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连结—真实战争（四）
“啊——嚏！”
佑树抹了抹鼻子。
阿斯特朗内部虽然没有对应外界的时间标志，但却设置了模仿现实的天气和气候系统。以大部分人的感受而言，现在是“秋天”。而佑树也没想到虚拟现实中会有这么逼真的环境模拟，所以没有采取任何应对措施。简而言之，他现在“感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感冒的症状都能模拟？”
“你怎么还像个五岁孩子似的？”和他在一间办公室里的真琦头也不抬，从纸上划去了一行字，“天冷了不知道加件衣服？”
“我是不知道天还会冷。”
“那你不是连五岁孩子都不如了？”
“爬，”佑树没好气的说，“我来是跟你交待点事：一会我要研究研究mimi是如何把感冒的感觉传进我的本体感觉的，看看能不能写个防火墙避免一下这种情况。”
“呃，你要干什么？”真琦一脸问号。
“……就是说我要睡一觉，可能几天之内都不会醒来，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虽然没懂你在干什么，不过你是想让我在你睡着的期间帮你统筹局面，是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
“行，没问题，”真琦点了点头，“你安心睡觉去吧，可别一睡不醒。”
“爬！”佑树笑骂道，“我要是一睡不醒，那就是扔下你们自己逃出生天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佑树离开了办公室，真琦的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这家伙，就算是以我遗留的三成记忆来看，也有些过于奇怪了。他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层次的计算机技术？”
另一边，离开房间的佑树并没有看到真琦的表情，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一名卫兵叫住了他。
“佑树先生。”
“哦，有什么事吗？”
“咲恋副团长让我通知您，凯露小姐已经醒了。”
“凯露醒了？”佑树喜出望外，“她现在怎么样了？”
“凯露小姐非常安静，没有再试图攻击周围的人，据请来的医生描述，她应该已经完全摆脱了洗脑的影响。不过她的情绪非常低落。”卫兵答道。
顾不上回房间，佑树立刻跑向凯露的病房。
在他们的一致要求下，凯露昏迷期间得到了最为精细的护理。然而在确定解除洗脑效果前，他们仍然不得不像监视敌人一样密切监视她，佩可莉姆和可可萝也不能像探望病人一样探望她，以防止被贴脸来上一发格林光炮。
不管怎么说，现在终于能看望她了，相信小凯露一定也想佩可她们了。
嗯，反正她肯定不会承认就是了。
到了地方，发现病房的门紧闭着。佑树先是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
“诶？奇了怪了。”
佑树推开了房门，却发现凯露正裹着被子，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呃……怎么了吗？”
看清楚进门的是佑树之后，凯露终于放下了戒备，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是……是你？”
“对啊，是我，我是佑树，”佑树感到十分意外，“你……还记得我吧？”
“我……我没事……”凯露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她就好，不是那个医生就好……”
“医生？哪个医生？你是说我们请来的医生？她已经走了。”
“不要啊，不要再回想起来，不要讲那个医生的话题啊！”凯露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一下子就缩回了被窝里，哪怕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依然肉眼可见她在发抖。
“这……发生了什么？”佑树不禁汗颜。
就在佑树离开办公室后，真琦在文件堆的最下面发现了一个没有封戳的文件。
“没有封戳？没来得及盖？”
真琦打开了文件，读了起来。片刻之后，他的脸色严肃起来。
“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吗？”
他摇响了桌上的铃铛。
一名卫兵进了办公室：“您有什么吩咐？真琦先生。”
“替我去请尾狗刀团长，快！”
片刻之后。
“怎么了，”看着一脸焦急的真琦，尾狗刀问道。
“你看看这个，”真琦把没有封戳的文件递给了尾狗刀，“然后告诉我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这是……”随着翻阅文件，尾狗刀的脸色也逐渐严肃起来，“你在哪找到的？”
“旧文件堆的底下，还是霸瞳时期的。但这个文件没有封戳，就像是被人匆忙之中放进去的一般，你说会不会是故意……”
“我记得，霸瞳时期的王宫骑士团，标记文件就是通过封戳的形状来进行的。”尾狗刀说道：“不同形状的封戳代表不同的级别，而没有封戳的文件，全部由霸瞳直接封存，保密级别都是最高的。”
“那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堆旧文件里？”
尾狗刀看了看真琦指着的文件堆：“应该就是，被人匆忙放进去的，以求我们能晚些查到它……而且确实做到了。”
