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妖怪战队-鸦连者》第三话:归来的狮与彷徨的犬!冲向彼方的川奈!

2021-08-23 21:23 作者:NerdGamer-S君  | 我要投稿


我恳求您再多看我一眼,十个、五十个、九十八个您都坚持过来了!即将圆满时为何放下了尚未完成的我。你们那眼神又是什么?我就那么不堪吗?这佛堂上能放下九十八尊金身佛为何容不下我这座泥胎……我何尝不哀怨着,但老佛雕师也不会醒来,又何尝不叹息着,但即便如此这大火也不会熄灭,人生如梦五十年,与天地相比不过一瞬间。烈火中纵使金银也褪去了荣华,混世的魔王也只能化作野望燃尽后的灰烬,最后只有我屹立于废墟中,但又能如何?他们还是不愿意看我一眼,我依旧无法成为地藏大人的替身,残次品终究只是残次品。火啊!蔓延吧!无论谁都行,我想被需要!我想被需要!

噩梦中惊醒的堀次郎拉开了床头灯,狂饮一大杯水,试着平复住急促的心跳以及伴随而来的恐慌,他嘴中重复念叨着梦中人最后的话语,大脑不自主地尝试复盘刚才那段诡异并且与他生活不存在任何交集的场景,强挣扎着睁开紧绷的双眼。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医院,心想这可能只是个梦,自己到目前经历的所有离奇事件,妖怪也好,鬼神也罢,都只是这场瑰丽惊奇的超现实梦境中最平淡的一部分。自己只不过是煤气中毒了而已,空树和川奈也许只是在隔壁安然地睡着,镇静下来的堀次郎抖了抖枕头,把没被汗水湮湿的一面反过来,不出三分钟又进入了梦乡。

“很遗憾那不是梦,这已经是你本周第二次进医院了。”削着苹果的川奈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堀次郎的幻想,“不信你看电视”在堀次郎震惊之余她把削完皮的苹果递给堀次郎随手打开了电视。

放眼所有电视频道,此时各台晨间新闻无不争先报道昨晚工地上的塌方事件,随后紧急插播事发责任方——天英株式会社的新闻发布会。

嚼着苹果的堀次郎脑海中开始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但每条名为“线索”的丝线末端缠绕的却是更多纷乱复杂的问题,剪不断理还乱。一联想到昨日的不速之客提出的更像是预言般的信息,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三点——其一,那位自称是“情报商”的大叔所言非虚;其二,失踪的大哥暂时没事,而且还停留在这座城市中;其三,他绝对知道更多内幕。现如今自己又获得了新的力量和使命,看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既然如此,为了今后的计划那就必要和川奈坦白一切,“川奈,我……”“你被选中成为什么妖怪战士了是吧!”未等堀次郎说完,川奈漫不经心地抢先一步说出他的台词。面对着这意想不到的答复,堀次郎吃惊地看着川奈。床边的川奈把掉在床上的苹果带有咬痕的那一边削下来并塞进堀次郎嘴里,自己则毫不在意地吃起剩下完好的部分,“实际上,你昨天出门后,燃太又把那个大叔带了回来,他和我说了很多,但很多东西听起来太天方夜谭了,一气之下,我还差点把他胳膊给卸了。不过当我见到了你的新朋友菅若丸后,我反正是信了。”

“等等!你见过菅若丸了?”川奈伸了伸懒腰,看都不看堀次郎一眼。“是啊,当时还被那大块头吓了一跳,不过燃太反倒是兴奋得不得了。现在这时间点,你那个朋友应该还在咱家后山挖什么宫殿呢。对了,我把你想问的说完吧,你出事后我就来陪护了,至于燃太,我还是拜托了粗点心店的立花婆婆借住在她家。“是吗?那太好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堀次郎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重新躺平。不过一听川奈今天语气不对,堀次郎用余光偷瞄,看到的却是气鼓鼓看向他的川奈。

堀次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川奈,让你这么担心。”“你以为一袋冰棒我就原谅你昨天干的好事了吗?”川奈抱起怀将脸转向另一边,话虽如此,朝阳映衬下,还是能看到一滴泪水从他红润白皙的脸庞划过。“不打声招呼就跑去逞英雄,当时情况我听着都替你感到危险,你知道吗?你考虑过你还有家人吗?害得我有家不能回在这给你陪护,从早上开始非但一句谢谢都没说,不说你都不知道关心一下我……”只见越说越委屈的川奈泪水止不住地留,堀次郎如他在“幻觉”中那次一样将川奈揽入怀中,笨拙地安慰起来,有些错愕的川奈反倒哭的更厉害,不过这次川奈只是重新回到了妹妹的身份在哥哥怀中尽情撒娇,并借机一口气释放了先前积攒的压力,大呼过瘾。

事后每当回想这一场景,堀次郎心想多亏当天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否则在旁人眼中,此情此景,估计不会认为是他们是兄妹,反而会把他们误会成热恋中闹别扭的情侣。

至于堀次郎是如何安慰川奈的细节暂且不提,出院前,二人也就寻找空树的事情上达成了共识——先是回到正常生活从长计议,而目标暂时转为寻找之前的大叔以便获得更多关于空树失踪的线索。

生命中最熟悉的人暂时离去,生活还在继续。堀次郎一连数日加班抢修自己战斗造成的损失,看着满地狼藉的地下通道,堀次郎开始考虑自己今后的作战风格。川奈接过了大哥照顾全家的担子,从大学附近的出租房搬回神社的家,每天疲于往返两地,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事情正是回家中照顾燃太,毕竟把一个有些早熟小学生交给一个心智还没他成熟的大人,川奈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心来。幸运的是,托空树的好人缘,她大可放心拜托燃太去附近商店街采购晚餐原材料,有时候遇到热心肠的大婶们,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至于很快就意识到大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的燃太,决心下次家政课时一定要向老师请教一些简单的料理,毕竟自己姐姐能拿得出手只有炖芋头和土豆烧肉,剩下的只是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煮成的火锅。

就这样日子平淡且安稳地过了一个月,虽然很难回到以前那样说说笑笑的时光,但一切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样,谁又能想到,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一个月将会是大神田一家仅有的安生日子。

时间来到七月初,随着梅雨季即将结束,炎炎烈日也作为常客高挂在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就在校学生而言,这无疑是暑假到来的前戏,对“弁天堂国立大学”的各系各社团的学生来说,这便是一场大战来临的预兆。

