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東方輝針城聖地巡礼,好么?(ろくろ首篇)


東方輝針城 ~ Double Dealing Character.

好的,这里依旧是水狮;
众所周知,如果要做零设民俗相关的考察,那么阅览不少论文网站以及民俗学研究论文自然是必备的,毕竟论文在引用论据解析的时候确实是比看书方便不少。在这其中,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照着论文构建一套完整的民俗学考察,这么说吧,写东方民俗考察文其实大体思路和写论文都是一样的,套用论文框架来写东方考据自然没问题,这点上只是个人风格的不同导致文笔和观感不同而已。笔者本人自然是不大喜欢那种一板一眼的严肃风,在能保证严谨严谨在严谨的同时,偶尔插入点个人见解的感觉就很舒服了)
虽说在人文社科论文这块,水分较大说了一堆等于没说的论文也不少,特别是在民俗学这块看似冷门的领域中,有时候查阅了十几篇,结果靠谱的能用来直接套入的论文也就那几篇中的几段,在这之上还要进行一些总结提炼,长篇论文引用和如何提炼精简这点就很难定夺了,头疼也是真的,关于这点笔者依旧在慢慢精进学习,还请各位多多见谅ww
那么废话也不多说了,在正式开始之前,惯例还是声明以下几点;
专栏本身由于辉针城角色本身零设过于松散不好整理的原因,将分为七篇每个角色占一篇分段的新模式,且声明会首先放在每篇开头之处,观看时还请注意。
这个系列当做零设民俗考察也好,基于此的一设脑洞杂谈也罢,或者纯粹的东方零设相关巡礼地的工具文都可以,能够看得尽兴便是对于笔者最好的鼓励了w。
这次辉针城为了致敬紧扣红魔乡主题的两面性和原点回归,登场角色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点东西方对应原型相互融合的感觉,这种看似对立实则统一也是zun在设计辉针城角色特别重要的一环。
不单单是东方零设考据+圣地巡礼相关,中途也会插入一些地方民俗(这点上可能与东方本身毫无关联?)或者个人对于角色的见解什么的,有其它想法的也欢迎在评论区交流。
意在为车车人提供一个接触圣地巡礼相关消息的渠道,笔者本人会对在中日两国网络上各种关于东方圣地巡礼的一些消息做一个整合,对这方面感兴趣请务必联系我(会提供各作品、各角色的原neta讲解和巡礼地参考)
本文中使用的论文、图片、同人图等素材均来自于东方元netawiki、thbwiki、日文wiki、推特、pixiv、微博、知乎、知网、国家哲学社科中心等网站。
“考据也是东方二次创作”、“东方本身是宗教民俗的戏说,二设又是东方的戏说”
在考察过程中插入zun的访谈是笔者的习惯,见谅)
本篇为【辘轳首的怪奇——赤蛮奇】的民俗元neta考察分析和关联巡礼地介绍为主,穿插笔者个人理解的一设杂谈和zun访谈;


STAGE 2 柳之运河
柳树下的生首
Flying Head
二面BOSS 辘轳首的怪奇
赤蛮奇
Sekibanki
种族:辘轳首
能力:让头飞出去程度的能力
BGM:柳树下的杜拉罕(Dullahan)

二面BOSS赤蛮奇是,飞头蛮……或者说是辘轳首或是杜拉罕。头四处飞,给人一种强烈鲜明的印象。
ZUN:辘轳首,也有头会伸长和飞出去的两个种类。但是,如果把伸长的那个画出来,感觉就有些恶心了。
明明如果是伸长的话,中弹判定就变大了啊。
ZUN:点绘可能会轻松一些,但立绘还是会变得很麻烦,所以就让头飞出去了。
根据访谈本身,zun为了方便处理赤蛮奇的点阵绘的统一和立绘的观赏性,才将辘轳首与飞头蛮两种特点近似的妖怪在设定上做了不少模糊二者界限的处理,虽说关于辘轳首那种伸长脖子攻击的元素,在后来的《弹幕天邪鬼》的两张颇具创意的符卡中补全了。
这样处理也难免引起争论了,正是赤蛮奇这种虽然命名上是「ろくろ首」,但是在游戏当中头部脱离身体的表现形式上更像是飞头蛮,介于二者之间的奇异之物,这种性质折中结论便是“怪奇”;
这个所谓的“怪奇”在日文辞典中有两种含义,一种出自日野日出志的《怪奇剧场系列》意为奇怪异常的事物、形容不可思议的事物(怪奇な物語、複雑怪奇);另一种则是姿态本身令人毛骨悚然、奇形怪状的事物(怪奇な風貌)。表现到赤蛮奇的设定上笔者倾向于两种含义皆有,毕竟辘轳首本身已经是足够“怪奇”之物了,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一层“怪奇”,摆明着就是要“不可思议之上的不可思议之物”。
这点便是赤蛮奇的称号“辘轳首的怪奇”的来源了。
(不过笔者倒是想起了圆谷最高的《怪奇大作战》,开头就在强调灵魂与肉体分离的影视沉浸感,想必zun也受到这部上古恐怖特摄的影响了吧?)


