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图计划】星桥祈愿坊-席摩

绿洲，灯会前一小时。

结束了对七夕所有活动的审核，我揉了揉肩膀，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教授】也不知道灯会开始了没有……

【？？】还没有呢。

【教授】……？！

我完全没有听到进来的脚步声，而这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不远处响起了。

【教授】席摩？

【席摩】下午好，教授。

【教授】你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比幻咪还轻。

【席摩】哈哈，大概是我的机体特性吧？不知不觉就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席摩】上次还吓到克罗琦了，想想真是抱歉。

【教授】真难想象克罗琦会被吓到啊。

【席摩】她沉浸在工作里的时候和您一样专心。

席摩站在我身边，目光扫过我的工作台。

【席摩】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选项1 结束了。】

【席摩】那真是太好了。

席摩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席摩】虽然灯会还没有开始，但现在外面已经装饰起来了。我带您去看看吧？

【教授】当然，走吧。

【选项2 还没有，差一些。】

【席摩】我刚刚看到您已经把文件合起来了，原来还没有做完。

席摩拉开椅子，坐在我身边。

【席摩】在负责安保的这段时间，我对文件处理颇有心得。

架不住他的热情，我合上了文件。

【教授】走吧，其他的待会儿处理也可以。

在席摩的协助下，我将所有改好的文件都存档上传终端，然后离开办公室。

【教授】我们是要去看七夕灯会公？

【席摩】是的，不过教授，我们不走电梯。

在我准备转向电梯时，他拉住了我。

【教授】不走电梯？今天电梯没有维修通知啊。

【席摩】嗯……的确，电梯是完好的，不过我想带教授从另一边走。

【选项1 好啊，走哪边？】

【席摩】您答应得真爽快啊。

【席摩】不过，也正是因为您的信任，我才能走到这一步吧。

【教授】你在说什么？

【席摩】不必在意，只是一些感慨而已。

【选项2 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席摩】哈哈，教授的感觉真是敏锐。

【教授】我倒宁可你否认这种感觉。

【席摩】我不会隐瞒教授什么的，不过这个还是要教授亲自来衡量。

【席摩】一一衡量这个方式能不能用。

一分半钟后，我们站在了天台边缘。

夕阳西下，整个绿洲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教授】这里没有路，席摩，你是想……？

【席摩】教授，您信任我吗？

【教授】……

【席摩】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就往前踏一步……对，就是从您现在站着的位置。

【教授】如果是安冬妮娜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觉得她是准备谋杀我了。

【席摩】安娜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教授担心的话，可以握住我的手。

他向我伸出手，注视着我的眼神专注又认真。

【席摩】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教授就可以直接把我扯下去，让我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教授】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好吧。

我握住他的手调整好重心，向前踏出一步。

透明的涟漪在周围荡开，我感觉到自己踩上了一级透明的阶梯。

【教授】……这是什么？

【席摩】您之前批准过的“紧急安保通道”，克罗琦帮忙做成了透明的台阶。

【席摩】上一次我去找她，她就是在专注地做这个，才会被吓到呢。

【教授】这个看起来不大可靠啊……

【席摩】还会再有改进版，现在只是实验期。

【席摩】我也是在测试的时候凑巧发现这里的风景很漂亮，才想着要带教授来看看的。

【教授】还能再往前吗？

【席摩】当然可以，但是请不要走得太远。

【席摩】前面是花火大会的区域，一旦放起烟花，教授会很危险。

【教授】那就再往前走几步吧。我们一起？

【席摩】当然！

我们牵着手在天空中走出几步，完全脱离了楼层，漫步在半空之中。

下方忙碌的人们都变得极小，灯光在薄暮中亮起，高空如同地面，而地面反倒像是星空。

【席摩】您喜欢这种体验吗？

【选项1 有点恐高。】

【席摩】啊，抱歉，我忽略了这方面的可能性，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牵着我的手换了方向，在前面领着我往回走。

