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冻原里的雪怪们（9）
寒光闪过，便有一片洁白的雪地被挥洒下来的血液所染红。
但，那把利刃似乎并不满足。
它想要饮下更多的血。
同时，这把利刃的主人竟然默许了这一行为，放任它犯下更多杀人的罪行。
一个又一个无辜无辜的村民倒下，上到老，下到小，左至残，右至孕，无一例外。
惨绝人寰。
这片雪地已经不能用“雪地”这一词来形容了，更适合它的，恐怕就是“血地”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同时也愈发衰弱，最终，一片宁静。
不，是死寂。
这种情况，直到雪怪小队的到来，才打破了此处的沉抑。
空气中遍布着血腥味，连同堆积成山的尸体一齐冲击着我的视网膜。
我稍稍调整冰棍所支撑的位置，站稳了些。
悲伤和气愤，如同决堤的水，奔涌而来。
相同的命运，相同的始作俑者，同一个雪怪小队。唯一不同的是，旁观者中，多了我和白叶。
我不知道此刻他们是怎样想的，但可以确定的的是，这种情况，我们都不希望再次发生。
他们在村子里行走着，一是看看有没有像我这样的幸存者，二是寻找粮仓，以补充粮食。
很快地，巡查的结果出来，无一幸存。粮仓位于村子的西北侧，那里也是一个在山体上人工挖掘的山洞。粮仓大门的旁边还躺着一块巨大的白色布料，也许是用来隐藏粮仓的大门的。
来不及盖上？还是被人发现了？
但是在现实面前，这个问题并不值得让我们来求出答案。
与上次一样【或许这里应该用“往常”？】，他们在粮仓只拿了一点，即使粮仓里的粮食还有富余（这足够雪怪们吃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内，小队里没有任何的交流，除了必要的命令以及情况报告以外。
接下来，他们的举动让我吃了一惊——给每一具尸体进行单独的土葬。
每挖一个坑，都会小心翼翼地将一具尸体缓慢移至坑中，再填上。
整个过程极其严肃，不容半分说笑，就像是某种仪式一样。
看到这里，我顿时联想到母亲他们。难不成，我在家里休养的时候，他们就是在......
我以为，那天看不到任何一个尸体，是那场大雪将无温的尸体掩盖住......
“谢......谢谢。”我对旁边的一位雪怪说。
不知道他有没有了解其中的含义。只见他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不用谢。”
声音有些熟悉，我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是寒松，他的右手正拿着一把有些生锈的折叠铲，他双眼正对着我，作出了一个令人感到亲切的笑容。
“是替他们说的吧？”寒松将铲子插进雪地中，没过了四分之一，右手搭在铲柄上。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没有再开口。而寒松也识趣地从雪地中拔出铲子，继续手中的活。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双拳正暗自用力，上面暴起的青筋依稀可见。
我忽然觉得，双拳的重量更重了几分。
看来，要报仇的，可不止他们。
在一片披上一层雪被的针叶林中，两只驯鹿拉着两节车厢钻了出来，它们沿着延伸出来的小路前行。
速度不快，因为在它们的前方不远处——切尔诺伯格——就是它们的目的地。
“爸爸，就是这里吗？”前面的一节处厢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小男孩的头，他望着前面的高楼矮房，朝车内说道。
“外面冷，回来！”车上的男人小力将男孩拉回车内，随后看向男孩刚刚所看的方向，然后点头。“是的，那里将会是我们的新家。”
“太好了！”小男孩激动地大喊。
在车厢内，女人看了看后面的那一节车厢——那里面装着他们此行所有的行李，随后，疲惫盖过了脸上的喜悦。
她轻轻地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小声道：“我先休息一会儿，行李就由你们来搬了。”说到这里，她笑了笑，继续道：“那口锅好几天都没热过了，到时候我做一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你们。”
语毕，女人吐出一口哈欠后，便在男人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这时，父子两才反应过来，点头答应。
随着鹿车与城市之间的距离的缩短，驯鹿的速度也在变慢，直到进城后由小跑改为步行。
但是，这座城市并没用他们想象当中的那么热闹，相反，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连本该开张的店铺，此刻也都禁闭着大门。
不过他们一开始就不打算在这里买任何一个东西。
一阵凉风吹过，将大街上的凄凉一下一下地往车厢内送去，不安与惊慌开始在二人之间发酵。
“爸爸，这路为什么没有人啊？”男孩转头，看向了位于他身后的男人。
突然，男人大张着口，不过没有声音。同时，他瞪大了双眼，瞳孔也缩小了几分。
“爸爸？”
他仍没有回答，双眼一直盯着外面的一个方向，而鹿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什么？是什么东西会使他这样？
男孩回首望去，好奇地寻找那个东西。
没过一会儿，他找到了，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与男人一样。
那是尸体，还不止一个，起码有十几个。它们堆积成一个小山，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男孩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有一次他与父亲上山打猎时，就看见了一个——来自他们村子的人。当时这个人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了。那人头上巨大的裂口以及满地的血液和脑浆，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父亲的做法与上次的一模一样，他用手掌将男孩的双眼遮住，即使男孩刚刚已经看到了。
他们两个脸色苍白，男孩的双腿在颤抖着。
紧接着，他左手挥起鞭子，让驯鹿带着车厢离开这里，而右手继续盖着男孩的双眼。
他们不谋而定，决定先不让母亲知道这件事。至少是现在，等到离开这里之后。
但事与愿违，几个人突然从一个巷道里冲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都戴着一个面具，左臂上绑着一条橙色的布带，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大刀。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个人说，并用他手中的刀指着男人。
