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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平行时空末世文连载《悬溺》-19

2023-02-24 20:47 作者:千山阅尽暮晚辞  | 我要投稿

和一个对的人在一起并不容易,因为那意味着,你们彼此执着而勇敢,你们无畏于未来的风雨,你们终于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这个世界上最打动人的,往往是懦弱者的勇敢,生与死之间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的而做出的选择,而是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下的执念,还有无尽的爱意。


长篇第十九章,来了来了,莫催莫催,稍微晚了两天,同样这一章人数创下了历史性的新高(然后有怪莫怪,法医团两位老师在设定里离开了,希望现实里两位老师福如东海岁望期颐健康长寿百无禁忌!!!),字数上面也努力往上冲了冲,毕竟时间上拖了几天。后面由于工作和其他一些事情,可能会延迟到每周不定时更一次,反正保证不会断更不会烂尾。

下一章双方团队齐聚,为了最终的决战准备着,会有更多新的设想出现,希望能被喜欢吧。

还是那句话,也是已经开工了,莫急。

在浩瀚的资料中寻找着拯救整个世界的方法。战斗,拯救,离别。因你眷恋着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让破碎的星河重归静谧。

文笔粗陋,如有不足,还请海涵指正。

本次长篇主南北,纬钧九明启程冬春次主线。全员配合 


《悬溺》-19


“如无必要,咱们这辆车不再特意停靠任何地方。”郎东哲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整个脑袋被裹的跟个花卷一样的黄子以及低着头满脸沉重一言不发的周峻纬:“直接到目的地找法医团会合。”

“还有两百多公里,争取三天之内赶到。”王春彧熟练地将手中的纱布在石凯手臂消好毒的伤口上缠过几圈后打结系牢:“家里吃喝都够,水和油找加油站补充就好。”

“那阿蒲的情况如何?”齐思钧略有些担忧的越过众人看向待在车位床铺上自从将郭文韬救回来后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沉沉睡去的蒲熠星,虽然经过郎东哲检查确认只是恢复期中由于精神高度紧绷后的脱力,但还是将全家人吓了个半死。同样,渐渐地从麻醉剂效果中恢复过来的郭文韬也一直坐在他身边守着生怕出一点岔子。

“死不了,但也不轻松。”合上手里的医疗箱,郎东哲微微侧过头叹了口气:“半条命去过鬼门关的人,想彻底养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主要是那个村里杂草都比人还高了,谁也没想过还有人存在。”黄子弘凡习惯性的打算伸手摸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层层纱布下的伤口,瞬间被疼的龇牙咧嘴的。

“这几天你也别开车,好好休息,谢天谢地你的脑袋够硬实的,只是脑震荡而已。”看着驾驶座上在少帮主的指挥下略有些手忙脚乱的曹恩齐,郎东哲皱了皱眉头,瞄了一眼刚刚上好药的周峻纬:“你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简单擦擦干净,换一下开车的恩齐。”

“从什么时候起,脑震荡在咱家都算还好了?”何运晨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拿着针线仔细的缝着曹恩齐有些开线的外套袖子。

“从观念转变成只要活着回来就好的那一刻开始。”火树将手里最后一颗螺丝拧好,起身走向水池准备清理一下手上的机油。

“知道了。”连忙点了点头,从齐思钧手里接过衣服冲到卫生间里,迅速换下满是泥土和血迹的衣服丢到旁边脏衣篮里,简单的瞄了一眼镜子中身上已经渐渐漫出青紫的那些位置,伸手轻轻摁了摁,席卷而上的剧痛瞬间皱紧了眉头。

“放心,他只是脱力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将医疗箱塞回柜子里,郎东哲看着坐在蒲熠星身边紧紧将手握住的郭文韬“你也是够非的,就这么出去两回,两回都差点找不回来。”

“也是没想到还有用麻醉剂的。”伸手摸了摸蒲熠星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好休息吧,赶路的事情交给他们那几个去做,晚上值夜我也安排了九州和明明,现在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什么事一嗓子就能都叫醒。”

将曹恩齐从驾驶座上替换下来,熟练地操纵着房车倒回路口,周峻纬简单的拿过导航确认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线后,与少帮主核对好交班的时间,打开差速锁,绕开路上那些停了不知道多久的车,保持着速度向目的地江城赶去。

夜幕降临,艰难移动下终于来到下一个休息站停好车,曹恩齐和李晋晔作为主力将水管与外接电线按照惯例在加油站员工宿舍中接好,然后又将车子加满油确认完毕。

“还有两百公里不到,但是刚刚也看见了,前面的路基本都被堵住了,要挪开恐怕是个大工程。”少帮主迅速几口将手里的晚餐吃掉,然后再次确认过车门落锁完毕,拉好驾驶室后方的隔门。

“看看能不能勉强挪到进绕城的口子。”周峻纬关好最后一扇窗户上的遮帘,从橱柜上摸了只红色记号笔将今天完成的路程描了出来。

“只要进了绕城就好了,这一路上但凡路过城市看见的都是往外逃的,进去的几乎没有。”唐九洲抱着一大摞碗筷来到水槽边上。

“但最终证明,逃出去的也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何运晨站在从开启的仓库顶门旁边,盯着刚刚下去正在里面清点核对着物资的曹恩齐还有歪哥。

