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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翻】《拉格纳 黑鬃(Ragnar Blackmane)》(十一)

2021-04-23 23:11 作者:川流子息  | 我要投稿

III

这个世界天然排斥人类的存在。作为凛冬之子,拉格纳多少也对这类难以殖民的星球有所了解。从这个角度来看,克里塔西亚就是芬里斯的姊妹星,它的地理环境正是家园世界另一面的体现——气候恶劣,空气灼烫且充满剧毒,并不适宜智慧生命的生存。

他们已经在丛林里生存了一个半月,最初肌肉轻微的酸痛转为无法忽视的疼痛,而后久久不愈的伤口发炎溃烂,如跗骨之蛆般的刺痛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几天前,他被一棵参天巨树垂下的枝干割破了脸颊,起初无伤大雅的划痕不知何时已经肿大到难以忽视,伴随难耐的瘙痒,恶臭粘稠的脓液止不住地往外淌。那群依靠跳跃穿行在林间,有如蜥蜴般的猛兽依靠尖牙利爪,嘶叫着撕开他的动力甲,留下好几处裂口——它们每一头的体型都堪比雷狼——也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发炎红肿的痕迹,连同血液也变得滚烫不已,咯吱作响的关节脆弱到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移动。

尽管阿斯塔特那强化后生理机能始终持续全力运作,试图净化掉他体内滞留的外来病菌,但境况始终不甚乐观。两颗心脏的跳动速率都已失常,拉格纳几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内脏还在震颤个不停,那是它们在尝试抵御想要渗进血液之中的毒液。

这六周以来,他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那群试图袭击他们的蜥蜴,肉质干硬苦涩,顶多只能勉强减轻些饥饿感,还令他的肠子因疼痛而抽搐。

奈尔夫比他更惨。他的一只眼睛肿得不成形状,那是一只拇指大小、浑身布满条状花纹的飞虫的杰作。仅仅只用了一秒,被汗水浸透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发黑鼓胀的静脉纹路,格外刺眼而醒目。和拉格纳一样,猛兽的牙齿与利爪刺穿了他的盔甲,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不少伤口。尽管他的身体也在努力清除堆积的毒素,净化血液,但他那只仿生义肢在几天前就已经彻底损坏,不再按他的意愿活动了。

“我的身体在抗拒它,”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奈尔夫便对拉格纳说,“它把这堆植入的神经系统和肌肉当做某种外界的入侵感染,并试图进行治疗。”

他们都清楚,若是脱去这身神圣的陶钢铠甲,再剥离掉阿斯塔特那经过强化改造的生理机能,他们早就死了。可哪怕拥有超人类的体魄,为了维持战斗的力量,进食和饮水的需求依然要得到满足。这颗星球上流淌过的河流里爬满毒虫,即便通过岩石过滤,喝下去后仍令内脏因痉挛而紧缩起来。那些吸血的飞虫聚集成群,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旁,从他们的血管里肆意汲取液体。

某天晚上,奈尔夫坐在营地里,透过稀疏的枝叶仰望夜空。忽然,某种哲学般的思绪蔓延上来。

“如果说芬里斯是用鲜血染红它的皑皑雪地,那么克里塔西亚就是个庞大的毒池,以住民的肉与骨饲养这片该被诅咒的土壤。”

“诗意盎然。如果说这话的人胸口没有糊满呕吐物,那么它会显得更加优美。”

奈尔夫气得挥了挥他那只已经彻底报废的机械手臂,冲着拉格纳不悦地低吼了一声。

而在他的仿生手臂坏掉后,奈尔夫的肩膀与手肘再度染上了新的疼痛。

“不过是幻痛罢了。”起初拉格纳始终这么坚持着。

“嘛,可能吧。”

可几个小时后,奈尔夫的机械手开始抽搐颤抖,紧握又松开,埋藏在盔甲底下的伤痛在他的二头肌处爆发开来。

“这疼痛已经没法用语言描述了。”诗人对他说。他本可以无视——他本可以像他的同族一样,无视并且战胜任何痛苦——但转变为了肌肉痉挛的疼痛已经成为了某种无法停止的刺激,一刻不停地侵蚀他的理智。这颗星球用种种苦难折磨着他的神经,终于使得它们再也无法准确地传递来自大脑的信号。泰半时间里他都处在谵妄的状态里,汗流浃背,意识模糊,用帝国境内各个世界的不同语言骂个不停。