“卫兵！卫兵！”真琦连铃铛都顾不上按，直接冲着门口大喊道。
“团长，真琦先生，请问……”听到喊声的卫兵慌忙跑进屋内。
“佑树现在在哪？”
“啊？”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凯露小姐醒了，佑树先生去探望她了……”
“什么……”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当前的局势紧急。
“快！快拦住他！”尾狗刀对着卫兵大喊道，然而真琦已经先他一步，抓起桌子上的文件，火速消失在了走廊中。
“该死的，一定要赶上啊……”
病房中，佑树正在喂凯露吃一块混合浆果蛋糕，从凯露一边说着“蛋糕什么的才不喜欢呢”一边吃的不亦乐乎来看，佑树觉得往日那个傲娇猫耳魔法师又回来了。
“等凯露酱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再去那家店吃魔物料理怎么样啊？”佑树故意笑眯眯的说道。
“哈？？？！！！”凯露的表情就像是佑树在她面前变成了一只青蛙一样，“我说你，脑子还正常吧？笨蛋莉姆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染上了这种习惯？美味的料理必须要用正经的食材！用魔物算是哪门子……”
“哈哈哈……”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撞开了。
“佑树小心！她是……”
真琦右手握住剑柄，正拔剑到一半，却发现佑树坐在床前，一脸惊愕的望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呃……”真琦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语塞。他看看佑树，又看看凯露，果然，凯露非常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佑树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生气。
“你……给你看看这个。”真琦将文件塞到佑树手中，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凯露。
佑树将文件读了一遍。
“……你是想说，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从一开始就是霸瞳的手下？”
“尾狗刀说，这种没有封戳的文件都是最高级别的，由霸瞳亲自封存。而且发现时它在一堆不起眼的旧文件里，像是被人藏在那。”
凯露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所以……”佑树缓缓说道，“这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霸瞳说的话？”
“我担心就是这样。”
令人窒息的沉默，佑树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文件。
“天真……”
“你说什么？”
凯露的耳朵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我说你太天真了！”佑树突然将手中的文件撕的粉碎，接着放出一团魔法火焰烧掉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霸瞳说的话你也信？”佑树抖了抖手，一点灰烬飘落到了地板上。
“……好吧，如果你这么想的话。”真琦见状，耸了耸肩，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佑树与仍然缩在床角的猫耳少女。
“那……那个……佑树……”
“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从今往后，成为我们的朋友，好吗？佩可莉姆，还有小可可萝，都在等你。”
离开了病房，佑树漫无目的的在王宫里乱逛。
“哟，你在这啊，小子。”
克里斯蒂娜正在靠在走廊的墙上，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已经知道凯露的事了？”
克里斯蒂娜收起了笑容：“不光是我，在真琦去找你的时候，尾狗刀就已经调动了王宫几乎所有的精英战力，我和诺维姆都已经埋伏在病房外的走廊了，生怕她突然发难挟持你为人质。”
“……”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证实，凯露确实在霸瞳的统治时期经常出入王宫，一直到我被罢免副团长为止都是这样。”
“你也觉得我那是意气用事了吗？”
“不是……”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怎么说呢，这不一样。你曾经亲口跟我说过，说我们现在处于战争中。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说现在的局势严峻，危险不亚于身在战场的人们。但这毕竟和真枪实弹兵戎相见的战场有差别的，战场有战场的法则，与霸瞳斗争也有斗争的方法。你的做法放在当前的局面中……也有它的合理之处。”
“谢谢你这么安慰我。”
“倒不如说，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会干的事。如果你就这么干脆的把她丢进监狱，我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是啊，不管嘴上说的多么好听，到头来我就是个17岁的孩子，我就算有那个聪明，有些事情我也是……下不了手的。”
