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翻译+节选】The Spanish Armada 第一章

2022-02-24 21:26 作者:NakiriCroiseur  | 我要投稿

  *原著:Colin Martin与Geoffrey Parker所著The Spanish Armada


  黎明时分,透过午夜后的薄雾和暴雨,峭壁上的哨兵远远的瞥见了第一艘西班牙船只的身影。烽火台上被焦油浸透的干柴被迅速点燃。片刻,东方挂起的一盏明灯回应了他:这条警报已经沿着烽火传到了普利茅斯与港中停泊的英国舰队之中,而以此为起点,这条警报将被传至王国的四境。

  这是1588年7月30日周六,筹谋许久的西班牙舰队抵达英格兰的海岸。

  就在前天,在利泽德海岬(Lizard)①远处,“葡萄牙的圣胡安”号的船艉升起了一面大旗,以表战时议会在此进行。随着后续的船只陆续跟进,高级指挥官陆续聚在旗舰上。旗舰“圣马丁”号高耸的后甲板上一位矮小而衣着简朴、蓄着胡须的38岁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等候。他的脖上挂着一枚金羊毛勋章,这是西班牙最高阶的骑士勋章,时任的国王菲利普就获过此殊荣。这是古兹曼的唐·阿隆索·佩雷斯(Don Alonso Pérez de Guzman y Sotomayor,通称略其后之母姓),桑卢卡尔德瓦拉梅达 (Sanlúcar de Barrameda)的第五代和第十二代侯爵、涅夫拉的第九代伯爵与麦地那西多尼亚的第七代公爵。他是远征舰队的总指挥,125艘船与三万余士兵在国王的任命下归于他麾下。然而,这位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此前从未以领军出海,这是他首次指挥舰队。

第七代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古兹曼的唐·阿隆索·佩雷斯;网图

  

  正式的仪式过后,公爵麾下的部将陆续登舰。在他们包裹的军披风下,镶着天鹅绒与刺绣、带着金纽扣与花边和丝绸流苏、挂满各式骑士勋章、由色丁缎或丝绸织成的衣装若隐若现。这这其中,里卡德的胡安·马丁内斯(Juan Martinez de Recalde)现年已62岁高龄,饱受坐骨神经炎的折磨,在“圣马丁”号高耸的一侧会谈时显得格外艰难。然而,他是整个舰队中经验最为丰富的海将,一生几乎都在航海中度过。忠诚、坚毅、足智多谋而富有勇气。他指挥着整个舰队的副旗舰“葡萄牙的圣胡安”号,并掌管比斯开分舰队的诸多事宜,而他也是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副手。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当公爵意外身亡后他将顺理成章的接过舰队的指挥。在一个箱子里,里卡德牢牢地锁好国王的密令,而根据密令的内容便是将这一荣耀归于在场将官中的另一人:他就是年轻而出生高贵的雷瓦的唐·阿隆索·马丁内斯(Don Alonso Martinez de Leiva ),与里卡德一样,他也是圣地亚哥骑士团的一员,指挥着热那亚的“拉塔的带着花冠的圣玛利亚”号(La Rata Santa Maria Encoronada),而这艘船上西班牙年轻的贵族云聚于此。后来,他的一名船员回忆他“身材高大而匀称,肤色白皙,一头亚麻色而光洁的头发,举止文和,谈吐得体,不仅他的左右,更受到整个连的人的爱戴”。修着整齐的短胡须,挂着圣地亚哥简易的十字架,他是西班牙武士贵族的缩影。

里卡德的唐•胡安•马丁内斯

  

雷瓦的唐·阿隆索·马丁内斯

  负责指挥吉普斯夸分舰队的奥昆多的米格尔(Miguel de Oquendo)相比之下出生并不那么显赫,然而势头不减;据后来所说他的旗舰表现的“如枪兵一般”——也许这对于1200吨笨拙身躯的巴斯克商船“圣安娜”号来说显然过誉,尽管这并非只是奥昆多个人的风采。出身毕尔巴鄂的博登多纳的马丁(Martin de Bertendona)同样出色,他负责指挥由黎凡特商船组成的分舰队,世代在西班牙海军中服役。麦地那西多尼亚还有另外两个不在战斗序列中而经验丰富的下属作为依仗:总管补给船只的麦地那的胡安·戈麦斯(Juan Gomez de Medina)与负责联络事宜的奥赫达的奥古斯丁(Agustín de Ojeda),后者接过了三天前去世的门多萨的唐·安东尼奥·乌尔塔多(Don Antonio Hurtado de Mendoza)的职务。二人皆坚定而可靠,因值得信赖的品性和出色的管理能力而被任命。

  当战时议会的议员登上旗舰时,他们对公爵与他的两位参谋致敬:一位是负责海事事务的瓦尔德斯的迭戈·弗洛雷斯(Diego Flores de Valdes),另一位是协助作战事宜的博瓦迪利亚的唐·弗朗西斯科(Don Francisco de Bobadilla)。两位参谋都是在国王的授意之下直接登上旗舰的,而这或许如许多人推测的一样,这样安排为了让不情愿的麦地那西多尼亚完全服从命令。

