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第十一章——城市之旅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寻宝冒险，当然，我更喜欢叫它间谍游戏。”
千纱站在地铁站内，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放学和下班的人流正在汇集，她提着学生用包，在这样的环境下丝毫不起眼。
“游戏很简单，只要把目标安全可靠的送到。现在能看到旁边的监控么？”柱子旁的摄像头对准了千纱的脸颊，“下一班列车就上，我们可以聊一会天。”
“那我问一个问题。”千纱看着发车的电子告示牌，轻声说道，“U盘里装的是什么？”
“不是违法的数据，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好，接下来上电车。”
千纱照做了，由于是高峰期，车厢里非常拥挤，她靠在出门边低下头假装在玩手机。
“接下来一站你要假装下车，记住，在倒数三秒的时候重新回到车厢。”
伊迪丝将监控录像调到她的手机屏幕上，有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在离她五米的位置，并且特意标注了腰部鼓起的地方，“有人在跟踪你，而且携带了武器，劝你不要直接暴露。”
千纱顺着人流下车，她沿着电车边向出站口走去，心里倒数时间。
这只是一场测试，就算她现在犯错，也终究是一串数据而已。
她沉下心，听着广播提醒的滴滴声。
就是现在！
她连走两步又钻回了车厢里，此时电车门刚好合上，过了几秒便缓缓启动。
“甩开他了，很好。”伊迪丝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惊讶，“你让我刮目相看一次。”
二十分钟后，她到达了电子地图上的标识，这里是汉东区的中心区域，是区政府和重要运转设施的一号环线。
相比于他们学校和医院的乡村氛围，更有现代都市的内涵。
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以及车水马龙的交通设施，空气中弥漫着内燃发动机的尾气味道，大块的玻璃反射着灼热的阳光，晃了千纱的眼睛。
“怎么，第一次进城市？乡巴佬。”伊迪丝调笑道，“在到达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你还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机不可失。”
顶着些许的不适，千纱戴紧了耳机，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通过这种办法运送数据？”
“只要你的终端接收到外来的讯息，数据就不再是绝对安全的状态，几十年前，数据传输最快的方法就是把数据拷贝到硬盘上，通过人为运输进行转移。”
“简单打个比方，水库里的水用水管传输到另外一个湖泊要好花几个月的功夫，但把这个水库随身带走，只需要几秒。”
第二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开始转移视角，帮助千纱查看路况，耳机里的声音持续播放着。
千纱微微点了点头，站在了红绿灯下，“也就是说，人为运输的办法最安全。”
“对，这是最基本的保险，看到人行道的了么？”
她抬头看见了斑马钱前面的标识，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是红色小人。
“交通系统也是可以做手脚的，只要你不傻去干扰行车安全，这便是当下黑客传达讯息的一个安全手段。”
电子屏幕的右下角闪烁出一道绿点，随后一朵花便盛开在电子屏幕里，显得格外突出，它亮起几秒钟后便消失不见。
“在通讯手段被监视或失效的情况下，简单的暗语就可以传达讯息，且不容易在网上被发觉...下次记得这个提示是向左，这是我的习惯。”
千纱于是左拐，走到了一条复杂偏僻的小巷里。
她听到了无人机螺旋桨的嗡鸣声，核战场中的习惯便涌上心头，她迅速贴靠墙角，准备逃跑。
“我看到你了。”天空中的蓝色小点慢慢放大，是一架蓝白喷漆涂就的民用无人机，“看你紧张的，跟着这个小家伙走，它能提醒你前面有什么障碍。”
身体的紧绷感慢慢消失，千纱想到了自己还在虚拟空间的测试中，便释然了不少。
小巷里很干净，与千纱想象的破败和脏乱不同，里面没有什么垃圾和肮脏的积水，地面甚至被打扫地非常光滑。
走了几步她看到三四个扫地机器人正在巡逻，将地面的灰尘吸到自身的储藏空间内，再通过旁边的垃圾容纳装置运送到指定的回收站内。
这只是公共卫生自动化的冰山一角，她还看到其它蓝色的无人机正在擦拭玻璃和金属制品，甚至在一些常人无法触及到的地方，比如路灯的上沿，擦上了除锈的润滑油。
在汉东区有上万的无人机和扫地机器人正在运行，它们组建了一个严密的卫生网络，因为识别需要也装载了摄像头，成为了警察追踪嫌犯的手段之一。
走出小巷，她来到了人流并不大的居住社区内，这里每栋都是独立的小屋，也带着自己的院子。
“好了，你数着门牌号，103号，到了记得按我的门铃。”
无人机终于离开了千纱的视野，她的步伐变得轻快了起来，走了大约一百米，便看见街道口的一个门牌上写着相应的号码。
她摘下了耳机，按响了门铃。
几秒后，一声冷淡的“进来吧。”院门便应声打开。
自己离任务还有一步之遥。
怀着些许激动的心情，她走到了院子里，而里面的门也被打开。
黑暗中出现了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家居服，叼着万宝路香烟的女人。
“恭喜你千纱，游戏胜利了，不是么？”她慵懒地倚靠在门边，用一种柔弱的声音说完，便夹着香烟抖落烟灰，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优雅的韵味。
“你答应我的承诺。”千纱赶忙说道。
“我什么时候给你承诺了？”她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身上藏着点小秘密的女孩，只要你把东西给我，具体的可以慢慢交易。”
千纱握紧了手中的U盘，随着门缓缓关上，便已无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