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完美谢幕

OOC，大量不合理设定。

“演技真够生硬的。”

“面无表情的，不知道给谁摆脸色呢。”

“看起来她也不愿意的样子，是不是被裹挟了？”

“也有可能单纯没本事，靠关系进来的。”

我坐在观众里，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许多老主顾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对这一部戏剧抱有期待，然而舞台上那个穿着红裙的银发女孩让大多数人都很失望。

我记得在开始前，我讲过很多次表演的要点。可她仍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看起来快要睡着的样子。她和我一起创造过一段时间的辉煌，那个时候的剧院真的很好。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大家都很开心。

如果是平时我也不会去管，可我要退休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剧本。

要是努力半天，最后却落得个骂名草草退场，未免也太过可笑了。所以我对这一场戏剧的要求很高，我需要，一场完美的谢幕。

台上的表演很快便结束，我还来不及说出道歉的话，坐在最前面的安塞尔已经开始为我开脱。

“诸位，这次的剧本大家觉得怎么样？”

“故事还不错，演绎效果太差了。”

“所以，我们剧院应该会再演出一次。希望，大家到时候可以来捧捧场，好不好？”

众人表情各异，有点头答应的，有困倦到不耐烦的，有在问票能不能免费的，唯独没有评价这部作品究竟如何的。

我忽然想起我的语文老师，在我写戏剧之前，她便告诉过我一个很现实的东西。

“当你的文章发布出去后，作品的解释权便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这是很悲哀的事情，明明是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结果最后却要让别人去解释，去定义。自己一旦将文章说的太过明白，反而会被人觉得在摆架子。有种高傲的态度，到最后，又大多会受到些莫名其妙的恶意。

所以现在的我对那些评价已经不太在意了，我只想要能够写出我心里觉得完美的作品便好。

但舞台上的女孩显然做不到，她的演绎和我想象的差了太多。

我和其他人一样失望的离开观众席，走向那化妆间。她在镜子前默默的看着自己，从那反射中看见我时，在舞台上没有一点笑容的她总算看起来变的轻松些。不过她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表演糟糕透顶，在我发问前先向我道歉。

“对不起，我搞砸了。”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笑？”

“我，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悲伤，主角在最后和女孩分别，她应该，笑不出来才对。”

就如同我刚才说的一样，每个人对作品都有着自己的解读，包括她也是。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扼杀她的想法，强硬的告诉她我才是对的。写手也好，作家也罢，自己原意被扭曲，甚至不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很无奈。

我沉默的看着眼前长相清冷的女孩，最后我摇摇头，很平常的向她告别。

“再见。”

我转身时，能感觉袖子被拉住。可我不想回头，我也懒得回头。

“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当然可以，我，会修改一下剧本的，这样你也更适应些。”

“不用不用，我会，会尽力去理解您的意思。”

又来了，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利，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

我不喜欢去掐死他们的幻想，或者用胶条封起他们的嘴。哪怕那些话我不喜欢，但我也会认可其中有用的部分。这个女孩的话无疑是在告诉我，我又一次打散了她的独立思考，她正在杀死自己的可能性。长期写剧本的我知道，哪怕她最后真的演绎出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的画面，那也是没有灵气的。况且这个剧本，也称不上有多好。想要完美谢幕，最起码我应该修改一下其中不合理的部分。

我只好忍住自己的无奈与怒气，转身扶住她的肩膀。

“做你自己就好，我会想办法修改剧本的。假如你真的变成“斯卡蒂”，那你也就不再是你了，明白吗？”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的话她其实没听懂。

但那些都不重要，我觉得，我该好好想想这个剧本要怎样改了。我始终坚信，如果有人不喜欢，那一定是自己还不够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在和周围人交代好事情后，独自一人前往度假区的小岛。租下为期一周的小房子，在这里开始慢慢的思考着剧本的改动。

