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的灾星-第十四章

泰格里斯从前面可以听到一股子正在交战的声音。人类战士的咆哮声和精灵们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交战双方到底是谁，但跟随着的踪迹指向了那片战斗区域。泰格里斯能听到另一种声音——那是河水的急流声。泰格里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留下了一条小径，走到树林里，他尽可能安静地在树间移动。不过他不是特别隐蔽也并不重要。泰格里斯怀疑没有人能在一片战场喧嚣中听到他的声音。

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了。而这个原因很快就清楚出来了。一条大河的急流声传来。泰格里斯跪下来，越来越靠近战场边缘，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

似乎是偶然，泰格里斯似乎选了一个观察整片战场的好地方。他可以看到一大群人类正试图涉水过河。他们大概有数百人之多，大多是那些纹着身的北方野蛮人，还有一些零星的穿着黑色盔甲的家伙，他们似乎是人类战帮的首领。现在他们正被一群精灵伏击。至少，泰格里斯认为是精灵在跟这伙野蛮人交战。他乍一看难以辨认出来。那伙伏击者隐藏在灌木丛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从河对岸的森林里射出的巨大规模的箭支所组成的云朵。

这一次，泰格里斯似乎要见证精灵的胜利。人类被困在河流中间，被湍急的河水拖慢了行军脚步。他们挣扎着穿过河流并与潜伏着的伏击者斗智斗勇。

河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人类战士的尸体迅速漂向下游。泰格里斯想欢呼。令人惊讶的是，他如此迅速地沦为与人类相似的野蛮存在。几个月前，他不可能想象自己会做这样的事。现在这样做起来可太容易了。

毫无疑问，这伙人类的勇气还是可圈可点的。他们中的一些头目骑着体型巨大的钢铁战马，在水中奋力前进，波浪推动着他们的坐骑继续向前。看起来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真的能到达河对岸。

似乎与他们战斗的精灵们也意识到了与泰格里斯了解到的同样事情。他们开始集中火力攻击那些骑手。但即使是强大的精灵箭支也会被那些人类身上的充满邪恶力量的符文盔甲所弹开。很明显，那伙骑在马上的混沌骑士们不仅仅是被普通钢铁所保护着的。在他们身上还有某种形式的魔法，类似于泰格里斯自己佩戴的护身符效果，能够使对其射击的箭发生偏转。

泰格里斯能听到阿瓦隆的居民用精灵语互相喊叫着。他们正准备退到树林里去，不想和这些穿戴重装盔甲的敌人对峙。这似乎完全是明智之举。精灵们可以井然有序地撤退，把敌人甩在身后，并在夜间发动偷袭。

就在这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时，泰格里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嗖嗖声。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骑在飞碟上的人类术士从头顶经过。这是他以前见过的术士之一。而现在这个术士已经开始施咒，给那些在森林的精灵带来了死亡。更多的人类术士在这片河岸上空闪现。泰格里斯数了一下，有十个人，他们全都是强大的混沌术士。当他们召唤魔法之风时，周围的空气闪闪发光。

森林里爆发出有毒气体云。冰雹和火雨降临到精灵弓箭手身上。他们的尖叫声弥漫在空气中。人类那野蛮的咆哮声伴随着胜利的渴望而响起。他们那看似迫在眉睫的失败突然变成了近在眼前的胜利。

当如冰雹般的箭雨停止时，混沌信徒们涌向河对岸，挥舞着他们的武器，大声挑战并诅咒着他们的敌人。

泰格里斯想知道他是否应该做点什么。数以百计的精灵被杀了。这不是他的任务要自己做的事情，他告诉自己。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他不应该冒险。他哥哥需要他，永恒女王也需要他。另一方面，这边的精灵也有可能帮助他。也许他们甚至有一些关于他所寻找的哥哥与永恒女王下落的消息。除此之外，泰格里斯也厌恶那些人类术士屠杀阿瓦隆精灵的景象。

不过还没等泰格里斯把这事情想清楚，他的手就已经开始动起来了。他说了一个简单的驱魔咒语，瞬间把三个在自己头顶上飞行的术士附近的魔法都吸光了。支撑那些术士们漂浮在空中的飞盘也突然消失了。他们冷不丁的，无比壮观地直接掉进了下面的河里。泰格里斯不确定这是不是摔死了他们，还是那些人类们只是因为从这么高的地方一下子跌落到冰冷的河水中而惊呆了，但他确信这伙术士们至少暂时脱离了这场战斗。

