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2020-05-31 22:55 作者:叫我云从  | 我要投稿

灵感来源:刘家祎小演员在《破冰行动》中的角色林小力和《小欢喜》中的林磊儿。

林磊儿梦到平行时空的“自己”——林小力,没有了小姨帮扶,在母亲死后逐渐堕落,走上贩毒杀人的不归路。


第一次梦境:

林磊儿穿着洁白柔软的春风中学的校服,漫步走在校园中,所有人都对他熟视无睹。这里并不是春风中学,他隐隐意识到这是梦境,可这梦境有无比的真实。

颁奖典礼的音乐回荡在整个校园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除了林磊儿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脏破校服的少年从校门下面不足四十公分的缝隙里拼命挤了进来,跑到操场上,拍了拍掌心的泥灰,站在队伍最后面看着前方领奖台上的那些人。

少年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纪,瘦削的小脸上却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不屑冷笑来。林磊儿觉得这人让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讲台上,陈文泽以校友的身份做了致辞后,又对着话筒说道:“下面,请人大代表、广东省优秀村支书、东山中学教育基金会副会长、东山塔寨村村支书林耀东先生讲话。大家欢迎!”

在一片掌声中,林耀东站起身走到前面,看着台下的孩子们,表情慈祥而欣慰,“今年是‘耀东奖学金’设立的第四年,今天我很高兴能给这十位品学兼优的学生颁奖,我今天要给大家讲讲我自己的故事……”

台下的师生聚精会神地听着,站在队伍末端不起眼位置的学生只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立即吓出一身冷汗来,张嘴就要喊,被林小力瞬间捂住,“给我闭嘴!拿来!”

男生嘴唇嗫嚅翕动,“什么?”

林小力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他妈少装糊涂,快点拿来!”

那男生本来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被他打了一下,当即眼睛就有点红了,缩着肩膀低着头在兜里翻了半天,只翻出来一张五块钱,林小力瞬间抢过,略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看队伍其他方向,走了过去。

林磊儿本想阻止她,却只从他身体里穿过,没办法,林磊儿下意识的跟上他,台上林耀东的演讲仍在继续。

“记得是我读初一的时候,学校要搞一个广播体操大会,班主任让我们穿统一的白衬衫、蓝裤子、白球鞋。我们家当时很穷,父亲患病瘫痪在床两年了,家里只靠我母亲种田维持生计,家里根本没有钱给我买这身行头。可我又特别想参加这个活动……”

台上林耀东的讲话还在继续,他语速有些慢,声音沉和,林小力本来一点也不关心台上颁奖的是谁,但是却偶然间被钻进耳朵里的几个词带走了注意力——

家里很穷,没钱买学校要的衣服,父亲瘫痪……

林小力不由站住了脚,表情空白地往林耀东看了过去,这一看没想到,这个人他竟然还挺眼熟的……林小力停下脚步,林磊儿自然也跟着停下来,他这才发现台上讲话的人他认识,是老家塔寨的村委书记——林耀东。

林磊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自己,他驻足听着林耀东的说故事,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和感同身受的神情来……他听得专注,旁边有害怕他的孩子看他站着不走就赶忙主动把零花钱都跟他上缴了,可是他竟然没在乎这个,仿佛不想被打扰似的,不耐烦地抬手挥开。

台上林耀东讲完了自己贫困窘迫的过去,鼓励地给孩子们总结,“贫穷是暂时的,但有时候贫穷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却是一辈子的。自卑会一直跟随,还有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林小力听完这话,只觉得心头有一种莫名冲动,齐齐涌了上来,让他红了眼眶,偷偷抹掉快要落下的泪水,发现其他孩子投来惊讶的目光,他十分烦躁地骂了出来:“看什么看!滚蛋!”

林磊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己凑到林耀东的车边,向他“投诚”。

林小力说得很大声,生怕林耀东不相信一般,“我和你一样,我也是吃烂菜叶长大的。我爸妈早死了,我阿公捡瓶子把我养大,老师同学都看不起我。我阿公死了,是村里出钱给他下的葬,是村里出钱给我吃饭念书。”

他扑通一下子跪在了林耀东身前,“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林磊儿想要阻止“自己”,却没有办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忘记母亲的嘱托了吗?忘记他告诉自己要离塔寨里姓林的远点吗?