  然而,这群指挥官的私人关系并不融洽。唐·弗朗西斯科与迭戈·弗洛雷斯令人妒忌不已,只因他们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在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身旁吹耳边风。迭戈·弗洛雷斯尽管有着丰富的海军生涯,然而为人敏感且争强好胜;而对于他指挥者安达卢西亚分舰队的堂兄瓦尔德斯的唐·佩德罗似乎怀着一股无情的仇恨。易怒的蒙卡达的唐·雨果(Don Hugo de Moncada)也与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滋生怨恨,前者指挥着由四艘全副武装的那不勒斯半桨战舰组成的分舰队。唐·雨果坚信自己长于桨船作战,虽然现在似乎有点不合时宜;而他对麦地那西多尼亚在航海方面的专业能力感到诸多不满,而这种不满将导致在之后的交战中爆发激烈的冲突。

  接着这些人鱼贯而入“圣马丁”号的军官舱,在一群参谋和助手的簇拥下就坐。按照十六世纪的晋升之路,这些人大多已步垂垂老矣。在场的人只有雷瓦、蒙卡达和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不到40岁;里卡德是最年长的,而迭戈·弗洛雷斯则接近60岁高龄,其他大多数人则差不多也有50岁。他们的航海经验老道。瓦尔德斯家族的两位堂兄弟曾在1565年与1566年间,在其叔父梅阿维莱斯的梅内德斯·佩德罗(Pedro Menéndez de Avilés)的指挥下于征服佛罗里达的战斗中立了功。1575年,唐·佩德罗在里卡德的率领下指挥一支舰队往返于西班牙与法兰德斯。而与参与会议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们都参与了1580年到1583年西班牙对葡萄牙及其亚述尔群岛的征服行动,而唐·佩德罗还曾在1581年指挥了一场对特塞拉岛不成功的入侵。瓦尔德斯家族的另一位兄弟,迭戈·弗洛雷斯则在1554年菲利普与玛丽·都铎结成婚姻时,从西班牙亲自驾船来到英格兰,而1581年,他指挥着一支被派往南大西洋的远征军,并与里卡德一样掌管着几支每年往返于塞维利亚 (Seville)和美洲之间满载白银的运宝船队。里卡德在北大西洋上的海上生涯则更为丰富:1572年和1575年,他两度亲率舰队从西班牙奔赴法兰德斯;而在之后的1580年,他又率领另一只舰队远征英格兰西岸。博登多纳和奥昆多也指挥过往返于西班牙和北海的舰队。到了这一年,当他们踏入英吉利海峡时,这些坚毅的人中许多人对这片水域并不陌生。

  随船远征的士兵同样久经沙场。博瓦迪利亚的唐·弗朗西斯科曾在1567年追随阿尔瓦公爵前去镇压荷兰的叛乱,并在尼德兰服役了十年之久,而后先后在葡萄牙、意大利和法兰德斯等处担任要职。而雷瓦的唐·阿隆索则曾效命于低地国家与葡萄牙,他最近的军事生涯是在意大利,在那里与穆斯林海盗的作战中表现优异——这些海盗不断与他们的基督教对手争夺西地中海的控制。

  在会议上,雷瓦提议进攻普利茅斯港,这座港口正处于水平线下的东北方,而距舰队下风处仅有45里②;而如果足够幸运,他们将全歼停泊在港口的英国船只。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仔细度量了这个计划,接着以他的左右熟悉的礼貌而刚毅的声音给予了驳斥:首先,进入普利茅斯港口的入口狭窄而难以通过,何况周围驻守着海防炮台;而其次,无论是普利茅斯港本身,还是在港中停泊的英国舰队,都不是这次行动的目标。远征舰队的预期比这两者高出许多。

  作为整个计划的作俑者,菲利普多次明确的提出舰队的目标,而麦地那西多尼亚也借此机会提醒他的麾下。远征舰队将穿过英吉利海峡,接着在多佛海峡附近与西属尼德兰的西班牙军会合:这支部队由其驻地,最广为认知的名字是“法兰德斯军队”。接着,舰队护送陆军大部分人马乘上事先准备的登陆舰,冲上肯特郡的滩头。而这之后,陆上的一切行动皆由当时最有名气的将官、菲利普的侄子,帕马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Alexander Farnese, Duke of Parma)作为指挥。他麾下的的一万八千名士兵将登陆并占领三明治作为滩头阵地,而舰队也在该处卸下为陆军准备好的补给、炮弹、火药,投下预备的人员以及最为关键的重炮。这支装备精良的机动部队将快速的解决在途中遭到的抵抗,并向伦敦发起攻城,而其侧翼则同时驶入泰晤士河的远征舰队作为掩护。途中遭遇紧急情况,远征舰队将进行自卫,而如果机会允许,甚至将试图在海战中击败英国舰队,然而在任何情况下,都应以与帕马公爵会师作为主要目标。总之,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再次重申,这支舰队的由国王亲手策划的海陆联合作战计划的重要一环,而一旦计划得以实施,将对都铎王朝造成致命打击。而一时兴起而采取的其他策略将无异于叛国。瓦尔德斯的唐·佩德罗强烈支持公爵的决议,雷瓦的献策很快被否决。经过一致表态,最终决定让舰队奔赴与帕马公爵会师之地。

西属尼德兰总督,帕马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网图

  然而,公爵并不想表现出来的富有信心;相反,他对菲利普的计划感到忧心忡忡。第二天,当他派了一艘快船,准备将会议的内容及决议传至国王手里,并在密文中附上了自己深切的焦虑,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并未获知尼德兰军队的任何消息:“整整这么多天,不仅未收到帕马公爵的任何音讯,也没有遇到任何打听到风声的人或船。”

