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x星辰大海】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今天是咱的生日！特地更一篇文来给自己庆祝（233333）

这里是《星月剑语》系列的第二篇作品啦，前作还请支持呢！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5971752?spm_id_from=333.999.0.0

还有还有，本作是锦云阁五一征文参赛作品，应该是比上一次那篇临时赶制嗐狂压字数导致暴毙的作品要好很多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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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虽然挂了红尘组tag但是只是友情向，南北和星海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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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山上，四处都是赏月的好地方。峰顶就不说了，静月泉就是个放松身心、欣赏良辰美景的绝佳去处。而在映月潭边，建有一亭，却是只有四人晓得。哪四人？正是星尘、海伊、洛天依、乐正绫。

距海伊上山以来，到目前已有三个多月，恰逢中秋佳节。每逢节日，星尘才允许自家十个弟子上峰顶静月泉享受，她十个哪敢错过？纷纷把自己收的小徒放下山去玩儿，然后跑到山顶聚会。于是，今日望月山着实安静，也难怪叫静月泉了，能让望「月」山「静」下来的温泉。

这映月潭旁之亭，其名曰拜月亭。拜月亭旁又有拜月祠，祠堂里供着的是月之母常曦与其侍女月之车夫望舒。那望舒之像却造得神似星尘，实在是绝。

中秋之夜，月下独酌。这是乐正绫在十年间养成的习惯。虽然洛天依不善饮酒，但是站在旁边陪她还是可以的。往年总免不了被乐正绫硬塞几杯灌倒然后抱回家吃干抹净，今年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因为，至少有另二人来陪乐正绫喝酒了。

「你恢复的不错。这些日子也挺快活？」洛天依娴熟地斟上酒，乐正绫便如此发问，并轻轻把这三杯桂花酒中的两杯递到星尘、海伊面前，「此乃十年沉淀之佳酿。」

「啊，大概吧。虽然不知道桂花酒怎么能放的了十年，但还是谢谢你的酒了。」星尘哪里听不出乐正绫话里的弦外之音，这一看就是她要用这份天大的人情和她交换些什么了。

海伊倒是在回魂之后性情变了不少。若不是她还记得过去那点点滴滴，星尘都怀疑乐正绫招错了魂。大概，人死过一次，的确会明白些什么罢。她于是说：「今日还是你二人好好聊聊罢。用你们最熟悉的方式。」

「正有此意。我阅尽天下剑法，星月宗本门至上技巧反而未曾领教。今日总该显与我看。」乐正绫难得的打开话匣子，借着海伊的话顺水推舟说道，「好歹我当年也是星月宗出身。」

「我那十个弟子，总和你练过罢？」

「过不一合，多无意义。」

「额……我大弟子心华亦是如此？」

「若我自封七成功力，她可略战八十余合。」

「啊！她已经这么厉害了！不过 我可是真的十年没有碰过剑了，有没有她那样的实力都不一定了。」星尘实在是拗不过乐正绫，加上倒也确实想看看自己当下如何，就把酒杯举起，「来罢，干了这一杯。」

听她要举杯，乐正绫自然心领神会端起面前这杯，与星尘、海伊轻碰。三人当下干了这一杯，乐正绫与星尘便离席，在一边空地中站定。

「岁寒剑圣，乐正绫，请多指教。」

「御月剑仙，星尘，请多指教。」

公式化地互报名号，算是个不可或缺的原则性环节。二人同时从鞘中抽出佩剑，剑尖点地，皆是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海伊注意到，洛天依看着这时候的乐正绫，竟是一副情深意重、神魂颠倒的模样。心下也是不禁叹息，原来爱情真的能左右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因此也不由好奇起二人关系到底从何而起。

沿着她的视线望去，乐正绫一袭白袍缀着红色镶边。黑褐色的长发在额前两侧挂下一绺，其余的皆以红丝带束在脑后。从这里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在月光平静地照耀下，完全隐没在阴影中，冷峻的面庞透露着海伊熟悉的那股冰寒气息。她的五官实在精致，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巧夺天工。然而她终究是人，这样冰冷还是不免让人望而生畏，随着敬而远之。