奇病「手机脖」入侵幻想乡! 居民们请预防感染!
先前提到过香霖堂最近不断上架新的产品。但或许可以说除了产品之外,还将许许多多的疾病带进了幻想乡。
根据我们的独自调查发现如果一直使用香霖堂的镇纸「智能手机」的话,很容易给颈椎带来深刻的损伤,并会使人患上「手机脖」这种奇病。
看来疾病本身已经进到幻想乡里来了。这张照片便是不可动摇的证据。如果见到这样的人,应当立即断绝与她的来往。这需要尽可能限制与她的接触。或者,如果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话,应当立刻将她就地正法。为了防止被害者的数量继续增加,应当立刻切除病原菌。这样下去的话,另一种奇病「走路手机」进入幻想乡的日子也不会远了。考虑到独自一人步行的特性,或许是新种类的付丧神。如果看到她们的话请务必退治掉。
以上为文果真报中文文无中生有、添油加醋报道“手机脖”这种来自外界的怪病,还非常巧妙的把手机脖和赤蛮奇结合起来,还号召这实际上是一种传染病,见到“赤蛮奇”这类病患一定要退治严防死守,一篇完美的煽动性报道。幸好文果真报没有出版成功,不然赤蛮奇在人里平静生活的日常肯定要被打破了w。
至于这张照片中赤蛮奇读书时那伸得老长老长的脖子,可以理解为zun在《东方文果真报》中通过这种方式将“辘轳首”立绘部分给展示了出来,可这是连照片本身都可以造假的文果真报中,可信度自然就存疑了;至少笔者认为对于平时隐藏在人里生活的赤蛮奇来说,也是绝对不会因为读书入迷而把自己妖怪部分给暴露出来,所以很大概率也是文文加上的。


其一 日本辘轳首
我们还是先来针对“辘轳首”(ろくろ首)来装模作样的分析一波可能的语源,也便于之后了解这种妖怪传承的起源以及各种变体乃至于一些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ろくろ首、辘轳首”,本身可以拆分为两个部分,前面的“ろくろ 辘轳”(rokuroku)与后面的首(bi),“ろくろ”相信懂点日语的各位都能根据读音判断出这个词最早就是一个象声词,形容的是“一种圆形物体回旋滚动的样子”,可以说一切运用回旋运动的装置名称都可以被称为“辘轳”。
不知道各位第一印象是什么,笔者首先想到的是中文语境中的“车轱辘”,车轱辘虽然是北京官话中形容车轮子的方言词汇,可“轱辘”本身最早是象声词这点与日语的“ろくろ”是一致的,就是表示轮子在地面滚动与地面接触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说回日文语境,“ろくろ”在日文中是没有形容车轮的说法的,取而代之的则是“しゃりん Sha rin”,不同的是“ろくろ 辘轳”则在笔者查阅到的日文辞典中有多重含义,同样可以视为“ろくろ首”这个名称的语源分析;
第一种:陶器制造时使用陶器可以根据手部运动成型而在下方不停转动的圆盘,日文称为“轆轤台”,其实就是一个横过来转的轮子结构,在谷歌上搜索出来的也多是这类图片。
第二种:“轆轤鉋”,类似第一种含义的衍生词汇,一种在轆轤台制造过程中的刨削刀具,将粗糙的木头底座在回旋中将刀具抵住不断施加力气,或削圆或挖掘的小工具。
第三种:用于提升、卸载重物的滑车,就是既不省力也不费力的等臂杠杆定滑轮结构,初中课本上都有介绍。
第四种:位于伞的最尖端收束伞骨的部分,随着伞柄运动,是用于伞开闭的装置。
第五种:安装在井户上部横木上,挂上绳子使钓瓶上下移动的滑轮。这层含义就相当重要了,也是笔者目前认为“轆轤首”的最为可信的词源出处!
不仅仅是因为“ろくろ rokuroku”读音和挂着绳子的钓瓶滑轮转动时的象声词相似,日本传统的竖井户结构,通常是有井户上的棚子“井桁”、取水汲水的“钓瓶”、固定绳子和钓瓶的“滑车”三者组合而成;额外提下,其实在中国北方也有类似的井辘轳【lù lu】,由辘轳头、支架、井绳、水斗等部分构成,利用轮轴原理制成的井上汲水的起重装置。在北方缺水干旱地带以及山区地下水层比较深的地方常常会见到这类井辘轳。具体图示对比放下面了,至于哪一种更加省力,这点就见仁见智了。这么说来,“轆轤首”在中文语境中是完全照着读音叫“辘轳首”(lù lu shou),也是毫无违和感的。
让我们想象一下,钓瓶挂着绳子从井户上极速坠落到井户中,再拉上来伴随着滑车的rokuroku发出声音的场景,是否和ろくろ首这种妖怪伸长脖子再缩回去的感觉有几分相似呢?或者说正是这种井户上的轆轤给予与当时人们的启发也说不定?
(琪斯美的原型——钓瓶落,也是来源于这类井户取水时极速下降的钓瓶,在日本民俗语境中被化用为了只要是突然之间极速下降的物体或者地势都可以带上个“钓瓶落”的词缀,在这边就不在过多赘述了)