 麦地那西多尼亚的担心并非平白无故。他正率领着125艘船和近三万人的大军,步入英吉利海峡。

 两股兵力的相互沟通至关重要。而缺乏沟通不仅会使复杂的联合行动面临危险,也会威胁到庞大而脆弱的舰队的安全。公爵接着在密信中写道,“法兰德斯的整个沿岸,既没有能停泊的港口,也没有像样的避风港,而当抵达时,哪怕一阵风暴,舰队就会要么被吹散,要么搁浅在滩头。”麦地那西多尼亚期望能与帕马公爵尽快会师,以降低遭受不确定天气与遭遇敌人的风险,尽管这有悖战时的谨慎。

   麦地那西多尼亚略带焦虑的继续,“希望当我抵达多佛海峡的一刻,帕马公爵就能立即出兵,而无需等待。”然而,当舰队通过英吉利海峡途中,并无法得知帕马公爵是否准备就绪。而在这一重要信息得到确认之前,舰队无异于在抹黑中前行。因此公爵总结,在接收到帕马公爵的信息之前,舰队最好不要驶离怀特岛太远。事实表明,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对整个战略的问题把持的近乎完美,而对于某些关键要素则超乎了其掌控的范围。

  对于英国舰队的动向,公爵的掌握的信息则不比对帕马公爵的的好多少,而此时对于前者的了解更为迫切。7月30日,当舰队迎着康沃尔灯塔闪烁的焰光向东驶去时,旗舰上的旗官(ensign)胡安·吉尔(Juan Gil)带着30名精挑细选的船员,登上一艘刷着红漆的小船,检查往来不明身份的船只,并尽可能的搜罗英国舰队的情报。当晚,他带回来一艘法尔茅斯的渔船,上面的四个惊恐万分的渔民被绑在了“圣马丁”号的一舷。据这几位渔民所说,当天下午,霍德华和德雷克就已将舰队带出了普利茅斯。

  此时西班牙舰队的行军队形按照以往的惯例排成横队前行。前方是雷瓦的唐·阿隆索指挥的前锋,后面是里卡德率领的后卫,而麦地那西多尼亚亲率的本部则居其中。

  7月31日,黎明时分,在西北风的吹拂下, 西班牙船员看见一大批英国船只迎风而上。这正是海军上将霍德华的主力,他们在前天成功驶出了普利茅斯的港口。

  随着战况逼近,“圣马丁”号升起皇家战旗,号令舰队以预定的阵型散开。这是平日里训练的成效,西班牙舰队迅速由行军队形转入战斗。雷瓦的前锋迅速向左移动,同时向后撤到与本部齐平;里卡德也如此率领后卫向右变阵。西班牙舰队现在排成一列宽敞的横队,朝着英吉利海峡,前往与帕马公爵的回合之处。

  此前对西班牙舰队的阵型存在诸多误解,其中之一就是其中的各个分舰队完全独立,并在各自指挥官的率领下编队行军。然而,葡萄牙、比斯开、卡斯蒂利亚、安达卢西亚、吉普斯夸、黎凡特④等这些诸多分舰队只是平时便于管理而采取的编制,一旦出海,这些分舰队的船只将分散至舰队中,名义上的指挥官不再对其进行掌控。这种战时的编制解释了舰队指挥结构中的异常现象。如瓦尔德斯的迭戈·弗洛雷斯,名义上为卡斯蒂利亚分舰队的总指挥,然而在整个战争期间并未踏上该分舰队的旗舰“圣克里斯托瓦尔”号(San Cristóbal),因为他在整个舰队的旗舰上担任幕僚;同样,名义上指挥比斯开分舰队的里卡德的胡安·马丁内斯实际上指挥着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直辖舰队,在副旗舰“葡萄牙的圣胡安”号上升起了自己的将旗。

   接着,舰队中的每艘船都将被分配到一个指定、确切的阵位。虽然当年舰队的具体布阵状况已不可考,然而,我们依然可以从其他方面推测一二,因为这与地中海桨船上采取的战术如出一辙,而其中保持精准的编队和熟练的演练尤为重要。首先,舰队的本部、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亲率的中央舰队占整支舰队的三分之一的兵力,其中包括旗舰、一支盖伦战舰队、四艘半桨战舰(galleasses)组成的桨船队、及随行的非战斗的运输船。其余的船只则被分配到前锋(左翼)和后卫(右翼),编入形如号角、被成为“觡”(horns,cuernos) 的两翼中。这种布阵的优势在于在进军的途中能保持自卫的能力。一支敌舰队如果从后方发动进攻,则会被侧翼夹击包围;而如果在正前方抵挡,则会遭到整支舰队两翼前进合击。

1571 年 10 月 7 日,位于科林斯湾入口中勒班陀之战前夕的土耳其舰队(右)与西班牙舰队(左)。双方的两支舰队都有着强大的本部与延长的两翼。这种战术预示着1588年战役的情形。请注意西班牙舰队本部前四艘与右翼的一艘半桨战舰

  

