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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别话(二十六):带你看教科书中的三大名楼之一——岳阳楼

2019-07-01 13:00 作者:三炮叁  | 我要投稿


(PS:我忘记拍岳阳楼景区外面汴河街内的各种美食了,实在可惜!小伙伴们可以参考这位阿爽UP主的视频)

距写上一话已过去一个多月,原给自己定下的每个星期写一篇的目标相去甚远,期间和室友峰去了一趟岳阳楼,此篇以此为基础写些许感想。

大一时候和篮球队队友骑车去过一次,但是在外围转悠,后来又陪堂姐再去看了一次,不过也没有进去参观。

有一次和朋友去后门嗦粉的时候忽然谈到了想去岳阳楼内一游的想法,因为四年至今都没有下定这个决心,为了不给大学留下遗憾,我觉得很有必要去一探究竟。

当时粉店的老板听了我的此番话语,不禁调侃道他从小在岳阳长大二十多年照样没有去过,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旁边一好友也与之附和不太建议我去参观,觉得没有啥东西可瞧的。

对我来说他人之建议仅是参考,因为每个人对于同一件事物的态度的看法是不同的,你觉得它有意义则有意义,觉得它无趣便是无趣。就好比于同样是一块石头,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仅仅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料,稍作加工便可用作建筑材料,但对于一位雕塑家来说,它就是一座已经矗立在那里的雕塑,仅此而已。

恰逢周末放晴,氤氲了近半个月的天气迎来了久违的阳光,不失为一次出去放空自己的好时机。

去的初衷其实是想去近距离观摩一下这座享有三座名楼之一的岳阳楼,以及它那独有的盔顶屋顶式样,毕竟这种具有凹曲线的屋顶建造技术放在以前实属不易施工建造,听闻除这座之外仅剩下四川云阳张飞庙是此种式样,所以更加有必要去看看了。

除此之外,如果时间允许还想顺带去看看旁边的那座镇妖塔——慈式塔,地图上还显示有乾明古寺、基督教岳阳堂和鲁肃墓等。不过,我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这里是景区,我完全可以相信资本的力量足以让这些遗存下来的古迹变化成了另一幅模样                                       

这天的天气是久违的好,天也格外的蓝,湖边垂钓者不在少数,摄影发烧友的相机咔嚓声时常在耳边响起,岸边一高处还看到两个穿着素色衣服模样的僧侣伸着懒腰,好不舒适。

在城楼下转悠了一圈后便去售票口购票,在取票口凭借学生证购买了优惠券后终于进入到了景区内部,再去游客服务中心领取了两张导览图才开始正式参观。

随即跃入我面前的叫“五朝楼观”,即五个不同朝代岳阳楼的缩小模型,一开始我并不知晓哪座是属于哪个朝代,仅凭脑海里残存的零星建筑史去判断。

当我一眼相中式样特异的那座时,我心中便判定出了这是宋朝的岳阳楼模样,果不其然,走近一看下边的注释介绍与我的判断不谋而合,顿时心中这团成就感之火瞬间被点燃,兴奋不已。

其实这个并不难判断,宋朝这个朝代虽然在政治上软弱无能,但经济、艺术、文化上大放光彩,随同建筑的式样也是相当的繁缛和华丽。

你看这座模型,众多条伸向四周的戗脊,像极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还有五开五进的平面布局形式,高高耸立的吻兽,无处不显露雍容华贵之态。

从那副著名的张择端所画的《清明上河图》来看,这个时候的里坊制被打破,取消宵禁,城市出现了街道化和商业化的特点,市民可沿街设市,通俗点讲怎么有钱就怎么来呗。

宋王朝被北方少数民族穷追猛打赶到了南方,五岳也丢了四岳,经济中心南移,加之世界上最早的货币“交子”的出现,经济极大地繁荣,这些历史教科书上说得明明白白。

更重要的是,在中国建筑史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一本技术书籍《营造法式》问世,斗拱成熟且精致,如果要给建筑历史分期的话,宋朝被划分到繁荣时期不容置疑。

接下来看到的便是唐代的模型,基于脑海里的记忆,我努力的搜寻着跟这个时期相关的特征,当我刚说出口是唐朝一次的时候,人便来到了模型下边的注释处,顿时一阵惊喜越过我的心头,再次判断正确让我心中那团成就感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教科书中提到的像山西五台山南禅寺大殿和应县佛宫寺释迦塔等这样的唐代遗迹,但从相关纪录片和书籍上见识了这个伟大时期的作品。用柳肃教授的话说,这个时期的建筑体量虽小,但气量大,气势恢宏博大。