…………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佑树看着眼前这位誓约女君，“你刚刚说了‘真枪实弹’这个词，你恢复记忆了？”
“只有少数的记忆片段，能让我对……啊……真正的现实世界，有一个概念罢了，”克里斯蒂娜歪着头，“怎么说呢，就好像我已经明白了现实世界人们打仗其实用的是枪，还有其他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装备一样，我感觉我对这些东西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尽管我现在还是对它们一无所知。”
你能再离谱一点吗？佑树不禁暗自吐槽，我知道你是卖军火的，但你也不用这么喜欢它吧？
“这就奇怪了，我原以为是霸瞳搞的手段使人们没有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的，现在他的洗脑装置已经被破坏了，怎么这种效果还没有解除呢？”
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这就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
佑树刚要张嘴，却突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轰隆声。
“咦，是下雨了？宫殿里还听得见雷声吗？”
一旁克里斯蒂娜的脸色却严肃起来，“我在王宫待过一段时间，外面打雷是听不见的。”
“哦？那这是什么声音啊？”
“也有可能是发生在远处的……”
“报！！！”走廊远处慌忙跑来一个卫兵，“皇家图书馆发生爆炸！”
“什么？情况如何？”佑树立刻追问。
然而那名卫兵是在发生情况后第一时间前来禀告的，他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炸图书馆？”佑树和克里斯蒂娜对望一眼。
“拜托你立刻前往佩可莉姆的身边，我去现场，这事没那么简单。”
“炸图书馆？”
站在图书馆的半堵墙前，佑树不禁陷入了沉思。
图书馆是王宫建筑群当中最靠外侧的建筑物，它的外墙与宫墙仅仅只隔了相当于一条宽阔的街道的距离，而图书馆里侧则是王宫骑士团的训练场，或者说类似于一片空地。
爆炸过后的图书馆几乎全部倒塌，地面上到处是残垣断壁，多处的火焰尚未扑灭，死者残破的肢体，伤者撕心裂肺的哭喊，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不远处，副团长咲恋已经先一步到达现场，指挥救援工作。
“伤亡情况如何？”
“死亡八人，重伤六十二，轻伤逾百，图书馆几乎全部倒塌，各项财物损失未计。”现场的卫兵回答道。
听到这个结果，佑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很明显，这是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放到现实中，恐怕要500kg以上的航空炸弹才能造成，在阿斯特朗里的严重程度也是一样的。但就结果而言，它没有摧毁任何重要目标，造成的伤亡对于王宫骑士团的体量来讲微不足道。如果这种爆炸发生在宫殿内部，也许像尾狗刀或者是咲恋这样缺乏战斗力的人就会殒命了，可它偏偏发生在图书馆……
看着不远处咲恋正有条不紊的安排救援工作，佑树陷入了沉思。制造爆炸的动机是一回事，手段又是另一回事，他记得阿斯特朗的爆炸判定有四种，除去攻击附带的爆炸伤害外，只有三种可以达到眼前的规模：大型魔法，判定为实体的炸弹，和判定为特殊地形的场景。图书馆这种地方，场景可以排除；王宫一直处于骑士团的严密监视与保护下，应该没人能不引人注目的使用这种大型魔法；炸弹的话，隐蔽性更强，是可以实现的，但是……
总不可能是未奏希吧？
用力摇了摇头把不着边际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佑树注意到了一个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炸图书馆有什么意义？
也许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缘故，作为一个生活在互联网时代的人，佑树对于这种炸数据库一般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其意义，炸掉数据库又不能彻底毁掉里面的数据，其他地方肯定会有记录。这么做只能是打草惊蛇……
他们确实被惊吓到了不是吗？王宫的各部都已经就位，主要的高价值目标都得到了精英战力的保护，对方这么做有什么用……
“佑树——”不远处传来咲恋的声音，看来她已经看到了自己。
佑树于是停下了思考，向着咲恋走过去，“我在这，你怎么样，没有伤到吧？”
“没有，谢谢，我是事后赶到的，”咲恋摇了摇头，“现场情况……你也看见了。”
“惊天一爆，惨不忍睹啊。”佑树喃喃道。
“善后事宜我会处理好的，这点你放心。我现在有……其他事情想要跟你说。”奇怪的是，咲恋看上去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什么事？”佑树看着她。
“关于那天你跟我说的，我们目前的处境，”咲恋似乎有些犹豫，“我想了很多，我……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这么说——”
