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联欢接龙·夏娃的果实】第一棒
【第一棒】
“那个……能教教我这第七题第二问该怎么做吗……”
天依指着作业本的一角,用阿绫很熟悉的那种语气小声问道。
坐在她身旁的这位褐发少女,似乎早就在等待她问出这句话了。只见阿绫把笔一撇,身子一转,双手就握在了天依的小臂上。
“当然可以啦!不过……”
狡黠又俏皮的笑容掠过阿绫的脸颊。她明亮的双眼中,辉映出天依碧绿的瞳孔。
“天依可要教学费哦!”说着,阿绫的手指,灵活地从天依的小臂绕到了手上。
”唉!可是……这里是绫家啊,要是被妈妈看见多不好,她前几天不还因为这个和绫吵架来嘛……“天依嘴上拒绝犹豫,身体却诚实地顺从着绫的动作。不经意间,二人已然十指相扣,鼻尖贴近到了危险而甜蜜的距离。天依的表情告诉阿绫,虽然有着些许羞涩,但天依无疑对接下来的事情一如既往的期待。
“那、那就……唔!”
天依的目光还在因为脸颊蔓延开的灼烧感而左右漂移,阿绫却早已迎着天依,吻了上来。一眨眼,天依已经被阿绫推倒在了床上;手机的扬声器里,接着就传出了些奇怪的声音。
“之后的内容就没有必要看下去了,吴院长……”
一头褐色长发的中年女子,手腕往里一翻,把手机收了,面露耻色。对面那位被呼作院长的男人,显然还想多看两眼,脑袋像是被鱼线拉着一样往前探去,眼珠子骨碌碌地往下转。这时候,吴院长的脖子被松垮垮的领带勒了一下,这才记起来自己还穿着一身西装,便把颈子缩了一截回来,又规矩起来了。
“这是我用偷偷装在小绫屋里的针孔摄像机录下来的……之前早就觉得这孩子和那个女同学之间有点……不太正常。那时我还不敢相信,现在确认下来,啊哟、竟然真的……”这个女人,看来就是阿绫的母亲了。
吴院长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面那双装模作样的眼睛里,流露出生意人的精明光芒来。
“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网戒中心,要接这种业务,多少有点难办。”从吴院长嗓子眼里冒出来的,是一种老松树壳一般冒着烟的声音。通常来讲,这个年纪的人还不会拥有这种沧桑的声音,不过如果这个人有很重的烟瘾,生活又过于享受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院长!这个东西,它可是关系到我女儿的未来啊!”阿绫妈一听院长这话,心立马揪了起来,“这里是个小地方,我们家又没什么门道,只能来找您了!高一开始的事情,本来成绩多少好的小孩子啊,就因为这个事情,学习真的是一落千丈!我们怎么跟她说都没用,她硬说什么取向是人身自由!哎呀呀,一年之前还是两个人拉拉手,现在都变成到家里做这种事……要是她真的就这样下去,哎呀,院长啊,咱就不说成绩,就是老祖宗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吴院长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令人难以察觉的弧度,身体的姿态也从刚才的略微紧张变得放松下去。阿绫妈并不是什么精于世故的人,但她也能看出来,吴院长的弦外之音。
“能办,只是……得加钱。”
……
每个人都有焦虑的时刻。对阿绫妈来说,这种“焦虑的时刻”,自女儿乐正绫升入高中以来便如影随形,从未褪去过。
阿绫一直是个开朗外向的女孩子,并且,相对于她的家庭状况来讲,这位少女的思想算是非常开放了。阿绫的父亲一直在外打工,所幸,母亲在有限的物质条件下尽可能给绫了优质的教育条件,从小到大各种辅导班安排的满满当当,一点时间都没浪费。也许正是如此,再加上她自己要强的特质,阿绫得以从当地名不见经传的公立初中升入一所还算不错的高中,避开了像她的父母一样进入职高,或是像更多她的初中同窗一样流落社会的命运。对于这个饱经风霜的家庭来说,一年前那张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无疑像在一潭死水中掀起滔天巨浪一样,让阿绫本来悬而未决的命运迎来了一米阳光。
可是,在阿绫妈眼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善待自己的女儿。自从认识了隔壁班那个叫洛天依的女生后,阿绫的行为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让阿绫妈意识到这一点的,其实是女儿的考试成绩。她不是没有关注到,阿绫的成绩自从高中入学开始,就一直以一个非常微妙的速度缓缓下降;这种温和的变化,并没有在最初就引来什么注意。然而,一次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突击考试,让阿绫妈注意到了女儿学习成绩的跳水。忧心忡忡的母亲带着种种慌乱的猜测敲开了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得到的结果却令她始料未及——
