紧吃完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明天虽然是休息日，还是要去会见合作方的人……下午还要去隔壁市一趟……晚上有没有应酬来着，好像没定下来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吃完饭了
端起自己的碗筷走向水槽，把两人的碗筷简单冲洗一下后放入洗碗机
趁着这段时间也去给自己洗个澡吧
在走进浴室之前，回望这冰冷的客厅
感觉和那天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两个对着坐在茶几两侧的沙发上，彼此冷眼相看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上午时分，可这客厅中的氛围却冷得吓人
面前的这个“未婚妻”是父亲商业合作伙伴的独生女，虽然此前一直有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她，今天和她见面还是我们第一次相见
没想到居然要和自己刚见过几次的人结婚……真是可笑啊，也不知道这俩老头怎么想的
不过我可没有和她这样的小女生恋爱的打算，我还有自己的计划和目标
只是细细看去，自己这初次相见的未婚妻还真有几分实力——各种意义上
干练的短发，冰冷的眼神，白皙的皮肤与修长的手指——只是身高有些不尽人意
她好像意识到我打量着她的目光，便毫不留情也毫不掩饰嫌恶地回瞪了一眼
瞪什么瞪，这也是情报收集的一环
好歹我也是在商战中摸爬滚打过的人了，在谈判时对方无论再怎么掩饰自己的目的，我也能从对面的目光中看出一二
而可能是伪装见得多了，像她这样不加掩盖的厌恶与不屑让我不由得觉得自己才是做错了的那一方
不过好像也没问题，听说联姻这事是我们家那个老头子提出来的
所以这里，还是由我来开场吧
清清嗓子，端出那副平日会客谈判的语气
“秦小姐，我知道这并非您的本意，其实这也并非我之所愿”
“咱俩是同代人，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
“这份约定是令尊与家父早早定下的，我们作为小辈也没有多少选择的空间，也请您能理解”
“而且目前令尊的事业也需要资金的帮助，而家父碍于上下游其他企业的面子不好直接出手，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助令尊渡过难关，还请您理解”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目光与我交汇
“其实我也并不想在这个年纪草草结婚，我对自己的未来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就这样被人随意摆布，我想您和我大概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我今日将您约至此处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我们何不再此瞒着令尊与家父另立约定，只做名义上的夫妻，等到令尊事业危险期过去再做打算，如何？”
她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提议，目光中稍微产生了一丝兴趣
“我这里草草选定了几个条目，看看您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从茶几上滑给她
“您可以重点关注一下中间我的条款部分”
她接过文件，翻开，眼睛快速扫过
“首先第一条规定我们的身份——临时扮演夫妻角色，同居一处，在外人以及彼此亲属面前应作出普通夫妻应有的举动”
我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视情况我们二人可能会需要以夫妻的身份参加一些会议、宴请、活动，无论是哪一方的需要，要求合理的情况下另一方不得拒绝”
“在身体接触方面，我们之间仅限于牵手与轻度的搂抱，此外的亲密举动均为禁止，若一方感到距离过近有些不适可以无视周围环境当场推开对方”
“此外，在家中我们保持同居人身份，卧室、浴室分开，简单的家务由双方协商后列出工作表以共同承担，另规定某些繁重的家务请保洁人员来完成，费用双方平摊”
“若某一方在约定期间内找到了心上人，为防止后续穿帮，需在让另一方知晓情况后方可开始交往，另一方不得干涉，若要另娶或另嫁，则另一方无正当理由不得拒绝离婚，离婚后此协定也当即失效”
前面几条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唯独这条让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些松动
看来她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还是有些疑问，比如为什么有喜欢的人却不在这之前就去追求
不过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之后有关财产方面的也尽可能地分清楚了
总之这份协议将我们两个尽可能分的干净，努力做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她的表情，大概也很赞同
“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战术喝水
她把那份协议收了起来
“我再回去慢慢研读，明日答复”
说着便站起身
我以为基本大功告成，也站起身准备去和她握手
“握手就免了吧，在家里的话，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也没必要吧”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毫不留情
我的手停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伸出去也不是
她背起单肩包，快步走向门口
“明天我的行李会搬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跟在她身后送她出门
“对了”
她穿好鞋，站在门口，回头看着我
“感谢您今天所表现出的对我心情的理解和尊重，说实话，我还以为您会是那种觉得有钱什么都能得到的人，现在看来，是我心胸狭隘了”
说实话就算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好感，但听到这句话依然有些难受
我难道就那么像那种渣男吗？
“但我希望您今天的行动是发自真心的”
目光尖锐，语言犀利
“而不是什么以退为进，想着用这种方式让我放松警惕后想着用钱或者别的什么攻略我”
“如果您有这种想法，那就请您早早死心，千万不要让我知道”
“不然我会忍不住鄙视您的目光”
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嘴硬这方面也是不遑多让啊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暂时没办法与他相见——就算永远都无法与他相见我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希望您明白”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没有在撒谎
哪怕面对我，哪怕只是浅浅的提到了那个“喜欢的人”，她的眼底依然有火苗在跃动
能被她喜欢上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有些好奇
“那么，再见”
房门打开，关上