气势恢宏之处在于它那出挑深远硕大的斗拱,以及矮胖的柱体。更为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建筑上有一些做法是那个朝代特有的,比如南禅寺大殿屋顶内部有一处名为“雷公柱”的短柱,别的朝代没有此做法,就是这么的自信,还可以进一步想象那个时候长安城的大明宫也是这般气势吧。

学过建筑史应该都知道,判断一个古建筑是哪个朝代的标准之一就是斗拱的檐柱的比例,唐朝时候的比例偏大,斗拱是不一般的大,还有翼展和翘角偏平缓。当然,还有很多角度和方面可以判断某个古建的朝代,我所列举是最典型的一种。

如果要给建筑历史分期的话,唐朝应该被划分到成熟时期。

接下里的几个朝代的模型明显比之前两个逊色不少,我也不逐一展开阐释了,一笔带过。

元朝的话我是看不上眼的,毕竟这是一个被异族统治的朝代,统治者还丧心病狂地推行“四等人”制度,我们汉人和南人委屈于蒙古、色目之后,从科举仕途、法律条文和经商等各个方面限制汉人,想想就不痛快。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元朝首都元大都的建设,为后面的明清两朝建设奠定了基础。

明朝的话,在建筑方面主要集中在都城建设反面,即我们今天看到的北京紫禁城就是从永乐大帝迁都北平之后才开始大规模建设的,为中国建筑历史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清朝早期的模型,而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个拥有黄色琉璃瓦的盔顶楼阁则是清后期重建的,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岳阳楼年代并不是很久远,说得不客气一点也算个假古董。

难怪后面当我喊室友峰一同登楼眺望的时候,他却碎碎念叨着要我自己去,且用极不耐烦地语气对我说,也就那个逼样!

其实我们在北京故宫看到的太和殿也不是最开始的模样,在风雨飘摇的600多年的历史中,太和殿经历了四次大火和四次重建。但是话又说回来,作为中国古建史上体量最大、建筑最高、装饰最美和等级最尊的建筑物,他的气势足以震撼到每个人。

确实,现在的这些景点都跟经济扯上了联系,少了那份属于这个建筑本身所特有的古韵清香气质,更多的是一种世俗的气息,相必来看的人也和我一样,就像这星辰大海里面一名芸芸众生的走马观花罢了吧。

游走的路线中有一处新建的“双公祠”,里面是对范仲淹和滕子京两位先人生平事迹的介绍,像这种介绍历史的展览馆是让我停留时间最长的,每次看到这种馆我都会花很久的时间,因为我是属于那种每处都必须看到看完的参观者,如果时间允许我愿意花一天的时间在这里头。

这一点倒是和我表哥很像,他说他也属于那种一逛博物馆基本一天都待里边的那种,就好像当时我和他一起翻阅外公家族谱一样,我们对这种具有深厚历史文化遗迹怀有敬畏之心。记得和前女友在太平街里头一起参观贾谊故居还有一个历史文化陈列馆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完一半相关的介绍她却早就扫完了。

幸亏这次是室友峰和我一同前来,其实每次出来基本上都叫他,对于这种历史文化的东西我们两个有着相同的喜好,即使他比我先看完也不会催我,这点让我很欣慰,看来出来游玩选对人还是很重要的。

看完一系列的景点最后就是这座让我心心念念的岳阳楼了,在三大名楼中岳阳楼属于最矮的一座,让它扬名中外之处莫过于范仲淹写的那篇《岳阳楼记》的缘故吧。

果然,登楼之后往前方的一望无际的湖面眺望后还真有范仲淹笔下“衔远山, 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的气势。试想一下,在古代那个战争频繁的时代,一个人无言独上高楼望向远方宽阔无边的水面,是否会顿生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感慨呢?

当然,我过来这里关注更多的还是建筑方面的东西,下楼的时候看见两旁的石狮子吸引了我眼光。

左右各一对,一般传统的做法是一公一母,公居左,脚踩球;母居右,脚踩幼狮,或幼狮缠绕于母狮身上。

像这种石狮子在我们现在的生活中很常见,但是有些地方却没有按照这种传统的做法来,我在上班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区门口也摆了一对,但是两个狮子脚下踩的都是球。

倒是我们公司楼下环卫局门口的那对石狮子倒是按照这个传统的做法作对了,某天早上还和建筑班同级老铁锦一起讨论过门口那对石狮子,后来正巧被前来上班来的付总看到了,他对我们在门口的一番比划不明觉厉。

