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帝国剑士》(一)
一封写于1757年1月30日,来自加尔各答的信件记录了英国入侵孟加拉过程中发生的一场战斗:“海军上将的水手们英勇无比,敌人望风而逃,他们决不投降,也不动摇,仅凭几把水兵刀,就敢以三四个人对抗五十名敌人。有一次,一名水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单枪匹马地夺取了一座摩尔人的炮台。这位名叫斯特拉罕的水手嗓音嘶哑,当他喊叫时,人们会误以为有好几个人同时喊叫。通往这座炮台的道路狭窄,积满了泥水,摩尔人认为这不是一个威胁,所以并未在这里设防。斯特拉罕发现了这一弱点,他将手枪举过头顶,在没到下巴的泥水中潜入了要塞。他趁着摩尔人还未发现,放了一枪,大喊:‘人人为我!伙计们!我为人人!万岁!’,然后斯特拉罕爬上了炮台,用另一支手枪打死了一名敌人后,他拔出弯刀,朝其他三名敌人冲去,一名敌人被他砍倒;一名敌人落荒而逃;而第三名敌人举起弯刀砍向他的脑袋,他挡下了这一击,但是他的水兵刀也断成了两截,趁着敌人收回弯刀的时候,斯特拉罕一拳打在敌人脸上,把他打倒在地,紧接着他抢过敌人的弯刀,割断了他的喉咙,从而夺取了炮台。很快,更多水手注意到了他引发的骚动,加入了战斗,他们将缴获的大炮对准了他们正在攻打的主堡垒,并打哑了正在向我军开火的敌军大炮,使敌人落荒而逃。”(《伦敦纪事报》,1757年)
孟加拉工兵部队的詹姆斯·伦内尔中尉在1766年曾作为志愿者勘察东印度公司在孟加拉的土地,在那里,他和他的护卫遭遇了一拨叛乱分子:“我和另外两名军官一起前去侦察一座我们本认为那里应该没有敌人的村子,但我们在市场上遇到了两列敌人,我们几人立刻决定撤退,可惜为时已晚,敌人们已经抽出军刀将我们团团包围。在我们三人中,有一位比较幸运,毫发无损地冲出了包围圈,另一位是我手下的工兵军官,虽然他受了点小伤,但也顺利逃脱了,我却被敌人完全包围,不过幸运的是,我的剑还在手中,于是我一边努力自卫一边慢慢后退,直到我身后的包围者少了一些才准备逃离。一个敌人追了过来,但却被我杀死,其他敌人断定我受了很重的伤,跑不远,就留在原地向我开火,直到我脱离了他们的视线才停下。我很幸运,上帝保佑,没有一发子弹击中我,但我随即发现我的两条手臂都变得无力起来,这很正常,因为我的一条手臂中了三刀,肩胛骨也被砍断,右侧的肩胛骨也被马刀一刀砍断,在背上留下了一道近一英尺长的切口,我还有几根肋骨受了伤,手上的一条大口子则让我的拇指失去了它的功能。”(惠特沃斯·波特少将,《皇家工兵部队史》,1889年)
在另一封信中,伦内尔提到,除了那些伤口之外,他“左手肘部还有一处伤口,割去了手掌宽的一条肌肉”“头部也开了一道大口子”,他的手枪哑火了,不得不用一把短剑自卫。伦内尔的传记作者克莱门特·R·麦克汉姆补充说“还有一些伤口,例如他脱掉衣服后才发现背部还有一处刀伤,如果那天他穿的不是厚实的军用大衣而是较薄的衣物的话,这道口子很可能致命。”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四肢渐渐康复,但他的右臂和左手食指落下了残疾,大量失血也永久性地损害了他的身体,他写到:“我的战友们认为我能逃出来完全是个奇迹,顺便一提,护卫队的指挥官重整了部队,并向敌人发动了进攻,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砍成了碎片。”(《詹姆斯·伦内尔少校》,1903年)
第15轻骑兵团的L·E·诺兰中尉在1782年至1799年的迈索尔战争中以“马德拉斯军中最好的骑手和最优秀的剑客闻名”。他认为:“马背上的战斗就像击剑比赛,优秀的骑兵会始终将他有刀剑掩护的右侧露给对手,并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左侧。迈索尔人的骑兵中不乏优秀的骑兵和一流的剑客,他们挥舞刀剑,其技巧甚于锡克人挥舞着弯刀,他们经常向我们的龙骑兵发起决斗,而且总能在这种决斗中占得上风。但是,我们中有一位军官,他经常带着自己的坐骑与骑兵们一同训练,并能与骑兵中的佼佼者相媲美,这位少校便是后来官至中将的托马斯·达拉斯爵士,他以自己的骑术和剑术,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对白刃战的热爱而闻名。有时,他能在一天内接连打败三四名迈索尔人的冠军勇士,并把他们的首级当作战利品挂在自己的鞍弓上回到营地。(《亚洲杂志》,1836),他以自己的勇气扬名印度(《骑兵》,1853)。
马德拉斯驻军的詹姆斯·威尔士上校记录下了马德拉斯第四步兵团的理查德·帕明特中尉在波利加尔战争中的功绩:“帕明特中尉在一个小丛林中遇到袭击,他的队伍被击溃后很快带着伤员撤退了,抛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但他仍然凭借着一把普通的军刀英勇作战,直到他身中五枪,倒在地上。一个波利加尔人拿着火枪和刺刀走来,想了结中尉的痛苦,虽然中尉的左肩被长矛钉在了地上,但他还是砍断了那个波利加尔人的腿,并带着那支扎在他左臂上的长矛站了起来,其他敌人见他成功地杀死了那个攻击者,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军中回忆》,18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