偌大的家归于寂静
我松了口气，就像是刚才在和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谈判一样
我回过头看着那冰冷的客厅
她面前的茶水一点没动
那个女人也是，提防我提防得这么彻底，连水也不喝
心中有一两分不满
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想到，在后来的三个月里，她所展现出的一举一动堪称完美
联姻让她父亲企业几乎要断掉的资金链重新周转起来，加上彼此合作更加紧密也让我们公司的收益越来越好，大概算是双赢了
至于她，除了很耐看外，她无论是家务还是工作能力都很强，强到几乎无可挑剔
而在双方父母面前装恩爱情侣也装得很像
在其他人看来，我们大概是一对神仙眷侣
还记得那日晚宴后，我喝的东倒西歪，还是她贴心地和几个朋友一起把我抬到车上
她当时并没有表现出多生气，反而看上去是真的在关心我
后来他们都说，我能娶她真是走了大运了
只有我知道，在众人退去后，在驾驶室里只有我们的时候，她的表情也就立马回到了平时独处的样子
冰冷到拒人千里之外
那时的我稍微有些清醒，想要让她找代驾，而她只是冷冷地说
“我没喝酒，让我来吧，就当是你今晚请我一顿饭，我给你当次代驾了”
人情分明，分明到有些毫无人情
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与肩膀
准备睡觉了
回忆三个月来的那些时光，说实话，自己的心说不定有些动摇
如果她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我心里没有那份执着的话，说不定我们还真的挺合适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她对心中那个人的执念超过我的想象，按她之前无意间说的，“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不介意再等二十年”
而我也有着绝不会输给她的信念，我也有在找的人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那句每周都会冒出来的话
“希望明天能够见到她”
“您好，我是今天来做志愿者的，我叫齐书华”
护士长看了看我，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勾，扶了下眼镜
“齐先生是吧？我知道了，现在还不算忙，您可以稍等一下，先去把衣服换一下，更衣间在那边”
随后护士长指了指走廊尽头
我点了点头，径直快步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更衣间
现在是中午一点不到，住院部这边还算安静，有几间病房里有来探望的家属，但大家都静悄悄的
“那个，先，先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
我转过头看去，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女生推着一个车跑了过来
“你，你是今天来帮忙的志愿者对吧？”
小护士看着我的衣服，打量了一下
我点点头，之前没见过她
“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用力点了点头，指了指她推着的推车——里面还是空的
“能和我一起去把新的病号服推过来吗？我一个人推不太动——”
“可以，先等我换件衣服——”
“哎呀，衣服可以回来再换的”
看着她有些匆忙的表情，我也不好磨蹭，便从她手里接过了空推车，和她一起走向仓库
长长的走廊无比安静，只能听到推车轮子的声音
“那，那个，您就是齐先生，对吧？”
她毫无征兆地跟我搭话
“嗯”
“没，没想到是真的诶”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尴尬地笑了笑
“还能是假的吗？”
她看着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我是新调过来的，在其他部门的时候就听说了每周六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姓齐的人来做志愿者——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原来自己的存在传得这么广吗？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找到她的可能性会更大呢——
“对，对了，听说你每次来都会来找人，你在找谁啊？”
看着她八卦的眼神，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回答了
“找……找一个旧友吧，之前自己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院，那个朋友经常来找我玩，只是后面我病好了回去了就再也没见过，所以我想和对方重新联系上”
“就这样找了五六年？”
我点点头，而她则露出了一副十分震惊的表情
“哇塞，你这毅力也是很厉害啊……对了，你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啊，有没有什么特征，说不定我见过呢”
我尴尬地理了理头发，笑了笑
“我……我不知道她叫什么，而且因为我们见面的时候都还小，所以也不记得她叫什么”
记忆的碎片划过脑海，那些满是噪点的画面与模模糊糊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巧儿……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他玩吧”
有个模糊的人影在脑海里闪过
“我不嘛我不嘛……我还没玩够呢……”
我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只记得好像她小名叫……巧儿……”
小护士眉头紧皱，仿佛真的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谢谢你，不用这样也行——”
“不是，我好像真的听过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来着……”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
看着她努力思考的样子，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反正已经找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
“可是，可是明明都有线索了，你也不着急知道吗？我能早点想起来的话你也能早点见到她啊”
轻叹一口气
厚重的仓库门出现在眼前
“我有的时候在想，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说不定对面也忘记我了”
推车停了下来
“如果真的见到了，我该说些什么呢呢——毕竟我们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了几个月而已”
“就算找到了，我大概也只是想亲口说谢谢，然后互道珍重——大概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与其唐突闯入那个人的生活，不如远远看着，然后为对方祈祷
而且说不定一直这样吊着自己的心也不错
小护士看了看我，好像不太理解我，疑虑重重地打开了仓库门
我推车和她一起走进去，从架子上把一件件病号服放进推车里
“我是没办法理解你的这种想法啦……”