每年的七月的第三个星期五,该校都会惯例举行运动会,各项比赛的名次不仅仅是个人荣誉那么简单,更是关乎于各专业每学年额外研究经费的分拨。当然,因为各大社团的活动经费也可以从中分得一杯羹,所以每年一到这个时间,不分专业不分年级所有学子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与周遭热烈的氛围不相容的正是现如今每天疲惫不堪的川奈,就像今天,若不是校工大婶提醒,川奈可能会在阶梯教室里睡到下午,睡眼惺忪的川奈跌跌撞撞地走出教学楼,抬头纹望向正午太阳,一时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因为搬出了学校附近的公寓,所以每天光是往返家和学校就要耗时三个小时,更不要提在本来就不富裕的业余生活中挤出足够的时间去打工,还要赶在燃太放学前回家做饭。虽然可以拜托点心店的老婆婆,但总是麻烦其他人也不是个办法。

看着操场上田径社队员们尽情的训练挥洒汗水,川奈愣住了,她把手搭在护栏网上,名心自问,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或许她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得失,或者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作什么。过去十九年的中,她一直奔跑在一条名为梦想的康庄大道上,眼里只有脚下的路和远处的终点,现如今这条路早已被浓雾笼罩,每踏出一步剩下的便只有满口苦涩和辛辣,她什么都看不到了,路也许就在脚下,但通向终点的那条又在何方?也许她应该尽早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许自己没必要这样强迫自己,也许……自己已经知道空树他当初又是如何坚持走了十年……

要说六七月的天气真的就像是小孩子脸一样阴晴不定,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下起了连绵细雨,操场上训练的选手一哄而散跑去避雨。眼看时间还早,川奈从挎包内拿出雨伞决定徒步走去车站,全当散步派遣心中的忧闷。

在大学附近居住期间,川奈一直都是在学校、家和打工的便利店三点一线往返其间。像是今天这样认真观察周围民居倒是头一遭。尤其现在天上绵绵细雨空气中泛起泥土的清香味,街道上空无一人,这种机会更是千载难逢。如果是以前,川奈可能会转起雨伞,像小孩子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雨滴向四处飞溅,如同自己撑了一把更大的伞一样。不过碍于可能会被附近民居看见取笑,只好无奈作罢。

雨越来越大,拍打在雨伞上噼啪作响,就在雨滴迸裂的间隙,一声微弱的呼救传入川奈的耳边。望向四周的民宅,也不像是出了某种严重状况的样子。“可能是听错了吧!”川奈摇了摇头,敲打着僵硬的肩膀觉得还是尽快回家补充睡眠为上策。没走出几步这类的声音出现的越发频繁,现在她可以肯定,这确实是来自某人的求救,只是后续的呜咽声更像是只小狗。

循着声音寻找,就在不远处的街道拐角果真有一位老妇人抱着小狗焦急地四处张望,眼见有人过来,老妇人喜出望外跑过来求救。

既然看到就不能坐视不管,川奈见状便主动提出帮忙,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老婆婆的小狗突然生了病,而她经常光顾的兽医也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不知该去何处就医的老婆婆只能急得四处寻找。

若问别处,川奈可能会挠头,一提兽医院,她能想到的恐怕只有一处……

“阿走医生我又来打扰了!这次还给你带位顾客来!”川奈仿佛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二话不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的老婆婆连忙小声询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而川奈只是微微一笑让老婆婆放心。

室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的也都是一个男人和各种动物的合照,可以看出川奈口中的走医生是一个十分喜欢动物的人。但放眼整间办公室不见他的踪影,通过桌面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可以看出人并没离开多久,临近观看,办公室一侧的文件柜门户大开,成堆的文件散落一地垒成高高的小山。

在川奈的反复呼唤下,一名中年男子从文件堆中缓缓起身。“什么啊,原来是小川奈啊,不过这好歹是医院来找我前至少先登记啊,我的腰啊。”

“好啦,走医生,今天特殊情况嘛……”川奈弯腰拉起地上的走医生,转身刻意回避门口的老婆婆,低声说:“小狗没受伤,来的时候我检查过,可能是腹积水。”

走医生侧过身子看看了老婆婆怀里小一号的秋田犬,再看看川奈写满着严肃的脸,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好的,交给我吧!检查可能要花上半个小时,你先带老婆婆楼下找护士小姐登记。”

于是川奈和老婆婆目送着走医生推着小狗进入诊疗室。手续办齐后二人就在门外等待检查结果。不出所料,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这的川奈和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的老婆婆相视一笑,然后就是长达一分钟尴尬的寂静时刻。

老婆婆默默从手包中拿出一枚橘子,麻利地把皮扒成细条,初略看去就像是朵蓬松的雏雏菊。而川奈则尴尬到无处安放的双手上下摩擦着裤子表面。

“刚才还真是谢谢你了小姑娘,要来点橘子吗?”

“不用客气,但医院走廊里不让吃东西”

老婆婆恍然大悟,把整枚橘子一口吞掉,擦了擦双手,又如无其事的回到最开始尴尬的局面。

“老婆婆放心吧,狮子 走医生可是非常有经验的兽医,小狗一定没问题。”

“川奈小姐原来和这位走医生那么熟吗?”

“也没有啦,不过我确实是因为他才选择学兽医的。”起初川奈满脸的自豪,但说道“兽医”两字时,又显得怅然若失。转头看向老婆婆现在轻松的笑容,川奈又释然的笑了。毕竟相见就是有缘,既然医院别过后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借这个机会袒露心声应该没问题。

“我小时候有一只和您家一样的秋田犬,只不过它是土黄色的,所以我叫它‘堀太郎’,很傻的名字对吧?但小堀它非常聪明,我以前是个爱哭鬼,我一哭他就会跑来舔我的脸,往我身上蹭。爸爸妈妈去世后,它陪我度过了很长一段孤独的岁月,小堀它身体却一天天变差,当时家里经济拮据,没多余的钱给小堀看病,可它还是每天硬撑着陪在我身边。直到有一天,从早上我们全家便没见过小狗,最后我是在河堤路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堀。那时我很无助只能嚎啕大哭,这时候走医生对我伸出了援手,我不会忘记那双温柔的手,那双甚至可以感受到热诚之心跳动的大手把我们带到了医院,但小堀还是……”话已至此,川奈悄然落泪。

老婆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川奈,不由得感慨。“果然所有生命都绕不开死亡和分别吗?”

“是啊,我最后只能在手术台前和行将就木的小堀做最后道别,当时只有走医生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从那以后我经常来找他玩,看他救助小动物,有一次他告诉我一切的生命来到世上只要它存在过,燃烧过,哪怕是只是过往群星中最微弱的光斑,只要用心去感受,去洞察,就能聆听到生命迸发出的声音。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怪,但那天,我确实听到了,或许我正是为了让这充满活力的律动一直延续下去。或许正因为受他影响我才打算成为医生。”

“所以川奈小姐你对走医生有没有点那个意思?”老婆婆有些没品的打趣话冲淡了谈话悲伤的氛围,川奈捂着翻红的双颊矢口否认,但事实就这样,毕竟事业有成年富力强温柔又有爱心的男人谁不爱呢?

