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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依旧【婴湛/羡忘】终

2022-12-07 22:21 作者:桃子的奶膘  | 我要投稿

  光怪陆离,懵懵懂懂。   蓝忘机有做一个梦。   那时,他与阿羡,初拜于予天宗门。   他入灵音门派,修习器乐,阿羡入剑道门派,修习剑法。   阿羡生性那样聪慧,门派内的剑法只看过一遍,就可熟记于心,为之实践,总能得到长老和掌门的赞叹,更甚至是,阿羡不时来灵音门派寻他时,偶尔听过的乐曲,就能记在心里,见自己有时搞不懂其中声调起合,还能指点一二。   双生之子,总说一强一弱,在蓝忘机看来,只是因为阿羡过于强大,所以才显得他平凡之多,可若说起自己,那也是众多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过是阿羡……   太过耀眼的存在,比之日华灼灼,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羡风姿绝世,又爱贪玩打闹,留恋红尘情歌,可每每的都能得到赏识不止,名声大噪,只不过是在宗门不过月余,上至宗主,下至外门弟子,凡在宗门内部者,都可曾听说过一两件阿羡事迹。   阿羡虽生了一双风情眼,酷爱纵歌欢乐,野性不羁,不着调的样子,也只有蓝忘机知他比谁都要心思干净,迟钝呆笨,对于那情爱一事是一万个不开窍,木头桩子一样的敲打不通。   一般在阿羡得空的时候,他都在自己身边,所以毫不意外,频频见到对阿羡示好之人,他傻傻的看不出来,与对方互相调戏几句,权当玩笑,半点看不出人家的不怀好意。   蓝忘机虽不会制止,冷眼旁观,总归心里难受至极。   他当然知晓自己不该产生如此心思。   可阿羡一直都不曾看出,他也从未隐藏,蓝忘机也就默许自己的所作所为。   默默倾慕着同为血亲的阿羡。   一半是亲情的交融,一半是感情的爱慕。   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畸形的喜欢终究会不得而终。   最终一定会止步于,一个契机。下山游玩,他与阿羡在一家店铺,注意到了另一门派的弟子,蓝忘机眼睁睁的看着身侧阿羡,上挑着眼角,一派潇洒随性之样,叫住了对面的女子,问她的姓名。   对方答:“绵绵。”   出于礼貌,她同样问阿羡的姓名。   阿羡偏头看了眼自己的方向,转了转晶亮的黑眸,声音含着笑意,轻轻震动,吐字清楚,“我啊,我叫……”   “远道,魏远道。”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他们忘机在外的化名,是叫采之。   魏无羡笑意加深。   在问了对方此地是否有休息的客栈,魏无羡与对方告别,走到蓝忘机身旁,见他脸色微有僵硬,心下担忧,忙着要让他休息,蓝忘机淡淡摇头,注视着方才绵绵离开的方向。   绵绵,远道。   【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   这样日日复年年,他在阿羡身边,早就已经麻木不堪,得不到回应的注视,旁人对阿羡的喜欢,经不起再大的折腾,不愿意再经受什么难耐的痛苦,不想再这样杂乱的继续下去。   他与阿羡,双子双生。   一样的血脉,一样的傲骨。   如此至亲,本就没有可能,倒不如直接斩断,好让他们两个过得都会舒服。   他在与阿羡分开,去找了门派掌门。   灵音掌门早在第一次见到他之时,就曾告知自己天生木石之心,修炼成仙的绝佳仙骨,若非他执拗于阿羡包容宠爱,不愿意舍弃,贪恋人间情爱,他可以在修习器乐的同时,再入无情道。   飞升成仙,本就需要抛却红尘,以天为道,博爱苍生,摒弃杂念,如此公平公正,为这天下黎民百姓,此乃重任,亦是成仙之道。   他入无情道,抽离情丝,唯有向众生之心,一心修习成仙,追求仙风道骨,慈悲之心,之于人间,对他本身,百利而无一害。   他是一颗木石之心,只不过是对着阿羡倾斜,一点柔情,无限放大。    当他不再眷恋阿羡,断舍离之时,对这世俗便也不会牵挂。   阿羡是他情感的开始。   他也曾那样喜欢阿羡。   只不过是入了无情,耽搁了时间,他出关之时,再不见阿羡踪影。   宗门人都说阿羡走火入魔,肉身陨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天之骄子,如星辰般坠落。蓝忘机虽不信,寻冠天下,也不曾感知到阿羡一丝一毫气息。   而他情丝抽离,双生之心也无法发挥作用。   