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可能的超电磁炮 3-3 信念

3-3 信念

「哦啊~~原来是10777号Daze！」

看到已经快要收网的猎物在10777号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番外个体的整张脸都变得比之前更扭曲了。

 

由于美琴所散发的电场过于强大以及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施暴上，番外个体并未及时注意到10777号的接近。这是她最不希望见到的意外，她有些后悔自己是否被不健康的仇恨搞得太拖沓。

 

「看来你不是来和御坂一起执行任务的呢！不过你不想加入御坂吗？」

「19090号已经把所获得的感情分享在御坂网络里了，所以御坂们明白现在自己的心情。」

「能被姐姐大人守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do，御坂坚定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一句话，交涉便破裂了。番外个体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继而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露了出来。

 

「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要维护姐姐大人，不过就凭你一个是阻止不了御坂的！」

「如果你坚持要站在姐姐大人那边的话，那就连你一起......」

「谁说.....只有她一个人的？」美琴从牙缝里生挤出了一句话，她在尽量地搜寻着身体里剩下的力气。

「呦~姐姐大人活过来了？但是啊，不管姐姐大人再站起来多少次，都注定要被御坂打败的！所以我劝您还是乖乖趴在地上比较好Daze！」

「那种事要试试才知道。」

 

滋啦——！

 

察觉到在美琴身上发生的变化，番外个体收起了戏谑的从容。

连续两发缠绕着紫色电流的铁钉朝着要害发射了出去。没有任何征兆，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间隙。

她打算将战局转为速战速决，可是现实看起来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发展。

 

「怎么会！」亲眼看见得意技被轻易化解，番外个体发出与之前大不相同的声音，这是一种大惊失色的语气。

「呵呵，让你吃惊了呢。」

「从现在开始，我也要认真起来了。因为我必须在这里打倒你。」番外个体的攻击足够意料之外，也足够击穿普通的墙壁。但是在接触到美琴身体前的一瞬间，铁钉却突然失重般地飘了起来，就像是游离在空气中的尘埃一样不疼不痒。

 

「因为这才是作为姐姐应该做的事。」

 

「哈哈！都到现在了姐姐大人还要执着去赎罪？！御坂刚刚不是说过姐姐大人在这里乖乖放弃才是唯一的出路了吗？！」

 

「这是我现在的决定。」美琴握着10777号的手，有意识地加大了力度。

「之后你要怎样恨我，我仍然会全部接受。」

 

「笑话！！姐姐大人别太小看御坂了！御坂可是拥有lv4的能力判定呢！是所有御坂中最强的！！凭这一副身体您还妄想逞什么能？！」

 

「我才是被小看的啊。」

（跟以前受的伤来比，这样算是很温柔的呢。）心里这样想着，美琴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地上掉线好久的一方通行。那种被绝对力量压迫的恐怖体验至今仍会感到心悸。

（真是没想到那个一方通行竟然会做到这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当然不会输给他。）

 

「你知道吗？其实只要再垒上一片雪花，就能将这段木枝折断了。」美琴点了一下自己心房的位置，然后编织出一抹最欣慰的微笑。

「可惜在这最后一片就要落下的时候，被一缕让人头疼的阳光给融化了呢~」

 

 

「那些可笑的话，姐姐大人就留着跟御坂回去再慢慢说吧daze！！」

天平倾向美琴的角度确实越来越大了。番外个体最有分量的砝码已经失了效，更让局势明朗的是——她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打败自己的原版。

 

看出了番外个体流露出的不安，美琴松开了10777号一直借给自己的温暖手心，固执地向着对方走了过去。

她连蹭在雪地里的双腿都无法完全抬起，死死按住腹部的右手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但是这样的她却还是来到了番外个体前面一公尺左右的地方。

 

「你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恨我，但是——」

美琴右额的伤口仍在不断地挥霍着身体里的血液，冒着体温的液体顺着骨骼和脉络勾勒出一副清秀却十分坚毅的脸庞。恢复明亮的茶眸被深红的血液侵染而稍稍加深了颜色，不过却丝毫挡不住瞳孔里天生的光芒。

她稍稍抬起眸子，注视着比自己高一些的番外个体，满眼的坚定。

 