诊疗室大门敞开,走医生带着诊断结果庄重走出,万幸,小秋田犬并非肝腹水而是怀孕导致的食欲不振。粗心的老婆婆作为主人浑然不知,着急的川奈又判断失误,就这样闹了这出乌龙,不过所有人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川奈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得知小狗安然无恙的老婆婆如何的高兴自然不予言表。门口,想着川奈当时是如何一脸严肃的得出结论,又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哭笑不得的走医生还是一脸欣慰地安慰着川奈。

“医生,您觉得是什么支撑您在兽医这条路上走下来的?”考虑半天,川奈终于问出自大学入学以来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抱歉,医生,我弟弟也快放学了,我就不打扰了。“此情此景川奈也觉得这个问题显得非常唐突,只好先行告别医生。

看着川奈匆忙离去得身影,走医生感慨万千,成长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当初那个爱哭的小鬼居然出落得如此大方。

八年前,那时他刚把自己的医院迁移到当地,开业第一天除了过来祝贺的朋友外没有人任何客人上门,临近傍晚,护士小姐告诉他门口有个小女孩抱着条大狗在四处张望。等他下楼查看时,那个小女孩早已不见踪影。察觉到不对的走医生二话没说便追了出去,终于在河堤边发现了川奈,见到她时抱着堀太郎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细问之下才知道她爸爸妈妈去世后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小狗治病,本打算到医院门口把堀太郎留在医院旁碰碰运气,可最后还是不忍只好放弃。

检查时堀太郎上了岁数又患有肠梗阻,情况危急需要进行紧急手术。走医生自然把挽救生命放在第一位,可惜堀太郎最后还是没挺过来。令他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在抽泣与堀太郎告别的川奈,转过身来便坚持要报答自己,虽然走医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收钱,但看到川奈的眼神他却愣住了,泪水虽然还在眼眶里打转,脸上还带着泪痕,但那双清澈可爱的大眼睛此时神情无比坚毅,这不由得让他想到了自己过去的好友,那也是一位温柔且强大的女性,如果是她提出这个请求的话,自己肯定会这样回答。

”拯救生命是医生的天职,如果我的行为能让更多人也能热爱生命和拯救生命的话,所以,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就是因为这句话,年仅十岁的川奈便立下了成为兽医的目标。随后的几年中,川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医院看医生工作,奇怪的是每次医生都会在自己办工桌上发现一叠零钱,面值从十圆到五百圆不等,直到半年多前,当川奈把大学兽医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和最后的五千元拿到他面前时,一切才真相大白。至于川奈之前的问题,走医生或许早已有了答案。

要说也是巧遇,本来家门口就有站点,川奈却因为在公交上睡过头不得不穿过一个街区才能返回伪炎山。天上的大雨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雨水映衬下的朦胧街道,一个凄凉的身影孤单地伫立在雨中。没有任何遮挡,那人的头发在雨水的冲刷下披散下来,周围气温也逐渐降低,可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夏凉装。要是往常遇到这样的“怪人”川奈再怎么好心也只能避之大吉,可那因潮湿纠缠在一起的长发以及那人浑身撒发出令人绝望的气氛,川奈不禁想起同系同学——雨田 阴之女。

孤僻,古怪,绝望以及肉眼可见的潮湿感便是她的代名词,也恰恰是她平时不愿与同学交谈以及神出鬼没的行事风格,关于她的传说在他们这一届学生中广为流传,但不管是什么版本的传说都毫不客气的把她叫做“雨天妖怪”,而这个称号毫无疑问都与现在这个场景无比贴切。

当然,正常人都知道所谓妖怪都只是蔑称罢了,考虑到毕竟还是同学,川奈忍不住上前询问。

“雨田同学,你还好吗?”

“他……还没……拉开窗帘……”阴女注视着眼前的豪宅自言自语。

眼见没反应川奈又放大声音,“雨田同学!你在等谁吗?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有……”仰望着,期待着,雨水掺杂着泪水一次次划过阴女的面庞。

几番询问下来得到的都是令川奈摸不到头脑的话,看对方根本不理睬自己,川奈只好识趣地一走了之。可转念一想,她这样淋雨也不是办法,至少把自己雨伞交给她也是好的。川奈离近一看雨田的皮肤已经被冻得没有血色,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根本挺不住,于是还是生拉硬拽的把她带回神社。

心想自己到底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川奈只好全当雨田被冻坏了,自己不得不帮她洗澡换衣服,而在这整个过程就像是小时候玩家家酒一样顺利,失魂落魄下的雨田如同玩偶眼神空洞任川奈摆布。

一切准备就绪,换完衣服散发着热气的二人围坐在茶桌旁,总算恢复血色的雨田也终于做出了回应。

“大……大神田同学……谢谢你……”尽管还是浑身颤抖,但还是能听出雨田的感谢之情。

“所以说雨田同学你是大雨里等谁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

“是……是的!我很担心你……作为同学。”得到的又是这样的答非所问,川奈也只好顺着雨田的意思回答。只不过这回答中似乎有字眼戳中了雨田的痛处,泪水犹如卸闸的河水倾泻而下。一头扎在川奈怀中,川奈脸上还是一副自然的微笑,心里难免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待雨田恢复镇定,她一字一句把自己的亲身感情遭遇复述一遍,可以听得出,在部分事实上雨田尽其所能地进行美化加工,不过以川奈的角度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概括,雨田 阴之女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男孩,可惜对方并不爱她。

川奈自然是尽其所能地开导她,但得到的统一回答只有一句话。

“我、我、我、呃……还是……忘……不了………他”

“你先歇会再哭,以下是我个人理解,我知道食品安全的高野同学是第一个和你搭讪的男孩,所以你对他的感情才这么强烈,但爱情这东西说到底还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他既然决定恩断义绝,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挽回他,别总把哀伤挂在嘴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要等待希望 ,让大家都看到你的坚强, 离开他你也可以过得很好不是吗?有我帮你,咱们一起努力前进不好吗?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川奈同学。”

“第一步就是改变形象,雨天同学你本身底子也不差,只要稍作打扮就是锦上添花。”是的,刚才大雨中雨田还是一副邋遢阴沉的模样,但稍作梳洗换上川奈为她挑选的衣服又是另一番模样。清洗后邋遢潮湿的墨绿色长发被绑成一股麻花辫,两边的发鬓自然下垂,雨田真正的长相才显露,洁白的皮肤,立体的五官,微微上吊的眼角,多日来的悲伤也许让她显得有些憔悴,但丝毫掩盖不住她是个美人胚子的事实。

