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少同人］逐浪白鸟 第一章 海鸟
I would that we were,my loved,white birds on the foam of the sea!
我的爱人，我愿我们是一双白鸟，在浪尖穿梭飞翔。
——叶芝《白鸟》
东南亚地区的海滨小城好像总是大同小异，毒辣滚烫的阳光把茂盛浓绿的热带植物灼耀得深浅分明，咸腥潮湿的海风时不时让掩映在枝叶间的屋顶探出一角木色，海浪声和风声吞下海边人家的喧闹。①
而春蓬是不一样的。当白色的海鸟鸣叫着自西沉的落日飞向海岛，海水由蓝绿色玻璃转变为苍蓝的天鹅绒幕布时，出海的渔船渐次归港，春蓬的特别之处才在暮色中慢慢显露：这里的人们格外亲热，收工的大人们讨论着今天的收获，没忘了炫耀婆娘的手艺，迎接父兄的孩子们兴奋得又跑又跳，歌声和着微茫的星光洒在海岛上的每个角落。
六点半，Vegas送走了最后一个修车的主顾，脱了脏兮兮工装换回黑色T恤，天太热，头上的发揪还是保持原样。和往常一样拉上店铺闸门，Vegas溜溜达达往Pete家走，路上遇到熟悉的人被硬塞了两个椰子，路过市场又买了点烤串炸鱼给晚饭添菜。回到家的时候，外公也刚好进门，等外婆的大嗓门在厨房响起，Pete也收拾好了饭桌。一家人照常说说笑笑地吃完了晚饭。
海边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才不过八点多钟，外公外婆就打起哈欠进房间睡觉了。Vegas和Pete继续看了会儿电视，不到九点钟也起身洗漱，低声说笑着进了房间。
浓重的暮色即将翻过一天的书页，海潮声规律得好像白噪音，只是夹杂的几声犬吠会惊动未眠者。Vegas半夜起床，走出房门前有意看了一眼熟睡的Pete，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Vegas上完厕所后没有回房间，而是走出屋子，轻车熟路地绕过晾着腌鱼和香蕉的架子，推开院门沿着小路走到屋后的聚果榕林子里。今天的半月也格外皎洁，海风催动树叶簌簌地响，摇曳树影下立着一道人影，一点橘红的火星时不时晃动。
Vegas走近了才开口，“二哥等很久了？”Kinn的声音有些疲惫，“没多久，十来分钟吧。”
“开车从曼谷到这里得大半天，说吧，”Vegas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到底找我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你要来，却重要到不能在电话里说、得当面讲？”
“我爸死了。”
Vegas差点被呛到。“死了？怎么可能？”
Kinn低着头，月光也照不见他的脸，“爸爸想要分家做大麻的生意，但是意大利人那边早就开始了......Porsche受了伤，差点没救过来......已经住院一个多星期了。三天前，爸爸召开会议想把Kim推出来，没几个人同意，会开到很晚，爸爸留他们在主家休息，结果当晚就着起火，爸爸他......”
平静的夜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嗤笑，“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Kinn走动了一步离开了树影，Vegas可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他身上，没有枪。“不过你就是为了当面通知我这件事情才跑到这里来的？这么大老远的，你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是我做的？你可以回去了，我虽然很高兴，可这事和我没关系。”
“高兴？”
Vegas听得出Kinn语气里的愤怒，也只是随意地摆摆手，“我当然高兴。大伯把我和Pete当做诱饵一样扔到这里，还把Pete的外公外婆卷进来！这地方人不多又都是亲戚，码头旁和西边的几个外来户可显眼得很，这两年杀了不少分家来找我的人吧。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我不是傻子。你应该也找他们确认过我的状态，才敢只身前来的吧？”Vegas走近一步，“我过了两年仰人鼻息又受人监控的日子！我要说我不恨他，就连大哥也不会信啊。”
“那你为什么把马高托付给大哥？”
Vegas收了笑脸，“大伯把我赶走又留下马高，不就是捏住我的软肋吗？我也可以抓住大伯的软肋啊。马高不会对大哥下手，但大伯一定会觉得我可以对大哥下手，他最擅长以己度人了。哦，你想问大哥知道吗？他可比你聪明得多，知道对于家族什么最重要。”
“家族......”Vegas听见Kinn喃喃低语，也没动，等着Kinn的反应。不过须臾间，Kinn收敛了情绪，正视Vegas道：“失火不是意外，我想找到幕后黑手。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
Vegas觉得不是Kinn疯了就是自己疯了，“找我合作？你确定？你不怀疑我？你怎么不找Porsche和Kim？”电光石火间，Vegas明白了，“你怀疑Porsche？哦不对，他都躺医院了。你觉得是和他父母有关的人？他们想带走Porsche的妈妈？看你这脸色八成是了。也是，他妈妈到现在还没恢复记忆呢，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可太重要了。”
“都是听马高说的吧。”Kinn没管他的胡搅蛮缠，“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我要分家的戒指。”“不可能。”“我要分家的产业。”“也不可能。”
Vegas笑笑，“我还以为你想制衡Porsche呢。那我凭什么帮你？我在这里也挺好的。”
“我给你自由。”
Vegas也不太想磨叽了，“自由可不够。我没有自保的能力，自由于我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你自己找真凶也可以啊，无非是现在千头万绪，时间一长他可能跑了，但抓总是能抓到的。”Vegas随手扔了烟头，伸脚踩灭，望望不远处独一无二的蓝色屋顶，“合作？也是想把我放在身边监视吧。现在大伯死了，分家的旧部更容易把我从这里弄出去，你们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你不愿意杀我，找我合作是想安抚住我和分家。可是没有足够的好处，没谁能被安抚住。”
Kinn深深呼气，“主家的两处博彩公司。”
“比不上走私，但也不错了。”Vegas抬脚往林外走，“烟头踩实点，这林子里着火可不是好玩的。”
Vegas轻手轻脚地溜回家，刚开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影一晃，“哎呦吓我一跳。你怎么坐这儿？”走过去揽住对方的肩膀，“我吵醒你了？快进卧室，夜深了到处都是蚊子。”
Pete制止他的动作，“谁找你？分家的人吗？”
“不是，是Kinn。”Vegas拉着Pete进卧室，新点上一支蚊香，“大伯死了，他说是找我回去调查大伯的死因，其实就是要把我们放在身边。”
Vegas回头看见Pete担忧的神色，笑笑，“你给Kinn做过事的，多少也了解他，他又不是大伯，下不去手。”搂着Pete坐到床上就要往下躺，“我是去干活的，有主家两处博彩。”
“这么多？”
Vegas心里另有打算，但说太早了又怕将来有波折让Pete跟着失望，只是箍住Pete的腰，“不一定拿得到，咱们能恢复自由身就不错了，大不了到时候另起炉灶......睡吧，大概过几天就得去曼谷了。”
①推荐bgm《澎湖湾》或《槟榔花开的季节》。
镜子唠唠叨时间：
对于江，这个“天收打短命、死了没有人埋的”垃圾、狗日的老杀才，我都不想直接描写他，嫌瘟了他，看得就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