“你的女儿好像有点不太正常诶,我是说,”班主任拿着成绩报告单,自己的声音中也有些疑惑,“她这个学期天天跟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混在一起,而且,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班主任接下来的描述,不过是在母亲震惊的伤口上继续撒盐而已。尴尬地和班主任道别后,这位老师刚才口中念出的那个词如炮弹一般在母亲的脑海中不断炸响——“同性恋”。从农村走来的保守思想,甚至让她在一开始无法理解发生在她面前的现实——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谈恋爱呢?老师是不是在说胡话?然而,从互联网和几个相对混得更好的发小那里收集来的信息,还是让阿绫妈认清了这个对她而言极为残酷的现实。
好不容易才得到,却因为“恋爱”而不断下降的成绩,或是这种恋情本身与传统观念间针锋相对的背反,究竟哪个更令阿绫妈震惊和焦急,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阿绫妈非常清楚,如果再不把这根歪枝从女儿的生命之树上剪下,之前几代人的血汗和努力,以及阿绫前途光明的未来,都将不可避免地化为泡影。一场与女儿人生走向息息相关的争吵,在双方都未经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于阿绫妈拜访班主任的那个夜晚仓促地开始了。不解和愤怒充满了拥挤的小居室,阿绫震惊地对母亲的指责矢口否认,尽管她很清楚,母亲用那令人绝望的语气说出的一切全都没有半点虚假。自然,来自女儿的抗拒并没能使几乎心碎的母亲消除怀疑,即便阿绫妈在内心深处依然保有一丝侥幸……
然而,当阿绫妈终于决定在女儿的房间里安装针孔摄像机,并在几周后录下了那段证据之后,她先前抱有的一切侥幸的幻想便都如瓷器一般,在一夜之间被打得粉碎。天昏地暗的剧烈争吵,在这对从未起过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冲突的母女之间爆发了。“取向”“人身自由”这样八辈子没有听过的词在母亲的耳畔无情地戳刺着,残酷地夺走了她的最后一点希望。走投无路之际,阿绫妈打听到了这个即使在小县城也算得上是地处偏僻的网戒中心——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几位哥,待会儿还请对我女儿下手轻点,让她听话就行……”
阿绫妈今天特意早早地从厂里请了事假,守在女儿放学时候必经的那个路口。她身后小巷子里的那几个身材粗壮的男子,和路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带头的那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回应道,这声音让阿绫妈都惊了一惊。
昔日欲颓,不远处的路口,这伙人等待的目标终于出现了。那是一个褐色头发,面容可爱的女生,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灰发绿瞳,身材相仿的伙伴。这两个女学生闯入视线的同时,阿绫妈的心又如同刀砍枪刺,滴血成泊。
“那好,一言为定哦,就定在这周六……”阿绫握着天依的双手,甜蜜地说道,“我妈那时候还在加班!”
天依点点头,脸上只是含蓄的微笑。接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双唇又被熟悉的感觉填满……
别过天依,阿绫顺着习惯的路线往回走着。今天的太阳落得有点心急呢,天边弥望的火烧云已经开始冷却。夜色慢慢地夺回失地,将大地上的一切笼罩在它们本来的样子里。但是,四周渐趋萧索的景象,并没有打断阿绫脑海中的甜蜜幻想。
“等到大学毕业,我就可以正式向天依求婚了……”
突然,阿绫只觉得一只大手从身后勒住了自己的脖子,紧接着便是一块散发着乙醚气味的棉布,直接罩在了自己的口鼻处。阿绫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什么东西架住了。等阿绫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危险时,她条件反射式地向后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男人的脸,还有街道那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呜、呜!”巨大的恐惧,在看见母亲面容的那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但她的呼救却被嘴上的那块棉布给结结实实地堵了回来。可是,迎接阿绫的却是……
“不要恨妈妈!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阿绫妈呼喊着,眼中闪烁着糅合了内疚与狂热的光。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阿绫顿觉四肢都失去了力气,眼前的世界崩塌下来。她感觉自己要跪倒在地,不自觉地急促呼吸起来;然而,此刻被牢牢控制住的阿绫,吸入的只能是让她昏睡的乙醚气体而已。
少女像一只鹅一样,被随意地扔进了面包车。银灰色的车壳子,飞快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下,路边只剩下一个燃尽了的火柴棍似的人,不断神经质地呢喃着:
“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
“真治同性恋得送戒同所啊,往我们这里扔什么?”