「要怎样选择也是我的自由。」

「不管是哪个妹妹，不管要付出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有力的声线穿透了雪原。

空气震动了几十下，辐射出去。声波末梢带着可以清晰辨认的责任感，蘸着雪花向番外个体下了战书。

 

「姐姐大人如果以为凭这几句话就想感动御坂的话就未免太天真了。」心底的某块肉被狠狠地捏了一把。事实上有些本就不扎实的想法已经动摇了，但番外个体仍摆出要完成任务的姿态。

 

「我没想过就这样说服你。」

「我也说过，只要在这里打败你就好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番外个体反而尽量在和美琴保持一定的距离，心底里的某些东西被无意间表现了出来。

不过难为美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被扯开到了三公尺左右。

 

「那姐姐大人就尽量反抗吧！！」调整到最大的输出，2亿伏特的电流暴躁地卷曲成鬼怪的形状，歇斯底里地朝美琴砸了过去。

 

（没用的。）

 

美琴仍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确切地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紫色的电流就像被无形的刀刃劈开一般，呼啸着从美琴身体的两侧滑了出去，吹起了几缕茶红色的发丝，继而轰隆地将雪地砸出两个直径几米的大坑。

 

「....呵呵，还真是没想到姐姐大人还存着这么多的能量啊？不过也快是极限了吧？」

「没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美琴竟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是，我说过我会在这里打倒你。」

 

「别开玩笑了！！姐姐大人明明什么也做不了！」

慌乱地抓出一把铁钉，番外个体已没有了其他选择。

「就算能防得住一两次，但是如果再把数量增加呢？！姐姐大人尝尝这个吧！！」

 

（......）仍是没有丝毫后退，美琴摆出超能力者凌驾一切的强者姿态。

 

「呜哇！！怎么回事！！」不知为什么，这些铁钉没有一颗是按照番外个体原来设定的算式行进的。它们彼此将对方推离自己的轨道，平白无故地浪费了大量的能量。

 

「想使用散射的铁钉吗？不错的想法。」

「但是因为有周围的磁场干涉，所以使用散弹超电磁炮即使对我来说都是有一定难度的....」

「......」番外个体彻底慌了神，这下换做她发愣了。

「就更别提你在慌乱之下的胡来使用了。」

「慌乱？？开什么玩笑！不管是一方通行还是姐姐大人对御坂来说都是没有任何威胁的Daze！！」

「那个家伙是怎样想的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你们确实是我最大的弱点。」

「同时也是最在意的亲人跟朋友。」

「骗人....御坂是不会上当的！」

「你怎样想都可以！现在给我听话吧！！」电击之枪在话间已经蓄能完毕。与超电磁炮的大规模杀伤性特点不同，电击之枪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和控制性。只要经过美琴精确的计算，就能起到随意夺取对方行动能力的作用。

「看来姐姐大人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嘛，竟然也要用电击来对付御坂。别忘了御坂的能力和姐姐大人一样啊！！」

 

「两亿伏特左右的程度吗？确实是很了不起呢。不过.....你能承受比这个数值大多少百分比的电压呢？」

 

「什...什么....?别开玩笑了！如果受了这样的伤还要这样做的话，姐姐大人您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比御坂的负荷小Daze！！」

 

「我的话，没关系呦~因为这里有一个让我可以安心把自己交给她的孩子呢~~」

 

「不....不！住手！！！」

 

「那就对不起了！」

 

「啊啊啊啊啊啊！！！！！！！！！」蓝白色的高压电流牢牢地锁住了番外个体，可是.......

她却没有如美琴所愿。

 

（........)

 

「姐....姐姐大人....估算错误了吗....？这么弱的电压，可是不能打倒御坂的哦.....」泛白的唇竟然翘起了一个邪恶弧度，放大的瞳孔也不甘示弱地射出蔑视的寒光。

 

（真是很顽强的孩子呢....这样了还不肯放弃吗？）美琴的汗滴有突然增加的趋势，2亿多伏特的电流已持续了数秒。不忍心在自己的妹妹身上直接加上过大的电压，反而亲手把优势葬送成了对自己不利的拉锯战。

 

（不妙...照这样下去，也许真的是我先倒下呢！）

 

「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姐姐大人的决心啊！！真是太、太好笑了Daze！」

舌头已经发麻，

但番外个体仍不忘挑衅着她的对手——御坂美琴。

 

（哼，还真是会说呢...难道这也是我基因里的内容吗...)