川奈拿出自己常被的药妆箱,里面的化妆品数量算不上多,好在种类齐全。只是一层薄妆,镜中的雨田前后判若两人,若不是丧气的表情,现在可谓是十全十美。

“这样就可以了吗?不愧是‘赤足的大和抚子’。”

“不不不,还有气质和装束,这样吧,等衣服干了你先回家,明天正好休息日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而且那只是我高中时候起的诨名就不要再提。”

从未和同龄人有过密切接触的雨田听到川奈的邀请,双眼顿时烁烁放光。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以这般模样出门又有些不好意思。

“川奈同学,要不然,我就买下你给的我这身衣服吧,我觉得这就非常好看。”

“别别别,我这些都是旧衣服了,而且你穿着也有点不合身,我们明天还是去吧,我知道一家物美价廉的店。”如果别的好朋友这些旧衣服送就送了,可在浴室中和雨田坦诚相间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现在用手部肌肉记忆回想起当时的大小,一股史无前例的挫败感在川奈心中由然而生。

送别了雨田已是傍晚,今日接连不断的小插曲彻底耗尽了川奈的精力,晚上川奈只是把昨天的剩菜又重新加工一边,吸取了上一次教训,便锁上落地窗回屋睡觉。全然不知当天晚上堀次郎和燃太为了争吃什么口味泡面的闹得昏天黑地。

疲惫果真是最好的助眠良药,一接触到枕头被褥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川奈穿着白色的长裙静卧在一叶小舟之上,伴随波涛飘荡。小舟渐渐消失,川奈又回到了小时候,四周是她从未见过的麦田,熟成的麦穗弯折下垂,一阵秋风过后上下翻舞构成一片金黄色的大海。川奈流连忘返,麦田的外侧便是整齐分割出的一片平原,平原上隆起了一座小丘,而小丘之上一条土黄色的秋田犬在树荫下呼唤着她。

那是分别多年的堀太郎,川奈眼含热泪向着小丘的方向奔跑,这时,狂风大作,周围的景色消失了,不,是被吞噬了,那被赋予生命的黑色浓雾贪婪的蚕食着川奈周遭的一切,和家人美好的回忆,空树、燃太、堀次郎、走医生,所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蠕动的浓雾尽头,留下川奈一人在晦暗的空间内颤抖。

“不要被幻想所迷惑,让怜爱和希望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也不知从何处传了一股声音,正当川奈鼓足勇气重新面对这一切时,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宛如利箭划破无尽的黑暗。浓雾散去,逝去的景色并未再次出现,只剩下一片白色的虚无。川奈面前蹲坐的堀太郎形象逐渐模糊,原来拯救川奈的是一条散发幽蓝色光芒的白色猎犬。

与此同时,现实中可谓是惊险万分,就在川奈入睡后,房间角落尚未收起的雨伞下,一只诡异扭曲的手掌利用五指悄悄爬上床,紧紧扣在川奈的脸上,这时,本应是手腕的部分外翻分裂出一张兽嘴以及一对长有剃刀的附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于梦中一样的白色光芒透过窗户,化作白色的猎犬将手掌扯到地上拼命撕咬,直到那手掌化作黑色的粉末。

白色的猎犬看危机消除,又绕着川奈的床巡视了两圈,便离开了房间。

至于对此事浑然不知的川奈,只觉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便在做完早饭后急忙去约定好的地点和雨田会合。

热闹的商场,拥挤的人群,以及热情到让人不舒服的售货员,对于不经常光顾的雨田来说多少有些不适应。若不是有同行川奈,她可能会直奔需要的东西然后立刻结账走人,但现在她梦中预演过无数遍的情景终于得到实现。明明只深入交流过一次的二人,不出一天成为闺蜜你说我笑地逛起来商场。琳琅的服装,精美的点心以及一直在鼓励的川奈,一上午的努力成果,就是把一个阴沉的学生妹改造成一个光鲜艳丽的时尚女郎。

咖啡店内,雨田看着眼前吸吮着冰淇凌汽水的川奈,不知道现在心中那澎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这种奇妙的体验更是前所未有,奇怪却不令人讨厌。而对面的川奈,看到雨田已经忘记了昨天的悲伤,觉得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这也是她把雨田带出来的最终目的。

“呦,没想到小川奈你会找我。”一个特殊人物的出现打破了二人和谐的氛围,雨田一看来人,脸立刻又阴沉下拉,惊恐地看着川奈,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会是他?

高野 桂,比起过去的雨田,高野能让人想到的唯一词汇就是轻浮,这不单指穿着行为,而是从骨头节中所散发出的一种气质,若不是长了张稍微讨喜的帅哥脸,要不然他可谓是由内而外透着让人厌恶的气息。也难怪川奈向朋友索要他的电话时,那位朋友只能用充满厌恶的语气嘱托川奈最好小心应对。

“今天运气不错又看到个美女小姐姐,给介绍介绍。”打过照面,毫无自觉的高野便抽出椅子坐在川奈旁边。

“这位是和我同系的雨……阳田同学。”川奈浑身打个激灵,本能地拉开和高野同学的距离。

“我怎么就没发现兽医中还有这样的美女,一会我有个联谊会,要不二位也赏个面子?”

“这样可能不好吧?我听说你和雨田同学现在正在暧昧期……”

“我那只是她玩玩,再说那样的丑女但凡还有其他选择都不会选她,如果我是她死了都是为日本社会造福。”

川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丝毫不知遮掩的混蛋,碍于礼貌和在场的雨田并没立刻戳穿真相或者动手大人,可还没等川奈拒绝,雨田拍案而起,勉强挤出笑容转身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雨田走了,川奈敷衍了事找个借口扬长而去,现场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高野回味着刚才离去的“冷面美人”。

不觉间追逐雨田的川奈又回到了昨天的街道,看到痛苦的雨田,川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小阴,我只是像试着让你们和好……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他说的对,我就是个恶心的怪物,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不是这样的,都是我做了多余的事。”

“你回去吧,川奈。”

“雨田同学……”

“不要管我!什么朋友都是假的!你走!”