她一边搬一边清点着数量
“想见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去见呢——万一对方也在想着你呢？说不定就能凑出一段良缘——”
我看着她，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啊”
“没什么……”
我向她亮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已经结婚了”
虽然是形式上的，但也是一样的
“万一对方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我再出现，就不合适了吧？”
她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着
“对，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等，等一下，年轻……结婚……姓齐……你该不会是华海集团的那个齐董事——”
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对她眨了眨眼
她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出，眼睛里满是惊讶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能替我保密吗？”
“不，不是，为什么呀？”
我看了看车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她
“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会和我像这样一起来干活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
“抱，抱歉啊——”
“没什么可抱歉的，是我自己想来做的，我不想显得自己高高在上的，那样我可能就更没办法见到那个人了”
小护士用力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口
我们两个推着车走出仓库，她锁上了门
“不，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呢……”
她有些激动，脸颊也有些红
“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平易近人……”
“不要把我说的好像有多高高在上一样，我也是个普通人啊”
看着手上的戒指
普通人大概不会像我这样决定不了自己的婚姻吧
“总，总之，我会努力去回忆那个叫‘巧儿’的人”
“倒也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
与她相视一笑，算是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能共享秘密的人
“不过，如果你真的能找到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那——”
她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今天的活就麻烦你咯”
新月当空，漆黑的夜幕上不见一颗星星
我一边揉着腰一边走下车来
虽然自己每周都去，但这次还是有些顶不住，看来平日里缺乏锻炼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
不过，这次还是没能见到心中所想的那人
算了，已经习惯了，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说不定她也已经搬走了或者在其他城市生活了，见不到也很正常
毕竟我所知道的仅有这一条线索
今晚好像是自己负责做饭啊，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她如果饿了的话应该会自己点外卖的吧
想她干嘛啊我
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走进楼门，坐上电梯来到了家门口
打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
“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平时也不见有什么回应
客厅没开灯，她的房间也没开灯
她没回来？不会是加班去了吧？
随手打开客厅的灯，她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看着我
“吓我一跳，怎么不开灯”
我拍了拍胸脯，没什么好气地说着
“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知道你今天负责做晚饭的吧？”
“对不起，我今天确实有点忙，如果你饿了的话我先给你炒个蛋先垫垫肚子——”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愈发冰冷
她好像生气了吧
但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因为我回来晚了？那我确实有错，她骂就骂两句吧——
“哼，没想到休息日我们的齐先生也忙于工作啊，没想到你和我们这些打工人一样周末加班啊”
总感觉她在暗示什么
“也不是工作，算是私事——”
“看来，你承认了？”
嗯？承认什么？
我满头雾水
“你今天去隔壁市的中心医院了，对吧？”
我眉头一皱
她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
她挑挑眉，冰冷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冰冷的笑容——比皮笑肉不笑还没有笑意的笑容
“我上个月是不是告诉过你，我爸身体不太好进医院了？”
思索片刻，她确实是说过，难道是因为嫌我上个月给的钱少了？可我完全是按照她的要求给她钱的啊，还是说现在想要多要点？
“我今天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你和一个护士从仓库里走出来，在那边有说有笑的”
愣了一下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去——”
“你不用解释了”
她慢慢逼近，目光也更加冷酷
“我知道，和我结婚、和我家联姻对你来说是个枷锁，因为这样你就不能潇洒快活了，对吧？你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用自己未婚多金的优势去撩小姑娘了对吧？”
哈？
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头雾水，而她则越说越激动
“我就知道，当初你和我的那个约定里为什么要强调不能干涉彼此另寻新欢，原来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在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金丝雀啊！”
“不，不是，你到底在说——”
“还狡辩是吧，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骗谁呢？我可都亲眼看见了，你们两个聊的可开心了呢”
虽然她说的没错，但是她应该是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
“对对对，是，我想多了——还是说你的真面目被我看穿了所以想要狡辩两句？”