西班牙舰队在1588年战役中的预设编队,与之前的勒班陀之战中的如出一辙。阵中的字母表示不同类型的船只,而数字则标注火力强悍的“护卫船”的位置

  而保持编队的重任则落在了20艘巨舰身上,分散部署在整个舰队中的要地。这些巨舰隶属于高级别的或者特别英勇的指挥官,并被赋予舰队遭到袭击时主动突破阵线的权力。如此,麦地那西多尼亚便可统管整支舰队的防御而不会危及阵型,只需将火力强大、装备精良的船调遣到合适的位置,并给予适当的行动自由。举个例子,当雷瓦的唐·阿隆索在8月1日被派遣增援后卫时,我们后来并没有发现他实际上将整支后卫舰队统管指挥,而其中的大部分船只仍在照常航行。然而,当唐·阿隆索的卡拉克巨舰“拉塔的圣玛利亚”陷入激烈的火线时,六艘及同僚协同其作战,而这些船并不在他的指挥下。显然,是从舰队中的其他部分派遣而来的,正如西班牙的绅士出于义务的一般。

  这种战术移动通常发生在整支舰队的内部而非其外,因为船与船之间的空隙足够另一艘船自由通过。护卫船只(troubleshooters)是整支舰队中性能最优异的巨舰,而整支舰队的推进速度则受到行动最缓慢的成员的影响。因此,这些护卫船可以有序的从舰队的反方向撤离并投入战斗,并在战斗结束后列入后方的阵位,而不会减慢整支舰队的推行速度。

  这种灵活而自律的体系巧妙地解决了一个同样重要而并不明显的指挥问题。归功于他显赫的出身,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社会地位远远超乎舰队中的其他贵族,因此为人敢于违抗他的军令。然而在等级森严的军队结构中,将下属赋予他们高于其同僚的职权,将会造成无法克服的优先权的抉择困难。因此,舰队中实际上并无次级的指挥。

西班牙远征舰队的构成及装备状况。图中所述舰队中共有陆战队19295人,水手8052人,桨手2088人;另有各色青铜炮1497门、各色铁炮934门、大小炮弹123190枚、火药5175担等

  当舰队忙于列阵时,船上的人随着准备应战。在“圣马丁”号高耸的艉甲板上,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着一身耀眼的半身甲,在一群幕僚的簇拥下监督着整支舰队平日演练的成果。在他们周围,201名火枪手与100名重火枪手在炮官(shooting officers)的吆喝下,一些沿着艉楼的两舷排开,一些列入船舯与艏楼,一些进入两层火炮甲板,一些爬上了桅顶的战斗盘,熙熙攘攘,十几个名士兵甚至列阵到了船艉的军官舱。这些人的衣装五彩夺目,后来根据一些被英国人抢走的俘虏的衣物,其中包括几件外黄色布料织成的、边缘镶着金色蕾丝的彩色罩衣,一件“绣着花案、并在其中镶上金蕾丝的短上衣”;还有从贝尔穆多的衣橱中发现的一顶“蓝色塔夫绸缝制的帽子、带着一条银色的缎带与一丛羽毛”。西班牙舰队中的每个士兵打扮的宛如纨绔子弟,没有两人的打扮完全一样,每个人都尽自己的能力争奇斗艳,而使得自己的军装相形见绌。一位西班牙军事家如此写道:

  “对于这些士兵的打扮和携带的武器,从来没有任何硬性规定,因为这只会削弱每个士兵的劲头与火力。正是这些鲜艳的衣装赋予士兵精神力量,使他们以强烈的决心克服任何挫折并英勇奋战。”

  根据5月份西班牙舰队离开里斯本前的状况,舰队中的18937名士兵被编入162个连里,其中130个是正式的西班牙连队,被编入五个步兵团(tercios);每团下辖26连,包括一支由葡萄牙先锋与征召兵组成的队伍;而没有骑兵。在这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的士兵携带火器:要么是一盎司半弹重的重火枪,要么是更轻、口径更小的轻火枪。重火枪过于沉重,以至于必须用叉架辅助射击,而枪手精心装饰的宽延帽则彰显他们是陆战的精锐。这些人只有大约1000来人,而与之相对的轻火枪手人数则是近乎七倍——几乎是正常比例的双倍,或许这反映了在西班牙的预期战术里轻装部队更适合登陆作战。个别武器尽管有着相对标准化的规格,然而造型与装饰随持有者喜好所为。其余士兵则装备18尺长的西班牙矛,而这些武器由于在海上作战过于笨重而被包装捆在船舱里,在海上,他们依然使用轻火枪及登船短矛作战。军官则挥舞枪头嵌铆钉与天鹅绒的大戟,作为指挥的标志。

  这些近战武器上的优势反映了一个基本事实,西班牙舰队的主要进攻手段在于其携带的陆战队。在起航前,菲利普告知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我们的目标,便是于敌人拉近并投身肉搏”。在当时的常规的认知里,舰船击溃对手的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在接敌并使其崩溃并陷入混乱,最后由陆战队登上敌舰完成占领。而所有武器皆为了这项预定的战术而服务。

  而这些武器中,包括恐怖的燃烧物,而在不熟练的士兵手里这些武器对战友的威胁远胜于对敌人。其中一种是一个装满火药、烈酒与树脂的陶罐,当战斗时点燃瓶口的引线并丢进敌舰的甲板,在那里如凝固汽油弹一样让火焰四布;另一种则是装在长杆一段的中空木管,里面装满火药与散子,一旦点燃便能连续发射,用于登舰部队迅速突破阵线。

  而在接舷前,每艘船的火力则依仗与其携带的火炮,“圣马丁”号上携带的48门火炮中包括一些安装在上层建筑上用于反人员的回旋炮,既可以用于对付敌舰上的船员,也可以在被敌方登舷的情况下自卫。而船上的主要的火炮、17门能发射30磅③弹丸的青铜前装炮则安装在水线附近的船舱里;类似数量而弹重更轻的火炮则被安装在上甲板中,其中有几门发射石弹的射石炮,尽管发射距离有限,然而在碰撞后散开的石块将造成巨大的威胁。