而她对面那人，脸上总算有点清白月光。星尘今夜身着与她发色相同的一件夹袄，在亦为淡紫色的夜空勾勒下，在清风徐徐的吹拂下，她的四束长发飘散开去，与静寂的夜融为一体。她那金色的双瞳正如夜空中的启明星一般璀璨，在夜色中，远远看着也是荧荧有光。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星星和月亮。月光与她白皙的肤色相得益彰，她那还略有点孩子气的面庞一直挂着充满自信的笑容，那是她所独有的，真正能让身边的人也充满信心的笑容。

这两个从现在看来截然不同的存在，竟然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令海伊唏嘘不已。海伊先前虽与星尘相恋，但彼少年之时，星尘已是一宗掌门，早早便在望月山中定居不似乐正绫这般浪迹天涯。海伊当时亦在江山万壑阁学艺，与星尘更多也是飞鸽传书，谋面机会甚少，更别提乐正绫了。真算起来，她从前只与乐正绫见过两面，乐正绫后来能想得起海伊这种实在的小角色，已经是件蛮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按理来说，久守空山的星尘应当心意渐凉，而遍行江湖的乐正绫则该侠义心肠，她二人却恰好相反，怪异至极。

海伊思绪繁杂之时，那两位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星月宗内门剑法，有《萃月集》与《辰星剑法》两部，乐正绫所欲便是这两本上内容。星尘便不含糊，先下手为强，向后退出两步，一记突刺，至若无影。

乐正绫见她来势凶猛，却也丝毫不畏，举剑便迎，摆起架势准备接战。哪知星尘这一下根本没往她身上招呼，自起势那一刻，就朝旁边偏了一点点，正好从乐正绫右侧与她擦肩而过。乐正绫一惊，向左拉开一步，正欲转身应对，哪晓得星尘竟能在高速移动中忽然变向，绕她半周过去，恰巧到她身后。

星尘在她身后双手持剑迅速接连刺击，来势迅猛，而乐正绫竟毫无防备。千钧一发之际 乐正绫向上高高跃起，躲过了这一击，并顺势向后空翻，又落在了星尘身后。星尘就从容地向前一个大跳，转过身看着她。

说时迟那时快！描述出来有这么多，可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招名为『彗星掠日』，以出其不意为核心，希望你有学到。」

「只用介绍招式名字即可，其中奥妙凭我哪能悟不到？」

「说来也是，那就接招！」

听乐正绫如此自负发言，星尘也就不在废话，正全身心投入战斗来了。她将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又后退两步，似乎又要再出「彗星掠日」，乐正绫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看她起势，似乎真只是换了一侧 但乐正绫终究是天下第一，还是从中瞧出来端倪，为此留了一手。

星尘这一招仍旧来势汹汹，大有一剑封喉之意。不出所料地她还是疾步来到乐正绫的左侧，这次乐正绫早有防备，连步后撤，哪知星尘就此止步，挺剑来刺。眨眼间已有数道剑影闪至乐正绫眼中，不过，也所幸她留了一手，在身前挥动手中的剑，寒光熠熠，速至疾而防至坚。剑在她右手与左手间交替往复，竟好似双持。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海伊站在旁边，这才看出乐正绫那恐怖至极的手法，原来她那时就是如此击败自己的。不过，这门剑技前所未有，大概是她所独创。至于她所用这路防守技巧，正是日前海伊使过的「坚壁清野」，以双手用出，效果自然翻倍。