泰格里斯又说了一句魔法咒语，一道闪电链从天而降击中了另外两个术士。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被泰格里斯袭击的人类都没有机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其他术士们继续对他们下面的精灵使用致命的魔法咒语。也许有些术士感到了有点不对劲，因为他们停下来开始四处张望。

一两个纹身的战士指着他所在的方向。泰格里斯因为释放魔法带给他的可见性而诅咒了几句。使用着这样的魔法力量使他身边的魔法光环炽热夺目。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今天不行。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一群野蛮人战士冲向远处的河岸，向泰格里斯冲来。愚蠢，但不得不说确实勇敢。他们不得不试图逆流而上。泰格里斯选择了一个有利位置来保护自己，这与其说是出于判断，不如说是运气使然。这是他将来必须记住的事情。位置在战场上的作用很重要。泰瑞昂总是自然而然地想到这样的东西，但泰格里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过了一会儿，泰格里斯意识到人类也不傻。河水为他们提供了一些保护，以防他所召唤的任何火焰系魔法咒语；他们还潜入水下，在浮出水面之前能躲开自己的视线。泰格里斯只能看到人类的野蛮扭曲的脸和宽大肌肉纹身肩膀----只能有时看到。

现在，那些人类战士们倒也不是泰格里斯面对的主要问题。其中一个人类术士也注意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正朝泰格里斯飞去，掠过水面。他的飞盘在河上的荡漾微波上起伏，就像一只在圆木上移动的林鼠。

如果只是简单的驱散飞碟的话，只会把这术士扔进水里，但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让这家伙退出战斗。人类术士正在吟诵魔法咒语，向泰格里斯召唤一股毁灭性混沌力量的冲击。

泰格里斯召唤了一个保护咒语，就在混沌之箭向他冲过来的时候。它以可怕的破坏力冲击了护盾咒语。泰格里斯必须集中精力维持他的防御力量。人类使用的魔法没有什么精妙之处，但它的力量却是毋庸置疑的。

那个人类术士笑了，好像他感觉到自己正在给对手施加压力。泰格里斯大声嘲笑着那人类的天真。他做了一个简短的劈砍动作，把自己的魔法之箭射向人类。那人类术士试图驱散这团魔法箭雨，但没能成功驱散所有。其中一个微小的圆形魔法能量球击中了飞盘，然后瞬间爆炸，粉碎了这个飞行魔咒，并把这个人类术士的膝盖打的粉碎，一双小腿从上面脱落而下；他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下。之后这混沌术士再也没有露面过。

够了，泰格里斯想，是时候完成这件事了。他张开双臂，施展了庞大的魔法。泰格里斯说了些召唤元素之怒的咒语。在这之后天空一下子变暗了，狂风呼啸着，周围树木的树枝在它的力量下前后晃动。

就好像一大群树在发出沙沙作响的战争呐喊。狂风吹着河流，水面也随之变成了白色。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扑灭了河对岸的大火，随着越来越大的雨滴袭来，水面上出现了越来越宽的涟漪。风也变得越来越大，直到一股子飓风横扫过这片森林。伴随着雷声隆隆，无数闪电闪过。不一会儿一棵大树便被狂风吹倒了。向泰格里斯游来的野蛮人战士们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人类术士们则在飞碟上转而飞向泰格里斯。他们在恶魔般的寒风中挣扎着前进，正如泰格里斯的意图一样。

连环闪电再次爆发，从一个飞盘跳到另一个飞盘，使那些人类术士师的保护魔法过载，那些飞盘在一片火花中瞬间消失。连环闪电随即闪过了那些混沌战士们所站着的地方，从一个重装混沌战士身上跳到了另外一个重装混沌战士身上。随后连环闪电冲进了河里，闪电般地轰炸了那些仍在试图穿越的人类战士。他们旋即尖叫着死去，人类们的尸体像许多圆木一样死气沉沉地顺流而下。

