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者》破晓篇 3 开天

嘉定区，湖心岛。

少年正不断攻击着眼前的男人，而对方纹丝不动，不紧不慢地抬手，一掌将少年打退。

“这人怎么回事？”回过神来，少年冷汗直冒，方才那几拳没有击中的手感，也没有看见对方卸力的动作。惊恐之间，脑中响起那人的声音。

“让我杀了他。”

“我能处理。”少年晃了晃头，确认摆脱那个声音之后，再次对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跳步拉近距离，拳头如雨点般袭来，虽然力量不及刚才那一下，少年也毫无招架之力。

咚——

“这次挺快啊。”再次接下少年的一拳，男人笑道：“拿到力量以后，我还没受过伤。你试试？”

“什么力量？”熟悉的心跳声响起，少年身形暴涨，咧嘴看向男人，但他的笑容马上便消失了。男人空着的那只手作枪状，瞄准了少年。

“御势。”男人话音刚落，少年的左臂如烟花般炸开，把周围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少年大吼着一拳挥出，草木颤抖，大地震动，但落到男人身上依旧没有声响。倒是对方不紧不慢地出了一掌，又卸下少年的一条手臂。喷涌的血液遮挡了男人的视线。少年奋力一跃，来到男人的头顶，向下出拳的同时，周身出现了不可名状的物质。

轰！

少年的攻击依旧没有效果，但终于抗下男人的一击。男人挑了挑眉，再次与少年缠斗在一起。

......

“杨子文！杨子文！听得见吗？”风声很大，男人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少年才从混乱的思想中恢复过来。他意识到那个人已经输了，现在的他再次沦为了阶下囚。他不想再这样了，反正结果一样，他宁愿自己战斗。不过这次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一如既往的黑暗中，似乎有微光出现。

“清醒了就跟我回去。”见少年不动，男人伸手抓他的衣领，“就别想着跑了，整个嘉定都是我的地盘。在接待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哪怕你回到松江，也躲不开组织的眼睛。”

“那个女孩呢？”

“跑了。不过很快就能找到，然后杀掉。”

少年看着地面：“这事你们干了多久？”

“谁知道，反正现在半个松海都在我们手里了。”

“那我得阻止你们啊。”少年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男人。

男人笑了：“要不你再试试？”

砰！少年突然打出一拳，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盯着男人，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可是对方从上到下，就连发梢都依旧是纹丝不动。

男人有些莫名奇妙，打一开始他就没把眼前的少年当回事，就算是老大让他当心的那个“劫”，在无极之力面前也毫无办法。可正是这个手下败将，让他确实地感觉到了危险。

“......”疾风骤起，少年也松了口气，“装惯了？什么都往我身上放，给我散热呢？”

男人瞪大眼睛，试图理解对方的意思。但从未失手的他不曾有机会注意到自己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这，也成了他唯一的破绽。

“劫。”一旦交出身体，自己的人生就结束了吧。但这都无所谓了，少年的眼中亮起了别样的光彩。何曾几时，他拥有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多久之前呢？他也记不得了。只是这一次的挥拳，不再带有混沌的欲望，也没有逃避的借口，而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为了打倒敌人而挥拳”，当这种想法贯彻于双手，世间万物都变得微不足道。

这一拳，击碎山峰，切断流水，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裂隙——但还不够。

烟尘散去，男人再一次屹立在原地，但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裂隙的末端，而少年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抱住男人的手腕，双脚向其胸口蹬去，“给我断！”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高空飞去。

砰砰砰砰砰！

少年步步紧逼地攻击，男人则拼尽全力抵挡。他感受不到任何冲击，身体却在向后飞去，浑身的骨头就像放弃了生命一般自行断裂。男人终于倒下，连手指都无法移动分毫。而且由于数十秒的连续使用，无尽松石也即将进入不应期。好在少年攻击的动能确实是被储存了，只要他进入射程......

“只要他进入射程，我就能——”

对此毫无知觉的少年径直向他走去。

男人心中窃喜，等待着决定生死的那一刻。

少年却停了下来。

“杀了他，杨子文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少年转身离去，无视身后的爆响和直上云霄的气浪。

“饿了，去吃拉面吧，超大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