她现在也不由看的入神，顶尖高手过招实在让人赏心悦目。也难怪这二人一个十二岁执掌星月宗并为人师，一个十六岁打遍天下无敌手成公认第一。

又是突然，乐正绫持剑向中刺出，眨眼间攻防交替，她向前逼出一步，硬生生把星尘的攻势压了回去。顷刻间，她步法，身法，剑法都变换成另一套路数，远观真是典雅优悦难以企及。海伊认得，这是百花宗的剑法，与江山宗本同源。只是百花宗技巧更为细腻，观赏起来优雅无比，不似江山宗这般荡气回肠。不过究其根本，许多招式均有共通之处。海伊惊奇之处在于，百花宗与江山宗既为同源，有所互鉴，故而同时修习两宗剑法，反而容易混淆，极难做到。又仔细观察，才发现她用百花宗剑技时多用右手，而之前则以左手为主，大概了解到了其中奥秘。不过仔细想想，她左右手可是都能使江山宗剑技，不禁叹服。此等绝世奇才，这天下第一的头衔舍她其谁？

二人一直从刚刚日落战至圆月高悬，足足打了五百多个回合，才最终以星尘的爱剑被挑飞而告终。

「唉，终究还是斗不过你啊。」星尘虽然败了，可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依然充满自信，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她打赢了。她自然地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武器，摇摇头叹道。

「你十年前也就能顶我七百多招，要把这十年再给你练，怕是超过我不知多少了罢？」乐正绫淡然地收剑入鞘，二人随即相视而开怀大笑。

星尘这样的笑容并不少见，但放在乐正绫身上，就显得十分难能可贵。海伊一直觉得乐正绫和洛天依应是一般寒意凛然，总算今日见她如此爽朗笑意，似乎也明白了些其心境。

两人携着手回到亭子里来，正如二十多年前那样。只不过，彼时二人身边还有一个更高大的身影，现在他却已不知何处去矣。

「天依，倒酒！」乐正绫与星尘回到座位。洛天依微微低头，怎么看都是吃了醋，那小表情还真是可爱。不过她还是非常听乐正绫的话，又给那三个玉杯倒上了美酒。

「居然不知不觉就半夜了。看你们俩的战斗可真是让人受益匪浅，我今天着实是大有收获。」海伊鼓了鼓掌，轻笑着说，「不过，我来这里之前曾识得一人，或许也不会比你二人差。」

此时的乐正绫已经恢复到平日那种冰块姿态了，不过对这个问题显然还是有想法的。她轻轻道：「你说的莫不是……」

「清虚奇侠苍穹。」

「不出所料。她六年前曾上山来，与我战了有九百回合才败。若不是因为某人，我亦想去访她一回。」

「若是此般顶尖高手，的确可以让你话多倒是真的。」星尘还是忍不住想吐槽她。乐正绫现在只有与境界相仿之人战斗才能真正再提起兴致，正如适才那样。仰天捧腹，小时候她们两个经常这样相视而笑。那时乐正绫比她还要外向。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是……哦，从那个人的离开。

曾经护在二人身前的高大身影，当年星月宗的首徒，本来将要接任掌门之位，大出尘、绫二人五岁。他在与深渊四大将之白琉月的战斗中和她同归于尽，那年他也才十四，而星尘乐正绫还未满十岁。

他叫……乐正龙牙，是乐正绫的亲哥哥，星尘结拜的义兄，人们口中传颂的英雄少年。

星尘没有看到当年那场战斗，也没有看到最后的画面。但是乐正绫亲眼目睹了自己哥哥的死。星尘等人找到她时，她抱着乐正龙牙的剑正在痛哭——不，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嗓音已经嘶哑了，什么都不剩了。而乐正龙牙和白琉月的遗体则没有找到。自那以后，乐正绫渐渐变得文静下来，笑容一天少似一天，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直到十一岁时，星尘入星月宗内门随师父闭关准备接班，而乐正绫则执意离开望月山，横行江湖七年。

待乐正绫回到望月山，身边已经多了个人，二人皆冷若冰霜，如果星尘没那么熟悉乐正绫，她肯定会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乐正绫告诉星尘，江山万壑阁会被全武林讨伐，然后就与带回来的洛天依去闭关双修了许多年。星尘甚至没来得及和她说上两句话。再后来发生的事，前文已有叙过，就不再提了。

「不如我们下山去看看罢。正好，马上也是六年一届的剑坛风云会了，总会有你们这样的顶级强者出现。」正在星尘陷入回忆的时候，海伊突然间这么提议道，「我可是山海行者，可没你们这种孤守空山的闲情雅致。」