“还好鉴定中心就在绕城边上,不用去到市中心那么麻烦。”齐思钧抱着一大篮脏衣服,简单在卫生间冲洗掉泥土后再扔进洗衣机里。

“你说,他们还活着吗?”石凯怀里揽着罗予彤坐在黄子床边上,脑海里全是之前一起综艺拍摄时那几个熟悉的脸,略有些担忧的盯着齐思钧。

“我相信他们。”邵明明将清洗好的碗筷放回橱柜里,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犯困眼神有些迷离的唐九洲,轻轻的摸着对方的头发。

“倒也是,他们的胆子和专业素质,足以碾压那些连理智都丧失掉的空心人了。”半躺在床上休息的黄子弘凡不知道从哪里捻下几根纱布上的棉线,绕在手指头上玩着。

想起之前在密室里毫无恐惧感的那几个铁坦,齐思钧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抬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周峻纬,若有所思的瘪了瘪嘴:“也不知道两位老师怎么样了。”

“那咱们明天加紧赶路。”周峻纬微微弯下腰满脸宠溺的伸手在齐思钧的头顶揉了揉:“我也想见见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些人。”

“咱家铁坦和一群铁坦的相遇,以后要是一起出发安全系数成倍增加咯。”石凯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看着头枕在邵明明腿上明显已经熟睡过去的唐九洲,侧过头在罗予彤耳边上交代着去抱床被子过来。

“具体的等找到他们再说吧。”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也和帮主交代好了,他们醒了就出发,到时候我再去换班。”周峻纬先和火树简单交代了一下,看着火树抱起被子去到原本属于唐九洲和邵明明的上铺睡下后,轻手轻脚的将唐九洲从邵明明怀里抱起来连带着被子一起塞到旁边的下铺上。

“你说南北这俩人,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大孽,要互相折磨成这样。”牵起齐思钧的手回到铺位上,关闭隔门抖开被子,看着旁边将耳朵紧紧地贴在蒲熠星胸口,手依旧攥着没有丝毫放松明显已经睡着却依旧眉头紧锁的郭文韬,周峻纬满脸无奈。

“谁知道呢,反正这辈子是逃不掉了。”钻进被窝,习惯性的靠在对方怀里蹭了蹭:“也许有人总是先走一步,留下另一个孤孤单单的,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吧。”

“嗯?”原本关上灯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的周峻纬明显听出齐思钧话里有话,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之前文韬第一次出事时,他和自己在厨房那次谈话,那也是从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情绪失控:“这次不会了,我们会牵着你们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白发苍苍,走到身形佝偻,走到彼此生命的尽头。”

“你要是再食言,那我就把你忘了,忘得干干净净的。”

灯光熄灭,整个房车重归寂静,外面游荡着的空心人时不时地脚步蹒跚着碰到两侧的墙壁上发出不轻不重的撞击声,在黑夜里异常明显,但早已习惯的这一大家子人,依旧呼吸平稳,没有任何会被惊醒的迹象。

“预计半小时后进绕城。”早上六点起床开车的少帮主一边打着哈欠将车缓缓停到路边,一边揉着熬得通红的眼睛从赶过来换班的周峻纬手里接过泡好甘草的水杯。

“提前把装备换好,这次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留在鉴定中心的那些人,不是法医团呢。”周峻纬和少帮主换好位置,系上安全带,再次确认好方位之后,让齐思钧招呼着大家起床。

“崇新鉴定中心,没想到这一次回来,是这个景象。”齐思钧站在周峻纬身边,透过前挡风玻璃远远地看见路口那一头蓝白色建筑上伫立着锈迹斑斑的那几个大字,瞬间就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他们日子过的怎么样。”石凯换好装备坐在驾驶室后方的台阶上,仔细的将匕首和砍刀擦拭干净收回刀鞘里。

从绕城辅道缓缓汇入城中主路,原本只能够眺望的那一片蓝白色的建筑群慢慢的在眼前靠拢,斑驳的墙面,被肆意生长的野草裹挟着的那些白骨随着车辆行而吹动的风若隐若现。

“我们几个换好装备的先去,剩下的人在车上等消息。”好好地睡过一觉状态恢复了不少的蒲熠星早已换好装备,将匕首绑回同样换好装备的郭文韬腰间:“好好地在我身边。”

周峻纬和蒲熠星提上断线钳互相警戒着迅速冲下车将大门上的锁链剪断,在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前跟在后面的石凯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断掉的锁链捞了起来,仔细打量过后:“里面一定有人,锁头那些上面都没有锈迹,明显是有人使用甚至于保养着。”

“注意安全,我们已经被坑过好几次了,再这样就真的没脸见人了。”蒲熠星示意着郭文韬去到齐思钧身边,然后和周峻纬石凯少帮主曹恩齐一起将他们俩牢牢地围在中央,五柄钢刀同时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琴琴?朝谕?轶龄?陈湜?”齐思钧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压低声音呼唤着法医团那几个人的名字。

空荡荡的园区里,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一行七人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慢慢的向着主楼的方向移动着。

“小心!”蒲熠星突然一声低吼,指挥着众人迅速后撤,然后下一秒就和曹恩齐一起抓住郭文韬和齐思钧的肩膀将二人摁到地上蹲好,站在最前方的周峻纬一脸阴沉的看着前方地面上自楼顶掷下的石块,将手里的刀塞给曹恩齐,将背上的猎弓取到手里,抽出箭矢搭在弦上,毫不犹豫的瞄准着楼顶上那个黑色的人影。

“别!”齐思钧也顾不上安全,赶紧起身将周峻纬拦腰抱住,向着楼顶扯开嗓子大喊着:“重启温度!向阳而生!”