辘轳首和飞头蛮,正如前文提到的一样zun故意模糊这个界限了,可就算是日本人也分不清这二者的区别,日文wiki甚至把二者归类在一个分类下,甚至认为只是不同地域的称呼而已,会发生这种情况,则是因为辘轳首这类妖怪本身的地域民间传承类型的不同,再加之与日本近代中国民俗古文献的传入之后,才发生了不同民俗文本的长期混淆传承,更不要说后世的各种消解化用,有的压根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
实际上辘轳首在各地的民间传承中是分为两种类型的,我们较为熟悉的那种“夜晚像蛇一样伸长脖子来害人的女妖”在民间传承中则是后来直到江户时代才出现的,相对记载的最早的辘轳首传承则是类似于飞头蛮的“身首分离”感,且两种传承都和脑袋、疾病这两个要素分不开。
甚至有时候辘轳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妖怪,这点常见于辘轳首相关的地方传承中,情节多是非常唐突的就从普通百姓就成了被人唾弃的辘轳首,想必这点自然是为何赤蛮奇能够融入到人间之里静静生活的零设设定来源吧?)
我们先来看看几则第一种类型的辘轳首传承;
首が抜けるろくろ首(抜け首) 身首分离的辘轳首
这类脖子缺失部分的奇怪民间传承据说是辘轳首的原型。
这种类型的辘轳首会在夜间进行袭击人类并吸血之类的恶劣行为。有一种说法是这类身首分离系统的辘轳首的脖子上写着一个凡字,睡觉时(只有头在到处跑),身体一移动就无法恢复原状,这是它的弱点,在古典传承的辘轳头经典故事中,有人目击到了深夜里把头掉了出来的场面。
也有说法认为,身首分离其实是灵魂从肉体上脱落(离魂病),在《曾吕利物语》中以“女人的妄想行走”为题,解释为女人的灵魂在睡眠中从身体中脱离出来。据该书记载:越前男人为了向上攀登,走夜路。来到泽谷这个地方,女人的头从巨大的石塔下出现,看着男人笑。男人拔出刀追着辘轳首。辘轳首从一家窗户往里飞,不久,从里面传来妻子叫醒丈夫的声音。“啊,好可怕,我做梦去了泽谷,但是被拿着刀的男子追着逃回去,这样想着就醒了”。
在《曾吕利物语》中有不少引用原典怪谈集的《诸国百物语》中,也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女人的灵魂从身体里溜出来,一位男人追着到了家里,这个女人因为羞愧于自己的罪孽,向丈夫乞求,把头部斩了下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根据以上这两则对于身首分离的辘轳首的传承不难发现,这类辘轳首在其早期传承中的对象一般都是女性,且都是在夜晚睡觉时才形成的身首分离现象,都还是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边还认为所谓的“身首分离”实际上就是造成重点的是灵魂与肉体分离——“离魂症”,这个“离魂症”又是什么呢?
笔者这边在查阅日文辞典之后,发现有两种含义都挺有道理的。第一种说法解释为“灵魂从肉体上分离开来,成为完全相同姿态的另一个人,但性格却不尽相同的疾病,也被称为影魔病”,这种说法其实类似于心理学上“双重人格、人格认知分裂”这类的心理障碍疾病;另一种则是完完全全认为就是古人对于“梦游”的认识不太全面,这类“身首分离”的辘轳首就是对于梦游病的未知恐惧的环境下催生的,是一种较为抽象的概念想象而成的妖怪。
对于离魂病(梦游)=身首分离的辘轳首这个概念,也在日后的民俗演变中愈演愈烈,认知清晰了自然就不会发生上面那种惨案了,而是认真的根据朴素的价值观来当做疾病来看待,还以此为基础发展了一些地域民间传承的变体,以及伸长脖子的辘轳首也是由此而来,我们再来看个几则;
橘春晖在江户时代的随笔《北窻瑣談》中也解释到;这是一种灵魂从体内脱离出来的疾病。宽政元年,在越前国(现在的福井县)的某个家里工作的女仆,在睡觉的时候,枕边只有一个脑袋在转动,说明了实际上只有头是不会离开身体的,灵魂离开身体形成了脖子的形状。
具备妖怪谭解说书性格的怪谈书《古今百物语评判》以“绝岸和尚肥后遇见辘轳首之事”为题,在肥后国(现在的熊本县)旅馆的妻子的脖子半夜脱出在空中飞舞,第二天回到原来的身体的脖子周围有筋这样的故事。该书的作者山冈元邻列举了中国书籍中记载的几个例子,他说:“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在南蛮就很常见,不局限于天地的造化,目瞪口呆等一般常识是难以估量的,在都城是听不到的,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是远国的”
另外,在香川县大川郡长尾町多和村(现在的讃岐市)也和该书一样,有一种传说,脖子上有一个像圆圈一样的痣的女性其实是辘轳首的传承。随笔《中陵漫录》中也记载,吉野山深处的“辘轳首村”的居民都是辘轳首,从小就戴着项圈,取下后脖子周围有筋。
松浦静山的随笔《甲子夜话》的续篇记载着;有位常陆国的女性患上了疑难杂症,丈夫从小贩那里听说“白狗的肝可以成为特效药”,于是杀了自己养的狗让其服用肝,妻子恢复了精神,但后来出生的女儿却成了辘轳首,有一天脖子脱臼了在空中飞舞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现了白色的狗,头被狗咬死了。

如上所述,辘轳首大多是女性。
但江户时代的随笔《芭蕉斋笔记》中就有关于男性辘轳首的故事。东京增上寺的住持晚上睡觉的时候,胸口附近飘来了一个人的头,于是拿着它扔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寺庙的仆人祈求休假,问其原因时,他回答说:“昨晚,您没有来拜访吗?”回答说来了,他说:“我有一种脱颈病,再这样下去就妨碍到佣人了”,于是回到了故乡下总国,据说下总国有很多这种拔首病。
(后续圣地巡礼部分相关,请注意)
从这个时期开始,我们已经看得出辘轳首不仅仅是作为十分唐突出现的妖怪现象或者罪孽化身了,而开始转变为一种疾病、一种异常体质来看待了,平常就是普通人但在夜晚睡觉时都有可能变为“辘轳首”、患上所谓的“拔首病”,态度开始慢慢转变了。可是我们从梦游的角度来看,显然是不可能在一个时期一个地域突然出没这么梦游症患者的,显然不太合理。
这边的话,笔者个人倾向于一种因为“辘轳首”、“拔首病”不断的传播的过程中,加上江户时期的市民们就爱塑造各种妖怪传承,逐渐的演变了一场每个人都有可能患上“拔首病”变为“辘轳首”的集体癔症大狂欢之中,毕竟江户时期这类“妖怪谣言”引起的社会现象可不少见,基于这点去研究江户时代的妖怪的话,很大程度上可以影射背后的所蕴含的社会现象,虽然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就是闲着没事干而已。也正是因为这种传闻的过度膨胀,导致当时人们普遍对于脖子细长的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虽然完全就是无中生有的造谣把戏而已,真的害死人)
根据根岸镇卫的随笔《耳囊》中,有一位传闻说自己脖子很细的女性结婚了,但结果传闻只不过是传闻,之后两人过着和睦的夫妻生活。这并非真的是辘轳首,这是个例外,并非所有的辘轳首都是如上所述,因为能看到真面目而迎来不幸的结果。
(以上这些都是笔者根据江户时代这种身首分离的辘轳首记载与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欢迎有不同意见的人来谈论交流!不过这样根据江户时期的妖怪传承和随笔,来探寻一段历史上完全没有记载的妖怪辘轳首和不正确认知的拔首病引起的谣言传闻风潮,也是蛮有意思的,不是么?赤蛮奇背后居然承载这么多东西,没想到吧.jpg)