他跟在拉格纳身后,任由血爪在前面牵引——拉格纳叫他吃饭的时候他就吃饭,拉格纳叫他休息的时候他就休息。

“我们被跟踪了。”某个傍晚,年轻的战士如是对他说道。此刻日渐西沉,在夕阳那满是恶意的凝视下,他们二人正跋涉在水深及膝的肮脏沼泽内,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奈尔夫扭过头,他咳嗽一声,混合着浓稠鲜血的唾液顺唇边滴落,如同凭空生长出的钟乳石。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他摇摇晃晃地朝前走了几步,又痛苦地弯下了腰。这时,某种长得像是鳗鱼的生物从他的大腿旁游过,只留下一缕黏液。

拉格纳向他伸出手,诗人却把它挥到一边。当他重新站稳脚跟,又吃力地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血痰,才勉强能够开口说话。

“什么东西在追踪我们?”

“你自己看。”

奈尔夫眯起眼,尽管他所看到的东西已经彻底模糊变形,他还是尽力朝拉格纳指示的方向看去。那是……什么东西……就在沼泽岸边的泥地里。当他瞅见一串源自动力甲靴留下的印记后,他眨了眨眼,试图让他那已经陷入凝滞的大脑解读这背后的含义。

“我们一直在绕圈。这些痕迹可能是我们自己留下的。”

拉格纳有些恼火地瞪着诗人。“我很清楚我们曾走过的地方。这绝不是我们的足迹,相信我。”

“那么就是此地的主人也跑出来咯。”数周以来,奈尔夫头一次笑了,“他们还得确保我们断了气,是么?还真是对他们自己家这破烂环境毫无信心啊。”

“如果我日出之前没有回来,”拉格纳说,“你就自己走吧。”

“什么?”

“现在你先待在这里,刺舌。”

奈尔夫的脑子已经转得格外迟缓,他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跟得上血爪的话语,甚至已经无暇思考背后的含义。

“待在这儿,”他重复道,“但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唯一拥有的诱饵了,你就坐这里,尽量装得像点。”

闻言,奈尔夫不爽地哼了一声,那副模样如狼般凶狠且暴躁。但他还是把自己拖到了,一屁股坐在稍微干燥些点的地上。

“我跟你讲,这压根不需要演。”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他的意识仍然不受控制地在错乱与正常间徘徊。有时他的仿生手莫名其妙地进入长达数个小时的闭锁状态,有时它又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个不停。有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待在沼泽边上守了好几个小时,旋即他才意识到实际也不过是过了十秒钟。有时他光是完成合眼再睁开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用了数分钟之久,谵妄搅乱了他的神经,令他源源不断地滋生种种错觉。

然后,他听到拉格纳穿过水面朝他走来,动力甲搅动这片泥沼,轰隆响声愈来愈近。奈尔夫猛地直起身子。

“黑鬃。”他喃喃着。尽管他很想这么做,但他的眼睛拒绝将视线聚焦在那个逐渐逼近的模糊人影上。

“不,”那个声音说,“是我,堂亲。”

闻言,奈尔夫无法控制地绽放出了一个微笑。仿佛随着突如其来的喜悦,他所见的景象也变得清晰起来。

“哟哟哟,这不是沃伦军士,这颗星球荣耀的守卫长么。”奈尔夫用仅剩的一只手端起爆弹枪,当他发现他竟然还能平稳地瞄准前方的目标,一丝骄傲的火焰开始在心底随之舞动。

当枪口对准他时,撕肉者立刻在原地停下,并未继续移动。一柄动力斧握在手里,另一只手里则是爆弹枪。和奈尔夫一样,他的动力甲表面同样分布着齿痕与爪痕,原本鲜艳的涂装在酸雨的腐蚀下变了颜色,有些位置甚至已经变为纯白。不过他的脸并未遭到毒物叮咬和带毒食物的蹂躏,既没有瘢痕,也没有坑洼。

“刺舌。”他向诗人致意。

“那是我在部落里的名字,你就叫我奈尔夫吧,克里塔西亚崽子。”

“行,奈尔夫。就只有你一个人吗?拉格纳在哪?”

“他死了。”

“你在说谎,堂亲。否则我早就找到他的尸骨了。”

“也许你就是个差劲的猎手。谁知道呢?”