拼劲全身力气嘶吼出的八个字如同炸雷般响彻整个园区,而楼顶上那个明显手里控制着什么东西准备发射的人影也明显愣住了。

“什么意思?”曹恩齐看着楼顶上的人影下一秒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下一轮的袭击也并没有按时到来,略有些疑惑的看着齐思钧。

“我想,应该找到他们了。”好不容易哄着周峻纬将手里已经拉到满弦的猎弓放下,齐思钧赶紧招呼着众人往主楼门口移动:“这八个字就和咱们的口号一样,烙在法医团灵魂里洗不掉的记忆。”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刚走了没几步,蒲熠星看着缓缓打开的主楼大门中那个慢慢显现出来的黑色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发懵:“怎么他们还有个爱好是养熊??”

“别闹.....”齐思钧眉头紧皱,一边伸手拍了一下微微歪着头正在打量着前方的蒲熠星肩膀。

“保.....保不齐是个人?”曹恩齐微微的弯下身子仔细确认着那个不明生物体的情况。

“提提还是朝谕?”齐思钧努力的睁大眼睛试图从那一点点的头盔面窗中分辨出长相。

“你是谁?”闷闷的声音从那个浑身都被防爆服包裹的严严实实跟个移动黑色障碍物一样的人形生物方向传过来。

“我是小齐齐思钧,我来找法医团的人,也是我的家人。”

“小齐?!”人形生物颤巍巍的举起手,努力的将厚重的面罩向上掀开仔细确认着:“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
“你是陈湜?”齐思钧赶紧扒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周峻纬和蒲熠星,往前凑了凑,确认了面罩下方那张熟悉的面庞,正是法医团里最小的陈湜。

“对,你怎么来了?”陈湜摇摇晃晃的挪动着脚步向着齐思钧走去,沉重的防爆服包裹着全身,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快快快,帮他把这玩意儿摘了。”看着一个趔趄就要往地上扑倒的陈湜,齐思钧赶紧招呼着剩下的人过来帮忙。

“好家伙,这玩意儿得五十斤吧。”周峻纬和蒲熠星将刀收回刀鞘里,一左一右的走到陈湜身边拎住两侧的肩甲,没有预料过的重量让周峻纬眉梢一挑,赶紧双手齐上牢牢地拽住。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第一次穿。”在齐思钧的帮助下摘掉头盔的陈湜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头发都被汗水浸湿贴在脑门上。

“第一次?你也是胆子真的大。”蒲熠星手里拎着卸下来的一片肩甲,掂了掂重量,挑着眉头啧啧了几声。

“咱也别在这儿站着聊,走走走,上楼,刚才还是朝谕让我下来的,其他人都躲着呢。”终于彻底卸下防爆服的陈湜原本想去搂住齐思钧的肩膀,正准备伸出手的那一瞬间,立马在周峻纬默默瞥过来的眼神里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会儿吧,我这家里也还有半车人在外头等着呢,而且明明和黄子也在。”齐思钧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偷偷地伸手在周峻纬胳膊上拍了拍。

“那这样,你们去把他们接进来,我去和朝谕他们说一声,哦对了,那个大门钥匙在前台抽屉里。”陈湜一边点着头,一边努力的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腿脚,转身准备往楼上跑去。

“那个....提提啊,就,进来之前我们把大门那个锁拆了。”石凯有些抱歉的扬了扬手里断成两截的锁链。

“嗯?”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剧情发展模式的陈湜脚下一个没注意打滑了,整个人差点扑到楼梯上。

“嗯....”齐思钧赶紧冲上去伸手将他扶住:“不过我们能修,有人能修!”

“没....没事没事,楼上还有备用的,不急不急。”赶紧扬了扬手示意问题不大。

车上留守的众人在赶回来的周峻纬的指挥下,将车稍稍的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停下,带着何运晨和李晋晔先从路边找了几个水马将大门堵住,简单的找了个棍子将门别住,确认安全后,才重新上车指挥着将车停到主楼门口放好。

“真好,大家都还好好的。”齐思钧打量着二楼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办公室以及另一侧被玻璃墙隔开的小会议室,回忆涌上心头渐渐地就红了眼眶。

“小齐!”得到消息后从三楼冲下来的刘朝谕一把将齐思钧抱在怀里,整个人颤抖着。

“咳....”周峻纬轻咳一声,一边看似不经意的将有些发懵的齐思钧拽回自己身后,一边客气的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

“你..你是?”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周峻纬,我家当家的。”齐思钧赶紧站到两人旁边。

“你就是周峻纬?就那个把小齐一个人丢家里玩失踪的?”刘朝谕同样也伸出手礼貌的握了握,紧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对方。

“啊?”周峻纬瞬间侧过头看向站在身边低着头表情有些奇怪的齐思钧,略微一怔,立马回过神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啊对,我就是那个玩失踪的混蛋。”

“我就说过小齐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女生清脆的声音传来,原本还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峻纬的齐思钧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

“我就说吧,小齐肯定会回来的。”另一个女生笑得眉眼弯弯的,正仰着头和旁边的男生嘀咕着什么。

“轶龄,琴琴,你俩就不能不开我玩笑吗?你俩....诶?”齐思钧脸上满是久违的笑容,抬起头正准备好好的打个招呼,却在看见不远处办公室门口屈轶龄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娃娃时,愣住了。

同样,牵着罗予彤准备迎上前去的石凯也愣了,赶紧转身挥手招呼着邵明明和黄子:“快快快,你俩快过来看看!”