我还带来些戏服，包括那黑色的风衣、铁面具、还有那件红裙子、白靴子和一件木制的琴。我希望这些能带给我一点想法，但最后过去两三天也没什么用。

剧本中讲述着主角和女友度假时遭遇怪物袭击流落荒岛，遇见一个歌声魅惑长相奇异的人鱼。两人并没有招惹到祂，找到一处山洞休息。但很可惜的是，男主和女朋友想办法逃出荒岛时，却再次被那时的怪物袭击。女朋友为了保护主角死亡，悲愤交加的男主想尽办法将那只怪物打到残废，最后在缠斗中活生生咬死了它。当主角再次醒来时，他想起女友的死，本打算自杀的他却再一次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死而复生”。他既开心又疑惑，可最后他选择麻痹自己。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怀疑与救赎后选择和那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在一起。女孩很喜欢唱歌，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本来主角选择放下过去，和女孩走向未来时。对方却向他摇摇头，以自己的轻吻报答他的温柔。最后她带着自己的笑从山洞口一跃而下，消失在大海里。失去女孩的主角变得一蹶不振，最后，心灰意冷的他选择也跳进那山洞口下的大海中。就在她即将淹死的时候，他看见那女孩真正的模样是上岛时看见的鱼人。他想说什么，可海水已经将他的生命带走，最后笑着死在那鱼人的面前。

安塞尔很喜欢这个故事，还有那个银发的女孩。主角则是找来一个年轻演员，他说他叫水月。

如果换做以前的我，说不定会自己上。但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离开那个剧院，也就没了再演戏的打算。

坐在海边的我叹口气，这已经是我到这个岛上的第三天。我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灵感。再这样下去，我的完美谢幕终究会变成草草离场。

也许，那才是我应得的结局。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打算回去继续坐在桌子前面想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天气突然变得很暗，风也开始大了些。这个地方作为度假岛，最重要的就是风景宜人。能遇见这种情况，我也是有够倒霉的了。

但岛上的房子还是很坚固的，我并不担心自己会像那剧本中的男主一样被拍进大海里。但我一抬头，看见书房那大开的窗户。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急忙加快脚步向着房子里跑去。风越来越快，当我赶到书房里的时候，那些稿子也在我的眼前飞走。我慌忙想要抓住那白色的影子，但稿纸随着狂风飞进大海中，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费劲的将窗户关上，那风声拍打着我窗户发出的声音让我愈发烦躁。自己来这一趟，不仅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是将稿子弄丢了。四处检查一下，随着稿子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件红色的裙子。这下，我好像都没有继续留在这个小岛的必要了。

真是够丢人的。

本来就很疲惫的我拖着身子随便煮了些东西塞进嘴里，径直走进卧室，在狂风和暴雨中睡着。

第二天，风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书桌，既失落，又无助。但我还是抱着一些侥幸，万一，我能从海岸回收一些东西呢？

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刚打开门，却看见浑身湿透的银发女孩站在门口。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上面绑着一颗蓝色的石头。她的表情很迷茫，像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可是又说不出来的自然。就好像是........我稿子里的人出现了似的。

“你是？”

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红色的眼睛中没有一点光芒，好像一个被剥离灵魂的空壳。

我和她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她好像有些冷，浑身发着抖。那湿透的红裙子透露出她皮肤的白色，看起来很可怜。

轻轻叹口气，我侧身让开。她毫不客气的径直走进来，将沙滩上的沙砾都带进我的屋子。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脚都脏兮兮的，并没有穿鞋。

一把将她拉进浴室，抢过那根树枝后打开水龙头，我便退出去将门关上。找到那双白靴子放在浴室的门口，我现在坚信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是我带来的戏服。

不过，她的样貌和剧本中描述的倒是很像。假如她真的没有衣服穿，送给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做完这些，我边喝茶便等待着。可一个小时后，浴室的水声依旧响着。虽然很奇怪，但我觉得是她很爱干净。一个半小时后，我觉得她可能有洁癖。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忍不住心内的疑惑与担忧。走到浴室的门口，轻轻的敲敲门。

没等我自己打开，门便开了。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花洒下站着。头发已经贴在她的脸颊上，配上那有些空洞和清冷的表情，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感到有种绝望的美。