  1000吨⑤的“圣马丁”是在1580年菲利普吞并葡萄牙之时得到的九艘专职用于战斗的军舰之一。在这其中,大部分带着两层安装火炮的甲板,这些战舰由葡萄牙王室斥资建造、用于守护其赖以生存的海上贸易航线。这些强大的远洋战舰立即成为西班牙国王大西洋舰队的核心。与其一同航行的还有托斯卡纳(Tuscany,有时候因其首府又被成为佛罗伦萨)海军的旗舰“圣方济各”(San Francesco)号,由此整支葡萄牙分舰队拥有了恐怖的360门火炮。

葡萄牙远洋战舰的绘图

  十艘用于保护跨大西洋运宝船队的盖伦船则作为西班牙舰队的第二支皇家战舰分队投入战斗,是为卡斯蒂利亚分舰队。这其中750吨的副旗舰“巴帝斯塔的圣胡安”号(San Juan Bautista)虽比七艘建于16世纪80年代初期的姊妹舰略大,却依然是当时盖伦船的典型:船身低矮而利于航行。这艘船被设计与投入对新教徒海盗与穆斯林海盗的护航中,并由此马不停蹄的在海上度过了六个月。然而战后证明,这艘船的航行品行依然无法与英国皇家战舰相匹。在8月4日的战斗中,一名叫佩德罗·卡尔德隆(Pedro Calderon)的军官将“圣胡安”号甄为整支舰队航行速度最快的船只之一,然而对于西班牙人不幸的是,这艘船依然赶不上追逐的英舰。根据在场人描述,与英舰相比,“圣胡安“号“仿佛正在起航”。

  这种在战斗中凸显的短处并非其设计上的缺陷,而是基于建造目的。为了给长途的航运提供充裕的存放货物的船舱空间牺牲了西印度盖伦船的航行品性,也使其只能在水线以上安装单层的火炮甲板。“圣胡安”号携带的射石炮不超过7磅,而这些只带了3门;其余还有20门轻型铁炮,弹重由5磅到半磅不等。尽管这些卡斯蒂利亚的盖伦船精于天生的护航任务,然而当投入海战时,这些船并不能充当前线的战舰。

  相比之下,蒙卡达的雨果率领的四艘那不勒斯王国建造的半桨战舰则全副武装。这些600余吨的混动力战舰,每艘配备三桅全装的风帆,两舷各有28支桨。这些半桨船造于十年前,旨在将传统地中海桨帆船的机动性与盖伦船的火力相结合。然而,他们的排水量是同类桨船的近乎四倍,在靠桨推进的情况下行动缓慢,而靠风帆推进时则由于其修长而高大的船身异常笨拙。而这些半桨船还有一项令人诟病的曲线,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被证明是致命的:两艘半桨船宽大的船舵被死死卡在了弯曲的船尾柱上,而此时船只异常脆弱。

  然而,这些半桨船远观令人生畏,一名英国观察家对其船上的景象印象深刻:“血红的桨;帆上挂一柄血红的剑;船只上层也刷着血红的颜色;这些(他自作聪明的认为)表明他们即将投入血腥的战斗的决心。”而每支桨由四名俘虏或囚犯充当的桨手穿的如出一辙,1588年2月,他们被配发了一件红色的夹克。这是16世纪最接近制式军服的衣装。这些身着红衣的桨手,坐在排满稻草的垫子上,被铁链拴在各自的板凳上,让人心生同情;然而情况本更糟。出于划桨效率的考虑(而非出于人道),这些桨手获得了高能量的食物供给及并配了专门的医疗队。

 

西班牙舰队的半桨战舰,图为后来失事的“赫罗纳”号

  这些半桨战舰被寄希望于将毁灭性的火力带到常规帆船无法抵达的区域,为此配备了相应的武器。蒙卡达的旗舰“圣洛伦兹”号(San Lorenzo)的船艏安置了炮口朝前的重炮,而四门布置在船艉。其中最小者15磅,最大者50磅。另外的20门火炮则在塞进桨船战斗堡有限的空间内(因为桨船没有连续的炮甲板),包括两门10磅的中寇菲林长炮、八门5磅的隼炮、四门4磅的半隼炮和六门12磅的射石炮。脆弱的桨舷则被两舷架设的过道所保护,每舷装着十一块防护板,每一个都涂着纹章;每两块护板间伸出一个八边形的青铜炮口,这是装在船上的轻型esmeril佛郎机炮,每舷十门。船艏向外伸出一座巨大的公羊雕像,底下则是可畏的铁质撞角。其余的三艘半桨战舰“祖尼加”号、“赫罗纳”号、“那不勒斯者”号(Neapolitan)与旗舰如出一辙。这些半桨战舰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分舰队,人们对其寄予厚望。

   梅德拉诺的迭戈(Diego de Medrano)指挥的四艘桨船组成的小队从里斯本起航时,人们也对其满怀期待,然而由于比斯开湾恶劣的天气,这些桨船不得不驶入附近的港口,现在这四艘桨船已不在西班牙舰队的序列中。这些船不被用于在开放的海域作战,而是用于在登陆之后的近岸支援。这些将船的损失也成为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的一块心病。