“咋了?”原本还在和陈湜叙旧的邵明明赶紧走到石凯身边,同样也在看清楚屈轶龄怀里那个小娃娃后,半张着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怎么都傻了?就这么惊讶吗?”向琴琴走上前垫着脚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一会儿你这个齐伯伯大嗓门再把小豆丁吓到。”

“这...这是?”齐思钧赶紧放低声音,赶紧一把拽过刘朝谕询问着。

“我儿子。”明显脸上带着些得意的刘朝谕站在屈轶龄身边,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看,多大气,都不认生。”

“等等...让我缓缓。”齐思钧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下意识的紧紧攥住周峻纬的手。

“看来小齐的CPU快烧了...”蒲熠星和郭文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

“这是你们俩的儿子?”石凯微微的弯下腰,上下打量着刘朝谕怀里那个孩子:“别说还真的像屈姐。”

“对吧,我就说像轶龄。”向琴琴赶紧招呼着大家坐下,然后将打开电水壶开关。

“多大了?”终于彻底理清楚状况的邵明明凑到刘朝谕面前,伸手逗着孩子。

“刚刚两岁,要抱抱吗?”屈轶龄熟络的拍了拍邵明明肩膀,然后轻轻的将对方揽到怀里:“好久不见了,还好我们都好好的活着。”

“庆幸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邵明明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屈轶龄那句话后疯狂翻腾着染红了眼眶。

“坐下聊吧,还有好多新面孔,小齐明明还有凯凯不得帮着介绍介绍啊。”陈湜从三楼抱了一大堆食物下来,一股脑的塞到石凯手里,乐呵呵的笑着。

“哟,黄子你这脑袋怎么了,裹得跟个印度阿三一样。”向琴琴饶有兴致的侧过身打量着在唐九洲的搀扶下站在墙边上的满脸笑容的黄子弘凡:“这位是?”

“啊,这位是我家的。”邵明明赶紧凑上前介绍着:“唐九洲,除了脑子不太好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噢...之前听你说过,图形达人,北邮学霸。”刘朝谕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递到齐思钧怀里,然后小心的指挥着对方怎么抱才合适:“诶你们之前老说的南北南北,又是哪两位呢?”

“那边沙发上坐着的,看起来不太好聊天的那俩。”齐思钧整个人身体僵硬的在刘朝谕的指挥下稳稳抱住怀里的小家伙,看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同样也在盯着自己,竟有些不知所措:“这....那什么...你笑一个?要不我....我给你笑一个?”

“这个对话怎么这么奇怪....”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周峻纬眼神里满是温柔,语气也不由得轻缓起来,小小的往旁边挪了几步,站在齐思钧身后,微微的低下头逗着他怀里正嘟着嘴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吖?告诉伯伯好吗?”

“你说我叫刘谶,小名初初,周初初。”屈轶龄提起水壶往桌上的杯子里挨个续上,顺带着指挥陈湜准备安排一下晚上的住宿。

“是哪个字儿啊?成功的成?还是早晨的晨?”齐思钧满脸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伸出肉乎乎的胳膊试图去抓住周峻纬同样伸过去的手。

“一语成谶的谶,也是谶纬的谶。”刘朝谕从楼下仓库里面将医疗箱拎了上来,简单的和郎东哲交谈完情况后,示意邵明明和唐九洲将黄子弘凡扶到会议室的椅子上坐好:“明天早上,我会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去二栋把核磁共振机启动,到时候你们挨个去做一下检查。”

“谶?这个字不多见,用在名字上也少,谁想的?”齐思钧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递给周峻纬,然后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对面彼此逗着对方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刘头。”一直站在向琴琴身边的那个男生熟络的将手里搅拌后晾至合适温度的米糊递到齐思钧手里。

“你是?”接过碗,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脸,试图将遥远的记忆与面前这个人对上号。

“我家当家的,刘佳琪啊,你也见过啊。”向琴琴一边按照刘朝谕的安排掰开安瓿瓶,将拆开的纱布分门别类的泡到不同的药剂里。

“佳琪?好家伙,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你也没好哪儿去,这世道,活着就不容易了。”刘佳琪拍了拍齐思钧肩膀,重重的点了点头。

简单的互相介绍完毕,受伤的几人在郎东哲和刘朝谕向琴琴的合作下重新更换了纱布,同时也替换上了更多的西医用药。

“所以,刘头和周老师......”所有人齐聚在会议室里坐下,齐思钧一边盯着满脸温柔的周峻纬正哄着趴在自己怀里明显是有些困了正哼哼唧唧的刘谶,一边从屈轶龄手里接过毯子搭在他们身上。

“算了算,要是真的有另外的世界,刘头,周老师还有屈屈应该和初初一样,要两岁了吧。”刘朝谕双手捧着刚添上热水的杯子,低下头试图靠着那些升腾起来的雾气遮掩过去自己眼里的泪水。