几分钟后，这场魔法风暴就从河中彻底清除了混沌军团。至于那些到达河对岸的人类则全部被剩下的精灵所杀死了。泰格里斯挥挥手让天空放晴，在河岸边等着。没过多久，那些远处的精灵就出现了。他向他们挥手，他们也挥手回应。泰格里斯召唤了一个咒语，让他可以在水面上行走。他摇摇晃晃，好像在一张蓬松的床垫上走着，但还是设法保持了平衡。当泰格里斯向对面的精灵们走来时，那些精灵们向他欢呼着。

“您好，法师。”他们的首领喊道。“我们感谢你带给了我们胜利。哈撒尔浅河将会是混沌势力长久以来都刻骨铭心记住的一个地理位置。”

“我叫泰格里斯。我是荷斯白塔的法师。我来是为了找我的哥哥泰瑞昂和永恒女王。也许你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纳精灵有一会儿时间显得很警惕。“您可以加入我们的营地，我会告诉你关于我所听到的消息。虽然不多，但可能会对您有所帮助的。”

“我感谢你的提议。我独自在这些森林里游荡了很长时间。我欢迎有其精灵陪我过夜的。”

泰格里斯在火旁取暖，喝着葡萄酒，他现在是阿瓦隆精灵的贵宾。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像个英雄。许多精灵过来感谢他的介入，还有更多的精灵用他们的酒瓶给他喝酒，或者提供一些小份食物。

他在这些精灵们中间游荡，尽他所能地治愈疾病，为病人酿造药物，从伤者身上取出毒液。精灵们的感激感动了他，但泰格里斯发现自己对每一句感谢的话都变得冷漠和疏远。

泰格里斯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他不习惯这种自己受欢迎的场合。没有精灵评论过他的苍白、瘦弱和跛行。在场的每个精灵都经受过了巨大的苦难——也许他们只是认为他自己也经历过了同样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所有精灵都在一起战斗。他们似乎准备现在忽视他的缺点。他心酸地想，在场的也许只有他自己是一个过路的局外精灵吧。

阿兰诺，这些精灵的首领，坐在他对面的火旁。“你今天救了我们所有精灵。我们算错了。我们以为我们可以在混沌战士们越过哈撒尔浅河之前就射垮他们的，然后在他们追上我们之前就能消失在森林里了。我们从来没预料到费里克·卡斯特曼和他的十合众会出现。”

“费里克·卡斯特曼？”

“他是那些混沌术士们的首领，一个比其他人类都要扭曲邪恶的家伙。”

“似乎世界上的每一个扭曲邪恶的人类都来到了奥苏安海岸。”

“你说得对，”阿拉诺说到。“但问题是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看来是在帮助杜鲁齐。”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这样做也是符合他们的恶魔主人的目的。”

“他们在这里可能想要什么？”

泰格里斯看着这个阿瓦隆精灵。他似乎不可能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事实很明显。泰格里斯有时会忘记，不是每个精灵都是魔法师的，也不是每个精灵都能进入荷斯图书馆。他们在梦中也没有遇到大漩涡的制造者。“反正肯定没什么好事。”泰格里斯说。说出真相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帮助传播恐惧。“你说你有要告诉我关于我哥哥和永恒女王的事……”

“恐怕内容不多。”

“再少我也不嫌弃。”

“我知道黑暗精灵还在找他们。我们的一些侦察兵偷偷地靠近过他们的阵地，有时会听到黑暗精灵们说话。我们有自己的侦查兵在寻找他们，但他们很难突破封锁并在黑暗精灵士兵的搜索中继续搜索任务。据我所知，一些黑暗术士被用来猎杀我们的永恒女王。但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这些消息属实吗？”

“相信我，如果黑暗精灵的多里安将军或他手下的军队找到了永恒女王，我们会听到他们沿着恒流河大声庆祝的。”

“我想你是对的。”

“黑暗精灵在追捕中分散了他们的部队。这是唯一能让我们可以成功挫败他们的因素，但现在他们越来越谨慎了。越来越多的人类也跑来了这里。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有些人类是靠魔法，比如之前的卡斯特曼和他的术士们。其他人类一定是步行而来的。”

“人类是怎么办到的？他们怎样才能穿过大山？”

“我认为这是一次计划已久的入侵。他们侦察得很好。我们的要塞堡垒目前被包围了。在这种情况下，敌军很容易从他们身边溜走。”

“事情真的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恐怕比你想象的更糟。”