可我很快便想起来自己是做什么的，有些不解的问她。

“你在干嘛？”

她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血压上升的我强忍着火气，将花洒关上后打开她头顶的暖风，拿出干毛巾帮她擦头发。

她像个人偶，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任由我触摸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没有感谢，没有害羞，什么都没有。

我退出浴室，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可她只是站着，还是呆呆的看着我。

没有办法，我又拉着她坐在客厅里，将那白色的靴子沿着她的脚慢慢穿上。像是那灰姑娘的水晶鞋，明明是批量生产的东西，却意外的合脚。将鞋子穿上的她更加像我剧本中的人物，就好像是我的幻想成真了一般。我急忙将那琴递给她，女孩轻轻弹奏几声后，我更加坚信，她就是我要找的女主角。

趁着还没天黑，我匆匆的做了些饭菜。看着她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发愣时，我就知道自己又要当保姆了。

拿着那勺子，极其有耐心的一口一口的喂进她的嘴里。本来有些呆的她，将食物咽下去后竟然很神奇的眨眨眼睛，看向我后笑起来。

看来，不管是谁，吃到美味的食物都会很开心呢。

窗外已经天黑，但好在月亮还不错。今天在这个女孩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可我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决定好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去做。

我穿上外套，走向那沙滩。但没走几步，沙滩上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那女孩拿着手中的树枝，怀里抱着自己的琴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像是怕被丢下似的向我眨着眼睛。她虽然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但我好像能懂她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向着海边走去。

哪怕月光很明亮，寻觅整个沙滩的我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稿子。本来打算回去的我，却发现身后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轻轻弹奏着怀里的琴。

本来一句话都不说的她，却伴着那琴声唱起歌来。那旋律，和我在戏曲中的乐谱是一样的。我心里对女孩的来历逐渐有了一个猜想，可我觉得是在太过荒谬，应该不可能。

她的歌声很动听，将谱子里的悲伤和孤独演绎的很好。我在想要不要将她带回剧院，这样就不用为女主角发愁了。可那样实在对不起剧院中演员的努力，假如中途替换掉，我会有些良心不安。

在我的喃喃自语中，那乐曲很快便结束。女孩又恢复了懵懂的样子，抱着琴拿着树枝走到我的身旁。我看着她那有些开心的表情，心底的怀疑再次上升。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我决定做一个和剧本里同样的事情。

简单洗漱过后，我准备回睡觉。但房间只有一个，床也只有一张。

我回忆着剧本中的剧情，看着女孩上床盖上被子后，悄悄的退出去关上房门，将她锁在屋子里。剧本中原本的情节是，男孩用陷阱将自己的“女朋友”隔开，因为他还是抱有怀疑的心，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

我走进客厅睡在沙发上，如果我的想法正确，她应该最后会像剧本中一样不顾陷阱的危险来到我的身边。

我静静的等待着，期待那破门的声音。然而我等到睡着也没听见，最后失望的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我第二天醒来时，却听见耳畔有轻轻的呼吸声。慌忙睁开眼睛，女孩就躺在我的怀里，和剧本中的一样，她那白皙的脸颊被划出一道伤口，在缓慢的渗着血。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甚至手臂上有着木刺。

我大概猜到她是怎么从那卧室里闯出来的了。

轻轻叹口气，却不小心将怀里的她吵醒。我没有开口道歉，因为剧本里的主角一开始并不喜欢她。既然和我的想法一样，那我就应该按照自己亲手创造的情节来推进故事的发展。我相信，自己如果经历过一次演出，对这个剧本的理解更透彻一些，也就能交给剧院一个完美谢幕。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尽可能的回忆着自己曾经写下的东西。我模仿着剧本中的主角，先帮她治疗好伤口。在喂她吃过饭后去做自己的事情。

剧本中的主角是造木筏逃跑，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想了半天，我还是打算重写一遍剧本。虽然细节上可能差距很大，但总的来说不会差太多。可我没写上一会儿她就将我的门打开，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的坐到我附近的椅子上，轻轻的弹着琴。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剧本里的确是这样的。主角在造木筏的时候，她也是坐在旁边弹着琴默默的看着。