“屈总?”齐思钧正准备端起杯子的手伸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中,记忆里那个看起来一脸严肃,其实内心是个无比柔和的大男孩一样的人,竟然也已经离开了。

“一开始,我们收到了各处的求助,同样,也收到了部分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空心人的遗体用来解剖。”刘佳琪别过头看了一眼紧紧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向琴琴,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手:“当然,刘头和周老师作为病理和毒理方面的绝对专家,所有的解剖都是由他们主刀,我们全程在旁边辅助。”略有些低沉的声音,看似平淡的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尾调里却满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齐思钧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咬住,眼神颤抖着不敢再看向法医团的那些人。

“所有的空心人体内器官都很完整,几乎没有出现器质性的病变,唯独肺部以及支气管和大脑中枢神经上全是斑点。”向琴琴将刘佳琪的胳膊牢牢挽住,眼神越过坐在自己对面的名学众人,看着墙上那些合照:“所以我们都做好了切片,交给周老师还有轶龄进行毒理上面的鉴定。”

“所以,是辐射导致的对吗?”郎东哲坐在桌子另一边的主位上,接过陈湜递过来打印好的解刨病理报告。

“没错,确实毒理上面没有检测到常见的毒物,但却在切片上发现了辐射伤。”屈轶龄略有些意外的看着郎东哲:“你不是中医吗?”

“之前去墨尔本进修医科的时候,接触过相关的教材。”郎东哲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报告,一边指节轻敲桌面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但由于那些空心人送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死亡七十二小时以上了,有些浅表性的东西都不太明显了,所以......”屈轶龄顿了顿,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刘头提议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刚刚失去生命体征的,或者是即将失去的。”

“这倒是你们能干出来的事情,追着空心人跑。”换好药输上液的黄子将手里的点滴瓶挂到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扯了张凳子紧挨着蒲熠星坐下。

“那时候其实我和轶龄已经知道有了初初,但是那种情况下,都不知道要不要留下他,所以也就没有和其他人说,只是说轶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刘头他们就让我留下来照顾轶龄,琴琴正好和佳琪在楼下整理着切片准备出报告。”刘朝谕将手里配好的药片按照不同的伤情分给重新处理好伤口的黄子石凯以及周峻纬。

“到最后就剩下我和屈总跟着徐梓潼还有两位老师一起出门去想办法。”久违的再一次提起那个名字,陈湜紧紧地咬住牙,眼里满是愤怒:“可我没想过那个王八蛋竟然会对两位授业恩师下手。”

“这个资料我们一开始就查到过了,他被赵一雇佣了,从一开始他就在参与烟花的研发。”一直以来没有怎么说过话的蒲熠星示意唐九洲从包里将之前的那些资料取了出来:“只能说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的人,终将归身于地狱。”

“一天之内,靠着中心库房里所剩不多的麻醉剂,我们至少抓回来了七八个空心人,然后用锁链锁在解剖间旁边的准备室里。”

回想起那些事情,陈湜一边苦笑着,一边抬手抹掉眼角不断渗出来的泪水:“其实一开始谁也不敢下手啊,总觉得他们都还是活着的人啊,所以到最后还是等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怎么回事,反正终究算是等到准备室里大部分的空心人都失去了意识甚至于明显生物学上死亡之后,我们才又一次的开始了解剖工作。”

“所以这一次有新的发现吗?比如有些能够吸入或者是渗透的物质?”郭文韬半靠在蒲熠星身上,思考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将压在心底好一段时间疑问提了出来。

“怪不得小齐总是说你们是很神奇的一群人,仿佛聚到一起,就没有无法完成的事情。”刘朝谕点了点头,指着郎东哲手里资料的某一页上的红色批注:“我们在其中一个刚刚失去生命体征的空心人肺部以及鼻腔找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很奇怪,但又很神奇的符合当时情况的物质。”

“奇怪又现实?”郭文韬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微微低着头盯着地上深灰色的地毯,眉头紧皱着。而旁边正在清理着资料的罗予彤不经意间的一小声咳嗽,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横隔在那个触手可及答案面前的最后一道门。

“火药!”几乎是同时,猛然间抬起头的郭文韬和刘朝谕对视一眼,似乎都被彼此这个脱口而出的回答震惊住了。

“也只有这个东西才能将一切串联起来,也能解释掉为什么会有一部分人,和我们一样虽然说现在在躲躲藏藏,但依旧作为人类好好活着。”郭文韬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迅速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也只有烟花里面的那些被辐射性物质污染过的火药,才是每一个空心人异变之前,都接触过的,同样的东西。”

“说下去。”刘佳琪与陈湜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着郭文韬继续。

“但我现在还不怎么清楚的就是,烟花燃放的时候,其实里面的火药以及相关的辐射物质都会通过空气传播散布到周边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为什么,我们以及那些剩余的幸存者,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充分燃烧。”刘朝谕将一旁的白板拖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擦干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过一只马克笔,略加思索后写下一长串化学方程式。

原本坐在李晋晔身边有些打瞌睡的火树瞬间来了精神,两步跨到白板旁边细细打量着,时不时地还在低声嘀咕着些什么。

“活下来的人,目前看来都是没有亲自燃放过,或者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那些许愿烟花。”蒲熠星坐直身体,双手交叉立在桌面上,看着正在和刘朝谕就化学分子式聊得热火朝天的火树。

