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二十三）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林高远真的一点行李都没带。 衣服和日用品送过来得有多慢，他们两个人对坐无言就有多久。 大部分的情感是在安定与不安定的状态当中，很少是断就断、续就续。这是最奇怪的状态，但所有情感的特征大概都是如此。 曼昱内心无比纠结。 与其把话说破，俩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不如假装不知道，至少能拥抱，能相亲。要求取一个真相的欲望，似乎总是抵不过要继续与他牵连不已的诱惑。 拐弯抹角地闹一场，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心意留一线生机，不过是要他千里迢迢跑来自己面前，以此证明自己在他心里也不是完全不重要。 她甚至不敢把话挑明。 她想起早些年自己拿了大赛冠军，在后台，林高远拿着她的奖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笑得像是自己夺冠了一样。 他拿着这个奖杯，举给每一个路过的队友、教练、队医、举办方工作人员、媒体记者看。 “看，曼昱的奖杯，新鲜热乎的。” “这奖杯真的还挺沉。” “奖杯好看吧，小鱼的。” “你要不要摸一摸，感觉真的不一样。” …… 她只能站在他旁边，不好意思地冲着每一个被他拉住的人笑笑。 像在婚席上敬酒的新娘。 最后被催着集合的时候，林高远突然叫住她，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朋友式的拥抱，笑着和她说：“昱，你真厉害啊，你真的好厉害。” 那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她甚至僵在原地，手都不敢抬起来回抱他一下。 事后回忆起来，她觉得那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吻——基本上应该只是一个拥抱，但也许也能把它算作一个吻吗？ 漫长年月里的少女的情感，与这友好的拥抱轻轻相撞——她觉得他们的情谊是不重叠的。 而在这沉默的时间里，林高远看着她垂着头思考的样子，也默契地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拥抱，想到了那次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球王”时，她有多么惊人。像一轮骤从海里跳出来的太阳，周身一道道的光芒扎得人眼睛发疼的。 那时，他已经是那么莫名其妙地爱恋着。不知从何说起，一遍又一遍记挂着她的伤痛，记挂着她艰苦的训练，一遍又一遍幻想能听她诉苦，幻想她能冲自己生闷气。 她进步得太快了，在这条路上高歌猛进，越过无数人，也越过了他。他更多踌躇，更多顾虑，更多压力，心情也成了一大团棉线，拨开拆解，里面全是与她有关的片段。他更加拼命地练习，为了自己能变得更优秀。 那是一种把人煎熬得骨枯髓尽的执迷，那种只能紧紧按捺在心底的隐情一天天在腐蚀着他的心脏。 终于，那次的漫天金雨烘托了气氛，在后台，他得以在最合适不过的时机里，用一个最合理不过的由头，小心翼翼地抱一抱她，恭喜她，再恭喜她。 太跌份吗？不相配吗？也许吧。 尽管如此，他此时此刻仍幻想着，希望自己的一切荒谬，都能得到她的谅解。 情谊隐秘，却是刚刚好重叠的。 门铃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曼昱把门拉开一道缝隙，把东西接过来，放到桌面上，一边把其中的衣服取出来，一边说：“先把衣服换了吧。” 林高远却按住她的手，说：“今天太晚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晚上等你训练完我再过来。” “你不是没订酒店吗？” “随便找个地方就行，有钱还愁没地方住吗？”林高远把桌上的东西收好，一把拎起来，还是对着她笑了笑。 他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又转过身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低着头，小声地说：“能不能，先和我加上好友？” 见曼昱没有说话，他又深吸一口气，说：“至少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嘛。”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曼昱终于点了点头，说：“行。” 她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正准备解除他的拉黑，林高远的手机就响了。 她的动作随着这铃声顿住。 林高远接起电话。 他们隔了几步远，林高远刻意压低了一点声音：“我现在没空，我不在家，你自己搞定自己吧……” 曼昱冷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整天以来时时刻刻纠结的想法特别可笑。 她走上前，从林高远手里把手机夺过来，看也不看一眼就把电话挂掉，然后把手机关机。 林高远怔愣住了。 她把关了机的手机塞回他的裤兜：“你至少也应该，不要当着我的面，做一些让我难堪的事情。” 林高远看着她一脸又厌恶又嘲弄的表情，一头雾水，试探地问道：“嗯？什么事情？” “我真搞不懂，”曼昱往后推开一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在我面前深情款款，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多好听啊。转过头来就跟别人你侬我侬？” “你跟我说过的话也是这么跟别人说的吗？你也是这样不顾一切跨越几个城市去见别人吗？你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在你心里，我和别人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不同？你把别人带在身边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林高远，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她气到极点了。 “不不不不不，等等等等等等，”林高远打断她的话，把手里的东西就地放下，瞪大了眼睛，朝她迈进一步，“什么东西啊？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