情感造成的痛固然撕心裂肺,但现在雨田脸上若隐若现的掌印又把她从苦痛中拉回现实。再也忍不住的川奈一气之下掌掴了雨田,拿出手机翻到二人的合照。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么多烂摊子,那天雨中我也不该把你硬拉会我家。”川奈又按住雨天的肩膀。“但你看看照片里这个女孩,她是我的同学,我的好朋友,她叫雨田 阴之女,我能感受到过去的她是多么悲伤,也知道这里面的她笑得是多么灿烂!若是丑陋怪物又是如何依附于这两种真挚的感情,因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人,她有生命,有情感,疼了她会哭,高兴她会笑!她不是某人情感上的附属物,更不应该寄生于他人的口舌间。但她现在却被过去的阴影困住举步不前,我很伤心。”

川奈放开雨田,摇晃脑袋自嘲地笑着。“因为我也是!我也害怕去理解,去思考今后我看不到的未来,我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这是披上完美的伪装也无法隐藏的,因为我们无法欺骗最了解自己的自己,纵使这会让自己好受一点,但十年二十年后回看现在又能如何?当我知道自己不能自救时,所以我才想到帮助更多的人,现在让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两人相视许久,热泪再次充盈在雨田的眼窝,只是这次她笑了,灿烂地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川奈的一番慷慨陈词一扫十几年来萦绕在雨田心中的阴霾,因为她知道这次自己并不孤单。

”哎呀这不是小川奈和小阴吗?你们这是怎么了?“为宠物狗取完药回来的菊婆婆恰巧目睹了这一幕,细问之下,才明白事情原由。

”原来两位认识啊,你看看,我还以为是两人有什么矛盾呢。小阴你把眼泪擦擦,难得打扮这么漂亮,可别把妆哭花了。时间还早,要不你带小川奈到婆婆家坐坐,喝口茶,吃点蜜桔。“

盛情难拒,在橘婆婆的邀请下,川奈和雨田相视一笑一起去她家中做客。

她们面前的就是一座普通的日式三居室小楼,客厅中雨田主动要求帮橘婆婆沏茶,而且她对橘婆婆家的家具构造也非常熟悉,仿佛是在自己家中一样。

倍感奇怪的川奈问起雨田和橘婆婆的关系,橘婆婆笑着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原来小川奈你不知道吗?小阴家就住在隔壁,自从她小学四年级搬过来时我就经常负责照顾她。“

”那您家人呢?“

”娘家在秋田不过也基本没活人了,我丈夫姓百川,可惜比我先走一步,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五年前也和儿媳妇一起抛下撒手人寰。“说罢,橘婆婆又指了指背后的供桌和牌位。

这时,川奈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最能体会失去亲人感受的她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

”小川奈你也不用自责,老婆子我一个人生活反倒逍遥快活,每天看看晨间剧,遛遛狗,喝喝茶,反正这岁数了安稳点没坏处,况且还有小秋田陪我就够了。“

”小秋田对您一定很重要吧?。“

“是啊,它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说起来也是巧合,我老伴去世那天刚好在家门口捡到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秋田,可能冥冥中只有天意吧……就像是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没事,橘婆婆,小秋田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不对噢,是另一件。“老婆婆看了一眼雨田还没回来,便压低声音感谢川奈。”是小阴的事,昨天我在外面看她回来时就很奇怪,明明这几年愁眉不展的,怎么那天满面红光而且知道打扮了?我没想帮助她的人也是你。“

”这没什么,毕竟我们是同学嘛。“川奈害羞地挠了挠头。

“我是看着小阴长大的,我最清楚。她爸爸妈妈一直在很忙,所以总是拜托我照顾她。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朋友,每天回来也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性格也变得愈发的孤僻偏激,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就是没有解决办法。人与人之间都存在着一面镜子,有时候看到的是他人有时候看到的是自己,所以有人能帮她走出这一步,让久违的笑容也出现在她脸上,我无论如何也要感谢你。”

“哪里哪里,我也没想那么多……对了,小秋田呢?”

“它这两天恢复的不错,现在应该还在院子里睡觉呢?先失陪一下,我去看看锅里的红豆羹好了吗?”橘婆婆起身去厨房。川奈一时兴起到屋外去确认小秋田的情况。

屋外的狗屋中不见小秋田踪影,只听得房子后沙沙作响,川奈离近查看原来是小秋田挖掘着什么。尽管川奈多次招呼,小秋田头也不回继续挖掘。当川奈离开时,小秋田又把叼着她裙角拦住了川奈,回头看去,稀松的土壤围起的土坑中,隐约有某种金属柄形状的东西露出。川奈上前用力一拉,便把该物体拉出地面,掸去浮土后发现是和堀次郎拥有的那把一样的长剑。

多次询问橘婆婆,橘婆婆说可能是自己丈夫丢了的奇怪藏品,并表示如果川奈喜欢可以拿去。一想到昨晚的梦,觉得其中定有古怪的川奈告别橘婆婆,直奔家中询问刚下班的堀次郎。

因为要修补自己作战时淹没的隧道,连续加班一个月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堀次郎从此时睡得不省人事,哪怕已经到了下午,他也只是补充完水分后接着蒙头大睡。

所以当天晚上川奈彻夜未眠调查家中的藏书,可惜一无所获。只能等姑姑日结子回来或者找到那个奇怪大叔才能问个明白。 就像堀次郎说的那样,一切从长计较,方向没找对一切,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只会徒增麻烦。

做完早餐上学去的川奈怎么都没想到,真正的大麻烦才刚刚显露头角。

今天又是个阴雨天,一路无事发生只是让川奈觉得非常奇怪。以前这个时候车厢内都拥挤不堪,就算是女性专用的车型也很难找到落脚点。可今天整个车厢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浑身湿透口中低语“完蛋了”“我就是个废物”这类丧气话的上班族。下车后,路上的行人明明拿着伞却垂头丧气甘愿淋雨。这一幕让她想起一天前的雨田,但时间可给不得她思考的时间,抓紧在第一节选修课前抵达学校才是关键。

可越是靠近学校,周围丧气的人就越多,雨也越来越大,抬头观看学校上空的积雨云也是最厚实的,怎么想这诡异的事情都和这雨这所学校脱不了干系。

课堂上自然也是死气沉沉,特聘的教授也只是趴在讲桌上,低语自己的学术生涯就是一堆垃圾,枉为人师。终于挨到了下课,除了极个别没有淋到雨的人外,其他人都没挪动半步。

川奈断定其中必有蹊跷,刚要调查事件起因,却被同学拉去西北角的礼堂观看这几天风靡校园的商业宣传演讲。

礼堂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就连门口都站满了围观的学生,只是前几排座椅几乎全是议论纷纷的男性。如果说就算是再怎么精彩绝伦的演讲也不可能每天吸引这么多人。但看到登场的主讲人时,不管是谁都能欣然接受这个事实。

等待许久,礼堂顶部的灯光全部熄灭,台下喧闹的观众顿时鸦雀无声。巨大的荧幕缓缓拉开,天英会社的巨大标识赫然显示在画面中央,之后便是些公式的商业宣传套路,介绍了职业商业圈计划的详细内容,又展望了未来发展前景。这显然不是观众关注的重点。台下感到最不适的人就是川奈,一想到自家数月来的一大堆麻烦皆与天英会社有着紧密关联,看到画面中被描述呈良心企业以及救市者的他们,川奈打心底里表现出厌恶之情。

