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二十一章）
雷鹰升到了泰坦肩膀的高度，拉格纳看到了铁牙堡从雪雾里冒了出来。它的每道城墙上都有巨炮轰鸣。城防导弹在帝国军队里洒下大片死亡。这副景象着实壮观。
“有一半的炮塔都没在开火，”拉格纳说。
“城里一定还在战斗，“托尼奥说。
“又或者是个陷阱，”特瓦尔德略带玩味地说。“我的运气就那样了。“
帝国的轰炸也造成了不小的效果。要塞上的许多炮塔都被打得粉碎。火焰在其间肆虐。一滩滩被融化的金属是被泰坦的火力击中造成的。大爆炸在建筑的墙上炸出大坑，露出扭曲的钢筋。蒸汽从能让犀牛开进去的巨大管道的缺口里冒出。
帝国的部队冲了上去，犀牛和更轻型的坦克朝着矮墙上的孔洞开去。兰德速攻艇和突击摩托冲在更前方，留下滚滚黑烟。成千上万把自动枪和爆弹枪一同开火，建筑里的步兵也开始了攻击。拉格纳看见一道单兵火箭的轨迹打进帝国的战士中间。
帝国的轰炸变得更加猛烈。泰坦把全部的火力集中到了要塞防御网上的弱点。坦克也同时开火，为浇向异端的炽热死亡添上自己的一份力。炮火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雷鹰的引擎声。滚滚浓烟和爆炸的火光把要塞藏了起来。在那股死亡风暴中仿佛没有生物能够活下来，但的确有人没有死去。
从烟雾中飞出了回击的火力。拉格纳看见一架泰坦蹒跚着倒在地上，就如同一个负伤的巨大士兵。数十辆犀牛成了里面勇敢士兵燃烧着的棺材。战犬到达了要塞外的卫城，用巨爪碾碎低矮的平房，武器朝敌人喷吐着死亡。
上百个藏在房子里的异端涌了出来，用他们可怜的武器朝着巨型机器开火，希望用手雷和反坦克武器阻止它们。一队从首波犀牛中下来的帝国卫队遇上了他们。战斗很快变得近身残暴，双方开始用刺刀，军刀和枪托互相攻击。铁牙堡城墙上的炮塔同时不分敌我地朝着近战人群开火，对两方都造成了可怕的伤害。
剩下的帝国军队继续挺进，像一个醉汉撞进虫巢一样冲向前方。
罗根 格里姆纳冷静清晰的声音在通讯网里响起。+野狼们，准备战斗。赞美鲁斯。+
雷鹰向下俯冲，朝敌人发射火箭和重自动枪。拉格纳向斯万笑笑，做好了战斗准备。炮艇侧边的舱门已经打开。冰冷的污染空气和怪异的失色雪花飘了进来。地面仿佛升了上来。下面的人群还在战斗。拉格纳把武器举到胸口，准备跳向战场。
片刻之后雷鹰停在了离地一米高的地方。加瑞丝士官跳了出去，身后跟着六个血爪。斯万也跟了上去，拉格纳和猎群的其他人也一并跟上。拉格纳微微曲腿吸收冲击，然后看向四周寻找目标。他敏锐的眼睛看到一个狙击手在附近一座房子的屋顶上移动。他举起爆弹手枪朝他打出一颗子弹。他的目标在最后一刻朝后翻滚躲开了。拉格纳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片刻后那人步枪的枪管伸了出来，然后他的头也探了出来。拉格纳这次没有失手。
他朝周围看去。十几架雷鹰已经降落，整个连都下到了地面上。目前为止一切都和计划一致。他们所在的位置完全正确，靠近托尼奥地图上标记的通往地热管道的地道入口。周围的战斗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掩护。星际战士已经掀开了井盖进入了下方的黑暗。拉格纳在准备跟上时继续瞄准着目标。
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工厂要塞究竟有多大。它就像是一座山一样矗立在面前，巨大的阴影蔓延几公里。它冰冷的形象宛如一座纪念碑，和家园的狼牙堡有些相似。大股的工业废料从它的墙壁上流下，就像是熔岩一般。废料在凝固后成为了要塞的另一层防御，不过其中有些已经被周围村落里的拾荒者开采了。拉格纳抬头看见怪异的图案被画在墙壁上，塔楼上也挂下了飞扬的旗帜。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工厂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方块了。上千个小建筑，烟囱，观察点，升降梯和金属管从墙上生出，仿佛一朵怪异的毫无生气的花。到处都开着大洞。废渣像拍打悬崖的浪花凝固一样堆在上面。考虑进攻这样一座要塞似乎很愚蠢，但他们现在就在这么做，而且还希望能成功。
大多数的野狼已经钻进了地下的黑暗。拉格纳知道是时候加入他们了。