“害,有几个家长认得那玩意?到嘴的钱干啥不挣,要我说,把底下那些东西都给她来上一遍,肯定就听话了。”
“院长,这丫头怎么还没醒?不会下药下得太多给人药死了?”
“少见多怪!提水来,照脸上泼!”
男人交谈的声音,将阿绫的意识渐渐从远处拉回。在一阵令人不适的失重感后,她的眼睛猛然睁开,见到的却是正向身体飞来的水。
“啊啊!”
被冰冷的水泼在身上的阿绫,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意识几乎完全恢复了,但一阵眩晕感却立刻占据了她的大脑。阿绫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但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立刻,她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哈啊……哈啊……”几分钟后,阿绫终于止住了自己呕吐的欲望,对肢体的感觉也在缓缓回复。终于,她一片空白的大脑慢慢被理智填充,这让阿绫开始思考……
“我、我这是在哪……”
先前低头干呕的阿绫,抬起了头。在扭曲的视线中,她看到了没有窗户、年久失修的水泥墙壁,天花板上闪烁不断的旧日光灯管,自己正前方那扇锈迹斑斑的铁栏门,以及几个自己从不认识的男人……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看到这里,阿绫猛然一惊。意识到危险的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躲避这些陌生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皮带紧紧地束缚在了一张散发着霉味的木头椅子上。
“你是叫乐正绫吧?哦,好。”
眼前的几个男人里,最前面一个装模作样地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赤脚医生般行头的中年男人就是院长;其它几个则零散地穿着些好似从工地上扒来的迷彩夹克,大抵是这院长的帮凶。
“是又怎么样!我可警告你们,绑架是犯法的!我爸早晚会报警,到时候你们都得给老娘吃不了兜着走!”恐惧在阿绫的心中化为愤怒,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她奋力地挣扎着,木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但却没有一点要放开阿绫的意思。
后面几个打手模样的糙汉听见绫的顶撞,纷纷站起扭动开筋骨,好似想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鬼。院长却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来,然后缓步走到绫身前沉下身子,笑眯眯地对她说:“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是你妈妈委托我们来治疗你的同性恋疾病。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诊疗,我们一定尽可能减少患者的肉体痛苦。”
“居然是妈妈……她还真狠心做出这种事……”绫并没有像院长预期的那样去质疑委托方身份的真实性,反而低沉下头开始咬牙怨恨起来……果然这对母子平时关系就不怎么样啊。
”孩子,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如果真的和一个同性在一起,浪费青春不说,坏名声可是要跟一辈子的。而且你们家里就你一个女孩,连个哥哥弟弟都没有,要是你真如愿和女人过一生了,谁来给乐正家传宗接代呢?“
乐正绫猛地啐了一大口唾沫到院长脸上,大声呵斥道:”啊呸!别用你肮脏的世俗思想否定我们……你感受不到这种美好就算了,为什么非得要把我们全变成一个样子!难道女人生下来就该被用作传宗接代的工具吗?而且……把我绑架来这种地方,还花言巧语装模做样跟正经医生似的,角色扮演玩上瘾了?干着人渣的勾当还觉得是在救人,你们根本连自己的良心都说服不了吧!“
院长颤抖地抹掉脸上的口水,苦笑一声后收回了脸上僵硬的假笑。“看起来,乐正小姐很不配合工作啊……唉,敬酒不吃吃罚酒。”轻轻转动手中的按钮,房间里老化的机器传来些低沉声响。
“啊啊啊啊啊!!”阿绫突然觉得脚底传来一丝刺痛,接着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这是她此生从未体验过的痛,贴在阿绫脚底的电极即刻通,电流击穿了她的身体,狭窄逼仄的房间瞬间被阿绫的惨叫填满。
“我说,你这小贱人是不是喜欢这个女的?”