沃伦的身体绷紧了,他咬着牙,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控制住内心的怒火。

“对于克里塔西亚人来说,这种话是巨大的侮辱,堂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残疾人和孩子们才无法为他们的部族做出贡献。”

“芬里斯上也差不太多。”奈尔夫露出染满鲜血的牙齿,笑了起来,“要不要来聊聊这个关于侮辱的话题?你知道吧,我觉得我精神不太好。一场争论搞不好能让我振作起来。”

沃伦摇摇头。“你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

“而你们的招待简直就是狗屎。”奈尔夫回答道,“我们大概已经杀掉了这片大陆上足足半数的蜥蜴——我本以为芬里斯上的狼已经够糟了。你们这什么玩意都有毒。动物也好,植物也好,甚至水里都长满了寄生虫。”

沃伦点了点头,“确实,不过你所接触的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克里塔西亚最危险的野兽都生活在远离要塞修道院的地方。数代以来,它们已经吸取到了足够的教训,因为我们会用要塞的火炮收拾胆敢靠近的家伙。”

“我们宰掉的那些已经很凶了。呃,味道也很差。”

“为什么你们一直在这附近兜圈?”撕肉者问他,“大部分踏上日落之路的被放逐者都会尽可能远离这座要塞修道院。”

奈尔夫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血腥的笑容,“我们倒是一直在找你们的军械库或是武器库之类的地方,这样我们就能打回去了。”

有那么数秒沃伦张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他意识到面前的野狼说的是实话。

“你们两……还真是胆大。”最后他轻轻说道。

“我们是狼。”诗人答道,他暗自思忖,觉得这么说差不多就够了,“总而言之,堂亲,我已经成功抓住你全部的注意力了。”

撕肉者当即转身,其速度足有普通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大程度的三倍有余——然而,还不够。拉格纳从污浊的水中跃出,霜牙仅仅一挥便敲碎了沃伦的斧头,与此同时,他的拳头也毫不留情地砸在撕肉者脸上。

重击之下,克里塔西亚人踉跄后退,试图举起另一只手里的爆弹枪,却被血爪抢在前头,链锯剑再度砍去,将沃伦仅剩的武器也击飞在地。沃伦愣住了,他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双眼对上了拉格纳残忍冷漠的视线。与此同时,野狼双手紧握链锯剑,静止的锯齿正抵在撕肉者的喉咙中央。

泥水顺拉格纳的动力甲边缘滚落,宛如道道漆黑的河流。他的发丝间积满凝固的污垢,肥厚、饥渴的水蛭蠕动着盖满了大半张脸。尽管令他格外难受,沃伦还是无法抑制内心涌现的敬佩之情:这头狼为了掩盖动力甲的声音,不惜在水底潜伏了数分钟之久,趁他不备悄然潜到他的身后,随即发动袭击。*

“确实是一场精妙绝伦的狩猎。”沃伦坦承道。

“我建议,”拉格纳低声嘶吼,“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下句话你最好谨慎挑选措辞。”

“战团向你们致谢,”沃伦说,他竭力让自己保持直视拉格纳的双眼,“因你们将重爪龙号归还给了撕肉者。”

在那之后,他们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搭建起临时营地。动力甲损坏的关节部位所发出的噪声,洞穴深处永无止境的水滴声,还有盘踞在克里塔西亚上的猛兽嚎叫声,如此种种,它们所组成的怪异合奏在岩壁间反复回响,永不停息。

拉格纳已经清理掉脸颊上最不堪的污渍,尽管此刻他的双眼已经转为血红,旁边还多了一圈黑色轮廓。奈尔夫的境况更为严重,在他的吐息间带有一种不祥的湿润感,这令血爪本能地感到不妙。

他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拉格纳挥了挥破损的手套,赶开一只肥胖的血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军士?”

“现在是‘连长’了。”沃伦面无表情地纠正道。

“那我们发自真心地向您献上祝贺。”奈尔夫咕哝一声,被自己这有气无力的嘲讽给逗乐了,“好了,麻烦您回答我们的问题吧。”

“我想要找到你们,带你们回去。”沃伦指了指山洞外,密林填满了每寸土地,从地平线的一端到另一端,所见之处全是遮天蔽日的树木,“除非你们想留在这里。”

“回去?”奈尔夫的笑声听起来含混不清,如同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这次是要给我们安排一场妥善的处决吗?”