地下很黑，又暖又湿。空气里弥漫着臭鸡蛋的味道。拉格纳用左手摸到了一个巨大管道的内部。那温度一定能把皮肤烫伤；就算是隔着陶钢手套他都感觉到了热度。
他闻到前面的托尼奥在出汗。士兵脱下了他的大衣和外套，甚至直接把上衣都脱光了。这里的情况和上面完全不同。前面一长队的野狼已经消失在远处。每个人都准备好了战斗。理论上，这些隧道里没有敌人，但没有星际战士会冒这个险。他们时刻都准备好与敌人战斗。
他们在主地热隧道里走了几百步，然后前面的士兵打开了另一个井盖。这个井盖很老了，上面满是污垢。下面的隧道更黑暗狭窄，明显已经很久没人使用了。
拉格纳现在必须弯下腰，这个隧道只能让加姆人堪堪站直，太空野狼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在他往前进的时候，拉格纳感觉到了一阵紧张和不安在心中升起，他认得这种感觉。他不喜欢这种狭窄的空间。他深深呼吸，向帝皇献上一句祈祷，他加快的心跳才慢了下来。
这条隧道里的温度还是一样炎热，还有一种恶心的棕色粘浆积到了齐膝高。恶臭的烟雾从里面升起。毫无疑问，它是有毒的。
“这是什么地方？”拉格纳问托尼奥。
“谁知道呢？这些隧道是在远古时候造的。星球地表下有一片网络。多数人认为它们是曾经采矿时留下来的。其中也有一些通往废弃的矿洞和矿道。我们在维护时总能找到新的。”
“你不这么认为吗？这些不是采矿用的？”
“我觉得这种说法和其他说法一样站不住脚。最初的要塞在帝国之前就建立了。在鲁斯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存在了。一万年里有很多事情都被遗忘了。”
“它们为什么没有看守？”
“有些受到了监控。但没人能监视成千上百里的隧道，在地表上还有内战的时候更不可能。大多数人直接都忘了这些隧道。士兵知道，但现在没人能弄清了。总之，这些隧道不是完全没人的。”
斯万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说真的——谁会傻到住在这种鬼地方？”
“食人族，不法之徒，邪教团体，这里还不止有人。巨鼠，星背蛛，隧道龙，各种变异的野兽。还有人说这里有古人的鬼魂作祟。”
“真是个好地方，”斯万看向周围说到。
“我可能就会被一条隧道龙给吃掉，”特瓦尔德阴沉地说。“那样诅咒或许就完了。”
“要是你还不闭嘴那斯万拳头的诅咒就会满足你了，”斯万念叨了一句。
“看那儿，”托尼奥说。
“什么？”拉格纳问。
军官指着一堆拉格纳闻到但没多注意的蠕动肉块上。他再仔细地借着肩甲上狭窄的灯光看去，那肉块和他的拳头差不多大，用八条腿走路。
“星背蛛，”托尼奥说。“它的毒液一滴就能杀死一个人。”
他非常小心地从蜘蛛下面走过去。斯万举起手枪想要打它，但控制住了自己。他也没有疯狂到在这样狭窄的隧道里让爆弹四处乱撞。“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小声说到。
“它的肉也有毒。”
“肯定不会比我们的口粮更难吃了，”斯万说。
“我打赌会的，”特瓦尔德说。
突然整个隧道摇晃起来。振动让粘浆表面晃动起来，蜘蛛也掉了进去。拉格纳想象着它游到他脚边的地方。这个想法非常恶心但没吓到他。他不觉得野兽的牙能穿透坚硬的陶钢。托尼奥很明显也有这种担心。他的脸比平常更白了，汗珠开始大滴大滴地流下。这也不意外。他没有穿着密封的盔甲，也没有星际战士对毒素的免疫力。
“那是什么？”他不安地问。
“地表上有大爆炸，”拉格纳说。“应该是一架泰坦被打中了，或者是一个动力核。”
他希望能更清楚地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现在禁止使用通讯，不让要塞里的异端有任何发现他们的机会。
地表上的帝国军或许胜利了，又或者失败了。在他们走出这些隧道前他们没法亲眼看见了。计划是让帝国军队占据著地形，如果可以就继续推进，但如果不行，就撤退等待野狼的信号
“我希望我们能出去，“托尼奥紧张地说。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粘液，找着那只蜘蛛。斯万把手伸进粘液里抓出了扭动的生物。他把那东西抓在手里。它的长腿抓在了他的前臂上。头上伸出长长的口器。