他心底感受着林小力上车后的欢喜,自己就有多难受,两种情绪冲击之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差一刻才到五点,九月份的天空已经泛着鱼肚白,头顶是刷白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被子,空调仍旧呜呜的转动着,耳边依稀还能听到小姨夫方圆的打呼声。

过了好一会,林磊儿才确认这是真实的存在,这里有小姨,有表哥,有小姨夫,他不在塔寨,刚刚只是梦境。

已然睡不着,林磊儿便起来准备看书,也不用开灯,就着天光就可以看得十分清晰,小姨准备的书桌也十分合适。这一看便入了迷,直到耳边传来小姨叫表哥起床的声音,表哥磨磨唧唧的不肯起来,林磊儿忍不住笑了下,这才是现实,刚刚不过是梦境罢了。

毕竟,梦都是反着来了。

 

第二次梦境:

上次做完梦,林磊儿也没放在心上,有那个心思去琢磨那些东西,不如多练习一下英语发音。可是没想到他有做梦了,还是连续的梦境。

这一次的梦境很快,犹如走马观花,林小力跟在林耀东身边做事,好的坏的都无所谓,关键是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因着已经确认是个梦境,林磊儿这次不在焦急,只静静的看着。

看着林磊儿作为林耀东的马前卒,瞧不起村里吸|毒的林水伯,却毫不在意林耀东才是那个贩毒的人,对林耀东贩毒以养活村民十分敬佩;

塔寨里迎来了缉毒纠察小组,林小力偷偷跟着,趴在窗前望着下面的领导,用手做成一把手枪的样子,作势瞄准、击发,又用嘴吹了吹“枪口”上看不见的硝烟……

上面查得紧,林耀东便里应外合,安排林小力去放些毒资,方便警方搜查…

一夜的梦,林磊儿精神不太好,小姨关心的问他有没有事,林磊儿自然摇摇头,可是却是在电视上看到最新的早间新闻:

“…在‘暴风’扫毒行动刚刚结束后,广东警方这次行动共抓获吸贩毒人员13名,缴获冰毒1034克,K粉231克,还有摇头丸213粒…”

林磊儿怔怔的站在那,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磊儿,愣住干嘛呢,来吃早饭了”童文洁的声音把林磊儿的思绪拉了回来,“方一凡,你磨磨蹭蹭干嘛呢,待会赶不上公交了。”

 

第三次梦境:

自上次以后,林磊儿去查了消息,暴风行动是官网发出来的,地点对的上他的老家,而毒品的数目自然是和“林小力”放得数量差不多。

林磊儿这才明白过来,母亲为什么要辛辛苦苦自己挣钱让自己去外面上学,不让自己在村子里上学,一旦受了这“恩惠”,就再也脱不开了,而自己拿没良心的生父在送自己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对自己说了句,“走吧,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林磊儿纠结着,迟疑着,第三次的梦境姗姗来迟。

这一次更严重了,林小力杀人了、

和塔寨勾搭的陈光荣露馅了,还不肯出国,要拉着大家一起“去死”。

林耀东讳莫如深地对林小力吩咐,“不听劝,那就给他好好‘治疗’吧。”

林小力看着人畜无害,纯纯地笑了一下,“知道了东叔。”林磊儿却是出了一身汗。

林小力带着陈光荣去了他们自己人的诊所,大夫只说是处置创口前的局麻针,一针下去,陈光荣就已经没了力气。

陈光荣到底是干刑侦的,警觉有,身手也有,脚步虚浮,目光也已经看不真切了的情况下还能拼死挣扎着跑出去,可林小力带过来的大批打手穷追不舍,慌不择路又没人可信的陈光荣就这么死在了光天化日的偏僻街道旁

林小力这个连十八岁都不到的少年,好勇斗狠,更有林耀东在他身后撑腰,他对一切都显得无所畏惧,对生命也毫无敬畏之心。

人死在他面前,他竟然连半点该有的胆怯都没有,沉默地按照出来前林耀东嘱咐过的,把一切痕迹都清理干净,上车后从兜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黑纱戴在胳膊上,直接就去了陈文泽的市长办公室。

林小力进了陈文泽的办公室,沉默而恭敬地双手将一张银行卡堂而皇之地放在堂堂东山市长的办公桌上,戴着黑纱,朝神情呆滞的陈市长深深鞠了一躬。

林磊儿在一边看着都是胆寒,一个激灵从梦境中挣脱,这才发现坐过了站,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好在老师也没有为难他。

好不容易挨过第一节课,林磊儿掏出手机,搜索梦境中死亡的人,东山的刑侦大队长,一点事都没有,仍然好好地就职。

这…

林磊儿再次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还是说,他看到的是未来?