“我们只是在聊——”
确实是在聊私事，但和她想的应该完全不一样
“说啊，解释啊，怎么不解释了？”
我该怎么跟她解释，跟她解释说自己在拜托她找另外一个人吗？找一个自己只知道小名和大致年龄段的女孩
那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哼，可不是我没给你解释的机会啊”
她腾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慢慢逼近
“我告诉你，你去和哪个小姑娘厮混我管不着，但是我不希望这一幕让我爸看见，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再让他胡思乱想气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怎么办？”
咄咄逼人的口气完全没有给我插嘴的空间
“另外我告诉你，医院不是给你打情骂俏的，仗着自己有钱有颜就能随便撩了对吧？还去和人家小护士套近乎……真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
她逼到我面前，用纤细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戳了戳我的胸口
“平时看你认认真真地做家务，偶尔还给我带点小礼物，在外面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是吧？”
“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是吧？长得帅就想着和其他小姑娘玩玩对吧？”
“真的是看错你了——”
她转身离开，我才有反驳的空间
“不，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吗——”
“对”
她狠狠地转过头死死地看着我
“像你这样有钱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但是我真的没做什么——”
“别跟我说，跟我说也没用，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又管不了你”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秦织夕你等一下——”
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却被她甩开后反手一巴掌
“啪”的一声，十分明亮
脸颊火辣辣的
“别碰我，我嫌你脏！”
她甩开了手，冰冷地语气仿佛能冻结一切
“像你这样的渣男，还是死的远远的吧”
说着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愣在那里，被打的有些懵
心中千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愤怒迷惑不解搅成一锅粥
最后叹了口气
白挨了顿打，怎么想都有些不服气，但自己又没办法和她解释什么，如果刻意去报复的话又显得自己真的是她说的那样的人
算了，算了
随意点了个外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
这几天连轴转，加上下午又干了不少活，困倦与疲惫立马找了上来
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再考虑其他的——
好痛
浑身酸痛
像是被车撞了一样
老毛病了
摸索一阵，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一排未接电话
打回去
“喂，小张”
“哎呀齐总您总算是接电话了——”
“小张，今天是不是有一个部门会议来着，先取消了吧，明天我再去，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是老毛病吗？我知道了，我给那些负责人说一下就行”
“然后，然后就是……对对对……合作方的文件你一会发我……我好一些后再起来看，明天与合作方的会……照常……”
胸口有些闷，气有些不足
“好好好我知道了齐总，一会我会带着药和文件去您家里的，您先好好休息”
之后电话里再说什么我就听不清了，眼皮缓缓闭上，过往的那些记忆碎片慢慢浮现——
下雨的傍晚，一个小女孩在工厂的院子里玩，一辆货车驶过拐角，没能及时刹车
明晃晃的车灯将小女孩的脸照得煞白
自己的身体扑了过去，护住了小女孩
——
医院里，自己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一个大人和那个小女孩站在床边，对着我和父亲不断鞠躬道歉
父亲虽然也很生气，但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说我伤得不重，没关系的
那个被叫做“巧儿”的小女孩十分夸张地哭着
她应该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
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康复着，那个小女孩也每天都会来看望自己
“华哥哥，我今天给你带了故事书哦”
小女孩坐在我床边，磕磕巴巴又奶声奶气地读着故事
“还有还有，我也把我最喜欢的积木带来了”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在我身边空出的床上玩了起来
有些按捺不住自己贪玩的天性，和她一起玩
——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看着她着急地哭成一团，我只能笑一笑
“没什么大碍，应该是昨天和那个小女孩出去玩太累了，身体一时间没恢复过来”
穿白大褂的人说着什么，两位大人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巧儿，你差点又闯祸了！”
“可，可是我只是……只是想让他高兴一些……”
“爸爸，叔叔，我没事，你们不要怪她了……是我求着她带我出去玩的……”
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了
“巧儿，不要哭了，我没事”
她死死地攥着我的被角，眼泪打在床单上，湿了一片
“明天，还要在一起玩哦，说好了”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
病好了
离开了
再也没见过她了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呢
还想和她一起玩啊……
“爸，我先走了啊”
“巧儿，路上小心点啊”
关上病房门，叹了口气
自己和他真正的关系究竟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说起他就有一股无名火，但不管怎样又不会真正烧起来
昨晚的那一巴掌也是有点太过分了，自己也没听他好好解释，现在想想的话，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走在住院部的走廊上，身边护士医生来来往往
哼，怎么可能，像他那样的臭男人——
但真要说的话，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这三个月来除了加班回来的晚外，他还是有好好履行那份约定上的条款，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甚至为了照顾我的心情从来没有主动和我搭话
说不定自己真的是错怪他了
“秦，秦小姐……”