首が伸びるろくろ首 伸长脖子的辘轳首

相比上面这些较早发展出来的身首分离的辘轳首传承,伸长脖子的辘轳首开始出没在记载中,都是江户时代后期的事情了;最开始是在《武野俗谈》、《闲田耕笔》、《夜窗鬼谈》等文献中经常出现“睡觉期间人的脖子会伸长”的说法。
据说这原本是因为辘轳首的躯干和头是用“灵魂的线”连接起来的,这个线便被认为是脖子的延伸部分,这种认知不如说是对于“拔首病”直接认为是体现在身体上了,来源于前文中《北窻瑣談》也提到的“头本身不会离开身体,灵魂离开身体才形成了脖子的形状”,所以很大程度上也被灵魂出窍的具现化之类的说法,也在不少记载中得到了验证,不过究其本质依旧是梦游症这点也是存在的。
鸟山石燕画中的这条连接“灵魂”的线被误认为是细长伸长的脖子,这点上还与中国这边的飞头蛮传承融合了,画作上很明显的“飞头蛮”几个大字,我们有理由相信正是鸟山石燕的这幅“错误”画作以及结合当时对于辘轳首的大众认知说法,才形成了我们日后熟知的辘轳首形象。
《甲子夜话》中有以下几句话。有个女佣被怀疑是个辘轳首,女佣人确认了她睡觉的样子,从她的胸口附近渐渐冒出了水蒸气一样的东西,随着水蒸气的加深头部消失了,眼看着她的脖子就伸长了,大概是察觉到主人吓了一跳的样子,女佣翻了个身,脖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位女佣平时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主要是让女佣休息,据说因为她哪里都马上被打发出去,所以和雇主没有缘分。
这部《甲子夜话》中胸口附近冒出的水蒸气般的东西和上述的《北窻瑣談》中离体万里的灵魂成为了头的形状,紧靠着脖子(灵魂之线)和身体相连,关于这点也有类似于心灵科学所说的ectoplasm(灵魂出窍而视觉化、实体化)的解释。或许这第二类辘轳首除去第一类这种带有梦游病症属性的身首分离的辘轳首,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对于灵魂出窍的抽象化概念理解?


在江户后期的大众作家“十返舍一九”所著的读本《列国怪谈闻书帖》中,辘轳首被认为是人类的业因造成的。远州一个叫回信的和尚和一个叫阿良的女人私奔,但因为阿良病倒了,再加上旅行的资金用尽,无奈只得把她杀了。之后回信还俗,还与住宿旅馆的老板的女儿互相吸引,一起睡了一觉枕在枕头上,这位女儿的头伸长了,脸也变得皱巴巴的,叙述了怨恨。回信后悔过去,把一切都告诉了女儿的父亲,父亲说,自己曾经杀了一个女人抢了钱,拿着那笔钱开始住宿,后来回信和旅馆老板的女儿生下来的女儿,也因为因果关系成为了天生的辘轳首。
据说回信再次进入佛门建造了两座坟墓,作为“辘轳头冢”流传后世。
伴蒿蹊在江户时代的随笔《闲田耕笔》中提到,有新吉原的艺妓的脖子在睡觉的时候伸出来了,睡觉的时候心松弛的话脖子就会伸长。
不仅是文献,口头传承上也会说辘轳首,据说岐阜县明智町和岩村之间的旧街道上出现了蛇变的辘轳首;在长野县饭田市的越久保的口头传承中,据说在人家里出现了付丧神和辘轳头的混同传承。
在文化时代,妓女和客人睡在一起,客人睡得很安静的时候,妓女只要把头伸直,就可以直接尝到灯笼里的油,有这种风俗意味的说法在。另外,在这个时期,辘轳首作为杂技棚的节目也很受欢迎。根据《诸方见闻录》记载,1810年(文化7年),江户上野的见世物小屋里,实际上有一个脖子长的男性作为辘轳首而受到好评。
进入明治时代也有辘轳首的故事,明治初期,大阪府茨木市柴屋町的一对商户夫妇目击女儿的脖子深夜伸长的场面,想依靠神佛却没有效果,不久之后町内的人们也知道了这件事,这家无言以对地搬出了那里,失去了消息。
在江户时代后期乃至于文化、明治时期,辘轳首这种传承的转变可是真的大,单纯从唐突的从女性身上发现的身首分离妖怪传承到对于离魂病、拔首病以及脖颈、灵魂出窍认知逐渐完善再到仅仅是“梦游”这一种异常体质的表现,和后来这种化用为各种代表符号用到各个社会场合上,甚至进了见世物小屋可供人消遣娱乐,活跃在各大文学作品中;
一路民俗流变史看下来,辘轳首本身就是和人类社会紧密联系的妖怪了,甚至说就是人类社会不经意间创造的妖怪传承,而且一直到延续到今日的都市传说中依旧有这种古典妖怪的身影。
在零设中和人类社会有着紧密联系却是一直保持着孤高中二的赤蛮奇,辉针城的双面性主题也体现出来了,真是不错啊)