美琴的伤口已经流失了身体中过多的热量，在冰天雪地里还要持续地使用能力，让她的眼前完全变成了连成一片的灰芒。

不管怎样大口地呼吸，似乎永远也满足不了肺部的需要。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忍心下手去速战速决。

 

黑暗马上要再次笼罩视野了，

心底里重新浮上一个想法。

她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巨量电压而不能近身的10777号和明明无法行动，却还要用身体护着最后之作的一方通行。

 

「还真是心...心软呢...到了这个，这个时候还假装在意御坂的身体吗？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Daze！」

「这种程度的攻击...御坂马上就能挣脱.....然后....御坂一定要杀了一方通行和那个最后之作....之后还要好好和姐姐大人玩下一局....」

 

演算，停止了。

 

「哦呀？？这就...停下了？姐姐大人刚刚的气势跑到哪去了？？难道姐姐大人同意御坂刚刚说的话了？」即使没有被完全剥夺行动能力，番外个体也无法再保持站立的姿势了。不过跪坐的她仍使用着讨厌的语气。

 

「你说的没错。」美琴再次拖着伤腿在雪地上朝着番外个体走了过去。三公尺的距离走了几十秒，留下了歪歪斜斜的两排深红色脚印。

 

「我真的很弱......不，可以说简直差劲透了。」

 

「明明都下了决心，却没法做到。」

 

「那些可笑的信念都是自我陶醉罢了，我根本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这样的我，没有资格说要保护你们。」随着美琴迟缓的脚步，番外个体渐渐地听到了美琴喉咙振动时夹杂的哭腔。阴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番外个体的视野被伤痕累累的美琴的娇小身躯填满。她终于看清了口中的姐姐大人与年龄不符的寂寞的眼神。

 

「更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姐姐。」美琴重重地停顿了一下。

「但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按照那些可恶的大人们的想法....逼自己去做自己根本做不来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的姐妹那样一起成长....」

 

「还有啊....谁说我不在意你们的恨意？？？！！！」

 

「我很在意！！！！我在意得快要死了啊！！！！」

 

被雪地里的枯草绊住了脚步，她险些摔倒。看着姐姐大人踉跄了几下，番外个体竟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们恨我的话就能舒服一点，那么我怎样都无所谓....」

「可是拼命地恨一个人，真的可以让心里好受吗？？！！」

 

「.......」

 

「回答我啊？？！！你不是有目标的吗？！」
「这真的是你自己的目标吗？？」
「如果没有那些可恶的命令，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束缚....」

「你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样想的？？！！」

 

（....自己，的心？）

番外个体仿佛听到了心底某处的冰宫被一层一层击碎的声音。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一般的茶眸。

 

「为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去感受世界....」

「一起.....寻觅自己的梦想.....」  

 

「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难去实现呢.......」                 

 

尾音消失在雪原。

一口气吼出了压抑在心底里两个半月的话语，这是一首啼血的哀歌。

她终于耗尽了自己全部力气，一头跌倒在番外个体的眼前。

 

炽热的眼泪在空中划出了彩虹的轮廓。

天旋地转中似乎听到了复数的熟悉声音呼喊着自己......

 

.................

...........

......

 

「！！！！！！为什么！！！！！」美琴猛地睁开眼，本应看到的天空却被类似车篷的东西遮挡住了。

「你终于醒了啊，姐姐大人？」

狠狠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美琴慢慢定下神来。但心头仍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梦.......？？）

「姐姐大人？」
「你是.....妹妹？」

「睡一觉就不认识御坂了？」高中生版的美琴操着一口无所谓的讨人厌语气。

「姐姐大人之前由于头部严重供血不足，所以如果有出现记忆混乱的现象也是正常的。 do 御坂利用网络里的知识解说到。」

（这么说刚才的真是梦？？怪不得嘛！那些话怎么、怎么可能是我的台词！怎么想都搞错了嘛~！！！嗯....一定是的！！）

（不过如果刚才都是梦的话.....）

（....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那个番外个体也会在这里？？虽然还是不太友好的样子，不过她看上去已经放弃最初的任务了？）