“你在找这个吗？”他问士兵。托尼奥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斯万张开嘴好像是要把蜘蛛吃下去，然后合上手把它捏碎。“不用担心。”
“它的血也有毒。”
斯万看着手里的残骸，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然后把它抹在了墙上。“那就别碰了。”
粘液现在涨到了胸口的位置，又大又脏的蜈蚣在上面游动。托尼奥认为它们也有毒。
“我就说我妈妈说我被诅咒了，“托瓦尔德在黑暗里说。
“要是我我也会诅咒你，“斯万说。
“看开点，“埃纳尔说。”已经不远了。我们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拉格纳看着前面的野狼。看来埃纳尔是对的。纤细的探照光束开始从泥里升起，拉格纳靠过去还看见前面的星际战士已经从泥里走了出来，站在了一道石制的长平台上。
“看起来我们今天的澡泡完了，“斯万说。
拉格纳跟着其他人爬了上去。走廊向远处延伸，那里有灯光。和其他人一样，他自动关闭了肩上的灯。他伸手帮着托尼奥爬了上来。这最后一段路对士兵来说不会容易。他没有野狼锐利的夜视和感官。和其他人一样，他需要人引导。“抓住我的腰带，“拉格纳对他说。
几百个穿着盔甲的人在黑暗中前进，但着最后一段路却诡异的安静。他们毫无疑问已经在要塞里了。周围的墙壁很厚，上面沉积着几个世纪以来变硬的污染和工业废料。空气也因为工厂而微微振动。从气味和振动来看，周围全都是巨大的机器。这里也有在整个宇宙中始终与人类为伴的其他生物的痕迹。一种非常像蚊子的嗡嗡声在拉格纳耳边响起。
“终于回到文明社会了，“斯万讽刺道。
“还没呢，但我们快到了。“
他们走进的区域经历过猛烈的战斗。走廊和隧道与许多城市的街道一样宽阔，天花板也变高了。到处都是开口；铁栅栏堆在它们曾经保护的窗口边；金属门被从门框上拆了下来。小的食品摊半融化地倒在街道中心的煤渣里。众多的未经埋葬，未经火化的尸体倒在周围。几个还没碎的光球在天花板上发着光。借着它们的光，托尼奥看到了这些。
“没有足够的活人把他们带去回收。“
“回收，“拉格纳略带恶心地说。他知道不同世界上的风俗不一样，但这个做法他永远都无法习惯。
“对，他们的尸体没有被送去生产车间。“
拉格纳试着不去想象，但他没成功。巨大的车斗装着满满的尸体倒进回收池里分解蛋白质和营养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巢都世界里的所有东西都被看做是原材料，就连死者的身体也一样。他不自觉地对斯提尔轻声说到，“这里这种资源一点都不缺。“
“而我们很快还会给他们送去更多，“斯万的丑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在隧道里排成一排的野狼散开警戒诡雷或者榴弹攻击，随后继续前进。
气味告诉拉格纳这里是空的。他们的入口选的很好。战斗如同森林火灾一样蔓延到了下层隧道，在消耗了遇见的一切后又平息了下来，或许又在有资源的地方重新燃起。
他们进来了，拉格纳想，在一个人数相差一千倍的地方。但这并不重要。没有人知道他们来了，而那么多的人无法同时进攻。现在他们只需要到达目标，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后清除混沌神殿对这座城市如同癌症般的侵扰。没有了领袖和中心指挥的异端会化为一盘散沙，野狼和他们的盟友对付他们没有任何压力。如果这片废弃的死地里还有盟友的话，他补充了一句。
乍一看，这个任务仿佛无穷无尽。这只是数千座要塞中的一座。还有许多需要清除。这项任务仿佛需要一生的时间。但随后他的训练让他冷静了下来。这或许需要一个凡人的一生，但他拥有的时间比那要久得多，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很有可能不需要这么久。
要是混沌神殿是这次暴乱的源头，那摧毁它就会让整个指挥体系群龙无首。看到帝国的优势之后，那些趋炎附势帮助叛军的人很快就会转变势力。之后越来越多的异端就会像滚雪球一样重新加入忠诚派，让剩下的叛军获胜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整个暴乱行动就如同一栋危楼，只要一推就能倒下。
至少他是这样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