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杀青戏 第十四章 口红印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开始胡诌：“湖底下有个天然涵洞，湖水积攒多了，压力够大，就会把水压到山里的地下河中。地下河谷里有群居猛兽栖息，我们不认识。找路出来的时候，跟它们搏斗受伤的。”
吕应威立刻就信了：“这深山老林还真是危险……还好你们会功夫！我聘你来我家做安保队长好不好？保证比你跟着我姑父拍戏赚钱！”
吴邪忍不住了：“你消停点吧，我让他拍戏就是不想让他以后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就你这破嘴，给你当安保比混塔利班还危险。”
吕应威哼哼两声：“那好吧。反正你拍戏也是给我家赚钱！”
闷油瓶没接茬。
第二天上午，医院出了两台救护车把三人拉到南宁。大概是申导那边钱给得太到位了，从出发到入院都没什么波折，各环节服务态度那是相当的好。就是人家大医院有自己的规定，不同的科室病房都有明确的分区，仨人伤的位置不一样，所以吴邪这个归胸外科管的病人，病房就跟那俩普外科的分开了。
申导紧锣密鼓的拍着其他人的零碎镜头，吴邪在医院里一边养病，一边在道上放出消息，要大量收购样式雷。并放出自己手里这一堆里信息量最小那张的拓片，说要凑一套。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消息全都涌了过来。可惜找过来的要么是假的，要么年份完全不靠谱。吴邪每天筛选这些信息都要疯了，张起灵那边的伤却养好了。
申导来接张起灵出院当天，还带了化妆师来，想评估一下疤痕能不能盖住，要是不能盖他就改剧本。结果张起灵把病号服一脱，除了新长出来的肉看着有点红以外，一点瘢痕组织都没有。申导在那啧啧称奇：“阿坤就是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看看人家这皮肤，虽然愈合慢点，但人家不留疤呀！”
吴邪听说闷油瓶要出院，自己也想出。可惜主治大夫不让走，硬是多留了他一个星期。
等吴邪撇下沉迷温柔乡的王胖子独自出院时，闷油瓶已经在拍重头戏了——张迟挽与梁墨第一次见面。
徐强的戏基本都拍完了，被申导派来专门给吴邪当助理。俩人从医院出来，直奔剧组包下的酒店，放好东西，便去了片场。
今天场地在一家KTV里，很是乌烟瘴气。吴邪戴着口罩，坐在监视器后面看闷油瓶捏着剧本跟其他演员走戏，感觉他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硬要描述，就是多了很多“人气”。可一想到在西沙时，这家伙吓死人的演技，又觉得这点变化可能是他演的——他在扮演一个演员。
吴邪有点胸闷，他不知道把闷油瓶弄到这个行当里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表面上装得再光鲜亮丽，这一行在改革开放后没了体制约束，还是迅速跟做皮肉生意的混到一块了。德艺双馨凤毛麟角，基本盘龙蛇混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申导混的港台圈子更是黑，能出头的哪个不是满身脏事儿。就连申导也是拍三级片出身的，蹉跎半生，直到傍上他老婆，才有机会拍正经戏。
闷油瓶这种直来直去懒得钻营的人，如果真混这个圈子，跟人间油物们相处久了，大概会更觉得“人间不值得”吧？哪天腻了烦了，说不定又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吴邪想得正出神，口罩突然被人摘下，怀里抱着的小氧气罐被拿起扣到他的脸上。
走完戏等调光的张起灵听徐强说吴邪到了，便过来看看他。一周不见，吴邪的脸色也没比他刚出院那会儿好多少。张起灵心里有点堵，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便上手了。
吴邪就着闷油瓶的手吸了一分钟氧气，胸闷的感觉消失了。
闷油瓶见吴邪的脸有了点血色，便将氧气瓶递给徐强：“一个小时给他吸一次。”说完便去拍戏了。
吴邪蒙了：啥情况？闷油瓶特意来关心我一下？！这算啥？吊桥效应？
过了一会，申导抱着保温杯过来了：“吴老板来啦？那正好，一会儿阿宇(老卧底)露面的戏不用替身了。你啥都不用干，穿着戏服爬沙发边上就行，有地毯，不凉。”
吴邪点点头，继续看监视器里闷油瓶默默坐在沙发上等开拍的闷油瓶。申导拿起对讲机：“各单位准备，全体安静。action！”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1镜 第1次
包房中光线昏暗，到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2镜 第1次
张迟挽衬衫的扣子没系，敞着怀坐在沙发上，漂亮的肌肉在酒红色的灯光下显得非常性感。两个衣衫不整的小姐贴在他左右，拿着酒杯劝酒。
张迟挽目光迷离地吸了一口烟，看向旁边搂着小姐正在脱裤子的手下老E，无声的嗤笑起来。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3镜 第2次
包房门打开，梁墨推着餐车进来。室内淫靡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屋里的其他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没人注意梁墨。