哪怕同学反复劝解川奈重头戏马上上演,忍无可忍的川奈还是找借口先行离开。

正如那位同学说的那样好戏确实上演了,影片播放结束,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幕布后走出的红发美人所吸引。

正如她的名片上显示的那样,藤宫尤加利,天英会社人力主管兼对外形象宣传顾问。一头夏日夜晚中篝火般扎眼的红色秀发,打理得柔顺油亮整齐得扎呈一束。透过黑色的眼镜能看到那精明锐利的双瞳,眼角处的泪痣更是锦上添花。兼具欧美立体和亚洲柔和的五官,纵使补上一层淡妆也挡不住万种的风情。裁剪得当得商务西服没有一丝褶皱整体显露出的只有干练和得体。黑色的短裙紧实包裹住她那丰盈的臀部,柔美的曲线,丰满的身材,正如初诞的维纳斯般展现在世人面前。

倘若这场商业宣传只值七分的话,她的到来就能将其提升至一百分,更不要说她举手投足间是那样的令人动容,台下原本嘲笑着男生庸俗的女生无不被她精彩的演讲所打动,而这都是川奈离开后发生的事了。

尤加利大致略过台下的观众,留意到有名观众居然提前离席,这是她职业生涯中所不能允许的,演讲结束后便把校方的管理人员叫到后台用她的方式“当面对质”。

你可曾想过这样的场景,柔软的双手划过你的脖颈,温柔地揉捏着肩膀,她的脸逐渐靠近你的耳边,直到你能嗅到那股淡淡体香,轻柔的呼吸扫过耳垂,潮湿感充盈你的耳道,那是舌尖轻触下带来的酥麻,只留下恳求的轻语和触及灵魂的情欲。

这便是她最恐怖的武器,不是诱惑而是彻底的征服,言与情便是人类发展历程中最原始粗暴的征服。出笼的野兽,执剑的处刑者,原始的杀戮欲望对阵文明的暴力,都不及万分之一,藐视这一切并践踏在二者之上的正是藤宫尤加利,或者说是影寮的言之祭官——弥赛亚。

原型像作者命名“雷芙莉“,书中形象苦难圣母“弥赛亚”/言之祭官,藤宫尤加利

“是……牲畜病理的大神田……川奈。”

“原来是大神田家的坏孩子吗……好吧,看来适当的教育是必要的。”尤加利放下已经失了智的管理员。“替我狠狠打这位小妹妹的屁股,濡阴伞”,只听得一声模糊混乱的答复,尤加利回身看去,只见地上留下大片水迹。

大雨中,礼堂的川奈接到一则电话,电话另一头雨田已经被急得焦头烂额,好歹在川奈的安慰下把情况交代清楚。

小秋田失踪了,可本应最为着急的橘婆婆却失魂落魄地坐在家门口不为所动。等川奈赶到时还是没有离开原地。此情此景,川奈不由得想起童年时寻找堀太郎的记忆。一种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川奈提出自己去寻找小秋田,让雨田留下继续劝橘婆婆。

三条街区外,小秋田侧卧在马路中间奄奄一息,此时仅一墙之隔的川奈又再次听到了梦中的呼唤声。“用心去感受,用灵魂去聆听生命的脉动,川奈!”

她听到了,听到了那阔别十年的声音,尽管非常微弱,却依旧顽强的散发生机。

被强行带回屋中的橘婆婆坐在玄关上眼神迷离,早上刚梳好的头发也散落开。口中反复重复着自己去世的儿子老公,万念俱灰一心赴死。

看到眼前的橘婆婆,雨田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时的她也是困住这悲伤的牢笼中,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个不会对任何事情击倒总是活力无限的橘婆婆会突然变成这样。纵使她百般劝说,橘婆婆还是不为所动。这是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电话中的川奈找到了小秋田,一听到小秋田现在正被送去医院,橘婆婆迷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打斗的声音并立刻挂断,又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又掉悬起来。

本想在电话里向雨田道平安的川奈,因为小时候接受过的训练,突然察觉到空气中一丝杀气转瞬即逝,抱着小秋田一个侧翻身,躲开了从她背后而来的攻击,数根明晃晃的“钢针”直插地面,又瞬间化作水滴伴随着大雨消失的无影无踪。

顺着“钢针”袭来的方向看,距离川奈所在位置大约五百米左右的民居上,一道黑影跃到空中,上下飞舞飞速向川奈靠近,当那黑影逼近时才能清晰的看到,她并不是“飞”在空中,而是踏在静置的雨滴上,用芭蕾舞中的小踢腿动作优雅曼妙地“行走”。

与挑战人类认知的场景相呼应的便是这位“空中舞者”病态的外貌——头戴整张铁制刑用面具,下方露出面部以及身材可以看出女性的特点,身着病人束缚服样式的黑皮紧身衣,数条黑色皮带粗暴束缚住她地上臂,代替被束缚手臂的是背后生长出类似伞骨的“翅膀”,头发被替换成皮带的可怕女性,外层的黑色罩衣也说不清是皮革还是纱布,让她在空中能像风筝一样被风吹起。藤宫尤加莉差遣前来狙杀川奈的濡阴伞正是她。

由于事先听过堀次郎和情报商大叔说过类似生物的传闻,直到敌人是从自己来的川奈,并不打算与其纠缠,当务之急是送临产的小秋田。

敌我双方穿在高低差,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想方设法将对方引到地面,然后找得其视野死角逃走。凭借着几日来对周围民居地形的了解,川奈突然想到每户居民都相让前院面积最大化,会牺牲屋后的面积。虽然狭窄,但让一个人快速通过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有重叠的屋檐作掩护,既然她的目标是我,那她想不下来都难。

川奈径直冲向离她最近得胡同口,空中濡阴伞先是一个后抬腿紧接着重复衔接了两个抬腿回旋,将空中得雨滴踢向川奈,高速运行的漫天雨滴拉伸成针状飞速向川奈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川奈及时滚入一户民居侥幸躲过。

空中的濡阴伞俯视四周,见川奈消失在民居中,巡视几圈后便放弃了空中优势,转而俯冲向地面。川奈顺着屋檐间的缝隙眼看濡阴伞降落到地面,瞅准时机向反方向狂奔寻找出口。

“看到你拼命逃亡的样子,我反而替你感到更加悲伤。”

川奈怎么都没想到濡阴伞还是看穿了自己的计划,顺着屋檐飞行捕获到川奈身影后便在有可能的出口伏击她。

倒挂的濡阴伞将“臂下”伞骨状的刀刃绽开,身体回旋数周,像把横放的圆锯沿着屋檐袭来。多亏旁边只是个矮墙,川奈一手护着怀中的小秋田,一手扶着矮墙侧身翻过。可还是被切下了左脚的鞋跟。致使落地时川奈没站稳滑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一步步逼进濡阴伞,川奈难免害怕但还是大声责问她。“为什么你们非跟我们一家过不去。”濡阴伞把脑袋歪到一边,看起来有些疑惑。“我不知道,但这是唯一能让那位大人需要我来做的事,我必须做,你必须死。”