其二 巫术与飞头蛮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就有疑问了,既然辘轳首最早那种身首分离的传承和飞头蛮如此相似,飞头蛮本身到底是不是大陆这边的《山海经》典籍传入日本的?到底有何关联?不如先来看看妖怪研究家“多田克已”的看法;
妖怪研究家多田克己认为;日本从室町时代到安土桃山时代与南中国和东南亚进行贸易的时候,这些传承从海外传到日本,之后在江户时代闭关锁国,由此产生了日本独特的伸长脖子妖怪“辘轳首”的传承现象;但是,辘轳首像日本的东西一样,脖子伸缩的现象包含了错觉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考虑的,和海外一样那种脖子离开躯干的现象相去甚远。
关于这点,笔者只能给出即是又不是的答案,毕竟除了飞头蛮和辘轳首,东南亚地区也有独立的关于这类脖子临空飞升的传承在,不过多数不成体系,而印尼婆罗洲岛和马来西亚均有头部颈部连同下方的脊椎内脏一起在空中飘着吸收人类灵魂的“庞蒂安娜”和“槟榔瓜“的传承在,这二者性质都和辘轳首挺接近的,可世界各地几乎都有这样的飞头、断颈的妖异传承,这一切都似乎在指向一个看似相同的母题文本?
好了,我们接下来便以日本庆应大学的伊藤清司撰写的的民俗学论文《山海经与华南的古代民族》为主,笔者收集到的其余为辅,来正式展开这类传承的真正起源和背后的隐藏蕴意!

飞头蛮,我们还是来咬文嚼字一波,字面意义上就是“头部会飞行的蛮族”,非常浅显易懂。
最早的传承记载则是出没在唐代的《南方异物志》当中,在岭南地区的洞穴中生活的飞头蛮,特征是脖子上有红色的伤痕,晚上的耳朵变化为翅膀,头离开身体飞来飞去,食虫且有虫落祭祀的风俗,祭祀原因不明,但头部腾空现象有何联系还是值得注意的。
大家都了解的东晋干宝《搜神记》中的三国时期的吴将军朱桓手下的“落头氏”婢女的传承;
朱桓有一个婢女,每晚睡着后,头就会自动飞走,直到快要天亮时,头才回到身上。某晚,婢女的头又飞出去,与他同室的女伴朦胧中见到他身上的棉被滑掉了,便好心帮他拉上,无意中将婢女脖子的缺口盖住。早上,婢女的头要飞回原位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被棉被盖住的身体,不得不掉在地上,奄奄一息就要气绝。这时,朱桓走进屋里,见到了这一幕,相当震惊。婢女不断用眼睛向朱桓示意棉被;朱桓领悟,立即上前把棉被拉开,只剩一丝生机的婢女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头再度飞起来,回到脖子的原位上,从而恢复正常。朱桓虽然救了飞头婢女一命,但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将“落头氏”视为不祥的异类。
北宋的类书《太平广记》中则以“飞头獠”的名字记载。这些人在头飞的前一天,脖子上出现了红筋状的痕迹,到了当天晚上,脑袋像病人一样离开躯干,去河边吃螃蟹和蚯蚓之类的东西。到了早上又回来了,一副梦醒的样子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肚子很满足。

有关头部离开躯体腾空的民族的传说,在唐宋以后话本或纪行纪 、地理志类中有出现。《山海经》以后,直到明清时代的文献中,几乎均将上述头部腾空的民族所在地记载为华南或东南亚地区。这些文献大多将飞头现象描写为深夜飞起,拂晓回原身体,飞行时头向海岸或谷川, 衔回鱼或其他水生小动物。明马欢在 《滚涯胜览》中的记述就是一例。其名称可能自飞离躯体的头衔回鱼类这一奇异行为。在飞头蛮、飞头撩的传说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头部腾空现象,不是该民族集团全体成员的习俗,只是限于其中特定人物。即将特定个人的习性误解为其所属民族全体成员共有的异常身体特征。还必须注意的是,该特定人物的奇妙动作——头部飞离身体以前,此人呈病态状。
又据《南国地舆》《兴化风土记》记载,在越南和老挝的国境地带居住着的飞头蛮叫做“魔歌蠬”,其烹飞头术非常奇妙:其人鼻孔大他人一倍,逢深夜,将其两足拇指放入鼻孔,即首离其身飞去。可以想像“魔歌蠬”在飞首之前所施秘术。(山罗州土人有一类,号魔歌蠬,其人鼻赤而孔大,夜深以足两拇趾穿入鼻中,则头自脱出飞去)
据法国人R一Bardat的考察,柬埔寨山地居民Samre族中有叫作“ap”或“homp”的魔术师,可使自己的魂或头飞行。到了半夜,其头发光飞起,来至水边捕食青蛙。这些魔术师为修得秘术,要进深山幽谷修炼数日。这类魔术师属于巫师之类,传说他们的魂可脱离躯体自由自在地飞游,可在 仙界与神灵来往。据马利纳斯基的调查,在马来西亚的托罗布里安诸岛,有被称为“飞巫师”的宗教师,他们具有使自己的灵魂自由飞行的超人能力,岛民因此惧之,看到夜间流星、飞鸟,便以为是巫师的魂至。