“那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对比检验,如果说真的是吸入火药中的放射性物质导致的异变,那么一定会被对比出来。”郎东哲将手中的茶杯拧开,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过温度后,才递给了旁边的王春彧。

“没错...”郎东哲话音刚落,原本还有些兴奋的齐思钧敏锐的发现之前还语气轻松谈论着情况的法医团众人脸色全部变了,几乎都低着头,努力的控制着情绪。

“刘头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先提取了空心人的器官切片和血样,确定了里面的火药剂量存在以及辐射物质的种类,数量。”刘佳琪伸手将向琴琴揽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慰着:“原本打算找个机会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其他情况下死亡的正常人,能够作为对照。”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个王八蛋竟然为了那些血样,对两位老师下了手。”陈湜咬牙切齿的将紧攥住拳头的手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具体什么情况?”黄子弘凡一边摁住拔掉输液管后为了止血而压在针孔上的消毒棉球,一边询问着。

“之前捕获空心人那次,是两位老师还有屈总、我和那个混蛋出的门,我们想着两位老师的年龄毕竟也都在那儿了,所以就安排他们在家休息,顺便指导着轶龄和琴琴继续后面的化验分析。”刘朝谕从周峻纬怀里接过已经熟睡过去的刘谶,小心翼翼的放到屈轶龄推过来的婴儿车里,盖好被子,拉上遮光隔帘。

“而那个王八蛋,找了个借口,说可能有点感冒发烧想留在家里,当时我们也没多想,也觉得他留下,多少能照顾一下家里的安全。”刘佳琪伸手替向琴琴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当我们一无所获只找了些物资赶回来的时候,原本应该牢牢锁好的大门敞开着,空心人的咆哮充斥着整个实验楼。”

齐思钧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微微颤抖着,努力了许久,终于开口发出了艰涩的声音:“那该是得多疼啊.......”

刘朝谕同样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屈轶龄揽进怀里,也不去管脸上肆意横流的泪水,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们冲过去,拼了命一样也不管手里是拿着刀,还是拿着棍子,甚至于椅子,把所有聚拢在负一层化验室门口的空心人干掉了。”

刘朝谕闭上眼睛,眉头紧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里终于破冰般缓缓渗出他的喃喃:“刘头和周老师,已经彻底倒在了地上,满身都是血,也都是那些空心人的撕咬过的齿痕,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手依旧死死地抓住门把手,哪怕.....”微微的仰起头,喉结上下抽动着,双手摁在腿上,手背青筋暴起,足足过了半分多钟,终于将脸埋进掌心里,重重的抹了一把:“哪怕他们的手臂上已经能看见森森白骨。”

颤抖的声音落下,明显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真相的向琴琴和屈轶龄就像是掉入了无尽的冰窟里,两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的压制着想从喉咙中冲出的哭喊,捂住嘴,咬紧着牙关,甚至感受不到由于过于用力而自牙龈中渗出的鲜血正从嘴角慢慢溢出。

“那个人,抢走了血样对吗?”最终还是蒲熠星重重的叹了口气打破了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一心想要灭口,却没料到你们会这么快赶回来。”

“对,他几乎把所有的血样都带走了,除了留在化验室里的那些,恰恰也是那些血样,才让我们最终确认了火药这个猜想。”陈湜咬着牙,声音嘶哑着。

“可是你们不是没有找到并非作为空心人死亡的.........”原本还有些疑惑的郎东哲突然瞪大了双眼,瞳孔紧缩着,脑海里一个想法渐渐浮现:“你...你们?...”

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的向琴琴颤抖着点了点头,用手捂着嘴,长长的,深深的呼了口气,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的深处掏出来的一样:“没错,我亲手解剖了,我的师父。”

齐思钧猛地站起身,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死死的堵住了,无尽的剧痛席卷并吞噬着每一寸神经,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微微颤抖着:“为什么?”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其他人听清楚:“你们都是医生啊!”

“可又有什么办法?”屈轶龄带着哭腔低声咆哮着:“他们不仅仅是老师,是师父,也是我们这些人的另一个父亲啊。”

“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齐思钧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抬起头时,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解。

“这是刘头他们最后留下的最重要的交代。”刘朝谕起身走到被周峻纬牢牢抱在怀里的齐思钧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绕到他身后照片墙面前,微微扬起头看着上面那两个互搭着肩膀笑的无比开心的小老头的照片:“他们做了一辈子法医,见过的死亡不计其数,也早就知道在那时候的情况下,他们所受到的伤害足以致命。”

抬手轻轻的擦掉相框上的灰尘,理了理衣角,后退两步弯下腰郑重的鞠了一躬:“所以他们在最后交代我们,他们离开后就用他们和那些空心人做对比,也正好可以验证这种异变会不会通过唾液或者伤口传播,而这一辈子他们就算是到走头了,不过也还行,临了临了,至少能有机会给这个世界换回一个正常的未来,彼此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两个人路上也能搭个伴。”

“二位老师千古。”郎东哲和王春彧几乎同时站起来转过身朝向照片墙的方向默默地肃立着,而剩余的院人也紧随其后离开座位,整理好衣服后低头站好。

见此情景,原本坐在另一边位置上的法医团众人也赶紧起身整理好着装站成一排鞠躬还礼,默哀过后,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终于渐渐开始缓和起来。