“看来你没有给我多少希望。”

“我哥哥是一个伟大的能够鼓舞士气的领袖。而我只是个法师。”

“这并不仅仅是这样。您今天救了我们所有精灵，我们很感激您。我们也感谢您帮助治疗伤员。”

“对了，你知道多里安将军和他的手下目前在哪里进行追捕吗？”

“这里偏东边那块儿。这条小路似乎总是朝那个方向走。”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那个方向通向是什么地方？”

“冬木宫。”

“你能给我一个向导带我去那边吗？”

“我会看看找找有没有志愿者。如果没有精灵能做到，我会亲自带你去，尽管我觉得这些精灵还需要我。”

“如果我能找到我哥哥和永恒女王，我就能救出他们。”

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将不仅仅是一个法师，你将是一个创造奇迹的精灵。”

“你能帮帮我吗？”

“我会尽我所能做任何事。”

“那我们明早出发吧。现在我需要休息了。”

“祝您睡个好觉。这是您应得的。”泰格里斯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他知道他的双胞胎哥哥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了吗？”阿兰诺问道。

“一切都挺糟的。”

尤里安毒刃几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统治者面前。这是一段漫长的艰难旅程。他不相信派来接他过来的竟然是个恶魔，也不相信刚刚他们经过的那扇陌生大门，但现在看来，他终于来到了巫王为他所征用的大殿里。

尤里安毒刃带着自己希望的那种谦逊的态度向前走去。当他离开纳加罗斯的时候，当时黑暗精灵的宫廷礼节确实是这样做的，但马雷基斯却习惯了情绪和礼节的不断变化。有时，他希望别人把他当作一个野蛮人首领来对待，而对其他人来说，则要对马雷基斯有面对一位精灵领主的正式礼节。有时马雷基斯也会扮演一个他自认为自己父亲曾经作为过的一个朴素军阀形象。但有时，由马雷基斯亲自监督的狂欢盛宴甚至会让莫拉丝所自愧不如。鉴于巫王本尊无法享受这些堕落之乐，他会选择一个代理人来替自己沉醉于堕落放纵。

今天看来马雷基斯的角色扮演是一位军阀。他被士兵、将军和女术士们所包围着。信使们带着急件来来去去，他与黑暗精灵帝国那些遥远角落沟通的巨大魔镜就放在房间中央，也没有被布幕盖上。

他们聚集在曼斯卡特拉市郊的一座宫殿里，这是最近几个世纪以来奥苏安第一座亲自落入马雷基斯手中的城市。征服者们已经全副武装，彻底展开大军。数百名黑暗精灵首领的旗帜悬挂在外面，装满着哭泣的被俘奴隶的围栏充斥着街道、广场和庭院。

尤里安很享受当他的名字被宣布的时候，震动波及整个大厅。这里的每个黑暗精灵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几个世纪。唯一知道真相的是马雷基斯和那些改造了他的法师。马雷基斯从王位上站起来，做了个手势表示对尤里安欢迎。这几乎是闻所未闻的表示巫王对自己青眼有加的迹象。谈话的低语声立刻消失了。每个黑暗精灵都对他笑了笑，他们知道至少在目前，尤里安是巫王的新宠，因此，他是一个值得拉拢的人物，同时也喜欢以此得到马雷基斯的青睐。

“欢迎你，尤里安，”马雷基斯低声说。“向前来吧，这样我就可以拥抱你了。”

尤里安照着命令做了，他被马雷基斯巨大的着甲手臂从地上举了起来。这是一位同志对另一位同志的亲切问候，这是在马雷基斯一生中在座的所有黑暗精灵当中从未听说过的给予他人的高度赞许。

“所有人都应聆听马雷基斯大帝的言语，”巫王吼道。“尤里安毒刃已经从需要跟那些在奥苏安叛逆臣民中长期潜伏的工作中顺利回来了。所有我们不喜欢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他是我们所拣选的勇士，我们的传令者，当他说话的时候，便是在代表着我们的声音，所有人都要服从。他一直是我们在策略上的一件深奥而微妙的工具——他杀死了我们事业上的许多敌人。大家都向他欢呼，像我一样礼敬他。”

