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地马拉作家阿斯图里亚斯《玉米人》中的“拉美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简析
《玉米人》中描写的大自然的各种因素,如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河流山川都具有各自的生命和特点,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决不仅仅起着衬托环境的作用。作者阿斯图里亚斯刻画的人物都不是孤立的, 在作者笔下,大自然与人一样,都被寄托了灵性与情感。
小说一开始就描写了印第安人和他们生活的土地之间的难以割舍的情感:“酋长加斯巴尔·伊龙仿佛觉得有一条巨蟒———一条由泥土、月亮、森林、暴雨、山峦、飞鸟组成的、盘绕六十万遭的轰轰作响的巨蟒———死死地缠住他,怎么挣扎也摆脱不掉”。
“黑乎乎的巨石夹缝犹如一扇敞开的大窗户。从那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和海上升起的乳白色云雾。微风吹过,朵朵云彩像蜘蛛似地向前爬行。眼光下,空气中的浮尘闪烁着亮光。浮尘和水珠搀在一起,亮晶晶的水珠像泪水似地从天空降到地面。雨是思乡的泪水。
而当商品经济侵蚀了这片土地时,特别是当白人为了经济利益而烧毁山林种植玉米时,大自然改变了她的模样,一切都变得狰狞可怕,当加斯巴尔·伊龙看到玉米种植者一下子毁掉 20 万株生长千年的茁壮木棉树时,他看到:“草原上伫立着一匹健骡,骡背上端坐着一个人,人身上附着一个死鬼。生人的眼就是死鬼的眼;生人的手就是死鬼的手; 生人的声就是死鬼的声; 生人的腿就是死鬼的腿; 生人的脚就是死鬼的脚。”
白人上校戈多伊杀害了印第安人之后,心里感到惴惴不安,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紧张异常。这是当上校在腾夫拉德罗谷走向人生的终点时的濒死体验,他感到死神随时都可能将他带走,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死神的使者。“树叶在树枝上簌簌发抖,人面长尾猴吱吱哀叫,野兽东跳西蹿。彗星拖着明晃晃的血红的尾巴坠落在遥远的天际。夜空上流星一掠而过,好似鸡雏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太空中。美洲相思树经受不住狂风的袭击,像绝望的殉道者似地颓然倒下。”
现实世界与魔幻色彩的结合产生巨大张力,带给读者强烈的情绪冲击,恰恰反映了现实与梦幻的巨大鸿沟以及作者对现实的反叛。透过对酋长看到大规模种植破坏了当地的自然环境,感觉好比杀死了他们尊敬的长辈,表现了作者对自然环境被破坏的痛心,而对上校神秘死亡的描写,可以看出作者实际将多种报复形式全部倾泻在以上校为代表的西班牙人和土生白人身上,反映了作者对他们所建立的社会新秩序的不满以及对传统社会制度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