他就算不信,百年时间弹指一挥过,他于茫茫人海,寻求百年,寻不回一魂一魄,探不到一精一神,可大道在前,生死有命,蓝忘机终究是死了心。   守在宗门近千年,不曾隐退,只苦苦等待,只怕是阿羡魂魄若有一日回归,找不到来时之路,好为他燃灯指明,静等阿羡回家。   可惜阿羡没有等到。   只等到了踏血而来的鬼修。               蓝忘机抓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仰躺在破裂的碎石之上,身下坑坑洼洼不平,硌的他后背渗出了微微的血迹,渲染在有了尘土的流云衣裙之上,呼吸不畅,被逼的睁开眼眸,碎玉琉璃,横眉面对眼前魏无羡。   他肩膀那处,撕裂的一个口子,被魏无羡咬出来的牙痕,逐渐青紫,往外透着血丝,要被鬼气怨气腐蚀,隐隐溃烂的同时,蚕食着他身体内的灵力,疼的蓝忘机暗自咬紧了牙关,不肯低头一步。   他等了阿羡千年。   不曾想,却被阿羡这般折辱!   不可原谅!   蓝忘机哑着嗓音,“你大可掐死我,我也不会承认,鬼修之徒,你与我曾是至亲血脉,相依为命……”   魏无羡赤红着双眸,眼神狠厉,手下没了轻重,蓝忘机噤了声音。   他们倒在的地方,是宗门最中心之地的祭台,而祭台虽然破裂,依稀能看出高耸的形状,从这里望向四方,皆是打斗之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怨气冲天,早已不复曾经宗门神圣教化之气。   魏婴与蓝湛赶来之时,已是寅时,黎明之前,寒气最重,凝霜成水,鬼灵能力不可想象。   蓝湛手起刀落,挡住要靠近魏婴一团黑影,眯起双眼,再细细观看此地之中,不经意凝眸一瞬,瞳孔一缩,呆滞在原地,险些被突然飞过来的鬼怪袭击,被魏婴打散之后,蓝湛全然没有在意,像是失了神,急忙地要跑,一声大喊。   “师叔!”   魏无羡抬着蓝忘机的下巴,与他脸颊相贴,揽着他的肩膀,如同没有听到那一声少年清音,眨眼笑着,愉悦至极,“若非今日难得一见,我怕是不会清楚,忘机很适合红色。”   这件本是象征着冰肌玉骨而冷清透骨的白衣,其中零零散散,上上下下,绽放几点红梅,雪上本该落花,而红花更显雪之清白。   又因蓝忘机虚弱没了力气,脸颊也不复寒霜冰冷,恹恹垂着眼眸,脆弱无依,需要遮风避雨。他现在即使有心想要躲开魏无羡的触碰,也没有精力再去抵抗,浑身上下,处处被扯裂的难受,挣扎不得。   魏无羡扬着笑脸,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忘机在他怀中,无力的任由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那样冰清玉洁,神圣在上,漂亮的羽毛还是被人折断,染上了如此不堪的浊物,跟自己没有什么两样。   他轻轻蹭吻着蓝忘机的脸庞,微微瞥了眼要冲过来的蓝湛,更加笑弯了眼,将他抱在怀里,抚弄着他的耳垂,像是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自得的眯起双眼,骄傲而猖狂。   蓝湛几乎红了眼眶,眼瞧着平日矜贵而清冷的师叔,那样被一介鬼修如此对待,露天席地,又毫无温情,旁的还有人与鬼灵殊死搏斗,处处血腥暴力,皆是不雅与侮辱!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魏无羡根本不管不顾,才不在意是否会被宗门其他人看到,或许也有可能,他想的就是要让他们看到!   在曾经宗门引以为傲的祭天大台,在这个毁灭了他的所有的源头之地,行此等人间极乐,让他们看到,宗门最傲人的清霜,被他纳入怀中,被他占为己有,再没有人会惦记他的忘机,只会知道蓝忘机,在今日,被鬼修强占!   蓝忘机就算想要反抗,也只能被他压制,灵力被腐蚀,丢卸了力气,苍白着脸颊,半点没有方才镇定自若的模样,流出的血液浸湿了下摆,还新鲜温热的血水,浓稠而黏腻,与魏无羡同为一体的血脉,艳丽而张扬。   魏婴抓住蓝湛的手腕,提起他的避尘,在自己手心划过一道,手心炙热的滚烫,魏婴将他抹在蓝湛鼻息之间,也就是一瞬,方才要张牙舞爪的飞奔而来的怨灵,闻到了同类的气味,转身飘飘然离开,魏婴松了口气。   在魏无羡冰冷眼眸扫过来一刻,魏婴眼疾手快,蒙住了蓝湛的双眼,轻声安抚,“蓝湛,别怕。”   “……”   他抖着身子,不可置信,被师兄捂住的双眼,没有色彩,偏生的只残留漫天的血红,“……如何不怕?……师兄,那是忘机师叔!”   “那是忘机师叔!”   方才他明明看到,蓝忘机从喉间溢出的鲜血,淌落在他脖间,被魏无羡冷淡的抹去,蓝忘机看到自己时,似是扯了扯嘴角,他亲眼所见,衣服遮挡不到的锁骨上,青青紫紫,满目狼藉,备受煎熬!   他风光霁月的师叔,成了这般的模样!   “……你要我如何不怕!师兄!”               黎明将至。   魏无羡玩的也没有意思,宗门里面伤的伤,死的死,偌大的宗门,此时即将天明,竟没有往常一半热闹。   寂静无声,幽幽的可怕。   他坐在一颗石头上,心情大好,点着自己的手指头,一副纯真无邪之样,念念有词,“大仇得报,无忧剑归,忘机在旁,还有……”   “还有……”   他歪了歪脑袋,苦恼的皱了皱眉头,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拍了拍手,黑沉的眼眸,簇然一刻鬼火明亮,开心的不得了,“啊!还有一个!”   “溃散的灵力。”   话音落地,像是打开了什么禁制,被压在这里千百年,从魏无羡身上剥离出的无上灵气,获得了自由的空间,汇聚一地,除却被九胤他们所吸收,所剩余灵气,皆是别人都无法吸收的,有灵之物。   虽是被压制在予天宗门,混合在本身宗门内部的灵气,因为是魏无羡身上的一部分,受主人熏陶,而眷恋保护着蓝忘机,这也是为何蓝忘机所在山峰,要比其他山峰灵力都要浓郁,而只要有一丝危险来临,灵力凝聚,誓死守护的,也只有忘机。   当他原本的主人归来,由他打开困于此地的禁制,银光渐闪,重获新生的灵力,转而飞自遥远天地,渐行渐远,余有袅袅清清,格外透亮纯白。   一如当年清澈如白纸的阿羡。   天与地之交际,忽而一抹金光灿灿。   魏无羡用手背,微微遮挡住了额头,避免着光亮,拉住在旁蓝忘机的手腕,注视着冉冉升起的霞光,光线亲吻着他的侧脸,烧焦着他柔嫩灰白的皮肤,疼痛而亲切,魏无羡喃喃自语,“天亮了。”   火红而炙热的朝霞,一派光明之景,其道大光,国泰民安,绚烂非凡,多姿多彩,明亮温和。   魏无羡千百年不曾体会到。   如今再次触碰,竟觉得太过耀眼,他支撑不住,鬼修的身体,本是藏匿于黑暗,他今后往生,却与天明无缘。   终于此生,与黑暗共生永存。   “忘机,”他偏头看向假寐的蓝忘机,眼底温柔,如河决堤,眼角弥漫湿润,他笑得愈加澄澈,“我们该走了。”   他不再属于光明,可又必须要活下去。   天已大亮,他们也该离开。               “蓝湛。”   “师兄,”方才与鬼灵一番打斗,满身鲜血的少年,奔跑着于魏婴的方向,在他敞开的双手,抱住魏婴的脖子,紧紧扣着,生怕被推开了一样,委屈至极。   “别丢下我了,师兄,带我走吧,不论哪里,我陪着师兄,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师兄,我都不介意!”   “……”   魏婴淡笑,看了眼脚下一地的血河,摸着他及腰的长发,轻轻开口,“你该留下来的,宗门还需有人处理剩下的难题,老祖虽未下死心,没有过度杀戮,还留有几个掌门长老,可到底宗门元气大伤……”   蓝湛打断他的话,“师兄,我想听你的实话。”   魏婴埋在他的肩膀,没有开口,仿若雕塑,只是双臂将他纠缠,他们互相相依。   实话……   蓝湛静静等待,原以为不会等到,可就算师兄阻拦,他也不会留在宗门。   他无父无母,只有魏婴。   人常说修仙之人,不可对一人有如此执念,世间万物,所追求之物甚多,又何非吊死在一颗树上,也是因为如此,他修为不会达到师兄那样地步,只是因为他执念之深,不能顺了这苍生大道。   直至蓝湛肩膀传来湿热,他蓦然呆滞,耳畔听得师兄几声喘息,将他抱在怀中,哽咽着回答,“实话就是,人生之路漫漫,而岁月匆匆无回首,我……我只想自私一次,想往后余生,你都在我身旁。”   就像是九胤宗主那样的大能,一梦之中,魂居异地,而他自己,更是无妄之灾,本以为是一本普通至极的剑法,却让他惨死乱葬岗,若非老祖看自己与他经历相同,产生恻隐之心。   ……他差点以为,再见不到蓝湛。   修仙界追求的一切,权利,至尊,成仙,在他位于乱葬岗,全部烟消云散,生命消逝一刻,唯有蓝湛,是那片黑白之地的色彩。   让他留在宗门,是出于理性,要报答宗门恩情。   若是为了自己,魏婴也就没有了天下大义之心,只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蓝湛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过师兄亲口承认的感情。   “若师兄不弃,我自当不离。”   他望着日出半轮的灼热,方才感觉到一丝暖意,驱散了寒夜的彻骨,从他脚底触动,传到身体之中,万物初醒。   “师兄,天明了。”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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