「你们要去便去。我一宗掌门，不便离山。」星尘淡淡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神色格外恬静，显然是不愿沾人间烟火气。

「阿尘，你该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乐正绫让洛天依取来古筝，摆在石桌上，稍微试了下音，又道：「我们四人去走一趟，半年足矣。」

听到她的称呼，星尘一怔。自十一岁二人分道扬镳以来，她二十多年没听过这个二人专属的昵称了，恍惚间又看见了小时候的场景，不由脸有些红，含糊其辞地回答：「诶？大概吧……」

「那就定了。接下来一个月内，我传你大弟子心华、二弟子言和、三弟子赤羽些剑技，守个山不成问题。」

「你要教她们什么？一个月时间哪够？」

「我方才所用剑技有何？」

「嗯……江山宗、百花宗、天元宗、天化宗、破枭宗、惊云宗……还有一门，难不成是你……？」星尘仔细回忆乐正绫行招路数，如报菜名一般连着说出。

「绫珏宗。」

「很有你的风格。」

「我绫珏宗剑法分松、竹、梅三卷，我正欲授其三人竹卷。」乐正绫轻抚琴弦，缓缓开始奏乐。琴声轻渺悠远，与远处的瀑布击石、近处的促织齐鸣、天边的夜班莺歌和风过树林的幽幽窸窣渐乎和谐。琴声本来听上去实在也就那样罢，可要是放在此等环境衬托，一切似乎都显得宁静下来。

星尘始终以心中恬淡宁静为人生追求，可是听见乐正绫此曲，才晓得自己与她究竟差距多少，心下叹服。于是问：「松、竹、梅三卷又有何不同？」

乐正绫捏弦止音，略微沉吟片刻，琴声又起。这一回，音音遒劲，无余无绕，直来直往，威震八荒，浑厚洪钟，镇定自若。仿佛万年古松，寂然浴雪，岿然不动。

「是即松卷。」

再接下来这么一曲，时重时轻，孰重孰轻，却有一音，一以贯之，自始至终，坚韧不拔。旁音愈杂其声愈定，旁音愈浑其声愈坚。正如万立箭竹，俨然抗雪，毅然不折。

「是即竹卷。」

随后是第三曲，却不像前面那样有力，转而变得逐渐高冷，清皎而不失跌宕，半盛而不失悲凉，尘封而不失明光，凄惨而不失倔强。恰似万树寒梅，傲然吹雪，渺然不灭。

「是即梅卷。」

另外三人已经听得出神，魂飞天际以外。余音悠长，竟就久久不能平息。乐正绫眼见如此，重又弹起了最初那部曲子。一会儿，星尘、海伊与洛天依的魂儿才被她拉了回来。

「曲子动人心弦，不知剑法具为何？」

「竹卷共十六招，让天依将前十五招演于你看便是。」

洛天依应了一声，到亭外拔剑站定。

「松卷以力道为主，强调立足坚实，重守；梅卷以技巧为主，强调把握节奏，重控；竹卷……开始罢。」乐正绫又慢慢道。真说起来，《岁寒剑法三卷》毕竟是举世超级剑法，展开来讲不知道要讲多久。星尘、海伊本就已是在这剑道至上有所造诣者，究其理论实在不如演示来看。

洛天依挺剑而立，先用剑在自己身前画了个框，然后开始了剑技的展示。

乐正绫仔细地审视着她的动作，但洛天依并不会因此就感到心慌，抬起手来，缓慢刺出，缓慢收回。可这一下，居然出现三道剑锋，势奇慢而无可避。

「这……实在是返璞归真……」星尘被这一击惊得语无伦次。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返璞归真四字可说。

不单剑道，但凡习武，所谓返璞归真皆是至高追求。刚刚洛天依所行招式看似简单，但即使星尘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接下那看似微不足道的三道剑锋。