一个护士从身后赶来，气喘吁吁地
回头看去，正是昨天和那个人聊天的护士
顿时没了好气
“怎么了？”
思索着要不要跟她说清楚那件事的片刻犹豫时，对方先发问了
“请问您就是‘巧儿’小姐吗？”
我皱了皱眉
她怎么知道我小名的？按理来说现在只有我爸在私底下才会这么喊我
“是，怎么了？”
得到我正面的回应后，她的表情更加兴奋了
“太好了！我就说好像在哪听到过！”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虽然几乎没什么用
“那，那个，请问你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有人在找你，找了好几年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啊啊啊抱歉抱歉，没能解释清楚”
她稍微冷静了一下
“那，那个，华海集团的齐董事长，您有印象吗？”
哼
那可太有印象了
“他是我丈夫，怎么了？”
虽然是假装的
“诶，诶！？等，等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找我？他找我什么事啊？”
小护士的表情已经错乱了
“喂，小丽，你在那聊什么呢，504号房病人还等着输液呢！”
身后传来了护士长的声音
“啊啊来了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感觉想要说什么
“总，总之麻烦您去找他一下，对他说您就是巧儿，他会告诉你的，我先去忙啦——”
说着她快步跑开了
我一头雾水
他在找我——或者说他在找一个叫“巧儿”的人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呢
就算是在结婚的时候，父亲也没有喊我的小名
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回去问清楚吧
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后，我回到了我和他的家
家里静悄悄的，一如往常
脱下外套放下包，茶几上放着一个公文包和几盒药，盒子上写的是法文还是德文，我看不懂
他病了吗？
心中有些担心
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昨天甩了他一巴掌所以才病了吧
说起昨天那一巴掌……
自己果然是误会他了啊
他当时应该也只是和那个护士讨论“巧儿”的事吧，不然那个护士也不会今天突然来找我了
总，总之去问问他——
拎着药，端着水杯走进了他的房间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
比我想的要正解的多，甚至能感觉到他对“整洁”这个概念有着不寻常的追求
而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如果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的话——就像睡美人一样
慢慢走上前，有些担心，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不烫
所以他是怎么了呢
手拿开的时候，目光看到了被他头发盖住的头上的一块伤疤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完全不可能看到
等，等会，头上的伤疤……他知道我的小名……他还在找我……
该，该不会……
那家医院，那次事故，自己一直在找的“恩人”
对，对了，他，他的名字
齐书华
齐书华……
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搅起了一阵旋风
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与面前熟睡着的他慢慢重合
他……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欣喜在这个瞬间充斥着我的心房，但与此同时，有些声音也响了起来
“像你这样的男人……”
“原来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在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金丝雀啊”
“仗着自己有钱有颜就能随便撩了对吧？还去和人家小护士套近乎……真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
“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是吧？”
“像你这样的渣男，还是死的远远的吧”
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恶语相向
想起了之前自己对他的尖酸刻薄
他……他肯定会讨厌我吧……
他如果知道了他要找的人是我的话，一定会对我十分失望吧
自己在找的人……自己一直在找的他……如果对我失望了……恨我了……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我才不要这样——
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地流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现在和他说清楚，然后好好对他——
他会不会像我对待他那样冷眼看我？
他会不会让我就这样离他远远的
不
不要
我不要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如让我去死啊——
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颈，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身体上的不适感稍微有些减轻，可以下床去吃药了
她应该还没回来——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现在这样又该被她冷嘲热讽了
还是尽量避开她吧——
可自己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了背对着瘫坐在自己床边、努力掐着自己喉咙的她
“你，你怎么在这——”
她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
眼泪鼻涕一起流着
“不要……不要讨厌我……”
她看我起来了，直接扒住我的床单和被子，哭得稀里哗啦
愣住片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个情况信息量真的太大了
“那，那个，你先擦擦脸，冷静一下——”
她抓着被子慢慢爬上我的床，死死地抱着我的身体放声大哭，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讨厌我”之类的话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总不能这样放着她不管
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短发
“好好好，我不讨厌你，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她又死死地抱着我哭了一阵，这才稍稍缓过来了一些，慢慢松开了我
我伸手把床头的纸巾盒拿过来，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先擦擦眼泪吧”