巫王把尤里安放回地上，在战士的一片掌声中，他用着甲拳头猛击自己的午夜甲胸甲。在场的其他黑暗精灵也都这么做了。女精灵们微笑着看着他，男精灵们则充满了计算。众精灵都欢呼，因为这是他们王上的旨意。尤里安毒刃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接受了这份价值-这标志着黑暗精灵对自己短暂的认可。

明天，他就会知道马雷基斯的恩惠到底要值多少钱。而今天，他不妨先好好享受一下。

尤里安毒刃低头看了看马雷基斯给他的盔甲。在某些方面，它算是是巫王身上午夜甲的一个复制品。同样的无懈可击，以同样的方式增强了他的力量。

“你现在是我的冠军了，尤里安毒刃。”马雷基斯说到。他的声音更像是在倾诉。除了巫王的仆人和奴隶之外，就他们两个精灵独自呆在这座巨大亭子里。没有其他黑暗精灵贵族在场。“你必须装备更好的武器。”

尤里安鞠躬表示感谢。马雷基斯示意奴隶们把他的礼物送来。两个笨重的人类，他们的眼睛被缝得只能闭上，拿出了一个巨大而沉重的包铅木箱。他们打开了木箱，尤里安看到了两把黑色长刃，上面刻有符文，从符文里面发出一阵阵绿色的光芒。

马雷基斯示意尤里安应该去接它们。“小心点。不要用没有好好保护着的双手触摸到刀片。”

即使没有这个警告，尤里安也不会这么做的。有关于这些符文闪光的表现方式让他想起了次元石，一种可怕的物质，有人说是次元石纯粹混沌魔法的结晶实体形式。

尤里安抓住刀刃的柄把它们举起来。这双刃轻薄如羽，锋利无比；尤里安毫不怀疑得明白这双刃会穿透最重的钢甲。马雷基斯指着那个身形魁梧的着奴隶，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尤里安在那身材魁梧的着甲奴隶身体上测试了刀刃的锋利边缘。正如他所相信的那样，双刃轻而易举地穿过盔甲，肌肉和骨头，干净利落地穿过一切。它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这个受害者扭动着身子，那些刀锋触到的地方皮肤变黑，液化，变得腐烂。

“现在的你真的是毒刃了。”马雷基斯说到。他好像真的在这份礼物上花了点心思。这既令人高兴，也令人害怕。

“陛下，我感谢您赐给我的荣誉，”他说。

“这是你应得的。这些武器将战胜最强的治疗魔法。一旦你造成了一个伤口，它将无法愈合，受害者将在极端和非常具有教育性的痛苦中死去。”

没有必要问谁需要接受这样的惩罚。任何引起巫王不满的家伙都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多里安将军醒来时知道帐篷里还有其他家伙。他笔直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拿带鞘的刀锋。突然一只强壮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它无法动弹。另一只手则捂住了他的嘴。一把锋利的刀刃作为警告划破了他的喉咙。多里安想着，难不成是某种变种人冲进来抓住了自己吗？这个在他帐篷里的入侵者有三只手吗？

“嘘，将军，”一个安静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它属于一个女精灵。它沙哑而性感。不管他的地位如何，或者也许正因为如此，多里安发现自己变得兴奋起来了。

“巫王向你问好，”另一个声音说。这一个是男性，深沉而富有共鸣。听起来有点耳熟。

“维多尔大人？多里安说。他知道他有麻烦了。马雷基斯手下至少有两个亲信刺客在自己帐篷里——这不是个好兆头。

“没有别的，”男声说。“我们的主人派我们去打听消息。”

“看来你还没和他联系过，”女声说。“他很好奇你一直在做什么。”

“我一直在找永恒女王。”多里安说。

“有传言，”维多尔说到。“其他黑暗精灵一直说你一开始找到了永恒女王，然后又失去了她。”

多里安觉得自己思绪飞快转动。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些杀手都知道什么。他确信这就是刺客们的本意。多里安认为就现状来说说实话可能是最安全的。“我照命令抓到了她。我把她绑在我脚边。”

“好色【凤凰王】情哦~”一个女声说。她听起来好像是认真的。

“我和我的战士包围了她。我们至少有二十个精灵。”

“但她还是设法逃走了？”

“她被一个精灵救走了。当时一个战士进来了–”

“一个战士？”

“是的，一个战士。他手持一把神剑。它燃烧着，就像传说中的初代凤凰王的配剑。”