 

第四次梦境:

这次梦境来的很快,间隔很短。林磊儿不过课间赶到困意,在课桌上爬了下,便沉沉睡去。林磊儿一睁眼便是林氏宗祠。

“我不是人!”塔寨三房的房头林宗辉惨笑一声,“我和塔寨的人都被变成了鬼!我去见祖宗了!我要向祖宗告你的状!”

 他整个人看上去存了死志,话音未落,他人已经一头撞向了石柱,他撞得满脸鲜血却没有死,昏沉沉地想爬起来再撞一次,可是却没力气了……

林磊儿没想到一来就是这样的场景,整个人忍不住扶着柱子干呕起来。

在场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做这样的选择,连林耀东都傻了眼,林宗辉伏在地上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看着林耀东,眼睛里带着哀求,虚弱地喊他,“东……东哥,再叫你声东哥,帮帮我,我要去见祖宗……帮帮我……”

林耀东猝然倒退一步,那一瞬间,已经哑了的嗓子竟然微微的打颤,“我……我手上不沾血,更不沾林姓族人的血。”

林宗辉笑笑,有点嘲讽,甚至有点怜悯,“你……你沾的还少吗?胜文、胜武、我家三宝……还有……还有这个……”他勉强抬手指了指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林小力,“他才多大……你是怕我告状吧,放心,你见不到祖宗,你没资格……”

这是在戳着林耀东的心说话。

愤然火起,林耀东一把抢过林灿的枪,恼怒地扣了扳机——

一声枪响,林宗辉再无气息,林耀东怔了怔,膝盖一软,倏地跪在了他的身前,半晌后,慢慢地拂过他的眼睛,帮他闭上了眼。

林磊儿强撑着来自林小力的各种负面情绪,不肯退出梦境。

林宗辉的死像是拉开了序幕,塔寨迎来了最后的大清洗,警方的线人赵嘉良假做毒品购买人潜入了塔寨,送出了情报,但自身也被发现。

林耀东恨不得活剐了他,却想着留着他给自己减轻罪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却枪声骤响,“砰”的一声,几乎让整个祠堂内外在一瞬间沉寂下来。谁也没想到,这么个节骨眼,林耀东都已经妥协了,竟然还有人不肯放过赵嘉良。

他们更想不到,躲在人群后面持枪杀了赵嘉良的……竟然是林小力!

甚至还没满18周岁的林小力!

赵嘉良倒下,躲在他后面还举着枪的林小力全身颤抖,

本来都要上车了的林耀东铁青着脸大步走回去,抬手狠狠甩了林小力一巴掌,他震鄂至极,又惊又气到打人的手都是抖的,“为什么杀人?为什么!”

“他害了东叔!”

林小力这个半大孩子杀了个人,竟然没感觉到怕。他把这一切看得如同砸碎了谁家玻璃或者跟谁打了一家一样稀松平常,被林耀东打了一巴掌质问,他竟然还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他把东叔害成这样!他该死!他该死!!!”

有那么一瞬间,林小力的反应让林耀东感到绝望,不仅是他,林磊儿也很绝望,他这次在梦境中持续了很长时间,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这是塔寨的下一代。

下一代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他创造的这个环境改变了人,让所有人都变得贪得无厌麻木不仁吗?

可如果真是这样,这几年,塔寨人过上的好日子又该怎么算?

算不清了。

这些林耀东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真的不知道,一旁的林磊儿却是清清楚楚,在毒品中培育出来的毒花这么可能成为祖国的花朵!

林耀东叹了口气,他扳住林小力的肩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诫他:“那你也不能杀人!以后你的手上不许再染血!听到没有?听东叔的话,回家!赵嘉良是我杀的,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回家!!”

林小力开枪没害怕,却在林耀东的几句训斥规劝中鼻涕眼泪一道流了下来,“东叔,我要跟你走!我要保护你!”

林耀东猛地往外推他一把,“走!!”

林小力哭着飞跑了出去,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随着林小力跑远,林磊儿再也支撑不住,退出了梦境。

林磊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表哥关切的神情,他虚弱的笑了下,什么都没说,直到那位陈光荣终于被通报死亡,林磊儿播出了一个电话:

“喂,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后续:

破冰行动,抓获了制毒贩毒的最大头目以及182名犯罪嫌疑人,捣毁制毒工厂77个,缴获冰毒制成品2.5吨,制毒原料15吨,K粉800公斤,枪支9支子弹62发、手雷1枚、管制刀具弓弩及制毒工具一批。

行动创下了一次性捣毁制毒工场数、一次性缴毒总量、一次性抓捕毒犯数的全国纪录,同时成为亚洲范围内破获的最大宗族制毒贩毒案件。其缴获毒品数量之巨,涉案人数之多,震惊世界。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