灵魂居于头部的观念一般较普遍 ,人们相信巫师魂访神灵与其交涉时,魂必有眼、有耳 、有口。魂飞离身体飞游的迷信与头离开躯体飞行的传说有极深关系。《唐书》、《酉阳杂姐》 等所记飞头蛮、飞头獠到了夜间呈病样状态,可能就是巫师处于恍惚状态、忘我状态之意。(岭南溪洞中往往有飞头者,故有头獠子之号,头飞一日前颈有痕匝项如红缕,妻子遂看守之,其人及夜状如病,头忽离身而去,乃于岸泥寻蟹绷之类食之,将晓飞还,如梦醒)
巫师由于受人畏惧,故一生独居者不少。《赤雅》等所记“飞头獠双耳习习,如飞鸟之使翼也,獠俗贱之,不与婚娶。”的飞头蛮不结婚一说也证明了他们可能是巫师,又如《赤雅》等书记有行飞头术者多盲目,这也大概是在联想到巫师。
晋王嘉《拾遗记》中将因墀国南方居住的飞头蛮称为解形民,《球涯胜览》记载中将占城妇女用“尸”字记作尸致鱼 、尸头蛮。这均暗示着飞头现象与中国古代神仙术尸解一事相通(汉武帝时,因墀国南方有解形之民,能先使头飞南海,左手飞东海,右手飞西海,至暮头还肩上)
总之,飞头蛮和飞头獠的传说完全是由巫术误传所致。

不得不说,读完伊藤清司教授这篇论文,笔者这边也真是收获颇多,提出来了一个对于飞头蛮民俗研究中一个全新的角度,真是非常荣幸拜读了这篇高质量论文了,恐怕在东方考察中引入全新研究角度的民俗学论文还是第一回吧?www
好了,说回正题,既然清楚了大陆南方和东南亚这类飞头型传承的本质来源就是对于当时看来神通广大的巫师与其使用的通灵巫术的误传之后,不少问题本身就迎刃而解了,特别是“飞头蛮、飞头獠、尸头蛮”这些词语很明显就是对于这些巫师产生的恐惧、排斥、蔑视等情绪下才诞生的所谓“蔑称”,加上本来就有的固定偏见“拿个体习性去论整体”的习惯,以及地处偏远、不可接触的神秘感。自然而然的,飞头蛮这种志怪便诞生了。
可以说辘轳首一部分早期传承起源于飞头蛮,但本末倒置把飞头蛮认为是辘轳首的一种就不太合适了,这里还是建议将二者分开看待的,毕竟在后来的民俗传承中就已经是两种东西了,一类远离人类而诞生,一类人类社会内部诞生,性质完全不一样。
以上便是“飞头”最原始的母题文本以及大体的一个流变过程,正好对应二面道中标题中的“flying head”,挺好。

(临时想到点东西,笔者记得有一类被称为最强降头术的飞头降,估计也是这些东南亚巫师残留下来的东西,这种巫术便是民间一直在称呼的“下降头”,飞头降便是其中最强的巫术,所谓的“阴性很大”,不把人整死势不了结。这方面笔者不大熟悉,还请懂这方面的赐教,只是纯粹感觉飞头降和降头术本身会不会是这些巫术师传承到如今的东西,毕竟降头术进可救人、退可害人云云,至少听着在大马槟城的朋友吹皮大概是这么个说法。)

其三 柳树下的杜拉罕

最后,来讲一讲赤蛮奇的身上必不可少的元素——柳树,这个出没在曲名《柳树下的杜拉罕》以及二面关卡名“柳树下的生首”之中。
这个neta应该是日文短语中的“柳の下の泥鰌”(柳树下的泥鳅):即便偶然一次在柳树下捉到了泥鳅,但也不一定在那边一直有泥鳅存在,听起来有点迷惑,其实形容的就是“即使偶然发生了一次好事,也不能再次以同样的方法获得幸运”的含义。
不过柳之下这个意象的第二层含义便是所谓的“柳树下的幽灵”,关于这点其实还融合进了太极阴阳调和的道教思想进去,主要就是认为柳树是“极阳之物”,天下至阳=天下至阴之物的观念代入进去了,也就是说柳树之下就是极阴之地所在,自然会聚集幽灵、妖怪这类东西。也秉着阴阳调和的思想,认为这种场面阴阳并济之物能够达到驱魔辟邪的效果。
以及江户时期有段时间特别流行在家宅中悬挂幽灵画、妖怪画来辟邪,也算是搭上来了这阵风潮,从此之后,“柳树下的幽灵”便流行起来了,作为幽灵画的传统素材来进行各种创作,不过多是以女性幽灵为主的。

