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黑色耳钉 14
*翔霖only,微量文轩
*bking拽哥出逃财阀立志当赛车手严金毛 X 小城学霸一激动就胃疼贺儿小记者
*前期校园,后期都市,主霖视角
*全文预计30多章,日更不会坑
*关于梦想和爱
14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了多少。
不管是刚才的对话,还是那些隐秘晦涩的探讨。
又或者是……
关于同性恋。
他怎么看他。
他是不是也觉得他很恶心。
这些断断续续的念头铺天盖地地砸向贺峻霖,让他在夏天里如坠冰窖,连心都跟着冷了。
面对面站着,严浩翔直视他,“你怎么了?”
自从上次在食堂的“炖汤与为什么”事件后,俩人之间的气氛一直不太对味儿。
没吵架,没打架,没冷战,招呼照打,话照说。只是每次对视就像在酝酿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砰”地一声来个大爆炸。
但他们都很小心,小心地不让这个岌岌可危的气球炸掉。
此刻,贺峻霖去看严浩翔的眼睛,攥紧了胃部的衣料和衣料下的肚皮。
他怎么觉得更痛了呢。
痛得说不出话。
“大哥你是眼神儿不好吗?这么明显的胃痛看不出来?让开别挡道。”宋亚轩说完就拎着他往前走,气势汹汹的,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
“宋亚轩你这么凶干嘛……”贺峻霖有气无力。
“你心疼了?”
“滚蛋……”
*
秦若羽女士去和姐妹郊游,贺曙丰先生勤勤恳恳去打家具,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贺峻霖喝了杯宋亚轩给他烧的热水,往胃上放了个热水宝,钻到被窝里一觉睡到了傍晚。
他做了很混乱的梦。
梦里有那个总是穿着白色运动鞋,在当时的他眼里整个人都一尘不染的男孩儿。
他说,小贺儿,明天陪我爬山吧,我们一起看日出。
他在日出里望着他说,小贺儿,你就像朝阳一样,美好又有活力。
他说小贺儿,跟你在一起心情真的会变好。
他还说,小贺儿,我要报考上垣大学航空与动力专业,以后为航空航天事业作贡献。这是我的梦想,你的梦想是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画面里满是温暖的色调。
后来,他说,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现在想起跟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想起你的龌龊心思,我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说别靠近我,我不是同性恋。
然后温暖的色调开始瓦解,贺峻霖觉得自己跌进一个黑色漩涡,恍惚间画面变了。
他的梦里出现严浩翔。
严浩翔的红色超跑,严浩翔的金色头发,严浩翔的蓝色耳钉。
他在教学楼顶楼对他说“你太假了”。
他不要命一样地帮他打架,丢了那枚蓝色耳钉。
他们一起看宗介和波妞,他说“不拼尽全力,怎么能捍卫爱”。
他送他《正义的新闻》,很好看。
他让他帮忙带耳钉,说“这样才会真的幸运”。
他愿意跟他做朋友。
对,朋友。
霎时间,说着“我觉得你很恶心”的声音和脸全都变了。
变成了严浩翔。
贺峻霖瞬间惊醒。
喘着粗气从床上弹起,贺峻霖抹了把额头,上面满是冰凉的汗水。
呼吸逐渐平复,剧烈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胃也已经不痛了。
奇怪。热水宝明明应该已经凉了,怎么他睡了这么久还是热的。
桌子上有一堆胃药和水,水是温的。
胃药不可能是他爸妈或是宋亚轩拿过来的。因为他们都知道,他这毛病和情绪有关,吃药没用,通常情况下喝点儿热水缓缓就好。
满腹心事,没再多想。看了看表,下午五点三十分,正是放学时间。
他今天还能堵到谭志杰。
下楼正要出门,宋亚轩来了。身边领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谭志杰。
“我估计着你也该醒了。”宋亚轩躺到楼下的摇椅上,努努嘴,“喏,人给你叫来了。别谢我。”
谭志杰一张脸上充满玩味笑容,那表情怎么也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甚至像极了早就做好了与贺峻霖对峙的准备。
“上去说吧。”贺峻霖表情冰冷,“宋亚轩,帮我放风,我爸妈回来叫我。”
“知道啦知道啦。”宋亚轩懒洋洋地摆手,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睡。
回到房间后,贺峻霖也懒得废话,开门见山:“你发的?”
谭志杰笑得得意洋洋:“惊喜吗?”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出丑?让大家都传我是同性恋?你对造谣这么感兴趣,应该知道,大众对这种事的关注度不会超过一周。同理,你在食堂出丑的事也根本不会被大家放在心上。我真的没想到,你就看我不顺眼到这个地步。那行吧,我接受你的不顺眼,但你真的没必要。”
贺峻霖语气平静,说完还喝了口桌子上的温水。
水里加了糖。
贺峻霖愣了愣。
谭志杰听完贺峻霖的话没有一贯地被激怒,而是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玩味表情。
“你错了。第一,让你出丑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第二,不是‘大家都传你是同性恋’,而是你本来就是同性恋。第三,你应该知道,关于那个叫何众望的学长,我可不是造谣啊。”
贺峻霖骤然捏紧了装着糖水的玻璃杯。
就好像这杯小小的糖水能给他力量一样。
“随你怎么说吧。”贺峻霖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你怎么证明你没有造谣?”
谭志杰笑眯眯地慢慢靠近他,“那封肉麻兮兮的信,你不会忘记了吧?要我念给你听吗?”谭志杰换上了一副朗诵般感情充沛的口吻,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扎在贺峻霖心上。“众望学长,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日出的那天吗?你说我美好又有活力,当时我没有说话。因为那时我眼里看到的风景和你,都很美好,让我忘了……”
“行行行,别念了,我起鸡皮疙瘩。”
贺峻霖仍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年轻时候写写这种矫情玩应儿怎么了?你不会没青春吧?这封信,何众望给你的?”
谭志杰微笑:“给了点儿钱,他很快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呢。比如你是怎么追他,怎么恬不知耻地死缠烂打的呀,怎么给他唱情歌的呀。哦对了,”他靠近贺峻霖耳边,“他说,现在想想,也还是很恶心呢。”
贺峻霖睫毛颤了颤,刻意不理会这番话里的嘲讽,只说:“叫你来,我也就是不明白你怎么就看我这么不顺眼。行了,你的脑回路我理解不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谢谢你的光临,再见。”
谭志杰最受不了不受重视,贺峻霖一早就摸透了。
本以为这么说会让他如往常一样气急败坏,可他这次好像从头到尾都胸有成竹。
“哦?在走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他开合的嘴唇宛如马蜂的毒针,“你给严浩翔写过这样的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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