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星辰再度闪耀（八）》
【20】
当我还在梦境里徜徉的时候，星极坐在实验室里，发现了一丝异常，DNA测序的结果让她陷入了一场沉思，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决定把测序结果打印出来，一一进行对比，细心的星极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蛛丝马迹。
左上角的打印键亮了起来，遥远处黑板旁边的打印机运转了起来，进度条告诉她有足足两百页之多，这样的对照工作一定耗时长久。
这是一句贴心的话，“我还帮不了博士什么，不如自己先熟悉熟悉吧。”
她从电脑前站起，把手贴在了墙上，把灯管的亮度调到了最高，试图制造出一个早晨。
把数据传送到黑板上，第一组基因的序列出现了，这份数据是帕米耶夫采集自当时他在一线工作取样的源病毒，十几年前的PLO-17，简简单单排序的嘧啶和嘌呤却能编译成一个比枪弹威力还要大的杀器，看似简单的病毒，基因序列却也是长的看不到尽头。
一万九千个碱基的RNA，还好莱茵生命科技高级，足以把每一部分的作用标记得清清楚楚，房间里响着激光打印机的嗡嗡声。
星极拿出了第一叠，打印机还在工作，她拿出了一根碳素笔，从第一个碱基开始逐一核对，这是需要超人的耐力和恒心。
夜漫长，莫怅惘。
星极带上了属于她的实验眼睛，两毫米厚的有机玻璃架在她的鼻梁上，顶部的黑框就像是天幕一样，守护着她的光芒诱人的眼睛，而镜片对面却是一堆恼人的字母，可是星极拿出了本就属于她自己的风雅，带着一抹诱人的气场灵活的交替在黑板和纸张之间。
倘若上帝会乐器，现在一声悠长的萨克斯曲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依旧还在梦里，陷在那个吻的梦里迟迟不愿意离开。
“先生，梦境时间不宜过长，十分钟后我会强制拉取你的脑电波，恢复清醒。”
我突然发现梦境里的我无往不利，轻松地攻略了星极，在温暖的被子里我轻轻的抱住了星极柔软的身体，就像一个成功人士一样，我在梦里第一次有了不想醒来的嫌疑，爱抚着她的胴体，精神就像平流层里的飞机一样，什么也不再想了。
梦里的时间过的更快些？或许吧。
又是一次拉离感，我从梦里被撤了出来，“哦——！”，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被形容成窒息感，或者是潜水效应，刚刚醒来的时候完全不好受，浑身的肌肉根本撑不起我的身子，只有嘴皮才勉强受我的控制。
“博士，请问你怎么样？”
我根本不想回答，简直是活受罪，梦里确实——俗了点——但是很爽。
我咧开了嘴示意我在笑。
“在你离开之前请允许我提醒你一些注意事项。”
听这个萝卜头讲话还怪亲切的。
“一定不要在梦里情绪彻底失控，梦境会崩塌的，你们会在梦里受伤，虽然苏醒过来之后你们没有任何事情，但是疼痛是真实的，明白了吗？”
太好了，头我能控制了，点个头吧。
“还有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分享梦境，当然，您也可以关闭权限，但这里的链接是随机的，很少有人能在梦里找到另外一个人。”
我艰难的把身体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梦境的面积往往很大？”
“恐怕是的，我所见过最大规模的梦境可以清晰覆盖一座完整的城市，却没有任何模糊的地方。”
“哇呜，看来人确实厉害。”机器人摇头晃脑了起来，姑且认为他承认我的观点。
在反复撑地确认我能行走之后，有些跛脚的向门口走去。
“请小心，我的先生。”
我向后挥了挥手，向他告了别。
走到电梯旁边的时候，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我总有一种错觉，实验室里是灯火通明吗？总感觉有一些光线从缝隙处漏了出来。
“嘛，没准是太晚了眼睛花了。”我揉了揉眼睛，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我休息室的楼层。
【21】