【席摩】您还好吗？如果太害怕的话，可以只看着萨可，这样会好一些。

【萨可】吱！

望着那颗从领子里钻出来的小脑袋，我确实感觉晕眩感减轻了。

不多时，我们回到了天台上，在天台附近坐下了。

【选项2 很喜欢，这才有云端的感觉。】

【席摩】云端和现实的区别很大吗？

【教授】很像，但有一些本质上的区别。

我们在透明的台阶上并肩坐下，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天空尽头。

席摩看起来纤细，实际却十分稳定，即使我有把握不住重心的情况，他也能立刻做出调整。

【席摩】帕斯卡小姐之前告诉过我，云端和现实的区别是很大的，我回去时可能短时间内无法适应。

【教授】这么说来，你从这次启动开始就在云端。

【席摩】是的。我还没有去过现实，要是教授能给我讲一讲，那就再好不过了。

席摩眼巴巴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要是有尾巴，一定会期盼地摇晃起来。

【教授】现实和云端的区别，主要是在数据的构成方式和生命的表现上吧。

【教授】就比如说，现实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安冬妮娜睡着睡着就穿模到桌子里的事的。

【席摩】哈哈……这是个有趣的例子，但安娜要是知道您还记着这件事，肯定会生气的。

【教授】再比如，现实中人形并不是无法存档，相反，人形只要联网，就可以方便地存取记忆。

【席摩】也就是说，即使不小心损毁了，也可以读取吗？

【教授】差不多吧。

【席摩】和云端的备份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啊。

【教授】现实中的地图很大，除了海洋隔断外基本是无缝接续的。

【席摩】不像这里有扇区之分，而是没有边界吗？

【教授】有国界的区别，但并不大。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夜幕将火烧云压到天边一线。

【席摩】七夕晚会快要开始了，我送您下去吧。

席摩露出有些不舍的表情。

【席摩】今天的聊天很开心……我几乎没有和教授这样独处过呢。

【教授】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席摩】嗯！

这句回答似乎让席摩十分快乐，他站起身，将我也拉起来。

【席摩】刚刚我听见下面的摊子有卖汽水的，教授想喝吗？

【教授】这么高的地方，你也能听到下面的声音？

【席摩】哈哈，这也是人形的好处吧。

席摩似乎还没发现自己会用“哈哈”来带过一些难以回答的事。

【席摩】好吧，那教授你在天台等我一会儿，我去买汽水来。

我在天台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晚风吹散了衣服里的热气，变得有些冷了。

人类没有人形那样优秀的听觉，下方的喧闹声离这里很远，在短暂的几个瞬间里,我像是回到现实，远远地听着人形们在营地里笑闹。

等到回到现实的时候……这些人形会怎样呢？

【席摩】教授，给你。

席摩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身边响起。

【教授】这次我用心听了，还是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席摩】教授明明就是在走神，我看得很清楚。

在渐暗的夜空里，席摩将一瓶汽水递给我。

【席摩】下面卖的波子汽水，我觉得很好喝，教授也尝一尝？

【教授】瞒不过你。

我接过他递来的瓶子，把瓶口的玻璃珠压下去。

气泡顿时上涌，我按着瓶口，等待第一波气泡消去。

【席摩】唔！

【教授】……你不会开汽水吗？喷得满身都是。

【席摩】第一次喝这个……

【教授】拿纸擦一擦吧。

席摩道了谢，接过纸巾擦干了身上的汽水。

【席摩】要是现实也有这么安稳就好了。

【教授】我倒觉得现实也一点都不安稳……

【席摩】教授。

席摩忽然叫了我一声。

【教授】怎么了？

【席摩】帕斯卡她们跟我说过，我们来就是为了实验心智云图计划。

【席摩】而心智云图计划成功的话，我们才会有像您说的那样随时存取记忆的功能。

【教授】所以，你认为我刚刚在说的那些靠不住吗？

【席摩】不，我想那一定是我还没来得及接触到的未来。

席摩举起自己手里的汽水瓶，和我手里的瓶子一碰。

【席摩】我很喜欢您所描述的那个现实世界。

【席摩】到那时，我会想办法去找您。

【席摩】所以，请您不要忘记这一切。

【席摩】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