当然建筑内部的小木作做工也比较华丽,比如栏杆扶手内镶嵌的这块木雕,通体鎏金色彩与栏杆的红黑两色形成鲜明对比,细部的植株枝叶花卉浮雕与部分透雕完美结合,与栏杆浑然一体。

额枋上镂刻着两只跳跃的金色小鹿,一只在前头回首,另一只在后头翘首作为回应,整副雕刻因这两只小鹿跳跃的姿态焕发了新的生机。

从里头出来已是申时,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们继续去参观地图上标注的乾明古寺和慈式塔。当我们按照地图导航到达乾明古寺的时候,结果有点让我大失所望,这哪是什么古寺,就是在一个棚户区里头腾出来的一处地方在门口挂个牌匾而已。

倒是慈式塔的这份古朴给予了我些许安慰,之前还因为这座塔究竟是属于何种形制而困惑不已。百度百科上写的是楼阁式塔,但是这座塔又是实心的,且不能登临,一般没有木造,这些特征基本上和密檐式塔的特征符合。

最后向湖大建筑学院柳肃教授请教之后才给我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这确实是一座楼阁式的塔。密檐式和楼阁式塔的特征虽然有明确的定义,但也不是绝对的,允许存在有个别形制特异的塔,比如西安小雁塔就是属于楼阁式和密檐式相结合的塔。

看完慈式塔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路旁有一处写着的“上海建为历保科技有限公司”字样的项目施工牌矗在那,心中一惊,暗自嘀咕:这不就是我们土建学院那位杰出校友的公司吗?这么巧他公司在这边有项目。

至此,一天的游历基本结束了。收获还是有的,别人说没啥好看的,我倒觉得津津有味。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昨天公众号建筑学院发了一篇名为“中国现存木结构古建筑前50座”的推文,一路看下来我一座都没有去过,目前我对这些遗迹的认知基本上都停留在书籍和相关记录片视频上,我担心以后等我有机会再去看它们的时候,它们和现在相比会不会变化了模样。

借此我想谈谈古建保护的问题,虽然鄙人不属于古建筑类专业,但多多少少也有些许看法。

德国大文豪歌德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但雨果也说过:“建筑是石头的史书。”,有人说雨果此话只适用于欧洲,对于中国并不贴切。中国传统建筑以土、木为主要材料,很少使用石材,由于木材在耐久性方面远逊于石材,以至于中西两大文明的建筑给后人留下了全然不同的印象。

我倒是觉得建筑是石头的史书同样适用于中国,我们不能纠结于建筑用材是否为木材还是石材上,而是要看到是建筑本身的重要性,因为它才是最直接和最真实的历史。

相比与文字记载历史的苍白无力,建筑遗存更具有说服力和代表性。因为文字这东西嘛,胜利者往往书写得多,甚至可以任意改写,但建筑则不同,它是人眼真真切切可以看到的东西。

一个民族一定得有属于自己民族所特有的东西才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建筑文物等遗存。

当时建国初期,首都北京进行规划的时候,建筑大师梁思成和陈占祥两位先生也为保护北京老城相关事宜奔走相告,殚精竭虑。梁思成想尽了各种办法试图来说法政府人员,甚至运用数学论证的方法,他说如果按照当时的人力物力去拆完整个北京的城墙起码得花费70年左右的时间,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我们国人破坏的速度,最后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老北京的城墙就被拆得一干二净。

上图就是当年老北京外城最南端的城门永定门的遗照,虽然后来八、九十年代又在原址基础上复建了一个出来,但它是一个“假古董”了,当年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

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所遗存的古迹看上去很多,实则已经很少了,其中还包括复建的“假古董”,实在令人惋惜。比如上图是整个湖南省内保存最古老的城墙茶陵古城墙,城墙是宋朝的,城楼却是后来新建的。

至于古建消失的原因,其中有个不得不说的因素就是建设性破坏,我不知道我们国人骨子里是否有种喜欢破坏的基因,几乎每次改朝换代都会把前朝的遗物毁掉重建,这种喜新厌旧的心态实在让人诟病。比如前文提到的北京永定门,再有长沙曾国藩园等。

当然这些都是为了国家经济的建设的需要,但像这种建筑遗存是毁一处少一处,毁了就没有了,与其后来再花钱去做假古董,还不如一开始就保护好它们。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去看一看,等到我们子孙后代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以上种种这些完全是出于一个古建筑爱好者对所见所闻真实的感受,不为别的,只希望让更多的人看到,唤醒心中保护的意识,仅此而已。

2018.12.17 未时收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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