「我那三个徒儿可学不来这等剑技。」

「既此，天依，你把『春雷曳雨』、『竹上皎月』、『成竹在胸』打一轮便可。」

洛天依微微点头。她又抬手，将剑举高，略略轻晃，但却直传出锐器劈空之爆裂声。星尘正惊，一想，原来是将内力全部传至剑上于是迸发而出，随之有了这样声响。

接着，她快速挥剑斩下，多重剑影顷刻一道儿落下，如雨点般密集。

「好一个『春雷曳雨』！也亏你想的出来这种招数。」

乐正绫虽未改色，也免不了流出些神气之意，但当下无言。

洛天依收势站稳，向前连出三剑，然后以剑尖画圆，又连出三剑。这一招便是「成竹在胸」，算是竹卷中的基本功，无甚可说。

第三式紧跟在「成竹在胸」之后，洛天依并未收剑，而是又横向踏出一步，翻腕把自己的剑压到一边，似乎是在控制敌人手上的武器。这时，乐正绫提剑将一块石头击去，正好落在洛天依剑下。洛天依对石子猛击一下，借力而起，又接上个空翻，迎头砍下。这一斩竟生剑气，直把对面的树叶削去许多。

「着实都不是难学之技，但也非一月可速成啊？」发问的人倒成了海伊，她刚刚看的极是认真，心想：先前还觉得能击败她，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放心，一月之内她三个即可练至精纯。你若想学，一起来便是。」乐正绫反而信心十足，「鬼晓得为何她捡来的徒儿一个个如此天赋异禀。」

「我倒不是……也不是不行……」海伊被她这么将了一军，整个人都懵了，话都说不清楚了。第一反应先是拒绝，但是此等至高级别剑技，不学点儿实在还是可惜……最后，才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只是，天下剑坛十二月聚会，而今已是八月十六。再过一月，吾等还如何能赶上？」

「从望月山全速赶路过去到凤花阁，我携着天依只须一月又半月，完全能赶上。若有星尘带你，大概亦不会晚出多少。」乐正绫所言引得海伊一阵脸红，但也无力辩驳，「这样算来，怎可能来不及？」

乐正绫再次止住了弦，将琴交给天依，让她好好收起。她叹了口气，又说：「那就规定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天依你和海伊先回去吧。我……『我』还有几句话想对星尘说。」

洛天依抬起头看着她，满满的不乐意感浮现在那张寒玉般精致的脸蛋儿上：「我……我知道了……」

乐正绫自然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与星尘举止言谈过度亲密了，这打翻了洛天依心里的大醋缸。不，仔细想想她貌似也没做什么事，最多无非就是牵了下手。放在平时，乐正绫经常会去指导心华、赤羽、言和三个，免不了手把手教她们用剑，在那些时候倒是没见她这么吃醋。大概，平日里该多对她笑笑？

这么想着，乐正绫摸了摸她的头，嘴角上扬了些——还是难免生硬，但至少她在这方面有了进步——说：「听话，我会陪你的。」

洛天依这才姑且正常的点了点头。

「行，那我也不打扰你两个叙旧了。」海伊笑着说，饮下杯中的酒，站起身潇洒地一揖，就离开了现场。

洛天依又颇具怨念地看了看乐正绫，蹲身福了两福，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对你真是用情至深。」看着洛天依的背影在夜幕中淡去，星尘不禁感慨，「你们俩的感情实在是让人羡艳啊，我亲爱的阿绫。」

「彼此彼此罢，你和海伊也是。」

「不，这不相同。我跟海伊再怎么推心置腹，再怎么如胶似漆，再怎么亲密无间，都不如她一个眼神所能传达的爱意。她对你的心意至诚至情至纯，没有任何杂质混在其中。」星尘喝干杯中的佳酿，举起杯子对着月亮，淡淡吟道：

