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勒琪丝的哀歌》的过度解读
“比勒琪丝”是谁?
“比勒琪丝”英文文案里是“Bilqis”,据一些古代穆斯林学者称是所罗门王的妻子,示巴女王的名字。后人认为这是个误传,Bilqis其实源于希腊语παλλακίς(pallakis,意为妾、情妇)的音译。示巴女王和我们收服的镇灵女王利露帕尔有着很相似的经历,都是考验了王的能力,成为王的妻子,并且为丈夫带来了财富,最终又离他而去,是个正邪并存的形象。所以“比勒琪丝的哀歌”实际上就是“利露帕尔的哀歌”。关于利露帕尔的故事这里就不展开讲了,游戏里虽然相关文字量比较大,但讲得非常清楚,感兴趣的读者在b站随便搜一下就能找到很多解读。

但这个支线故事的叙事主体显然并不是利露帕尔的老故事,而是充满背叛的塔尼特部族的重重阴谋。这一点利露帕尔自己点了一下,说芭别尔和她是同一类充满了阴谋和欺骗的人。所以这里再次引申一下,标题的意思就是“充满阴谋与背叛的哀歌”。
芭别尔主母到底是不是个坏东西?
我相信很多人对她是有一定好感的,因为她在引进走私书提升塔尼特人的知识水平。但从旅行者的角度来说,她无需质疑地是个坏东西。原因有二:她欺骗了主角团,她欺骗了哲伯莱勒。
首先,和愚人众的合作一开始确实是芭别尔主母领导的。这一点从她自己的表述和三篇《佐娅·雪奈茨芙娜大尉的行动报告》上都能相互印证。但她没有告诉我们的是,阿萨里格是这次合作的主要带头人。换句话说,阿萨里格和愚人众的合作最初完完全全是芭别尔主母安排给他的任务。在获得愚人众的物资和技术支援之后,和愚人众合作中断并开始反过来压制愚人众也是芭别尔的主意。所以在故事最后,捷德将阿萨里格和愚人众合作的证据提交出来的时候,芭别尔的反应完全是装出来的。这就是第一个欺骗。

在《远途勘探者留书》中,我们看到芭别尔主母派出塔拉法一行人去探索居尔城遗迹的时候,单独安排了塔拉法谋害探险队的其它成员。我们知道哲伯莱勒和萨梅尔两个人当时是图特摩斯,狂热的赤王追随者。在《印有塔尼特徽记的记录》中记载,探险队成员怀疑芭别尔是为了除掉赤王的追随者而发起的探索。这两者相互印证,可以看出芭别尔从来都不是为了真的探索永恒绿洲,而就是为了去除异己。在清洗干净之后,芭别尔就设立了禁忌,不再进行探索,直到捷德的到来。这就是第二个欺骗。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捷德所说的“因为塔尼特部族的禁忌所以必须派她去”其实是不成立的,因为这个禁忌本身就是芭别尔设下的。如果真是有这个禁忌,那么派没法进行探索的阿萨里格加入这个探险队的目的是什么呢?

…伊坎不愿意再前进了,胡言乱语起来,说什么主母芭别尔要做花神的女先知,先要把我们这些信仰赤王的人除掉。我们处理掉了他,食物消耗的问题多少能缓解了…
——《印有塔尼特徽记的记录》
然后我们来分析一下芭别尔主母的动机。
既然探索派遣谁去都一样,而且风险巨大“十不存一”,那么专门派自己的左右手去显然不是只为了探索。故事的最后捷德说芭别尔警告过她要提防阿萨里格,但她无视了这个警告。我觉得这里捷德故意在我们面前把情况美化了一下。因为塔尼特这个部族不是一个疑罪从无的法治社会,怀疑和污名都足够定人死罪了。真实的情况大概是芭别尔直接告诉捷德以清理叛徒为由找个机会除掉阿萨里格。但捷德当时还信任着阿萨里格,所以直到他摊牌前都没有动手。芭别尔想的应该是,如果单纯的捷德万一最终取回了镇灵,那么善莫大焉,否则如果只是杀了阿萨里格,那也算目的达到。就算两人都死于探索的途中,那么自己之前勾结愚人众和清理旧长老的事情,等把愚人众处理掉,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但是塔尼特人和愚人众交易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吗?是的。我们解决掉阿萨里格,回报芭别尔时用的就是“阿萨里格和愚人众有勾结”的理由。

但她显然没有料到三个事情:一是利露帕尔直接和主角定契约了,完全脱离她的掌控。二是主角战斗力、探索能力爆棚,直接完成了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三是花之女主人早就凉透了,永恒绿洲里什么都没有。目前的状态就卡在这里,听说后续还有世界任务,希望能给芭别尔的故事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利露帕尔离开我们之后,芭别尔对镇灵的力量依然不死心,找她的话,会有新的对话:

所以,离芭别尔最初的目的——除掉阿萨里格,获得镇灵之力就只差一步之遥了:杀了旅行者。
如果只是从故事内容中的逻辑出发,那么我能分析的也就这些。但这个故事给了我们一个上帝视角角色:利露帕尔。从故事叙事的角度来说,利露帕尔说的除了她自己偏见的部分用于塑造人物性格,其它都应该是真的。否则没有意义的事情是不需要花笔墨来讲述的。她说过几个没有证实的关键的信息:

一、芭别尔在威胁主角的安全
这件事请虽然大家都在怀疑,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实锤。伏兵是阿德菲布置的,主母也和他明面上划清了界限。阿萨里格背叛也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既然镇灵这么说了,那么这一定是对的。所以我们反过来想,这个加害的点在哪里呢。当时利露帕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捷德反驳说“主母不是这样的人”,然后镇灵反诘道“你与她相处的时间更长,一定也接受过她的命令,去做一些…不能让左手知道的事情”。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主母做的事情能让左手不知道,那么同样能让右手也不知道,既然你不一定知道,那就别着急反驳我。所以我觉得这次就是反过来,芭别尔给阿萨里格的秘密任务就是让他消灭旅行者。为什么要消灭呢?因为芭别尔想要夺取利露帕尔。
二、芭别尔在利用捷德
也是在同一段对话里面,利露帕尔说“对她来说,即使亲生子女,恐怕也会是奸谋的工具”,同时镜头转向捷德。这个联系起芭别尔给捷德的密令,让她除掉阿萨里格。这应该就是利露帕尔说的利用。
三、捷德有能力保护自己,“无论对方有多么亲密的掩饰”
这是在永恒绿洲最后说的,表面上是在说阿萨里格,但语气上是在讲以后的事情。除了阿萨里格外,有着“亲密的掩饰”的人只有芭别尔了。这句话应该是在暗示后续剧情中捷德会手刃芭别尔。

为什么阿萨里格会反水?
任务中阿萨里格自己说过,他的目的是获得利露帕尔,和捷德成婚,取代芭别尔主母领导塔尼特部族。但他并没有解释清楚这三件事的联系是什么就被捷德杀了。于是我们应该复盘一下他的动机。
首先是最关键也是最有风险的一点,为什么要篡位。我们知道阿萨里格和芭别尔之间是(公开)秘密炮友的关系,和愚人众合作这种秘密任务也是芭别尔信任阿萨里格,才会安排给他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亲密才对。但是在后续修复奔奔的《失而复得者一同欢喜》任务里,我们知道了“那个女人(芭别尔)心狠手辣,不会容留对部族失去价值的人”。现在芭别尔已经和愚人众翻脸,之前负责合作的阿萨里格和阿德菲一下就失去了自己在部族的作用。于是为了自保,他们联手起来谋求篡位。但光是这个理由你们可能觉得不够充分,芭别尔给他们找个别的活干不就行了吗?事实上确实如此,阿萨里格就这样加入了主角团进行永恒绿洲的探索。但塔尼特部族的对“背叛”是极度敏感的。最后芭别尔和捷德在明面上给出的理由也就是和愚人众进行了交易,这就足够让捷德当场处死阿萨里格。而秘密执行过和愚人众对接工作这个致命把柄被芭别尔拿在手里,对于阿萨里格和阿德菲来说,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失去了对部族的作用”+“和愚人众进行过秘密交易的把柄”这两件事情加起来,让他们产生了除掉芭别尔的想法。更何况芭别尔还有个一根筋的打手捷德,如果不快点行动起来,可能就要被捷德杀掉了。

然后就是怎么取得利露帕尔。利露帕尔她自己说只有死亡可以结束镇灵的契约。所以阿萨里格除了干掉旅行者以外,别无他法。于是他让阿德菲联系外面的部族来谋害旅行者,夺取魔瓶,这就是在巨人峡谷里的伏击的真相,以及最后带着伏兵来小宝决战的理由。但显然他也犯了和芭别尔一样的错误,低估了旅行者的战斗力,而且还是两次。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咱战斗力忽高忽低,连至少三个愚人众执行官都被打得满头问号。
最后就是为什么要和捷德成婚。这是因为塔尼特部族是认主母的,只有女性可以当部族的族长。所以他如果想上位,就必须拉拢捷德。在他眼中,捷德是一个可以被说服的对象。但从我的视角来看,捷德不是个好选择。因为她是背叛者的女儿,生长于部族之外,让她当领导并不能服众。但似乎芭别尔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那么就当它没问题吧。
我们最终再从上帝视角复盘一遍整个剧情过程:

最后的最后我还想简单讲一下马赛拉这个角色,明面上的信息是他是旧长老之一,出现在捷德的暗杀名单中。在部族职位为“猎人”,即培养“猎鹰”进行“狩猎”的人,翻译一下就是洗脑年轻族人成为忠诚战士,洗劫沙漠上的旅人或狩猎野物的匪盗头子。这里有一个疑点就是他为什么要和旅行者敌对,派塔得菈猎杀旅行者。
我对此的猜想是,他真正的目标是芭别尔祖母,目前旅行者和捷德除掉了阿萨里格和阿德菲,这对马赛拉来说即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好消息是阿萨和阿德都是他的敌人,坏消息是旅行者来者不善。旅行者和捷德都是外来的人,底细他并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这俩都在为芭别尔效命。而且对他来说,和愚人众勾结、陷害族人都是芭别尔先做出来的事情,除掉芭别尔的势力就是他的目的。于是在计划失败之后,还留了个字条,以塔尼特部族的名义威胁旅行者。他一直都是用洗脑的方式要求他的猎鹰们绝对忠诚,所以他不一定明白捷德和旅行者并不真正忠诚与芭别尔,而只是被她利用了,所以做出了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