只有张迟挽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暗自盯住梁墨。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4镜 第2次
梁墨上完果盘，正要推着餐车出去。张迟挽突然叫住了他。
张迟挽
你过来。
梁墨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张迟挽点头。
梁墨上前一步，没有靠太近。
梁墨
客人您有什么需要的？
张迟挽挑了下眉。小声嘟囔。
张迟挽
连声音都像啊。
张迟挽朝梁墨招了招手，让他再靠近一点。
梁墨又往前走了一步。
张迟挽突然伸手抓住梁墨的领带，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一把掀起他的刘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梁墨有些懵，本能的往后仰，想挣脱。
梁墨
客人？
张迟挽笑起来，踹了一脚旁边正在小姐身上忙活的老E。
张迟挽
哎，等会再操。
你看看，他长得像不像我？
老E满脸怒火地提上裤子，转头看了一眼梁墨。眼睛一下就惊得睁大了。
老E
我操，像！
大老板在外面这么多私生子吗？
怎么办？宰了？
（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的邓丽君情歌的伴奏声。）
所有男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梁墨，就像一群环伺的狼。
张迟挽笑起来，放开梁墨，按灭香烟，靠回沙发背上。笑着瞥了一眼老E。
张迟挽
傻逼，我长的像我妈。
（转回头看向梁墨）
几岁了？
梁墨
21。
张迟挽
那对不上啊……
我七岁应该记事儿了，
不记得我妈给我生过弟弟呀。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5镜 第1次
屋里其他人已经把手伸进怀里摸武器了。
小姐们全都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出包房。
一个马仔锁上门。
梁墨见状，慢慢后退，靠向墙壁。
老E见张迟挽真起了杀心，这会儿觉得不妥了，坐直了正色道。
老E
阿挽，这是内地，不好弄出大动静。
张迟挽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张迟挽
那你们小声一点。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6镜 第2次
马仔们一拥而上。
梁墨靠住一面墙，面对三个方向同时过来的刀子半点不怵，迅速反击，挡了回去。拳脚十分有章法，一看就是练过的，有很扎实的功底。马仔们打群架的乱砍，面对这种练家子，有刀没刀区别不大。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7镜 第2次
张迟挽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梁墨暴揍他的马仔。看饿了，端起果盘，吃了两个草莓。
一滴血溅到张迟挽端着的果盘里。
张迟挽看了看盘子里的血点，放下盘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枪，不紧不慢地拧上消音器。然后把枪口指向战圈中心的梁墨。
张迟挽
都停手吧。
《殁西南》第1卷 第5场 第8镜 第2次
丝毫没占到便宜的马仔们立刻退开。地上躺了两个捂着伤口还不敢叫出声的。
梁墨手里拎着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刀子，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喘着粗气，也是十分愤怒。
张迟挽
小子身手不错，谁教你的拳脚？
梁墨
我武校学散打的。
张迟挽
你在这里打工一个月多少钱。
梁墨
六百，包吃住。
张迟挽
我给你六千，来给我当保镖吧。
梁墨
我要是不干呢？
张迟挽
那我只能杀你了，
谁让你长得这么像我。
要是被别人利用，我很难办呀。
梁墨看着张迟挽酝了一会儿气。
梁墨
你包吃住吗？
张迟挽和老E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迟挽
包。吃住都和我一样。
梁墨痛快地点了一下头。
“过！”申导美滋滋的喊完，手都抬起来了，没敢拍吴邪大腿，拐了个弯拍了一下自己的：“像从剧本里扒出来的张迟挽一样！”
导演一喊过，闷油瓶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恢复成平日清冷的样子，再加上现在穿着张迟挽的衣服，多少有点生人勿近。
申导看完回放，没什么问题。拿起对讲机问楼上的景搭好没有，那边说没问题，他便招呼所有人转场了。
“小刘，你给吴老板找找阿宇的戏服，一会儿那场戏他自己上。”申导一边吩咐服装师，一边带着吴邪往另一个片场走：“接下来这场是阿宇第一次跟梁墨见面，你什么都不用做，蒙着被子趴在边上就行，到时候张迟挽会有一个拖拽你的动作，不用给反应，你就当自己是个睁着眼睛的尸体。”
吴邪点头表示明白，走到电梯间时，闷油瓶正好从另一个通道过来。吴邪一眼看到他脖子和胸膛上的口红印，脸顿时就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