“最终的检测结果出来,印证了之前几乎所有的猜测,对照的血液样本里,空人心那份明显检测出了大量放射性物质以及硝酸钾的存在,而刘头他们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招呼着大家重新落座,刘朝谕重新回到白板前,打开投影幕,示意陈湜打开电脑。

“那是否可以证明,异变成空心人的那些人,也许是直接吸入或者是以别的方法接触过那些火药。”郭文韬双手平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桌面。

“只要亲自购买以及燃放过烟花的人,都一定会吸入部分未经过充分燃烧的火药,因为这种许愿烟花,它不是正规生产制作的,也就根本谈不上密封包装。无所以论是拆封接触,还是靠近点火,都会无可避免的直接吸入。”陈湜熟练地打开电脑调出演示文档投放到对面的屏幕上:“不过只能说谢天谢地,正因为是非正规生产销售,所以没有具体的店面和购买渠道,反而限制了一些传播渠道。”

“可是那些许愿之后复活的人怎么解释?”调整好情绪的齐思钧捧着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小口。

“那应该不是复活,而是在病重的时候许下愿望,当时的神经系统已经受到了火药中放射性物质的侵蚀,生命体征停止后,神经系统却没有按照常理一同停止,直接在某些条件下产生了异变,所以这些人的状态,其实和活人异变的那些空心人,有着一些区别。”刘佳琪指着投影幕上的几张远距离拍摄的照片,示意着放大细节。

“你是说,那些瞳孔与眼白都变成红色的空心人?但是又怎么解释植物和动物的变异?”郭文韬起身站在投影幕前仔细确认着。

“水源以及食物污染。毕竟植物和动物,不会像人类一样,加热或者清洗后再食用。”向琴琴熟练的抱起睡到一半不知道怎么醒了之后又被灯光晃到眼睛正在哼哼唧唧准备闹脾气的刘谶,一边在会议室里绕着圈溜达,一边低声哄着。

“解释合理。”蒲熠星赞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或者说你们为什么会想到去调查这些?”屈轶龄略有些疑惑的眼神从院人身上一一扫过:“据我所知,除了郎老师外,你们没有一个人是和医学专业沾边的。”

“可是我们知道烟花的部分解药配方。”

“什么?!”

齐思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不啻于惊雷一般在法医团耳边炸响,刘朝谕和陈湜以及刘佳琪对视一眼,再次确认性的问到:“你们说的是你们有烟花的解药配方?”

“部分,但是应该和最终差不了多少。”齐思钧转过身向着周峻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对方手中拿过几张打印纸,略一思索,仿佛下定决心般,递到了刘朝谕手里。

“我靠.....”仅仅瞄了一眼,刘朝谕整个人都愣住了,紧握住那几张打印纸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气:“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这个...一言难尽,只能说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一早就爆发过空心人危机。”郭文韬轻咳了一声,望向身边蒲熠星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但是那一次范围小,规模小,我们去了之后,成功化解了危机。”

“你是说,现在的末世,其实是第二次异变,而你们也许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两次异变的都经历过的人?”

“可以这么说,所以这上面的解药配方,都是第一次的时候找到的,最后那一组还是最终使用过的解药配方。”齐思钧看着瞬间围拢成一团研究着那些配方数据的法医团几人,赶紧从向琴琴手里把好不容易又睡着过去的刘谶抱了过来,转身就塞到了蒲熠星怀里。

“诶?”原本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的蒲熠星有些诧异的看着齐思钧,然后一动也不敢动的将趴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稳稳托住。

“你先看着点,反正你也不爱动弹。”周峻纬抓过毯子仔细的搭在刘谶身上。

“你们俩折腾他干什么?”站在人群外面的罗予彤赶紧在蒲熠星求救的眼神下走了过去,连被子带孩子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稍稍的调整了个姿势,低下头鼻尖在那个正好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上蹭了蹭,然后转身去到另一边灯光不太亮的角落沙发上坐下。

“看海鸥成群飞,雾和云彩作陪,追着你奔跑的我早忘了疲惫,月色渐渐催促,星光点点坠入,按下快门将遗忘的美好记录。”经过这几次倒手转移被反复吵醒的刘谶明显有些不太乐意了,圆溜溜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小小的嘴巴不满的哼哼着,而感觉到小家伙状态变化的罗予彤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唱着在自己失眠时石凯总会唱的那首歌,昏暗的灯光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重叠着,与另一边争论的热火朝天的那一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前看来想法是可行的,同样你们来找我们的这个行动也是正确的,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吗,要想最终验证这个运算量是多恐怖的存在?”刘朝谕终于找到机会站到了人群正中间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先冷静下来:“我们这边还能使用的计算机也不多了,再说了,也没办法短时间承担起这么大的运算量。”

“放心,我们给你支援几个人形电脑。”周峻纬赶紧闪到边上,将蒲熠星和郭文韬还有火树推到了前排:“我们这边三清核工业博士带着南大金融北大数学,要是还是不够的话还可以附加一个重大建筑系教授。”

“行!”屈轶龄作为学分,瞬间就想起来了面前这群人能够横扫一切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代表作,而是那一大堆除了985就是211的学历,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那好,今晚就都好好休息休息,这边中心有独立的水电气供给线路,目前一切都还是正常供应的,一会儿咱们稍微吃点东西,好好洗个澡,三楼有宿舍和客房,不过可能需要你们自己带一下被子。”陈湜抬起手腕确认了一下时间。