随着这令人不快的语气,一张照片被扔在了阿绫面前的小桌子上。被电得七荤八素的阿绫用余光一扫——这、这不是……
即便现在意识迷离,阿绫也不会认不出来,照片上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洛天依。
”呜啊……你们……要干什么……别……“
院长心满意足地欣赏着阿绫那一脸扭曲的神色,嘴角勾起了一个令人不适的弧度。
药效似乎还没过,再加上电击影响,熟悉的恶心和眩晕又袭击了阿绫的意识……
阿绫和天依,是在那个高一相识的。几乎是眼神对上的瞬间,两位一见如故的少女就成为了朋友。在后续的交往中,她们发现,彼此是那样的兴趣相仿,一举一动都像是天造地设……
“嘻嘻,阿绫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呢?”
那个向晚,两位少女坐在河边,天依的手里拿着一束狗尾巴草,漫不经心地问道。
夕阳洒向大地的最后几滴美酒泼在蜿蜒幽静的河面上,微风吹动着眼前弥望的麦浪,这片风景宛如油画一般,令人心驰神往。
“天依!”阿绫握住天依的双手,甜蜜地细语道,“因为……”
“因为,我喜欢的人……就是天依你啊。”
“啊啊啊、呀啊啊啊!”电流突然加大几倍,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将阿绫的意识从幻想中残忍地拉回了现实。
不知是过了几秒还是几个世纪,可怖的电击终于停了下来。电流加大后绫的大脑如同被碾压一般什么也记不得,在幻觉中握住天依的手后,脑中剩下的仅有无尽的痛楚。
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和呕吐物不受控制地流出,却连哭声与呻吟都没有,如同一尊被腐蚀内脏的尸体在放血一般,恐怖至极。
但那群早就了这番光景的恶魔们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笑眯眯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个法就是好啊,先用低电流增强她的感知记忆,再换强电流造成痛苦。这样下去几轮就能形成条件反射了吧,这钱比想象中好挣嘿。“院长身后的一个壮汉笑着说道,心里盘算着以后能拓展业务挣大钱了。
”条件反射……“好不容易清醒些意识的绫努力听进了这几个字眼
”难道他们想……让天依和痛苦建立条件反射…………绝对不行!“
绫仅存的理智识破了”医生“们的诡计,用尽仅存的力量撑起眼神,如同一位誓死不从的战士一般。
但眼前的恶魔们却丝毫没有在意绫的举动,甚至以为那种眼神也不过是电击后的回光返照。只是上前检查起”治疗“用的电片。
因为老式设备电流过大,绫的脚底已经被烫掉一层皮,电片也因此掉了下来。要是这样每次都得重新贴多麻烦?
几个毛脑壮汉正在抱怨发愁时候,院长却提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手割开个口子,再把电片放进去不就掉不了了?”
听到这法,几个壮汉都吓得一机灵“可是……割哪里好呢?从脚上接电极她家长还可能看不见,手臂上一割多明显……万一家长找事怎么办?”
院长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们,用平淡的语气说到“记住,乐正绫同学在治疗期间拒不配合,试图逃跑时被漏电铁丝网误伤手腕,多亏了我们即时发现救治才保住了性命。而且,退一万步讲,是她妈妈主动找的我们,真要是查起来她才是罪魁祸首,谁又敢举报自己呢?”
听了院长的话后,壮汉像是吃了定心丸,再经过短暂到忽略不计的思想斗争后便拿起大铁钳走向了乐正绫。
就在铁钳将要碰到绫手腕时,院长却突然拉住了他。
“怎么,您还良心不忍了?”壮汉笑着吐槽到。
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也用来加强条件反射吧,早晚工早下班。
“嗨哟,还得是你啊!!”
只见院长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耳机给乐正绫套上,播放起她家中录制的和天依的亲热音频来。
“不……不要……别放这个啊!!!”
看着绫惊恐的表情,院长倒是心满意足。“这个表情很不错哦!”
说着让壮汉拿起钳子,照着绫细嫩的手腕狠狠地剪了下去。
顿时,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不过是治疗的开始罢了……
此后的日子里,绫就这样在温馨和折磨中被不断交替,以至于她自己都忘记了那些亲热原本应有的美好,脑中仅剩下无尽的痛苦……至少这样,她只需要忍受肉体的疼痛,不必再抗拒精神的煎熬了。
为了斩草除根,恶魔们也没有光给绫看天依的相关文件,包括一些网上搜罗来的关于女女同性的内容也在折磨间期不断给绫播放着,终于是让她对这种非主流事物产生了彻底抗拒。
终于,在不知道度过多少艰难岁月后,恶魔的口中传来了让她悲喜交加的言语:
“绫同学,恭喜你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