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系列之——秋分（魔女之旅同人——伊诺之旅）
第十三章 秋分
一提到秋天，除了【丰收】之外还能想到什么呢？
没准是【凉爽】？或者是【金黄】？
其实还有个东西不容忽视，那就是【中秋】。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一天，月亮在肉眼可见的距离中达到一年中的最大，可以说是赏月的绝佳时机。
人们会在中秋这一天干各种各样的事情，且活动的形式与内容一直在发生变化。
但总的来说，中秋的内涵还是亘古未变的，那便是思念和感恩。
不用多说，这样耳熟能详的节日，我是肯定不会错过的。
可是，
追溯遥远的记忆，其实最开始，【中秋节】并不是定在八月十五。
而现在，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中秋赏月就在八月十五。
我想，那遥远的记忆，是不是已经彻底被抛在时光的车轮之下了呢？
我不得而知。
○
在某个国家，夜晚如约而至，太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拉下漆黑的帷幕。
夜，本应是万物休憩的港湾。
可这个国家似乎不想就这样陷入沉睡。
准确来说，是只有在这一天想保持清醒。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既然是中秋，赏月活动就不可少，人们当然会一夜不眠，城市也当然灯火通明。
没什么特色的这个国家，只有中秋节这一天才人满为患，旅人纷纷前来观光赏月。
对于旅人来说，节日与庆典就是他们生活中追求的刺激与快乐，是邂逅与离别的重要场所。
所以旅人绝不会放过这种热闹场面。
其中就包括了某个银发的魔女。
那位魔女如今正悠闲地走在人相对偏少的街巷，边看着街边小摊的小吃，边对路边满挂的花灯两样放光。
一定是旅人的本性驱使她任凭好奇心拉扯，在城市各个角落穿梭。
比皓月更灿烂的银发，星光熠熠的双眼，深沉而神秘的黑色魔女袍，轻快又活泼的脚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动人。
啊，她为什么会这么美呢！
月亮，你知道吗？
【…………】
她只是正常的走在大街上，便惹的人频频回头，几乎为了看她而愣在原地。
或许，不，一定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街边淡黄色朦胧的灯光似雾般笼罩着魔女，虚幻而空灵。
没有人能抗拒这如诗如画的光景。
话又说回来，那俘获人心的魔女到底是谁？
没错。
就是我。
………………
啊，有点羞耻。
怎么办？
只希望我写下的这些话语不要给别人看到了吧。
一定不会有人看的，嗯，那就没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视角转回我的前方。
此时的我在远处听闻中秋节将至，便来到这个国家，度过人生中不知第多少个中秋。
中秋年年有，除了地点在发生变化之外，其他的东西，几乎一成不变。
孤身一人这件事，也从未改变。
终于，我来到这个国家的中心，那里有一堆人，以及一棵巨大的桂树。
说到中秋，就是赏桂了吧。
桂花香百里，整个国家桂花香的源头，就是这颗树了吧。
但是，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叽喳叽喳叽喳叽喳…………】
……………………
真吵。
算了，还是回去吧。
于是我又原路返回，走回人较少的街巷。
这里就冷清多了。
我看了看扫帚，
今天也是扫帚不理我的一天。
【谁说不理的？】
正当我感慨其他人在庆祝团圆叽叽喳喳而我仍旧一个人时，扫帚发出了声音。
【阿勒勒？】
我困惑不已，也兴奋不已。
平时一句话不说的她，竟会主动找我说话。
难道说…………
【扫帚，难道你终于…………】
【我只是看不下去主人这种自顾自陷入感伤而无法自拔的样子而已。请不要误会，只是单纯作为您的所有物担心主人而已。】
【………………】
怎么办，我快哭出来了！
把我的期待还给我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感谢扫帚的关心，可是感觉比之前更难过了。
又长叹一口气，
整理好心情，我又继续在热闹与繁华中前进，即便，这些都与我无关。
●
玩玩玩玩玩玩玩…………完蛋啦！！！！
我又搞砸了…………
为什么我会用那么冷淡的语气啊？
还说什么【请不要误会】，我到底在搞什么啊啊啊啊？
为什么每次都会这么口是心非呢？
说到底，都要怪这该死的心脏，每到关键时刻都会因为害羞和紧张跳得飞快，令我口不择言。
本就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我如果再加上紧张，为了掩饰，不就会不得不去依赖【三无】的扑克脸和冷淡语气了嘛…………
可恶，为什么我老是搞砸…………
我被主人捏在手里，感受着主人的温柔。
但我却又一次伤害了温柔的主人。
她向我展现光明，而我却展现出背上的棘刺，既扎伤了主人的手，又弄疼了我自己。
我没有颜面去面对主人。
而主人似乎也没有让我变成人形，只是单纯拿着作为道具的我，缓缓踱步着。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希望有一天，可以变得坦率啊。
也好希望有一天，主人身边，也可以拥有热闹与繁华啊。
●
中秋结束了。
可是主人似乎没打算立刻离开，而是暂时滞留在这个国家。
理由我不知道，只是看主人完全没有犹豫的样子，似乎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滞留的几天，主人无所事事。除了看书，吃饭，睡觉，“做生意赚钱”之外，似乎没什么很特别的。
我很疑惑，既然没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走呢？