她接过，胡乱地擦着——擦完了和没擦没什么区别
“算了算了，我来吧”
抽出纸巾来仔细擦着她的脸颊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怎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她虽不再哭泣了，但表情与往常大不相同——露出的冰冷与厌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与犹豫
“那，那个……我今天又去医院了……”
“是去看你爸了吧？下周我抽时间也去看一下吧——”
“然后碰上了那个和你聊天的护士……”
心里咯噔一声
她不会还要跟我提那件事吧？
“她告诉我说，那天你们只是在聊天，还说你在找一个叫‘巧儿’的女孩子”
等会？
我看着她，神情有些严肃
“你，你认识吗？你知道那个叫‘巧儿’的人在哪吗？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随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清清嗓子，继续看着他
“那……然后呢？”
她犹豫片刻后，小声地说着，仿佛在试探什么
“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她？”
我慢慢松开了她，慢慢退开
下面的话不太适合和她靠太近的状态说
毕竟说的是另一个女人的故事
“我小时候出过一次事故，为了救一个人而被车撞了”
“后来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被我救下来的那个人就一直来陪我玩，让我那几个月的住院时光变得很开心”
“而我出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现在我打听她，只是想见她一面，和她说一句谢谢，然后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她——”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被子，都快把被面给抓破了
果然在她面前说这种事她应该也不会好受——
“果然是这样……”
果然？
我看着她
“你，你知道那个叫‘巧儿’的女孩子吗？如果你知道的话你能告诉我吗？她对我还真的挺重要的——”
“我就是巧儿”
她的声音颤抖着传入了我的耳朵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和我协议结婚的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个每天都冷眼相待、昨天还和我大吵一架、甚至还出手给了我一巴掌的她
居然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巧儿”
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也变得语无伦次了
“等，等一下，秦小姐，你别开玩笑……昨天的事我没有生气，所以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原谅你——”
“我没有开玩笑……我就是巧儿……”
她虽然这么说着，却不敢抬头
“而你也是我要找的人……”
诶
诶！？
双眼圆睁，嘴角僵硬
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我在找的那个人，小时候因为救下了我而住院，那段时间我天天都会去找他玩，还有一次和他一起玩太累了，第二天还害他病情加重——”
这下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我低下了头，大脑一片混乱
居然是这样啊……
“还，还真是巧啊……哈哈……”
两人在床上对坐着，彼此都低着头
昨天还是冤家的我们，今天却成了彼此心中的白月光
“对不起……”
她小声说着
“啊，没，没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真的对不起……”
她的手指慢慢靠近，纤细的食指勾住了我的手指
“都是我不好……”
“也，也别这么说，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之前对你那么冷淡……还误解了你……还对你发脾气……还打你……”
她越说越激动，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但是请不要讨厌我好吗……”
“不，我，我也没讨厌——”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已经毁掉了‘巧儿’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形象……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谅……”
“我已经找你找了这么久……我不能让你讨厌我……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糟糕的女人……我……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
但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应该很明确——
轻轻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我……我不讨厌你……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被强迫联姻的时候、平时和我相处的时候，还有昨天晚上和现在，我也都多少能理解一些吧”
“我不怪你”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
微笑着，然后点点头
“那……”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犹豫了片刻
“这样的我……也……也可以吗？”
可以？
可以什么？
我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看我迟迟没有回应，刚刚扬起来的情绪再次低落了下来
“啊啊啊，可，可以，可以——”
稀里糊涂地答应她了
她轻轻攥着我的手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慢慢成为真正的夫妻，好吗？”
“好好好——诶？”
看着她的被泪水洗润过的眼睛，我有些愣神
她的嘴角上扬，眼睛也眯成弯弯的一条缝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
说着她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我
而我直到此时都还有些懵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
她这是在向我告白？求婚？还是都有——
算了
反正自己也没理由拒绝或者反对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从最陌生变成了最亲密的二人
我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期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