（那这么说就不是梦了？？！！）

想到这里，美琴突然呆住了，她无法想象自己吼出那些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在她自己看来，那一定是不管怎样也要抹杀掉的黑历史。不过好在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那些都是梦境。

 

「呦！bilibi....啊不，御坂！感觉怎么样？」在美琴拼命思考的时候，一道男音打乱了思路。
「哦，还有点晕....」被这样问到，美琴随口应了一声。但随即这个声音的主人的脸便不识趣地凑了过来，差点被惊吓中的美琴一拳打掉了鼻子。
「诶诶诶？？？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喂，真没有礼貌！要不是上条先生你还躺在冰凉的雪地里呢！！」
「这么说是你找到了我？？」
「那当然~！」

「我现在在哪里？？」
「我说你能不能不说这种从电影里看来的台词啊，好歹也是常盘台的大小姐，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在温暖又舒适的军车里吗？」被打出鼻血的上条当麻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军用...汽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的记忆...绝对不止是梦而已....）

 

「啊！！！可恶！！！到底哪一部分才是真的啊！！！！！」从美琴的大嗓门中就能看出她的元气异常地恢复了。

「喂！你别在车里大喊呀！会吓到其他可怜的乘客的！」

「还有其他人？？」
「废话，你躺着当然看不见了！！」

「那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要不是身上的伤....」
「....嗯？？？」美琴只是稍稍努力了一下便起了身，担心的伤痛感比想象得要轻上许多。

 

于是视野里又多了几个身影。

 

除了在后面平坦空间里依旧昏迷不醒的最后之作和寸步不离的一方通行，还有.....

 

「嗨~~~又见面了呢~~！」说话的少女迫不及待地露出小恶魔般的尾巴，打趣地在美琴面前晃动着。

「蕾莎！！！！你也在这里！」

「嘿嘿嘿~~你这个死心眼的科学脑袋，到现在还那么迟钝啊！」
「不用你说！！」被蕾莎呛得有些脸红，美琴刘海上又闪现出bilibili的火花。
「哟叨！冷静冷静！几个月不见，果然还是那么有趣~~不过虽然经过治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有乐观到可以随心所欲哦~」

「对了，我是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啦....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伤口愈合到这种程度....蕾莎，是你的魔法吧？」
「哦呀？石头脑袋现在已经知道魔法了？」
「嘛....虽然不愿相信，不过姑且算是见识过吧！这次先谢谢啦！」

「还有你能不能不这样叫我，我可是有‘御坂美琴’这个名字的！」美琴卷起了盖在自己身上的绒毯，伸手给一方通行递了过去。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是要向他表示友好，而是暗示他把最后之作裹得更舒服一些。虽然脑子里有堆成山的问题，但她暂时不想问一方通行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知道他确实是在做和以前截然相反的事就够了。如果这是愚人节的恶劣玩笑，她愿意信以为真；如果这是一个一厢情愿的痴梦，她愿意用自己的现实来做交换。

 

「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带了几张自动治疗术的符文罢了~能治疗到这种程度也不得不说傻瓜的身体构造都比较特殊~」

「你说什么！」

「喂喂！！大小姐们！这辆跟上条先生一样可怜的小车已经超载了！麻烦你们安静一点！！」

「哼！」

 

（....刚才的记忆.....果然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得赶紧理清才行！！）

美琴的头发不知不觉被自己抓成了乱糟糟的一团，但是仍丝毫无法确定那些对番外个体吼出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脱了口。

她自暴自弃地靠在背椅上。从不断的叹气声中，不难猜到她的梦境已完全和现实混成了一潭泥水。
（可恶！！！真的一点也分不清了！！！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还做了什么别的事能够让她回心转意吗？那个番外个体竟然会跟我们同行？？）

 

美琴细微并且可笑的表情变化被番外个体刁钻的眼睛全部捕获，她露出了嘲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