休息室有一种超现实主义的风格，全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床也是白色的，就连窗户框都是一种白垩色，白色的冷光让我有一种在太空站里生活的心情，仿佛下一脚我就能轻松突破重力，飞上二楼的床。
灯管的设计太过科幻，落地的三角形灯管，让我有一种来到酒吧的感觉，但是严肃的色调让我没有那么想，所有的棱角都是弧形的，绝对的人情味在莱茵建筑的每一寸角落都在体现着。
睡觉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轻松地脱掉衣服，蹦上床，踢开被子，躺下，睡！
【22】
偏头疼又一次袭击了我，可是这次不在罗德岛，没有相应的药物强行把疼痛压下去，我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凌晨5点。
算了，差不多快要到天明了。
在床上简单地叠好了被子，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吸声的地板没让我发出太多声响，而正是这样的声响，房间里随即亮起灯来。
从衣架上去下衣服，向洗漱间走去。
过了十几分钟我又一次回到了电梯面前，这一次我才发现幕墙之外，我的实验室灯光是亮着的。
“星极还真是够拼的，但愿她还好。”说到这里我微微心软了，转而去员工之家买了一些甜品回来，顺便带上了一杯加了糖的热咖啡，而我还是老样子，一杯足够冰的红茶。
冰茶可以有效抑制我的头痛。
刚刚进门，星极趴在最后一排睡着了，估计也没睡多久，我也没有叫醒她，把咖啡和蛋糕放在她桌子上，自己拎着冰茶站在原地，看向了黑板，此时此刻那片墨绿色的板面已经被各种标记和磁铁吸上去的纸张占满了，幻灯片始终停留在最后一页的最后几个碱基上。
我几乎能毫无差池的猜到她昨晚一晚上干了什么。
我咂了一口冰茶，一步步逼近黑板上的记录，似乎冥冥之中星极想告诉我什么，不妨一探究竟。
再来一口，头疼明显减轻了许多，趁着茶里的涩味在我口中绽放的时间里，我绕过黑板前的写字桌，贴近到了左上角的第一个标记。
第125-189碱基出现差异。
第5934-6201碱基出现差异。
......
第18456-18477碱基出现差异。
这样的结论连续出现了12处，得亏星极火眼金睛。
根据莱茵数据里所说的，一些无用的启动子和内隐子修正让我可以选择无视以外。
有三处非常重要的地方被星极画上了红色的星星。
我就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直接把那三张打印纸从黑板上抽了下来。
我还以为这是不必要的一个环节呢，结果星极就像踹开了第一座大门一样，原本隔着一个钢板的窗户变成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虽然依旧不容乐观，但是已经大有进步了。
我把三个部分所代表的意义读了出来，“病毒耐受性、病毒传染能力、病毒致死能力。”
病毒本来就没几个重要的生理指标，结果这一口气就冒出来三个。
我有点相当欣慰的转过头去，看向那个把头埋在胳膊里的女孩，“没想到还挺——。”
接下来用什么词呢？我一时半会竟然没想起来。
这样的的变动随时可能意味着原本的方案已经失效丧失意义了，我得去和总长聊聊才行。
回到星极身边，我还是没舍得叫醒她，我只好随便找来一张纸，写上了这样的一句话。
干得漂亮！我现在就去找总长。
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的我，想起了我昨晚在梦境室里的所作所为。
悄然地捧起她的一缕发缎，不知道出于什么感情的深情一吻，然后愣在原地，或许我在品味？
放下头发，我拿起那三张纸，大步流星的走出门，轻轻的合上实验室的门，免得有人打扰到她。
门刚刚关上，星极一脸通红的从臂膊里抬起了头，抬手反复摸索着自己的头发，“博士还真是奇怪啊，不知道调戏助手是不被规章所允许的吗？”
事后我们一起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莱茵生命的规章制度里压根就没有这样一条。
但是当星极看到那张我留下的纸条的时候，开心地笑了出来，至少这一次是真情流露。
而至于我，现在反复在总长的门口徘徊着。
刻意的边缘化安排和不合理的方案，是我多疑了吗？
但愿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