我实在忍不住便询问了主人，她说，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到那时，我会告诉你的。】
就这样，终于到了那一天。
在夕阳西下之时，夜幕将至，主人面带笑容地走出旅店，来到集市。
【老板！给我来一张坐垫和坐布，几个月饼，一小瓶淡酒！】
她买了一堆怎么看都是要去赏花才会买的道具。
嗯？赏花？
中秋不是已经过了吗？
我看那店主也十分疑惑，主人要买的东西都是几天前卖剩下的滞销货，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买？
主人不以为意，反而面露喜色。
接下那些东西，她便向中心的大桂树前进。
看来果真是要去赏花了。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是没有多嘴，任凭主人带我前进。
主人走的很慢，到达目的地可用了一点时间，到达时已经是深夜。看那棵桂树，并没有随时间而凋零，反而因为时间的酝酿而更加馥郁。
主人抬起头，我也随她的视线望去，可以发现，
月，并不圆满。
因为今天不是月圆之夜。
【哎呀，居然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呢。】
主人突然变得惊讶，看向桂树下的某个人影。
确实，既然并非节日，夜晚就会是很安宁的，深夜，人们会选择在家休息或是与家人娱乐。
所以今天大街上都没什么人。毕竟也这么晚了。
但今天这样一个并无什么【特殊】的深夜，竟也有人会来到桂树下。
也许只是单纯来休息或是看风景的吧？
随着向那个人走近，我也终于认清那是一位老妇人，正端坐在坐垫上，喝着淡酒。
没有多想，主人就挨着老妇人，放下坐垫，也打开酒，摆下月饼，坐了下来。
这幅光景也太奇妙了。
夜色正浓，世界沉入深海般的蓝与黑，可主人没有点灯，老妇人也没有。
桂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的刺眼。
而那两人只是坐在树木的阴影之下，怡然自得。
这种神圣的氛围，持续了很久很久。
月牙越爬越高，主人先打破了宁静。
【看来我们都是怀念往昔的伙伴呢。】
主人笑了一笑，老妇人也转过头来，面带和善的笑容。
【您…………是个魔女吧……对不起，我老了，眼睛已经不行喽，呵呵呵】
【没关系——没错，我叫伊诺，是个魔女，亦是旅人。】
老妇人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说，
【哦，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主人有些讶异。
【这么说起来，以前我也来过这个国家，可能就是那时留下的痕迹吧。】
【是……这样的吗？】
主人又抿了一口清酒，露出陶醉的表情，仿佛是在追忆往事。
【说起来，我上次在这个时间来这里赏月的的时候，也有个人一直陪着我呢。】
当时那一晚真是开心啊，不知道那个人现在还好吗？————主人温柔地说。
老妇人估计已被岁月抹去了激情与活力，留下的只有温柔和深沉，她说不出话，只是笑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
【哈哈……这可真是奇怪……我记得…………我还是小丫头片子的时候…………也曾经和某个银发的魔女……一起在秋分这一天……赏月……来着。】
她怎么和您这么像呢————老妇温柔地说。
听到这，我疑惑不已。
隐隐约约地有这种迹象，为什么听老妇的话，会让我有种主人活得比老妇还要久的错觉？
但我没有证据，主人也只是笑一笑，回应也很简单：
【哦呀，这可真是巧呢。】
连我都觉得这句话模棱两可，老妇却完全不在意。
她喝下一口淡酒，面色变得红润，可能是有些上头，她停了下来，又开始说话。
【追溯历史……其实在古代……秋分才是赏月的节日……中秋不过是从秋分演变而来的呢。】
主人的耳朵动了动，听的很认真。
【我的祖先……祖祖辈辈都在秋分这一天祭祀……赏月……赏花，记得在过去……人们都在秋分这一天……聚在一起…………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因为她说的实在太碎片化，所以我稍稍总结了一下。
简而言之，
老妇祖祖辈辈都恪守秋分的传统，但是不知不觉，人们都不再记得曾经的秋分，而是去过中秋节。回过神来，全国上下，就只剩她一个人还在过“秋分”。
她的亲人离世太早，从她小时后起就是独自生活。
因为孤苦伶仃，所以成为别人欺负她的理由。
或许，用悲惨来形容她的童年比较好吧。
又一年秋分，她又一次独自前往大桂树时，发现了一个银发的魔女。
是那个魔女让她明白，世界上还是有人记得“秋分”的存在。
这成为她后日的心灵支柱。
从小被别人当成怪人的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并非完全无人能理解。
有人和她过着一样的节日，欣赏同一时间的明月。
这就足够令她满足了。
就这样，她长大，结婚，生子，平平凡凡。
可她的家人并不理解，还是和其他人一样过着中秋节。
她只能一个人，独守秋分的深夜。
虽然很难受，但那一夜美好的回忆成为永不枯竭的养料。
只要一想起曾经和魔女一同赏月时谈话的温度，就能再坚持一年。
一年又一年。
直到变老，被岁月抹去棱角。
被时代，扔到墙角。
…………………………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但是，我的主人呢？
她是不是也和老妇一样，无法放下曾经的美好，而坚守着秋分呢？
她是不是也和老妇一样，不被人所理解所接纳，而坚守着孤独呢？
她是不是也和老妇一样，坚守着内心的纯净，坚守着往日的美好呢？
天边吐出白光，天亮了。
我看着天边火红的云彩，想到：
【秋分，就这样悄悄地、盛大地，结束了。】
而城里的人们都还睡在梦乡，沉醉不知归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