“所以有一个英雄进了亭子，把永恒女王从你手里夺了过来。”

多里安不能忽视这样一个事实：维多尔知道营救行动发生在那个亭子里。显然有黑暗精灵已经把这些告诉了他们。“是的。”

“你是这次营救行动中唯一的幸存者咯？”

“卫兵看见他进来了。他穿得和我们一样。他身上穿着我们的盔甲。”

“他可能是我们中的一员吗？他有可能是个黑暗精灵吗？或者间谍？”

“当然有可能，但我认为这不太可能。我怀疑他是阿苏尔之一。我想他穿的是偷来的盔甲——我觉得他应该是从一个被他杀死的战士那里拿走的。”

“那当然有可能，”女声说。多里安现在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谁。那个男声则在嘲笑，对他说的话毫无同情心。而女声听起来好像她相信他，好像她正在被自己的话所说服。这是书中记载过的最古老的审问技巧之一。但这并没有降低它的效力。

“所以，这个战士，用他传奇般的魔法剑，杀死了你的最高统帅部和他们的保镖卫士，从永恒女王躺在你脚下的地方解开了女王的束缚，然后随便离开了帐篷，而你的卫兵却没有阻止他。我说得对吗？”

“我不会把重点放在你关注的地方上的，但是这确实是真的。他把在场的精灵都杀了，差点把我都杀。你一定注意到我这边的伤口了。仔细检查，你会发现伤口部分烧焦了。这就是他的神剑造成的。之后他大声命令其他卫兵们的行动把他们弄糊涂，再把帐篷的一侧割开，然后离开了。”

“那你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什么？“维多尔问道。

“我在永恒女王帐篷的地毯上流着血。我想我本可以试图让他在我的血泊中滑倒，但当时我的意识在不断地消失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女声问道。

“几分钟后。我的卫兵找到我，帮助我治疗伤口。有一次，我站起来，发出了追捕的命令，但是永恒女王和那个救走她的精灵早就不见了。” 

维多尔说：“我知道他们在出去的路上杀了一些巫灵。”

“没错，”多里安说。“我们认为那些巫灵试图阻止他们。”

“因为她们随即被痛苦地砍倒了。”

“完全正确。”

“所以这个战士在出去的路上还杀了十几个巫灵。”

“看来是这样。”

维多尔说：“这就好像是传说中的一位古代英雄复活了，并与我们作战一样。”他的声音中明显带有讽刺意味。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多里安表示同意。

当然，还有其他解释。”

“我很高兴听到你来解释。”

“你们部队中很可能有叛徒把我们出卖给了敌人。他们甚至可能在整个指挥系统中处于很高的位置。”维多尔的语气无疑让他人来怀疑到多里安自己身上。

“一个有趣的理论，”多里安说。“但就是有点异想天开。”

“也许是你或你的军官的无能才让永恒女王逃脱了。”

“然后我的军官已经用生命为他们的无能付出代价。”

“但你没有。”

“我怀疑你会改变这一点的。”

“不，我不会的，将军。我相信你的故事。我见过这个战士的足迹。我注意到他能单枪匹马地杀死一批我们最强大的骑士。”

没必要问维多尔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审问。任何黑暗精灵都不会错过这样羞辱他人的机会的。多里安抑制住了他的愤怒。他仍然不知道他和这些刺客的具体位置。他们可能会杀了自己。他们完全可以在卫兵们听到动静之前就干完这活然后消失在黑夜当中躲避追捕。

“你得到王上的授权了吗？”多里安问道。他已经在想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怎么能把他们俩都杀了。他们可不是唯一能在这里专制残暴的领导。

一枚黑色戒指被塞进了他的鼻子下面，这枚戒指是多里安非常熟悉的东西。看来偷摸干掉这俩刺客是不可能的了。马雷基斯要是知道了是肯定要把自己抽筋扒皮的。

“我们是来帮你找回永恒女王的。”维多尔说到。

“那没必要。我们的术士已经找到他们了。即使是现在，他们周围的猎网也在收紧。”

“也许他们会再次奇迹般地逃脱，”维多尔说到。

“他们的好运气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我当然希望不会。哦对了，如果你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主人派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必要说完这句话。“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多里安问道。

那些刺客随即将情况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