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短篇】浴火的金羽

在须弥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国度，提到建筑师，人们能想到太多的可选项，说起建筑设计师，许多人会下意识的想起卡维。

出身于教令院妙论派的他一度被追捧为须弥近几十年的最优秀建筑设计师，不过遗憾的是，他本人对此并不感动。

成就加身，对于许多人来说，卡维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名字，更像是一种设计师生涯成就的代名词，但是世俗的解读并非停留此地，藏在成就背后的真相和往事几乎无人知晓，那是卡维一直在隐藏的东西，他当然是个非常好的设计师，但是，他也没有过上人们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与人们的美好想象相反，卡维本人并不符合这些想象。他无法做到大笔一挥就能完成设计，总是真挚的对待每一份设计工作；他打扮的像个成功人士，实际上却从不单纯以报酬的多少论项目的好坏。

借此，卡维经常去酒馆“借酒消愁”，顺便寻找灵感。

随着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液下肚，剧烈的灼烧感从喉咙和腹部逐渐蔓延至全身，酒精的催化开始麻痹内心的痛苦。

只有此刻，卡维才能短暂的去逃避现实，所有的理想都可以抛之脑后，只需要感受自己的存在就好，而至于对未来的想法看法，等天亮后再去思考吧。

而身旁陡然出现的身影将他拉回现实，那个如同绿宝石的瞳孔透过记忆猛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艾尔海森？!”

提起卡维的旧友，很难不想到现任的教令院书记官艾尔海森。

那年卡维刚刚经历了母亲改嫁离开一事，每日都生活在孤独中，他在图书馆偶遇了艾尔海森这位学弟，出于好奇和对方搭话，就这样相互结识了。

校园时代留给了卡维许许多多的回忆，然而最不愉快的当属那个共同话题。

艾尔海森和卡维互相认可对方的才能，决定成立以古建筑和古代文字符号的课题，卡维建议艾尔海森担任课题发起人。起初，组里还有其他学生参与，但随着推进，他们的进度逐渐跟不上。那是卡维第一次意识到个体身上残酷又直观的才能差。

教令院将才能和学术资源对应到了极致，他们在这里切实明白一个道理，用艾尔海森的话说：有些事情才能决定上限，而努力决定下限，普通人与天才最终会被一些现实因素区分开，不必非要融入不属于自己的群体。

而为了避免其他同学退出，卡维费时费力的替他们处理分内工作，把重担背在了自己身上。

“你做事过分理想化，学术不是搞慈善，救一时之急改变不了现实。”

"这些仅仅是过程中的阻碍而非结果，智慧应当由许多人一同发掘。"

至此，双方互相产生了分歧。

直到有一天，当课题只剩下两位最初的参与者，矛盾累积到顶峰，彻底爆发了。

"你太过自我主义了！你本可以关心帮助更多人并受到更多人的欢迎！"

"你那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是对现实的逃离，终有一日会成为你的人生包袱，而根源就是你内心无法回避的负罪感。"

艾尔海森道破了他长久以来无法面对的事实，这使他第一次感受到被现实刺中的痛苦，更让他毅然宣布非常后悔与这样一个聪明过了头的人结交为朋友。最终两人一拍而散，艾尔海森果断划掉了论文署名，卡维则气得撕毁了自己那份论文草稿，不过没过多久又后悔万分地捡起来碎片重新粘好。

失败的课题成了卡维人生中无法回避的往事。在未来数年，一次次受到现实挫败，卡维终于承认，他一厢情愿的坚持不总是有用。直到一无所有，他才理解了过去旧友话中的深意。人想凭空登上天上花园，难免会因踏空台阶摔落而死。身为天才，卡维则渴望群体，潜意识畏惧被远离，他与艾尔海森的区别正在此。

回到现实，卡维坐在酒桌旁。

"你看起来过得并没有理想中上那么美好。"

"大概是吧…"

艾尔海森一眼就看了出来他的现状极差，卡维也无需在自己唯一的关系破裂的朋友面前掩饰什么，他将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和自己的烦恼失败的结果统统倒了出来。

"这样做，值得吗？"

"这是我第一次能自由设计的项目，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我不能放弃…"

"工程也出了问题，只有把欠款补上我才能继续参与设计…"

随着一件又一件不如意的事情抖漏出来，卡维的内心才算是顺畅一些。

"那么…你的理想实现的如何呢？"

"即便它并没有那么完美，但是我也不会放弃去追逐它。"

令学者承认错误的只有现实。卡维却不知哪些才是现实。他盼望美好到让人无需逃避的幻境，即便要付出自己为代价也无妨。他仍坚信理想本身并非错误，错的是他实行的手段。

直到深夜，当卡维从酒馆看向远方自己曾经的"家"的时候才彻底闭嘴。

那天晚上卡维坐在倒塌的艾尔卡萨扎莱宫的废墟上思考了很久。

父亲的去世，母亲的改嫁，似乎除了他不被认可的梦想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卡维卖掉了自己的房子，补上了工程的欠款，他倾尽一切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构思建筑之时，不妨设想，我们正在建筑的，是逾越穹天与繁星的永恒。」

「我的痛苦终有一日会随瞬息而逝的人生一同消散，唯有作品长留于世。」 

它来晚了好些年，最终降临到他眼前。如此绚烂，犹如天上幻国。好在比起理想，它那么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