一艘十六世纪的武装商船,出自老彼得•布鲁盖尔绘制的一副版画。注意艏楼与艉楼那些朝下的回旋炮,重型火炮则显然被装在两轮的炮车上

  19艘往返于西班牙与西印度群岛的远洋商船组成了比斯开与吉普斯夸分舰队。这两支分舰队本有20艘船,其中比斯开舰队的旗舰“圣安娜”号随着梅德拉诺的桨船驶入了避风港,再未归队。这些商船皆造于巴斯克地区的圣塞瓦斯蒂安与毕尔巴鄂的造船厂,为跨洋运输而生:这些健壮的海上驮马被用于欧洲西北部的贸易航线与往返于纽芬兰的捕鲸航线。945吨的吉普斯夸分舰队的旗舰“玫瑰般的圣玛利亚”号(Santa Maria de la Rosa),这艘船在前一年造于圣塞瓦斯蒂安,然而在处女航之前便被奥昆多征用。

  博登多纳的马丁率领着黎凡特商船组成的分舰队,这些商船携带着菲普利的皇家大炮与玛丽·都铎的英国舰炮,在近距离上对敌舰打击将是致命。然而哈鲁特的雷米为西班牙铸造的这些攻城重炮并不用于海战,尽管在航程中他们被安装在临时的炮架上。整个西班牙舰队运载了12门这类火炮,其他的8门重炮及其配属的重型炮架由黎凡特商船运载。

  旗舰“华伦西亚的三位一体”号的货舱塞着六个拆卸后的炮架的配件及其配属的驮车,每门重炮两套,此外,船上还携带着大量的相关物资及军需品:每门炮100发的炮弹与对应的火药;用于将沉重的身管安装在组装完毕的炮架上的三脚架;铁皮包裹的、直径约五尺的木制车轮与其备用的轮辐、车牙与车毂。还有用于登陆之后搭建炮台的木板和梁木;用于填充石块、沙土的蛇笼;用以巩固土方的茅草;用稚嫩的冷杉树枝修剪而成的、用于制造防护网的枝条;用于搭建栅栏的木桩。与之对应的斧头、滚筒、铁锤、楔子、撬锥(handspikes)、螺旋式千斤顶(screw-jacks)则被提供给随船附属与炮车的蹄铁匠、铁匠、木匠、车轮匠,以便在发生故障时能及时维护。此外,还有装军火的帐篷、水桶、灯具、手推车、凉鞋、箩筐和木铲。显然,尽管有着强悍的体格,然而并非作为战舰投入战斗。他是一艘武装的运输船。

  麦地那的胡安·戈麦斯650吨重的旗舰“大狮鹫”号(El Gran Grifon)与运输舰队中的大多数一样,也是被征用的商船。然而与博登多纳建造与拉古萨、威尼斯、热那亚这些意大利港口的黎凡特商船不同,戈麦斯的这些商船造于低地国家与波罗的海。“大狮鹫”号造于罗斯托克港,船艏陡峭、船体宽大,这艘缓慢而宽敞的货船是北欧海上贸易商船的典型代表。这艘船于1587年在圣卢卡尔(San Lucar)在征用,当时携带着一船的木材。为了加强火力,在其原有的不到6磅的27门铁炮基础上,这艘船在里斯本得到了8门新铸的青铜炮:四门是3磅的小炮,另外四门则是10磅的中寇菲林长炮。如此,这艘船被赋予了对重创敌舰的能力。

  其他火力稀缺而笨拙的商船则无法随着舰队一同航行,只是带着船上的增员、大约300艘骡子与马作为舰队的辅助,并在必要的时候充当战时医院。这些船在登陆与英格兰时将进行牵引与运输工作。

  奥赫达的奥古斯丁的十一艘船则组成了最后一个分舰队,负责舰队的联络。

  此时,作为“基督国家最强大联军”的指挥官们深知自己被派来、以对抗新教异端与英格兰异教徒的目的。然而,对于菲利普的战略应当如何实现,众人却捉摸不清。除了帕马公爵依然没有取得联络外,还有一个令人不安的现状:伊丽莎白的战舰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注:

①位于不列颠岛最西南端的一处海岬

②无特殊说明,这里的“里”皆为英里;涉及当代西班牙人用的“里”时,则用“里格”(League)

③涉及西班牙火炮时候一律为卡斯蒂利亚磅,一磅约合460克;同样,涉及英国火炮时候则一律用英制磅

④这些诸多分舰队中,“葡萄牙”分舰队得名于其构成船只皆为葡萄牙的远洋战舰;“黎凡特”分舰队得名于那些远赴东地中海黎凡特地区的商船;其他分舰队除了两支负责通讯、运输的分舰队外,皆得名于其船只建造地;另有一支四艘半桨战舰组成的“那不勒斯”分舰队

⑤这里的“吨”一律为用于方便计算船只容积、以便征税、而用特定公式根据船只长宽及型深得出的载重吨(deadweight),仅供参考,不代表船只具体的实际排水量;在当代,一卡斯蒂利亚吨为20卡斯蒂利亚担(Quintal),一担为100卡斯蒂利亚磅,一吨约合920千克;作航运的容积单位时,一卡斯蒂利亚吨约合1518升

附:西班牙舰队构成


由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统管的葡萄牙分舰队共12艘船;水手共1293人,随船士兵3330人:

     