濡阴伞撑开手臂上的尖刀斜劈向川奈,就在川奈命悬一线之际,一束火光掠过川奈头顶,精确命中濡阴伞面门,火花四溅,疼的濡阴伞满地打滚。

雨水顺着川奈破碎的眼镜流入了眼中,朦胧中,红色身影聚焦为红色的战士放手中的红色长弓,俯身摆出野兽掠食的姿态,蕴含生命与活力的自豪呐喊宛如惊雷般响彻乌云密布的天空。

“灼热的狮子,红牙吠!”,白色手套,红色的战衣和狮面头盔,金色的腰带中央由下到上雕刻着虎、鹰、牛、蛟四种动物的形象,四种形象又构成一头怒目圆睁的狮子,手中的长弓如同锁定猎物的巨鹰展开翅膀,这一幕对峙敌人的红色战士-红牙吠就像是重返沙场的老兵般兴奋又如次的淡定从容。

红牙吠接连又是几箭封锁住濡阴伞的行动,示意川奈赶快逃,断掉的鞋跟还是成为川奈最大的阻碍,因为身体没办法保持平衡,川奈跑的也不是很快。

“这可不是咱们‘赤足大和抚子’该有的反应。”红牙吠一番话点醒了此时的川奈,犹豫再三,但看到怀中叫声越发微弱的小秋田,川奈心一横,把损坏的高跟鞋丢到一边。抱着小秋田摆出起跑的动作,她视线所及之处不再是拥挤排列的居民区,而是她梦寐以求的赛场,以她第九次脉搏为信号,川奈出发了,冲向了生命线的彼方。

在工地高层施工的堀次郎恰巧看到了居民区战斗造成的火光,顿时一种熟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于是他放下工作变身成乌牛鬼匆匆赶来。路上碰巧遇见了飞奔的川奈,正要打招呼却被她剐蹭到失去平衡,素来以高强度防御自豪的菅若丸也不得不感慨奔跑中的川奈实力。

雨水便随着大风如尖刀般迎面击打着川奈却无法拖慢她分毫,血液从心脏中涌向四肢,熟悉的酸胀感再次回归,肌肉乳酸作用的结果随着速度的再次攀升又荡然无存,现在川奈的身体就像是一台高速运作的跑车,不,哪怕是性能最优秀的跑车也无法向此时的川奈那样高速游走在狭小的胡同中。

大雨便是掌声,狂风即是劲敌。那种阔别已久的畅快感回来了,那种过去六年间她每日重复的记忆回来了。川奈自嘲地笑了,她嘲笑着半年来举步不前的自己,她重来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一切结果都她发自真心的选择。前方的路被浓雾遮挡又能如何,毕竟在奔跑的选手眼中只要沿着脚下的路奔跑,终点就在前方,过往的风景等到结束在看也不迟。

奔跑中萦绕着淡蓝光芒的白色猎犬再次出现,护送着川奈抵达兽医院。屋内满头大汗的走医生像是早就洞察到川奈的到来,现行做好了手术准备帮助难产的小秋田。也许是多年来的默契,二人仅是目光相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目送小秋田被推进手术室,川奈毅然离开,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抗争开始了。

门外昭仪等候多时的白色猎犬将口中叼着的长剑交给川奈,碰触的瞬间,川奈也洞悉到关于眼前白犬的一切。

曾经某个贵族家中嗜好饲养猎犬,其中一条名叫须弥翁的白色猎犬尤为出色,每次都能让主人满载而归。狡兔死走狗烹,老贵族死后痴迷于皮草的小儿子盯上了须弥翁白色的皮毛,于是就活生生剥下它的皮毛,剩下的骨与肉抛弃在荒野中。

从此化作犬神开始四处诱惑有贪念的人,然后在他们因金钱忘记自我时搞得他们家破人后。就这样须弥翁用自己的生存方式来到现代,他盯上了一户姓百川的家庭,可一眼识破须弥翁伪装的百川老爹并没立即戳穿它,面对它多次的利诱不为所动,反而它当作迫于生活不得已为之的行为。

就这样须弥翁一直潜伏在百川家里观察他们的生活,这过程中它突然发现自己迁怒于别人的行为是多么可笑,也忘了自己天生带有招来灾祸的能力,最终酿成了百川家的惨剧。在百川老爹出殡那天,有个神秘人告诉他可以一边带着橘婆婆身边补偿她,一边等待有缘人,帮助她来偿还罪孽,于是它附身在一条不知哪来的犬崽身上,等待那个她的到来……

话已至此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命,川奈拿出家传的勾玉嵌入剑柄的凹槽,只见一道苍白色的光芒,须弥翁化作身体修长的白色犬神幻影口叼白色犬面样式头盔狂奔而来,当头盔佩戴就位那一刻,白色的光芒笼罩川奈全身,之后洁白的犬神战士——犬神白屹立在暴风雨中。

恰逢此时,乌牛鬼不敌濡阴伞被击飞到此地,犬神白抖了抖披风,随手一甩手中的长剑便重组成一把一米半长的短柄剃刀。

“小心,那家伙变成伞后会反弹攻击。”

“你就放心吧,这钢铁丛林中唯一的猎手便是我!”犬神白让乌牛鬼放心,因为现在她所掌握的力量绝非濡阴伞所能理解的。

追击而来的濡阴伞看到又多了一名战士,心中开始提防。抬手将巨大的“伞骨”合拢将身子完全遮住,构成一种类似雨伞的结构。单脚跳到空中旋转俯冲,就像是风暴组成的长蛇一样席卷着地面。黑白两名战士相继躲开攻击,随后乌牛鬼回身便是一斧头,可惜还没接触到濡阴伞本体时攻击就被弹飞,犬神白挑准了濡阴伞腾空的时机示意乌牛鬼将她抛起。

空中犬神白和濡阴伞刚好处于相对静止状态,空中两人都无法进行回避,只是位于下方的川奈更被动而已。围绕在濡阴伞身边的狂风席卷固化的暴雨,犹如高速旋转的冲钻无时无刻不在试图贯穿犬神白,一次次的攻击一次次的落空,每次攻击命中的只是虚无的白雾,准确来说是犬神白化作的白雾,待濡阴伞注意到时,犬神白已经位于她的背后蓄势待发,现在优劣颠倒。

