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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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背上有伤,张云雷不敢直接抱他,只能让人先去抬个藤凳过来,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趴好,这才马不停蹄的再往前院送。
府里雇佣的大夫是最先赶到的,赵寿贵没让大夫白跑,直接接进了前院的偏殿,虽然人还没到,但是他大概说了几句情况,大夫先调制出了根据不同程度敷的外用药,而吐血一说,大夫心里慌得差点拿不住药杵,这要是伤到了肺腑,只怕华佗在世也难救了。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赵寿贵安排过去的内官就已经连着藤凳一起,把杨九郎抬到了前院,兵荒马乱的进了屋,王爷也顾不上大夫的礼数不周了,拎着就让他们滚过来先给杨九郎诊脉、医伤。
宝芝的手绢搭在杨九郎的腕子上,大夫深吸一口气,抬手去诊脉,一连过了三人,才确定他并无大碍,但是那两口血,也的的确确的因为杨九郎年纪轻,板子有重,虽然伤了肺腑,但是只要三天内醒了,能灌下去药,再好生养几个月,也就没问题了。
府里的大夫刚诊完脉,宫里的太医就到了,见了张云雷坐在塌边,不慌不忙的先行礼,随后才膝行两步到榻前给杨九郎诊脉,又隔着衣服看了看背上的伤口,结合刚才府中大夫说的情况,得出的结论和之前大抵相同,药方要比之前的更精细一点而已。
“王爷,公子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因为皮肉未破,所以伤好并不会留下疤痕,”太医从药匣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递给旁边伺候的宝芝,“这是外敷药,一天两次,结痂以后就不用敷了。”
“多谢太医。”
宝芝用胳膊擦了下眼泪,她还以为主子熬不过这一劫了呢,如今听见有救,太医还给了药,更是感激。
“这是内服的蜜丸,一连三天,如果公子能三日内醒转,一切无恙,若不能……”
太医一顿,后话含在了嘴里没说。他虽然知道这人不可能是王府里地位高的人物,但是见二爷如此紧张,也明白是他心里要紧的人,所以不吉利的话,没敢说出口。
“有劳太医了。”
张云雷虽然是对太医说的,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全盯在杨九郎身上,甚至希望他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这一颗心也就从嗓子眼落回肚子里了。
可惜……
王爷没说什么,但是赵寿贵有心眼,知道眼下不需要太医什么的在屋里了,一摆手,让无关的人都推了出去,只留下宝芝、宝芷两个人伺候。
“去煎药吧,这儿爷来。”
宝芝打了热水过来,想要把杨九郎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刚走到跟前儿,张云雷就拦了下来,亲自拿了干净的手巾,放到热水里浸湿,拧干,轻轻的给他擦着脸、脖子、手,把挨打的时候,疼出的汗都擦干净。
“唔……”
张云雷放下毛巾,轻轻将已经被血浸透的衣服从杨九郎的后背上揭下来,许是因为血已经有些凝固,张云雷一动,杨九郎疼的出声哼哼了一声,声音原本不大,但是殿里只有张云雷和他两个人,于是前者还以为他醒了,忙起身去看,可杨九郎却是在梦里哎呦的。
薄薄的衣服从身上揭下来,看的张云雷心惊。不同于军棍,板子打下去只要不是杖毙,都会留手,打法也有讲究,二十板往上才可以皮开肉绽。
杨九郎挨了六板子,看着却是别人十板子的样,皮肉没破,血珠子一颗一颗从皮肤底下渗出来,连成血糊糊的一片,用毛巾轻轻将血吸走,才能隐约看清青紫色的痕迹在血迹之中混合着。张云雷想,如此想必是放上支羽毛都会很疼,他晕过去也好,不然这么疼,他可这么熬的过去啊!
张云雷记得,他最怕疼的,原先自己稍重一点都要哭,如此的伤,那六板子真是能要了他的命。
小瓷瓶里的药粉均匀的撒在杨九郎的背上,虽然不能立时三刻就愈合,但是也逐渐止住了血,血珠子不在莹莹的往出冒了,张云雷松了一口气,再看自己身上,袖口全是血污,领口也有了汗渍,习惯的想开口喊人更衣,话还没出口,就想起了趴在床上的人。
还是自己出去换吧。
王爷前脚刚走,宝芝、宝芷就冲进来守着杨九郎了。在她们眼里,虽然杨九郎并不是府里最尊贵的人,但却是最好的主子,跟着这样的主子,得宠不得宠都是有前途的。
“夏天了,不盖被子也没关系,你先去看着厨房的药,那些小丫头我不放心。”
宝芝收拾了一下床前的水盆和毛巾,该扔的扔,该倒的倒,宝芷怕杨九郎着凉,想给他披条毯子,可是背上有药,也无从下手,于是听宝芝的话,先去看着院子的药。
新拨过来的几个下人里,得她们信任的也就灵笼和灵锒,这两个丫头是年前都拨过来的,一直在倚云斋当二等的丫头,如今实在是没人手,这两个也立起来了,其余都是刚拨过来的,还来不及摸清底细,不敢擅用。
杨九郎这里刚收拾好,时间也就刚过午膳,王爷在正殿待不住,抬脚又往偏殿来看杨九郎,丝毫不记得还有一个孙侧妃晕在自己的锦霞轩里。
“王爷安。”
“王爷安。”
偏殿里的人见二爷来了,跪倒一片,张云雷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了起来,径直往寝殿走去,宝芝在给杨九郎扇扇子,宝芷则刚给杨九郎换好新的药粉。
“如何?”
张云雷也是心急了,问出这句话就知道没答案,自己上午刚看完,下午就能醒吗?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倒是两个小丫头明白这是王爷在关心自己家主子,于是忙道:
“回王爷,公子比上午好一点了,背上的伤止住了血,眉头也松了松,想来是不怎么疼了。”
宝芝会说话,宝芷仔细,杨九郎没刚才那么痛苦还是宝芷发现的呢。
“那就好,好好伺候着。”
张云雷这么说,宝芝还以为他马上就走了呢,结果从自己手里接过了扇子,继续给杨九郎扇着。他记得小时候受伤,母妃也会给他轻轻的用扇子扇,说是凉一点,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也希望九郎不要那么痛。
两个宝丫头噤声退下,屋里只留下了张云雷和杨九郎,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云雷靠在床帷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好像被人握住了。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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