就这样，诡异的画面持续着。房子里响着她的琴声，而我继续低头默默的写着剧本。

在我最后的三天里，一切都如同我记忆中的剧本那样进行。直到最后一天，本该结局的时候，却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此时的我也和主角一样逐渐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感觉，假如什么时候回头少个人，总会有些莫名的失落。可再一转头，她便又笑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是个跟随在你身边的精灵。我开始发现现实和剧本有些不太一样，至少她和剧本中展现出的样子完全相反。

剧本中的斯卡蒂本应该是清冷，对主角有着灵魂上的慰藉，但却对他没有一丝爱意的存在。像是神灵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在完成对主角的拯救后便会离开。可现实里，她几乎没有一分钟和我分开过。哪怕是洗澡，我刚打开门，她也就站在门外笑着。

她说不了话，但她很喜欢笑。

我将我们的这几天的经历进行加工后写进剧本里，最后却得到了一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稿子。我在意外之余还有着好奇，我很奇怪这个故事最后究竟会怎么样。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和我记忆中的剧情已经毫不沾边了。

也许我是个失败的编剧？

我并不知道答案，但我还是决定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带着她去那海边。假如她真的如同我所想是捡到了剧本，那么她一定会回到大海里去。

于是，白天我和她依旧正常的生活着。起床，散步，坐在一起看看电视节目，我继续写着剧本，她依旧弹着琴。喂过她晚饭后，我轻轻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海边。可她好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不停地摇着头，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可能她也知道，这场戏剧，该落幕了。

她的表情很悲哀，像是遭到什么背叛似的。但我明天就会离开，我必须回去。虽然很不忍心，但我松开她那柔软的手，独自向着海边走去。她很着急想让我回去，那不会说话的嗓子发出一些锐利的叫声，和她平时的甜美歌喉形成很奇怪的反差。

我丝毫不予理会，虽然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上她，但是我需要我的剧本。不论好坏，我需要看见，她的结局。

我一步一步的向着那海边走着，快要接近时，听见背后的跑步声。还没转身，她便抱住了我。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我第一次听见她在哭。

可是，可是剧本里，她应该笑才对的。

“我，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悲伤，主角在最后和女孩分别，她应该，笑不出来才对。”

我想起那个银发女孩的话，斯卡蒂在与主角离别时，哪怕是一直面无表情的她，也应该笑不出来。但是，但是.......

我转过身，看见哭泣的她。

脸颊上的泪痕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遭到抛弃的可怜家伙，那暗红色的眼神中也映照出了月光。相比于刚开始的呆滞与莫名其妙，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像正常的人类了。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即便她真的只是偷看我的剧本，也不可能做到和我生活这么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除非她是哑巴。

那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那一个再怎么离谱，也只能是真相。

她就是我剧本中的斯卡蒂，是那个来帮助主角走出失落和绝望的鱼人。是那个毫无感情的，仅仅只是在观察人类的家伙。

可她又和剧本中不一样，这一周的时间，我见过她太多的样子。被开水烫到会将手缩回去，然后很可怜的眨着眼睛。吃饭的时候会试着去握住勺子，然而最后总是弄的到处都是然后呆呆的看着我。跟在我身后去海边散步时，她会默默的牵住我的手，哼唱着让人安心的曲子。她的眼睛从毫无生气的暗红色，渐渐开始变得有了感情。即便她不会说话，但她看向我时，总是有着爱意和温柔。

有时候我都会变得恍惚起来，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和我所想的那样，在和我演戏呢？

现在看来，我的猜忌玷污了这份纯真的感情。她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挣脱那剧本中所谓的人设。她不在是斯卡蒂，她只是她自己。

“你想阻止我去海边？”

眼中含泪的她不断点头，那哀求的眼神好像知道我走到海边就会死去似的。但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我的背后落下没来由的阴影遮住那皎洁的月光。当我回头时，海面上一直奇形怪状的鱼从水面一跃而起，身形巨大的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再次落入水中，溅起无数的水花。那巨大的鱼，就是我剧本中杀死女朋友被主角活生生咬死的怪物。