旗舰“圣马丁”号(San Martin),1000吨,48炮

副旗舰“圣胡安”号I①(San Juan),1050吨,50炮

“圣马可斯”号(San Marcos),790吨,33炮

“圣菲利普”号(San Felipe),800吨,40炮

“圣路易”号(San Luis),830吨,38炮

“圣马特奥”号(San Mateo),750吨,34炮

“圣地亚哥”号I(Santiago),520吨,24炮

  “圣方济各”号I(原文Galeón de Florencia,意为“佛罗伦萨的大船”),961吨,52炮

“圣克里斯托瓦尔”号I(San Cristobal),352吨,20炮

“圣贝尔纳多”号(San Bernardo),352吨,21炮

Zbara②小帆船“奥古斯塔”号,(Augusta),166吨,13炮

Zabra小帆船“朱利亚”号(Julia),166吨,14炮


由里卡德的胡安·马丁内斯统管的比斯开分舰队共14艘船;水手863人,随船士兵1937人:


旗舰“圣安娜”号I(Santa Ana),768吨,30炮

副旗舰“大格林”号(El Gran Grin),1160吨,28炮

“圣地亚哥”号II(Santiago),666吨,25炮

Zubelzu的“圣灵感孕”号(La Concepcion de Zubelzu),468吨,16炮

Juanes del Cano的“圣灵感孕”号(La Concepcion de Juanes del Cano),418吨,18炮

“马格达莱纳”号(La Magdalena),530吨,18炮

“圣胡安”号II(San Juan),350吨,21炮

“玛利亚·胡安”号(La Maria Juan),665吨,24炮

“曼努埃拉”号(La Manuela),520吨,12炮

“蒙特马约尔的圣玛利亚”号(Santa Maria de Montemayor),707吨,18炮

Patache③小帆船“阿奎尔的玛利亚”号(Patache Maria de Aguirre),70吨,6炮

Patache小帆船“伊莎贝拉”号(Isabela),71吨,10炮

Miguel de Suso的Patache小帆船,96吨,6炮

Patache小帆船“圣埃斯特万”号I(San Esteban),78吨,6炮


由瓦尔德斯的迭戈·弗洛雷斯统管的比斯开分舰队共16艘船;水手1719人,随船士兵2458人:


旗舰“圣克里斯托瓦尔”号II(San Cristobal),700吨,36炮

副旗舰“圣胡安·巴帝斯塔”号(San Juan Bautista),750吨,24炮

“圣佩德罗”号(San Pedro),530吨,24炮

“圣胡安”号III(San Juan),530吨,24炮

“载伯德之子雅各伯”号(Santiago el Mayor),530吨,24炮

“圣菲利普与圣地亚哥”号(San Felipe y Santiago),530吨,24炮

“亚松森”号I(La Asuncion),530吨,24炮

“邻里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l Barrio),530吨,24炮

“圣梅德尔与塞利登”号(San Medel y Celedón),530吨,24炮

“圣安娜”号II(Santa Ana),250吨,24炮

“Begoña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 Begoña),750吨,24炮

“三位一体”号I(La Trinidad),872吨,24炮

“圣卡塔利娜”号(Santa Catalina),882吨,24炮

“圣胡安·巴帝斯塔 ” 号I(San Juan Bautista),652吨,24炮

Patache小帆船“玫瑰圣母”号I(Nuestra Señora del Rosario)号,24炮

Patache小帆船“帕多瓦的圣安东尼”号(San Antonio de Padua)号,12炮



由瓦尔德斯的唐·佩德罗统管的安达卢西亚分舰队共11艘船;水手780人,随船士兵2325人:


旗舰“玫瑰圣母”号II(Nuestra Señora del Rosario),1150吨,46炮

副旗舰“圣方济各”号II(San Francisco),915吨,21炮

“圣胡安·巴帝斯塔”号II(San Juan Bautista),810吨,31炮

“加加林的圣胡安”号(San Juan de Gargarin),569吨,16炮

“圣灵感孕”号(La Conception),862吨,20炮

Urca⑤帆船“圣安娜公爵夫人”号(Duquesa Santa Ana),900吨,23炮

“圣卡塔利娜”号(Santa Catalina),730吨,23炮

“三位一体”号II(La Trinidad),650吨,13炮

“Juncal的圣玛利亚”号(Santa Maria de Juncal),730吨,20炮

“圣巴托洛梅”号(San Bartolome),730吨,20炮

Patache帆船“圣灵”号I(Espiritu Santo),976吨,27炮




由奥昆多的米格尔统管的吉普斯夸分舰队共14艘船;水手616人,随船士兵1992人:


旗舰“圣安娜”号III(Santa Ana),1200吨,47炮

副旗舰“玫瑰般的圣玛利亚”号(Santa Maria de la Rosa),945吨,26炮

“圣萨尔瓦多”号I(San Salvador),958吨,25炮

“圣埃斯特万”号II(San Esteban),936吨,26炮

“圣玛利亚”号(Santa Marta),548吨,20炮

“圣芭芭拉”号I(Santa Barbara),525吨,12炮

“圣布埃纳文图拉”号(San Buenaventura),379吨,21炮

“玛利亚·圣胡安”号(La Maria San Juan),291吨,12炮

“圣克鲁兹”号(Santa Cruz),680吨,18炮

Urca帆船“少女”号(Doncella),500吨,16炮

Patache小帆船“亚松森”号II(Asuncion),60吨,9炮

Patache小帆船“圣贝纳贝”号(Patache San Bernabe),9炮

pinaza④小帆船“瓜达卢佩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 Guadalupe),1炮

pinaza小帆船“马达琳娜”号(La Madalena)号,1炮



由博登多纳的马丁统管的黎凡特分舰队共10艘船;水手767人,随船士兵2780人:


旗舰La Regazona号,1294吨,30炮

副旗舰“拉维亚”号(Lavia),728吨,25炮

“带着桂冠的圣玛利亚”号(La Rata Santa Mana Encoronada),820吨,35炮

“西西里的圣胡安”号(San Juan de Sicrlia),800吨,26炮

“华伦西亚的三位一体”号(La Trinidad Valencera),1100吨,42炮

La Anunciada号,703吨,24炮

“圣尼古拉·普罗达内利”号(San Nicolas Prodaneli),834吨,26炮

“朱莉安娜”号(Juliana),860吨,32炮

“Vison的圣玛利亚”号(Santa Maria de Vison),666吨,18炮

“Scala的三位一体”号(La Trinidad de Scala),900吨,22炮


由麦地那的胡安·戈麦斯统管的运输舰队⑥共23艘船;水手608人,随船士兵3121人:


旗舰“大狮鹫”号(El Gian Grifon),650吨,38炮

副旗舰“圣萨尔瓦多”号II(San Salvador),650吨,24炮

“海狗”号(Perro Marino),200吨,7炮

“大白猎隼”(Falcon Blanco Mayor)号,500吨,16炮

“卡斯蒂利亚的黑人”号(Castillo Negro),750吨,27炮

“汉堡的巴萨”号(Barca de Amburg) ,600吨,23炮

“大和平之家”号(Casa de Paz Grande),600吨,26炮

“大圣佩德罗”号(San Pedro Mayor),581吨,29炮

“参孙”号(El Sanson),500吨,18炮

“小圣佩德罗”号(San Pedro Menor),500吨,18炮

“但泽的巴塞”号(Barca de Danzig),450吨,26炮

“中白猎隼”号(Falcon Blanco Mediano),300吨,16炮

“圣安德鲁斯”号(San Andres),400吨,14炮

“和平少女之家”号(Casa de Paz Chica),350吨,15炮

“锹甲”号(Cervo Volante),400炮,18吨

“白鸽”号(Paloma Blanca),250吨,12炮

“范朵拉”号(La Ventura),160吨,4炮

“圣芭芭拉”号II(Santa Barbara),370吨,10炮

“圣地亚哥”号III(Santiago),600吨,19炮

“大卫”号(David),450吨,7炮

“猫”(El Gato),400吨,9炮

“圣加百列”号(San Gabriel),280吨,4炮

“以赛亚”号(Esayas),280吨,4炮



由蒙卡达的唐·雨果率领的那不勒斯分舰队共四艘船;水手468人,桨手1200人,随船士兵875人:


旗舰“圣洛伦兹”号(San Lorenzo) ,50炮

“祖尼加”号(Zuiniga),50炮

“赫罗纳”号(Girona),50炮

“那不勒斯者”号(Napolitana),50炮


门多萨的唐·安东尼奥·乌尔塔多统管的通讯舰队共21艘船,除了两艘Zabra小帆船外,其余皆为Patache;水手574人,随船士兵479人:

  

“萨拉戈萨之柱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l Pilar de Zaragoza)

“善良的英国人”号(La Caridad Inglesa)

“圣安德鲁苏格兰人”号(San Andrés Escosés)

“圣十字架”号(El Santo Crucifijo)

“波多黎各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l Puerto)

“卡拉卡斯的圣灵感孕”号(La Concepción de Carasa)

“Begoña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Begoña)

“卡佩蒂略的圣灵感孕”号(La Concepción Capetillo)

“圣杰罗尼莫”号(San Jeronimo)

“受恩宠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 Gracia)

“Latero的圣灵感孕·方济各”号(La Concepción Francisco de Latero)

“瓜达卢佩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 Guadalupe)

“圣方济各”号III(San Francisco)

“圣灵”号II(Espiritu Santo)

Zabra小帆船“三位一体”号III(Trinidad )

Zabra小帆船“卡斯楚的圣母”号(Nuestra Señora de Castro)

“圣安德鲁斯”号(Santo Andres)

"巴尔马塞达的圣灵感孕”号(La Concepción de Valmeseda)

“Somanila的圣灵感孕”号(La Concepción de Somanila)

"卡拉卡斯的圣胡安”号(San Juan de Carasa)

“亚松森”号III(Asuncion)


由梅德拉诺的迭戈统管的桨船舰队共四艘船⑦;水手362人,桨手888人,无士兵:


“队长”号(Capitania),5炮

“公主”号(Princesa),5炮

“戴安娜”号(Diana),5炮

“巴扎纳”号(Bazana),5炮


注:

①西班牙舰队中有很多重名舰,本文用附加拉丁数字作区分

②一种当代西班牙、葡萄牙水手常用的中小型双桅帆船

③也叫"patax"或"pataje",一种吃水较浅、混用横帆与纵帆小型双桅帆船

④也叫“Pinnace”,一种较小型的三桅帆船,常用于北海

⑤一种用于北海贸易的商船;舰队中共有23艘这类船只,这些Urca商船在驶入西班牙的港口时被强制征用,其中一些来自汉萨同盟,另一些建造于波罗的海的港口;这些船只笨拙而缓慢,大部分根本没法充当战斗舰艇,而波罗的海建造的Urca船仅有两根后桅,无法顶风航行

⑥原文为“Squadron of Hulk”

⑦四艘桨帆船皆未参战



【翻译+节选】The Spanish Armada 第一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