半空中的犬神白抬刀便刺,突破暴风的屏障将濡阴伞打回地面。地面上等候多时的乌牛鬼找好濡阴伞落脚点,一个跳劈将斩下濡阴伞左侧翅膀,失去保护的濡阴伞还未来得及感受疼痛,空中的那把剃刀垂直下精确落刺中她腹部完成了最后一击。

“弥赛亚大人!我还是不配得到您的怜悯吗?”濡阴伞的气息消失了,只留下一地黑色的粉末。

所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巨大的卷轴又突然出现在城市上空缓缓展开,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巨大化的濡阴伞走出画布,其凄厉的哀嚎响彻天空,能让人陷入绝望自卑的暴雨影响也扩大到了整座城市。

为了防止事件进一步恶化,乌牛鬼、犬神白同时召唤出巨大的妖怪机甲。乌黑牛鬼从土中一跃而出,八条巨足深深扎入大地之中,森林的浓雾中拥有鼬科动物修长身形的苍白犬神闪转腾挪降临现场。

按常理说,敌我双方二对一,本来占得优势。经过几轮厮杀后,妖怪战士们却尽显疲态,即便依靠妖怪本身的力量以及二者的配合可以打几个来回,可仅靠冲撞撕咬这类的攻击根本对进入防御状态的濡阴伞毫无办法,正当战况焦灼之际,远处一声鸦啼打破了目前的困境。

缠绕着烈焰的赤红乌鸦突破云层与濡阴伞撞在一起,火花四溅,看着倒地不起的濡阴伞,赤红的乌鸦不急不慢地悬停空中,其体内的驾驶员用着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女声呼叫二人,让他们将操作台上名为“呼炎斩”长剑再次转动。

知道对方没有敌意后,二人照做,只听得其中传来动物鸣叫得声音。赤红乌鸦、苍白犬神以及乌黑牛鬼眼中闪烁对应颜色得亮光,当三种亮光交汇一处,刹时间,光芒四射不亚于神明降世,威武庄严好似罗汉尊者的巨大战士——“妖怪王”降临大地。

早期概念图里可窥知一二

猎犬以为手,迅捷凶猛只求一击封喉;巨兽以为双足,移动间震天动地;又以猛禽化为胸膛,三人的赤诚之心熊熊燃烧。三间驾驶室和并一处,这才看到赤红乌鸦的驾驶员,一名和先前空树装扮一样的红色女战士,她与二人熟络地打起招呼,随后提醒道准备战斗!

红色的鸦天狗战士“赤羽”——大神田 日结子

新一轮地战斗打响,濡阴伞再次发出哀嚎声召集周围的雨水纷纷化作尖锐物,抬手一挥便向妖怪王袭来,妖怪王毫不示弱,挥出手中的剃刀,数万白色的剑气便轻易抵消了对面的攻击并划伤濡阴伞引以为豪的“翼膜”(伞面)。

失去翼膜保护的濡阴伞又一次通过旋转变成更为巨大的龙卷风袭来,这次妖怪王并未躲闪而是挺身进入龙卷风中,随着红战士一声令下,妖怪王分解回三只巨兽的形态后再次合体,这次犬神和牛鬼调换位置,借助犬神化作的双足妖怪王可以在飓风中来去自由,牛鬼化为的巨腕手持巨斧将风眼中的濡阴伞一劈两半。待妖怪王落下已是已是雨过天晴,彩虹下濡阴伞带着她最后的怨恨化作阵阵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斗结束后川奈第一时间赶回了医院,恰巧在门口看到橘婆婆背对着门口颤抖着。意识到还是来晚一步,川奈停下了脚步,他不敢面对橘婆婆,更不敢去像她现在是怎样一副悲痛的表情。

正当她即将离开之际,走医生拍了下她的肩膀

“不要太难过,毕竟这不是谁能轻易决定的,我也没想到它那小小的身体居然……居然能产下四胎幼崽。”一听话风不对的川奈轻轻走进几步,原来橘婆婆是抱着一个篮子流泪,篮中睡着的正是小秋田和它四个刚出生的孩子。

“医生你又骗我!”走医生看着闹脾气的川奈,不由得感慨道。

“川奈,关于你之前问我的问题,虽然连我也没知道准确答案,但还是想说可能是信念吧,我始终相信的靠着自己的双手,不怕失败带来的代价,再遥不可及的梦想都会实现,哪怕倒在了半路上只要能影响到其他人一起奋斗,努力就不会白费,而这正是作为大自然一员的人类最伟大一面。我和过去的朋友一起立下过守护地球未来的愿望,纵使经历过绝望,失败但我们坚信着,虽然人类会犯错,但是我们不怕自己的也会受伤,去救小狗,跑去救同伴的也是人类,人类能用自己的手保护地球!”

“我知道了,走医生。”告辞后没跑几步川奈又回头询问医生。“走大哥,我以后能来你这实习吗?”“随时欢迎!不过下次可不要搞错病症了!”夕阳映衬下,烦恼一扫而空的川奈爽朗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灿烂。

门外,赤红乌鸦缓缓降落红色的女战士从中走出。

“长成大姑娘了啊,川奈!”头盔隐去,晃动着长发,川奈饱含热泪的看着那熟悉面容。

“日……日结子姐姐?”

……

后日谈

正午的朝阳照进百川家的窗户,橘婆婆拉开落地窗放出四个小家伙第一次体验户外活动,客厅内,小秋田懒洋洋地趴在专门为它准备的篮子中晒着阳光,毕竟年事已高的它除了喂奶外已经没有多余精力照看这四个淘气鬼,也多亏了自己的老主人自己才能挪出功夫休息,橘婆婆每天照顾这几个小家伙自然也是不亦乐乎。

屋外梳妆打扮好的雨田活力满满地跟婆婆打了声招呼后,赴约前去高野所谓的联谊会,可惜这混蛋到头来还是没认出她,油腔滑调就算了,还对在座的另外一个文静胆小的女孩动手动脚。终于忍无可忍的雨田亲手收拾并当中戳穿了这个曾令他又爱又恨的男人。自那天以后,低年级对雨田表示憧憬甚至是爱慕的同学呈爆炸性增长,更恐怖的还都是女孩。后来每当有人问起她为什么转变如此大的时候,她都会说:“过去二十年间自己一直生活在阴雨迷雾中,直到那个愿意肯定我的人成为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太阳。”

下集预告:

阔别八年的婶婶日结子突然回归,阴谋与使命共同显露头角,不为人知的神话,一段跨越万年的阴谋……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等等,新的问题又再次造访川奈,素未谋面的燃太和日结子又能怎样解决新的异变。

敬请期待下一话,在奔跑中燃尽!陌生的故人和熟悉的敌人

编辑、设定:NerdGamer-S君

企划,绘图:-MORO-


《妖怪战队-鸦连者》第三话:归来的狮与彷徨的犬!冲向彼方的川奈!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