至于杜拉罕这部分,说句实话,笔者认为zun这边只是找到“飞头、无头”的元素,找了个西方名气最大的对应原型而已,不敢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好在“无头骑士”这个要素本身在泛acg领域影响蛮大的,最著名想必就是《DRRR!!!》了罢,但杜拉罕本身的民俗传承流变还是可以看看的。
杜拉罕被描绘成一个无头骑士,通常骑着一匹无头黑马,手臂上抱着自己的头。通常,杜拉罕是男性,但也有一些女性版本。据说它是凯尔特人神克罗姆·杜布的化身,实际上则是一个恶魔般的精灵。
嘴角通常露出难看的笑容,露出头的两侧。它的眼睛不停地移动,即使在最黑暗的夜晚也能看到整个乡村。据说头部的肉有发霉奶酪的颜色和稠度。据说,杜拉罕用人的尸体的脊椎做鞭子,马车上装饰着丧葬用品,头骨上有蜡烛照亮道路,车轮辐条由大腿骨制成,马车的覆盖物由虫子啃过的棺材或干燥的人皮制成。古爱尔兰人认为,在杜拉罕人停止骑马的地方,一个人就注定要死去。杜拉罕叫出了死者的名字,夺走了受害者的灵魂,在这一点上,死者立即倒地死亡。
也有传言说,金器可以迫使杜拉罕消失。
看吧,这就是古爱尔兰人口中的杜拉罕无头骑士传承,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其实我们印象中的无头其实都是经过不列颠——西欧——美国,这些传播路径之后才变成了现在又酷又炫的样子,最出名的一部1820年由华盛顿欧文撰写的《睡谷传奇》(the Legend of Sleepy Hollow)的短篇小说,这个小说已经被改编借用了几部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了,而且还成功的变成了美国的民间传承,和爱尔兰的这个母题文本互不打扰,算是独立发展的体系。
大概就是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纽约的昏睡谷,传统的民间传说认为,这名骑兵是一名黑森骑兵,在1776年的白平原战役中阵亡,他被一颗美国炮弹炸烂头颅,头上粉碎的残骸留在战场上,他的战友们匆忙地把他的尸体抬走。最终,他们将他埋葬在荷兰旧教堂的墓地里,从那里他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幽灵,疯狂地寻找他失去的脑袋,并挥舞着杰克灯作为临时替代品和/或武器。



其四 平将门
这个部分其实临时加上的,毕竟念在辘轳首相关的巡礼地过于少了,加之“平将门”确实和辘轳首有点小联系,不再引用了,就尝试尝试用着笔者比较放飞自我的风格来讲述下,开心就好)
(以下均为笔者本人理解的戏说版本,夸张成分不少,各位看个乐呵就好www)

要讲平将门,还得先缕清家族派系,故事是从桓武天皇的孙子之一“平高望”深知自己无法参与那些皇室斗争,自愿下派到关东地方建立自己的根据开始的,这位平高望死后所属辖地就分给了几位儿子,其实有位被分在下总国(千叶县)的叫平良将,这位比较短命死后下总地区就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平将门。
这个时期和平将门的下总地区周边其实都是他的叔父们,这些所谓的叔父们呢,每年都从下总地区蚕食点领土去,这平将门一看肯定不乐意啊,暴脾气上来互相看不惯,在一次和坂东地区的平氏一族的争斗之中,也就是他的伯父“平国香”之间爆发了激烈冲突,平将门凭着从小学习训练出来的武艺和兵法,直接把伯父“平国香”以及整个坂东平氏给橄榄了。
本来地方豪强、豪族领地纠纷战争什么的都是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但是被杀死的“平国香”的老丈人和坂东平氏达成联姻关系的源氏的“源护”不爽了,选择将这件事情直接上报朝廷,进行了各种抹黑,意图谋反各种黑屁都出来了。
那朝廷看到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让平将门强行“上洛”了一波,直接去京都进行各种调查,虽然后来谋反的罪名完全捏造的黑屁,但还是把平将门关押了两年的时间,直到后来朱雀天皇成年元服了,天下大赦不然朝廷这边估计还能把平将门关押更久,之后把平将门放回到了关东,本来吧,平将门内心中对于朝廷的不满愤恨是挺多的,这叫来京都关押了两年,直接给平将门种下了对于朝廷这边的梁木,就是一个平将门记恨朝廷、朝廷防备平将门的关系。
在这个节骨点上,不少朝廷直接下派来收税的官员还只想着怎么继续剥削压榨地方人民,地方人民们不爽,豪强作为地方代表自然更不爽了。这个时候有位关东的地方小官员叫“藤原玄明”因为漏税直接被这些朝廷下派官员百般刁难,还打算直接抓回京都,这个藤原玄明一看,无奈没办法了,直接跑去投靠了平将门的麾下,两个都对于朝廷有梁木的人撞在一起了,好家伙!平将门刚好想发泄发泄,这件事直接成了导火索,把朝廷下派的这些官员直接一股脑打跑了。
从这个事件开始平将门开始正式和朝廷做对了,平将门也盘算着朝廷这边1000%不会放过他,直接发兵统一了整个关东地区,把叔父的领地都给橄榄了,还号召整个东国的农民,煽动对于朝廷吸血鱼肉地方百姓的反抗情绪,所谓“官逼民反”就是如此,替天行道、变成硬汉造反也是死,继续忍气吞声受到压迫也是死,不如直接反了!
之后平将门便在关东地区直接自立为新皇,反观日本历史上敢无视天皇自立为新皇的人也就平将门一个了,可见平将门的魄力是有多么的大。那朝廷看到这个情况,慌都慌了,从各地调兵遣将举全国之力对抗讨伐平将门。下场可想而知,可惜平家将的这个所谓的“新皇梦”才继续了短短两个月之后,被之前自己杀死的叔父“平国香”之子和藤原秀乡组合的武士联合军,在最终决战的箭战之中,本来是快要击溃联合军了,可惜一阵南风吹来,有利于联合军的风向来了,平将门殊死抵抗,最终还是被伴随着风向射来的一根箭直接额头中央,射杀于马下。
某种程度上也是因果报应的感觉?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在平息了这场平将门叛乱之后,平将门的头颅被斩下送到了京都,理由是朝廷想让大家看看造反的下场,挂在京都鸭川的河边柳树上,斩下头颅后也不经过几日暴晒完完全全不腐烂,没有瞑目依旧瞪眼怒视众人,破口大骂,每晚都在抱怨并且嘴中念叨这“躯(からだ)つけて一戦(いく)させん。俺の胴はどこだ!”。(大意就是我的身体在哪里?让我的身体再打一仗!)
就这样,平将门头颅挂了三天,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平将门的头颅在夜晚突然发出一道白光!直接升天朝着东边,也就是关东下总国身体所在的位置高速飞去!就这样直接坠落在了东京的手町的位置,平将门这种一直想要再战个痛快的怨念,导致头颅本身蕴含了强大的灵力,后来的人们为了纪念平息平将门的怨念就在原地修建了首塚,其实直到今天平将门的怨念不断的在输出,不少的怨灵传承都是以御灵信仰为主,四魂之中把荒魂和奇魂转化为和魂和幸魂来供奉并终结,不过平将门首塚的怨念则一直持续到现在。
大藏省事件
1923年日本关东地区8.1级大地震,整个东京都大部分都成了废墟,当时日本大藏省的大楼也被震塌了,就打算直接推平了将门塚修建了临时的办公室大楼,在这之后的两年,大藏省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死去,两年意外死亡了十四个人也包含大藏大臣在内,都在盛传当时到底是不是惊动了平将门的怨灵。在这之后,迫于无奈心里也忌惮,又重建将门塚(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个)且在别处新建了大藏省大楼。到这还不算完,1940年6月20号晚上九点,整个东京都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之中有一处建筑物被雷击中,直接整栋烧成了灰烬,这个大楼便是重建之后的大藏省大楼。
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有辘轳首内味了?所以才说有着不小的关联性的,虽然这个平将门孝枭首的传承年代是比辘轳首这种妖怪传承要早上不少的,但其本身和辘轳首的相似性实在是让人无法无视了,虽然和赤蛮奇没有什么直接关联,但zun好歹玩过平将门的符卡neta,和东方关联性还是有的!
如今的平将门俨然成为东京都守护神的感觉供人参拜了,毕竟对于朝廷来说是叛贼,可单单就带领着所有农民反抗这点,足以被关东人民尊为是战争英雄了,而且去首塚前最早不要有什么冒犯的举动,静静参拜之后,说句打扰了足以。