“晚上我们做饭吧,车里物资也够,你们正好换换口味。”石凯拍了拍陈湜的肩膀,顺手将对方往自己身边一揽:“吃完饭咱们再好好的聊聊。”

“行啊,然后明天早上之前小齐说的受过伤的那几个人,到时候我把机器调整好,都去那边做个检查。”刘朝谕将那几张配方纸小心翼翼的叠好锁到会议室的保险箱里:“一会儿你可得好好介绍介绍那位哟。”笑着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着角落里抱着刘谶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瓜紧紧地靠在一起明显也睡着了的罗予彤。

“她?”顺着刘朝谕的目光转过身去,石凯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眼神一瞬间柔和起来,微微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再转过身看向法医团那几个一脸八卦的人:“怎么说呢?.....”

抬手挠了挠额头上刚刚换过药有些发痒的伤口,伴随着回答眼神温和而坚定:“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也是我这此生注定会携手相伴的那个人。”

听到石凯的回答,刘朝谕以及屈轶龄还有向琴琴刘佳琪不由自主的都转过头望向对方,笑着耸了耸肩膀。而站在侧后方不远处的郎东哲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被王春彧攥住手又在肩膀上拍了拍。

“凯凯会对予彤好的。”绕到郎东哲面前,王春彧的语气依旧是软软的:“更何况我们这家人一直都会在一起,你担心什么。”

而独自一个人站在照片墙前看着那些法医探案团时留下来那些照片的黄子弘凡则避过所有人的目光以轻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后颓然的点点头,紧紧攥住的拳头慢慢的松开,无力的垂在身侧。

简单而又热闹的晚餐过后,名学小组众人将被褥从房车上抱了下来统一的安顿到了三楼宿舍房间和客房里,简单的商议过值夜巡逻安排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而承担起了大部分巡逻和值夜任务的刘朝谕以及周峻纬在安顿好各自的家属之后来到楼顶,借助着微弱的应急灯光,坐在围栏边上,腿穿过栏杆悬在半空中。

“之后怎么打算的,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烟花工厂?”周峻纬将猎弓放到身边触手可及的位置上,眺望着远方无尽夜空中那些闪烁的星光。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问。”刘朝谕笑了笑,双手搭在栏杆上:“如果没有初初,可能我们也会和你们一样,一直在向外探索着。”

“对,毕竟初初还小,烟花工厂这一趟,会很难,也会很危险。”周峻纬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回答,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正因为有了他,我们才更要跟着你们去搏一把,他的人生他的未来还那么长,我想让他至少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正常的那一面。”听出了周峻纬回答中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说过,初初的名字是刘头起的。”

“对,那时候老齐还在和我嘀咕为什么会用这个字。”

“那是第三天,一直昏迷着的周老师终于醒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就都围在他们身边,听着周老师断断续续的交代着后面的事情,直到他说自己累了,让我们把中间的隔帘拉开,他想再看看在旁边的刘头。”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缺医少药,回天乏术。”刘朝谕无奈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到。

周峻纬闭上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随手捡起块碎石子向着远方空地掷了过去。

“周老师走了,原本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的刘头也突然开始情况急转直下陷入了弥留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明白,今天是告别的时候了,所以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直到刘头让屈总带着其他人先去安顿好周老师,唯独把我和轶龄留下了。刘朝谕随手拎起周峻纬放在旁边的猎弓细细打量着,尝试着想拉开弓弦,却发现自己的臂力只刚刚够开到一半的距离。

“明天你试试黄子那柄,没有这么大的阻力。”周峻纬看着一脸郁闷的刘朝谕笑了笑。

“原来刘头一早就知道了,还和周老师商量了很久,才定下了谶这个字,意思是预兆与期盼,也算是代表着未来吧。”提到孩子,刘朝谕嘴角上扬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真好,小谶是带着无数期盼出生的孩子。”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长长的舒了口气。

“然后小名周初初,因为我要让他记住,除了给他名字的刘爷爷外,还有一个周爷爷,在我们什么都不是,初入这个社会尝试着去学习什么才是法医时,教会了他的父母成长,同样无论在哪里,也都一直的在爱着他和这个世界。”

“也是因为那个你们相识相知的节目对吧,老齐告诉过我,你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初入职场的我们。”侧过身子端起水杯递给对方,周峻纬看着身后楼顶空地上那些已经缀上些花骨朵的盆栽:“所以我也要谢谢你们,之前那么照顾我们家老齐。”

“可是他最希望,最期盼的,从始至终不过就一个你在他身边罢了。”刘朝谕笑容渐渐收敛,静静的看着周峻纬:“我们法医团也算是小齐的娘家人,虽然长辈们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你欺负他。”

“我哪儿敢欺负他啊,家里事儿都是听他的。”周峻纬站起身,从围栏上往里跳回楼顶平台,蹲在火堆旁边拢了拢木炭,将手平伸在上面感受着渐渐升腾起来的火焰带来的热度。

“反正如果你再把他一个人丢下,或者欺负了他,别的不敢说,至少拆你些零件下来,我们还是做得到的。”刘朝谕哼了一声,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河。

“不至于吧?”周峻纬看着刘朝谕那一脸正经的表情,砸了咂嘴。

“要不你试试?”

“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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