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想背面》第五章 Hello,World!（前篇）

重叠的光影模糊了两眼使之难以聚焦，爱希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如同经历了长久的远行，尚不够力气撑开眼了。 “你好吗？” 这声音仿佛直接等同于眼前锃亮的金黄、雪白和碧绿的色块，它们的轮廓无法区分，却卡在自己的眼皮之间不离不弃，澄明了上与下。 “福斯特先生，她醒了！” “稍等。” 一连串皮鞋踏着地砖的响声追在方才中年男人的浑厚嗓音之后，从爱希的左耳进，又从右耳出。 一顶棕色毡帽跃然出现在了爱希的视线里，“请问你是谁？我名福斯特·汉考纳，而右手边这位是我的助手沃尔蒂。” “爱希……”在刚苏醒的头脑里梳理了一阵后，她额上挂了汗滴，带着急切的口吻问道：“另外五人呢？” “不用担心，他们全都在这个临时庇护所，看你们的服装，是一个团队吧？我们的文明还在重建，所以条件暂时变差了不少。” “这样啊……”爱希长吁一气，眼珠在眶里咕噜转动，神情若有所思，“我们估计是被克劳·佑慕斯挪移到了这个我们不曾来过的世界。” “克劳·佑慕斯？”这个名字好像有一股魔力似的，沃尔蒂的瞳眸中央浮现出一朵向日葵的幻影。 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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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斯特右手握拳，手背贴着左手的手心轻轻拍打了几下，忽然间，他灵光一闪，“律法……混乱……平行宇宙……这让我想起了那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的，不和谐的咏叹调。这种事，怕是只有她能做到。” 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怒嚎，打破了和谈的气氛——“天翼族！” 寻着这吼叫而去，戴比迪乌斯正往沃尔蒂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星子。希露薇娅见状便恼了，趁其不备之时立即扑上去，曲着臂夹住了戴比迪乌斯的脖子，恶狠狠地秀着獠牙，对她施以裸绞，还朝沃尔蒂大喊：“姐妹，你别管这家伙，我来处理！” 福斯特第一时间就想上前制止，奈何力量不足，只能喊着劝她们道：“你们别胡闹了！” “什么天翼族？”沃尔蒂踩着自己的不解大步流星地走向戴比迪乌斯和希露薇娅两人。 “她的耳羽！天翼族！敌人！包括你！不知哪来的货色！”戴比迪乌斯两条腿乱蹬，企图用手掰开希露薇娅的封锁，但毫无意义。 一时间，希露薇娅小臂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我？赌徒，娼妓，杀手，人类社会几千年来从未断绝过的灰暗职业，我曾经三者皆是！就凭你也配谈我的过往和来历？！” 爱希在情急之下不由分说地就跑了过去，蹭倒桌边的一盏老式台灯，她的心跳与灯光的明灭相遭逢，“啪”一声合掌稳住了戴比迪乌斯的脸，“你冷静点，这么做只会落人口实啊！” 戴比迪乌斯经爱希的劝阻安定了下来，而后希露薇娅也自觉放开手。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沃尔蒂此时此刻陷入了异常， 抱着自己的头，岔开左右脚的间距强行支起自己的身躯，被鲜血染红的字符也在她的脑海里频繁闪烁—— Insane（疯狂的） Owner（主宰） He's the scapegoat（他是替罪羊） My power（我的权能） Stop（停止） Kill（杀戮） Keep（维持） Limit（限制） 除去这些介于真实和虚幻的字符，她的耳中还激荡着杂乱无序的噪音，就好比成千上万的人正冲她尖叫一样，这难以形容的声浪竟单她一人听到，单折磨她一人…… “沃尔蒂，你怎么了？” 是错觉吗？这个节骨眼上或许不适合提出太多的疑问，更没必要苛求解答。因为这是克劳·佑慕斯远在另一个宇宙传达而来的讯息，透过它，她可以观测到清晰的场面： “多亏和Anstoss的一战给了我启发。”笑看清风拂过刘海，克劳·佑慕斯面对着旅店外群龙无首的残兵，若无其事地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依次松懈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量级堪称恐怖的能量赫然聚合于此，他打算以绝对的不可抗力与否定性来威胁他们放弃依附强势者、迫害弱势者。 “对于任何公式的类Γ，一个基数к——这里的к是一个不可达基数——是Γ-反射基数当且仅当H_к＜Γ_V对于任何的φ∈Γ，α∈H_к有V⊨φ［α］←→H_к⊨φ［α］，满足H_к＜Γ_V且к为不可达基数的基数则为Γ-反射基数，这就是现在我掌上所蓄积的力量的规模。不过这么说你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直观感受，我换个说法吧，以你们所处的这个无限大小的世界为起点，取幂集也好，无止尽堆叠运算也罢，无论是夸张到不能再夸张的迭代，还是将你们想象力极限甚至超越想象的那种巨大纳入考虑范围，对它而言都相当于不存在，但凡我解除它外层的虚空防护，这个世界原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并被它替代为一个纯理念空间……选择权在你们，但不要忘记是谁赋予了你们可选择性，你们真的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么？在你们知晓后果之前就能判断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