    对簪天造情易稠，

比翼齐落花见羞。

空杯献月欲得酒，

为令身旁无再愁。

「这首诗是……」

「即兴而作，我给它姑且取个题目，就叫《旁观者清》。」

「……不至于。」

「她的眼中只有你一个人啊，其余的一切在她看来都不重要。恐怕她目光所及，唯你一人而已。」收回手中玉杯，里面居然真的平白无故便盛满乳色琼浆。

「说的也是。」乐正绫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其实我打不过她。」

「这……怎么可能？」这回反而轮到星尘不能理解了。

「特指她用我绫珏宗岁寒剑法之时。岁寒剑法要求心无杂念，最多只能想着对手，才能发挥无穷威力。在对付我的时候，她成功做到了，我却做不到。」她很是无奈地又长叹一声，「她这是还小我五岁。真到五年以后，谁知道她能成长到何等地步？」

「你还说我捡回来的徒儿好呢，将来你我二人传承者的差距怕是比我们两个之间还要恐怖了。单论资质，心华、言和、赤羽加起来才抵得上洛天依一个罢？若再得你倾囊相授……」星尘摇摇头，跟着一起叹道，「她究竟是何来头？」

「极北之地上古家族洛家。洛天依三个字并非她的本名，而是家主继承人的代号。我当初是在一处贫民窟的奴隶市场发现并将她买下的。」乐正绫闭眼追忆往昔，「她的名牌上写着洛天依三字，这让我很好奇。加上她那即使身处奴隶市场却还是难以掩盖的气质，我确认了，她绝对就是那个洛家的人。只是，她失去了自己的记忆，至今仍然没有恢复。」

「洛家……可洛家在八十年前不就被深渊吞没了……」

「确是如此。于是我带她去了极北之地，她抗拒至极，即使她想不起来那是哪里。我想，是不是当年深渊无意开启了时空通道，把她送来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在那之后，为了进一步确认我的猜测，我开始传授她剑技，发现她基本功极为扎实，且学习能力超过同龄人数倍……甚至是当年的我。至此，我终于彻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并把将她带在身边作为一种习惯。日子渐久，也就日久生情，才成了现在这样既非主仆又非夫妇的奇怪关系。」

「也真是一段儿奇妙的缘分。过几天我给你们主持，把这婚结了吧。正好，山上也需要热闹热闹。」

「这……时间紧迫，起码等回来以后再说。」乐正绫准备搪塞一下，之后劝她姑且放弃这个想法。

谁知道星尘居然直接答道：「无妨，那就这么定咯。」星尘完全不给乐正绫留下任何余地。谁叫这山都是她的，自然她说了算，「还有一件事，今天你怎么话这么多？」

「因为今天这里的人是你亲爱的阿绫，而不是天下第一剑圣、绫珏宗掌门、『岁寒剑圣』乐正绫。」乐正绫转过脸看着她，却是平静而自然的笑容，毫不僵硬，毫不生涩，「我自从九岁起就该消失不见，可我只是沉睡了而已。今日想出来和你久违地交一交心，于是就出来了。我亲爱的阿尘，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阿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一直像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星尘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千万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啊！」

「阿尘，你想知道，当年为什么你们找不到我哥哥和白琉月的遗骸吗？」乐正绫默默的握住她的手腕，「其实……那天没有人死。」

「那你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因为我失去了我的哥哥。但我从没有提过他死了罢？」

「是……好像确实。」

「从实际上而言，那两个人只是失踪了，被深渊卷走了。」乐正绫的绣眉再度阴郁地沉了下去，「本来深渊的目标是我和白琉月的来着。但哥哥在最后一刻把剑扔给了我，深渊就好像惧怕它一样，立刻调过头避开了我，然后完全没有理睬我就消失了。」

星尘蓦地一愣，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也稍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所以你非要下山去闯江湖，原因是去找救回哥哥的办法……」

「是。当然，还有为了变强。」

「难怪你曾经告诉我如何在深渊里行走，还劝我去找海伊。看来，你自己已经下去过很多次了罢……可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我在外界已经没法继续变强了。再加上我对于救回哥哥这件事逐渐热情消退，最后心灰意冷。」

「辛苦你了……对不起啊，我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有什么的，谁让我们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呢？阿尘。」

两个挚友终于走到一起，给了对方一个象征着伟大友谊的美好拥抱。

「哦，对了，我亲爱的阿绫，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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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