“不,我们会把你们送回芬里斯,并附上战团的谢意。我本人也会随行,作为使者与太空野狼进行停火的谈判。”

拉格纳正舔着一颗松动的牙齿,“你所说的这些已经超出你的职权范围了。不管你是军士还是连长,你都不是塞斯大人。”

“而你的狼主,”沃伦说,“只不过是众多狼主中的一位。他的话语或许无法代表整个战团,但这并不意味它没有意义。它仍然是重建兄弟之情的第一步。”他用指关节轻扣胸甲,“我只不过是撕肉者战团的一名军官,因此我的承诺也仅能代表我和我的部下。但我向你们致谢,你们的举止高尚,充满荣誉。或许我们所属的战团今后仍有可能兵刃相见,但至少我们两个连队的战士不再是敌人了。”

说着,他打开一个腰包,将捡到的克拉肯牙齿递给了拉格纳,“我找到了这个。”

血爪接过了它,嘴里嘟囔着类似感谢的话语。现在的他连控制酸性唾液的分泌都做不到,嘴唇旁的皮肤也早已开裂结痂,而刚被水蛭咬伤的地方则痛痒难耐,叫人无法开口。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他问这位撕肉者。

“是你。你的高贵之举促使我来到了这里。”

“那我希望你能早点意识到这点。”拉格纳开始挠起他的脸颊,手指抠动之下,方才凝固的伤口再度开始流血。

“抱歉,即便是我确实对你们报之以坦诚,但此时此地,仍有很多事情是我无法透露。我只能说,撕肉者战团的墓碑已经刻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快速,或是足够稳妥地招募新人,来补充塞斯大人发动的远征所造成的减员损失。”

两头狼同时显露出警觉的样子,他们盯着沃伦,酸痛疲乏的眼睛里闪动着震惊的光芒。

“你的战团正在消逝?”奈尔夫喃喃道。作为一个说书人,他总是对这类型的话题非常感兴趣。

“现在还没有,但很快就会开始了。有些战团会在衡量职责、荣誉、耻辱与必要性后,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完成重建。而有些则明知注定毁灭,仍选择战斗到底。我们就是后者。或许一百年后,撕肉者的血脉就会成为一段记忆。因此,现在战团的战斗并非为了追求荣耀,而是为了留下无愧于原体的遗产。塞斯大人带领我们在星间征战,将我们带往最为惨烈的战场,他所寻求的不是拯救之策,而是为了让撕肉者的名字永远刻在帝国的历史中。”

沃伦顿了顿,斟酌片刻,整理出更为合适的话语,继续往下说去,“当斯卡勒斯放逐你们,让你们在荒野上等死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这是懦夫的举动。更糟糕的是它其实毫无意义。你们的死既无法带来任何好处,也无法拯救任何生命。如果我注定要死——如果我的血脉注定消亡——我希望当我离开人世时,所听到的不仅是敌人的咒骂。这是我成为连长后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如果你愿意带我回到芬里斯,这也是我将要对你的狼主所说的话。如果我能返回克里塔西亚,我也会向塞斯大人报告这一切。”

“有些人或许会认为,”奈尔夫说,“你其实是出自私心才这么做的。你真正关心的,其实是为你和你的兄弟赢得生前身后名。”

沃伦咧开嘴,他那珍珠般雪白的牙齿在黝黑面容上闪闪发亮,那是个宛如无赖般的笑容。“你也可以这么说。确实,这也是事实,我不否认。可对你们来说也有好处,不是么,堂亲。希望你还记得,我是战团里那个负责指导新兵,塑造他们的想法和观念的人。而当我开始训练下一代——也许将会是最后一代——撕肉者的时候,至少他们将会学到一件事,那就是野狼也是富有荣誉的战士。”

奈尔夫看向了拉格纳,以芬里斯语吐出含混不清的言辞,“我感觉他还是有所保留。”

拉格纳点点头,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我们也是,”他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他的同伴,“但这重要吗?”

沃伦并没有打断狼群的交谈,相反,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到洞口,激活了动力甲上的通讯装置。此处信号质量也算不上好,不过勉强能够联系上要塞修道院。当他听到从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后,他压低嗓音,以克里塔西亚本地部落语言回答——它多是以喉音和单音节为主,不过也有种说法认为,若是追溯到最遥远的年代,这种语言或许是低哥特语语系的一条分支。

“你说了啥?”拉格纳问他。

“我呼叫了一架风暴鸦,并且要求药剂师为你们治疗伤口。”沃伦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选取的描述措辞更为中立,“但我们需要前往高处,这样驾驶员才能安全地把我们接走。引擎的声音会引来那些恐龙,况且炮艇无法在密林里安全降落。那么,你们准备好出发了吗,堂亲?”

拉格纳站起身。“当然,越快越好。”他说。

-tbc-

>我,翻到这里:拿我的高压水枪来我要给这狗好好洗一洗啊啊啊啊啊啊——(轻度洁癖光是想象一下就嗝屁了ojz

>明天如果能早起的话大概还有一更?后面三章都不长,准备五一前翻完然后继续摸鱼。然后还剩一个终章这本就能完结了,搞不好真的能在质量效应传奇版发售前整完,然后该开始思考接下来翻哪本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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