德川家康当时在修建江户城时,就希望通过平将门的灵力来镇压住关东地区的瘟疫,来保佑江户城,又因为平将门本人信奉北斗七星妙见菩萨,围绕着平将门首塚为中心来建了六个神社,看上去就是北斗七星的法阵,由此来到达德川幕府对抗天皇的目的,事实证明江户城也确实发展起来了。
不过后来明治政府拥立新天皇拥有实权,入驻江户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阵法本身就是用来克制天皇的,就刚刚好利用新建起来的东京山手线一首一尾的的掐断了这个北斗七星法阵,宛如一个结界一般,之后又有一条中央线贯穿了山手线,形成了一个迫真太极的形状,恰好黑点处就是东京皇居。



其五 圣地巡礼
赤蛮奇的巡礼地的话,其实辘轳首这种大众妖怪毕竟没有什么妖怪传承代表地的,而飞头蛮和杜拉罕元素又过于模糊,只好从日本这些有明确地点介绍的辘轳首传承中找个一处进行巡礼了,都是位于城市中,交通方便自然是不用强调的事情了。
增上寺




增上寺x东京塔的合照也是蛮经典的旅游照片了,不过我们的重点则是前文也提到过的,在增上寺内部发生过的关于“男性辘轳首、拔首病”的传承。
这个男人是以前增上寺的仆人,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的头颅飘浮到和尚的胸前。刚毅的和尚抓住他的头扔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家将还称病不出屋来后来对和尚说:“我再也不能进寺庙了,请给我点时间。”和尚:“为什么呢?”下男:“昨天晚上我不去房间里拜访你,是怎么回事?”和尚:“好像来了火,扔了之后就来了。”
・・・・我有个拔首病,一旦生什么气的话,晚上脖子就会溜走”前一天,因为洗手盆里没有水,被和尚狠狠地骂了一顿。一旦产生了愤怒和怨恨的念头,自己也无济于事了,就自动地把头拔了出来,一直徘徊在和尚那里。
这东西我有了,可是病得很,没办法。已经不能再呆在这座寺庙里了。…据说那下人这样告白后辞职回到了故乡。
地址:東京都港区芝公園四丁目7番35号
东方关联角色:赤蛮奇
零设neta:辘轳首 拔首病
交通方式:都営三田線 - 御成門駅・芝公園駅 都営浅草線・大江戸線 - 大門駅
平将门首塚




在平将门首塚的境内,供奉着很多青蛙的装饰品。由于将门的首级从京都飞回来,所以一定要挂上“归来(青蛙)”的钩,因为归来和青蛙的谐音都是“kaeru”,大部分祈愿遭遇降职的公司职员能平安回到原来的公司,或是被诱拐或失踪的孩子能平安归来。
地址:東京都千代田区大手町一丁目2番1号外
东方关联neta:野符【将门的危机】
交通方式:东京地铁都营地铁大手町站C6a出入口即到




最后还是聊一聊,笔者个人考察赤蛮奇零设原型时的心得,这期在考察大纲列出的相关的零设neta是相对较少的,也就那几处要点和重点要多注意,但如何延展开考察考察,也意味着需要更加严谨的态度以及专业体系之下的论文指导,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论文相关参考资料确实是找到了不少以及一些边边角角的neta,不知道这期观感如何?还请多交流交流)
“辘轳首的怪奇”,一种是基于市井社会交流下的对于异常体质的抽象表述幻想,一种则是对于人类早期记忆对于巫师巫术的妖魔化,这两者无论放在那种环境下都是足够“怪奇”之物,这种融入人类社会却只是路人的感觉,仅仅是观望者而已,也许这就是“大隐隐于市”的草根妖怪吧。

NEXT——日本狼与狼人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