男人本能地将男孩护在身后，这使得男孩可以趁机叫醒女人。
“搬家来这儿的。”男人故作轻松。“你们是？”
“放屁！我看你拿那么多东西，是想跑吧？”他没有将刀放下，也没有回答男人的第二个问题。
语毕，他身后三个人中的两人走到车厢后面，检查着里面的东西。
男人不敢动。他知道，如果反抗，他们三人都会葬身于此。
“以前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拿着大刀指着男人的人突然破口大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还是说我们就根本不配做人！？”
他的脸向男人逼近，在距离一个拳头的长度时停下了。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欺负我们！？凭什么我们只能忍受，不能反抗！？”
他摘下面具，左半边脸上巨大的疤痕赫然裸露出来，左眼已经失去了光明。
他抬头望向由硝烟组成的天空，歇斯底里地喊：“为什么！？凭什么！？”
他的回音在整座城市回荡，刚刚那一吼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低下头弯着腰，喘着粗气，但右眼直盯着依旧纹丝不动的男人。
最后，他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问男人：“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男人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说啊！你倒是说啊！为什么！？”那人再次爆发出怒吼。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那把大刀径直向男人劈下。
出于一名猎人的反应，男人在电光火石间将腰间的小刀拔出，接下了这次攻击。但右手因此被剧烈的打击所震得麻痹，小刀不听使唤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男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这些。他回头，朝车内大喊：“快跑！”
语落，车厢内跑出来一个男孩和一个女人。
有两个面具人想追，但是被男人拦了下来。
“爸爸！”男孩回过头，极力叫喊着，眼眶里充盈着眼泪。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挣脱开女人的手，与男人一齐战斗。
但理智终究胜过一时冲动，他知道他过去了也只能帮倒忙，而自己压根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
女人拉着男孩漫无目的的跑着。
即使男人已经拦住了两个人，但他们身后依旧有两个面具人在追赶。
拐进一个小巷道后，他们两停下来喘气，女人趁这个时间四处张望，寻找着出路。
但，这里只有一条路，延伸至前方百米的拐角处。
一百米，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孩，无论如何也赶不在两个成年男子追到这里之前拐进去。
不过，就在前方几米处有一个小草堆。
她暗自下定决心，将最后的希望与火种寄托于此。
她边把小男孩藏进小草堆里，边对他说：“在这里藏好。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出声，听见没？”
男孩愣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双眼里满是恐惧。
“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妈妈去去就来，啊。”说完，女人在男孩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做完这些，女人似乎还有些不舍，轻轻地拍了拍男孩的小脸蛋后，才用旁边的草作最后的掩盖。
差不多在她盖上最后一根草时，那两个面具人追了上来。女人赶紧离开草堆，向来时的相反方向跑去。
两个面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继续追了上去。
殊不知，有一双眼睛藏在黑暗之中，里面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着。他用力咬住嘴边的草，来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嘘，你听见了吗？草堆中传出了一阵植物纤维被撕裂的声音。
此刻，被撕裂的不只有草，还有藏在黑暗当中的那颗脆弱的心。
过了良久，远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喊叫声，持续一两秒之后，这个声音戛然而止。十几秒后，另一个更加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在整座城市回响。
同样，这个叫声也只持续了一两秒。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无所依靠。他也不管是否会暴露自己，抬起右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从草堆里走了出来。
“谁！？”陌生的声音在左侧响起。
男孩看也没看，在附近的地上捡了半截木棍，便往声源处冲去。
一阵沉闷的呼啸声以及双手上的麻痹感同时传进他的大脑。
他面前的这个人用手上的铁棍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巧妙地避开了男孩，直击那半截木棍，并将它从男孩手中被打飞。
男孩见状，干脆直接坐在原地：“要杀要剐，随你便。”说完，头还别向了一边。
他所想象的并没有出现，那人低下头，在他那双长兔耳间摸了摸。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抬起头，一身黑蓝色服装的人出现在他眼前，那人衣领上的白色字体“RHODES ISLAND”格外显眼。
男孩愣了愣，随即回答。
“游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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