我惊讶的回头看向她，她这时才有些勉强的笑起来，迫不及待的拥进我的怀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在我的怀里轻轻的蹭着。

看着她那幸福的笑，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剧本的结局和这个时候的她相比，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拉起我的手走向那海边。

我明白她想做什么，她和我都明白这一切总要结束，只是她刚才在保护我的命。

月光洒在她的发丝里，本就银亮的头发在那夜色中闪闪发光。红色的眸子不知何时也变得透亮起来，能看出她难过和不舍的感情。那温软的手慢慢抬起，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吻在我的脸颊上，就像那剧本中最后的道别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笑，她哭的更厉害了。

我想上前去安慰她，可她的身体却突然有些发白。泪眼婆娑的她看着我那有些痛苦的表情，还是坚决的闯进我的怀里。她皮肤上的白色越来越明显，有点像是........稿纸的颜色。还没等我去安慰她的情绪，怀中的她便散作一大堆稿纸从我的怀里飞出去。我急忙抓住其中一样，无奈的看着其他的东西全部飞走。只剩下脚边的红裙子、白靴子和那小小的琴。

低头仔细看看，那一张纸上写着的，刚好是之前剧本的结局。

我这时才明白，她不是捡到我剧本的哑巴，也不是我剧本中的人物，她就是我那些稿纸，那些见证着一路以来创作的纸张。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变成斯卡蒂的，但她愿意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来陪伴我，这就已经足够让我惊讶和感动。

一张纸，也会有自己的感情吗？

这经历实在太过奇幻，无论我将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可她给了我很好的灵感，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让我重新写出了一份和之前相似，但完全不同的剧本。

几天后，我拿着全新的剧本再次回到众人的视野中。交代完细节方面的东西后，我再一次坐在那观众席中，看着舞台上的演出。

这一次的效果简直好到不行，“斯卡蒂”最后的哭泣和告白也让这个人物受到许多人的喜欢。从一个冷漠的鱼人，变成一个充满爱与感情的人。两人之间的生活也让这个结局有着足够的铺垫与合理性。就连演员都代入其中，念台词的时候都染上哭腔。我身旁的安塞尔甚至被演员的表演所感染，拽着我的胳膊哭起来。

看着舞台上完成演出还难以走出角色的演员，我淡淡的笑笑，准备离场。

但安塞尔却将我拉到舞台上，灯光师也很合时宜的将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身旁的安塞尔说出许多我的成就，并且告知众人这将是我的最后一部作品。

许多人感到惋惜，发出疑惑的声音。

“那么，让他说说自己要离开的告别语吧。”

安塞尔将话筒递给我，我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剧本中的斯卡蒂能够说话，她在最后离开时，会对我说什么呢？

“我不后悔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用我为数不多的生命陪伴着你们。和你们在一起时，我感到自己很快乐，看见你的笑容时，我也一样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你们教会我很多东西，我虽然就此离开，但我会用另一种方式默默陪伴着你们的。”

大概，她会这样说吧？

我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斯卡蒂”，她还在哭，但已经没有那么悲伤了。轻轻的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我带着众人走向帷幕之后，做出一个很标准的退场姿势。就这么，为我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句号。这一部作品，就是我的，完美谢幕。

后来，我在办公室整理自己的作品。看见那张沾满水珠的稿纸，突然好奇会不会再一次见到她。盯着那纸看了半天后，我才发觉自己的可笑。将它压在桌角，起身离开了。

但我刚关上门，就听见书掉在地上的声音。急忙回去看时，却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银发女孩现在办公桌旁尴尬的向我笑着。我知道她不是刚才舞台上的演员，那熟悉的眼睛让我明白，她又回来了。

虽然我的办公室被弄得一团乱，但我向她轻轻的笑起来。

这下，就连我的人生也没剩下多少遗憾。可以和她一起，演出属于我的完美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