“说吧，不该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你看看现场，尤其是现场的人，王宫骑士团的卫兵，还有其他人——你不觉得他们现在乱作一团了吗？”
“乱作一团？”佑树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指的是这场爆炸引发的话……”
“我是说，你知道，王宫骑士团，名义上是维持治安，实际上就是被王宫所掌握的军队。他们本应该是兰德索尔的正规军，但是你看看现在的场面，他们在突然袭击之下乱作一团。我觉得，他们缺乏那种训练有素……”
佑树明白了。
“怎么说呢，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困在虚拟世界的普通人，”他耸了耸肩，“也许记忆遭到修改，但心性很难改变。在现实世界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人，遇到紧急情况，惊慌失措其实很正常。”
“乱作一团……”佑树再一次陷入沉思，没错，骑士团现在乱作一团，这确实是趁虚而入坐收渔利的好机会。可对方能趁此机会干什么，偷走某样严密看守的东西吗？据他所知王宫当中并没有具有这种现实意义的物什……
宝物……高价值目标……
前几天与真琦的谈话重又浮现在脑海当中，霸瞳没必要挑拨怜与她父亲的关系，因为怜并不具有足够的价值……
“我先去忙了。”看见他又在思考问题，咲恋便重新回到人群中，开始协调救援。
棋盘上只能有一个王，只有一枚棋子是无价之宝，那就是离开阿斯特朗，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调虎离山，打草惊蛇，到底谁才是“高价值目标”……
远处的一段宫墙上，原本由于图书馆遮挡而看不见的地方，现在已经暴露在佑树的视线范围内，闪过一道白光。
不好！
本能驱使下，佑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一步做出反应。他抬起左手想要召唤护盾，然而敌人的偷袭比他想的要更快——
巨大的冲击力打在他的左肩上，佑树只觉得仿佛被狂暴的犀牛正面撞击一样，身体被击飞出去。伴随着“咔嚓”一声，左臂的知觉已然消失，代之以撕裂般的剧痛，空气中堪堪成形的护盾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重又消散在空中。佑树来不及多想，强忍着剧痛抬起右手，准备启动外骨骼装甲，然而紧接着敌人的第二次攻击就穿透了他的右臂，剧烈的疼痛再一次打断了他的动作，此时第一击的声响才刚刚传到佑树耳边。剧痛令他眼前发黑，只能凭借声音勉强判断这属于枪击——
“启动治愈裂痕！”佑树咬着牙，下达了指令，然而——
“守护者.exe无响应，若继续等待，程序可能——”
关键时刻，他自己编写的程序卡了。
“该死的！”
敌人的攻击随时可能到达，佑树挣扎着想要退到掩体后，但失去双臂的剧痛令他几乎不能保持平衡，而此时他恰好正处于一片开阔地的中央。远处咲恋正不顾一切的冲向他所在的位置，但完全来不及。远处宫墙上相同的位置第二次闪光，看来敌人已经瞄准了他的头部……
为什么……我的结局……这不应该……只是个游戏吗……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粉色的激光凭空出现，轰击在他前方的地面上。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他掀翻出去，腾起的粉尘彻底遮蔽了他的视线。
“什么？”佑树不顾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熟悉的场面让他想起了——
“似似花！”他看着身后漂浮在空中的身影，脱口而出。
“在战斗中大喊同伴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似似花淡淡的说道，挥动法杖，在四周布下几道防御结界。
“治愈裂痕已启动。”佑树正要答话，先前编写的程序却在这个时候响应了。明亮的光芒汇聚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片治疗领域。
看着佑树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似似花以一种“我一点也不意外”的口气说道：“看来你写的程序不太靠得住啊。”
佑树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好笑，而是看了看四周的烟雾，“相当及时的战场遮蔽，虽然不那么典型，谢谢你救了我。”
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等等，如果这是你的话，那真琦是在——”
“他在城外帮我收集情报，”似似花简短的说道，“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随着烟雾渐渐消散，远处的宫墙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也意味着他们同样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一般来说暗杀行动一击不中就应该迅速撤离，然而今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陛下！”伴随着克里斯蒂娜的惊呼和一声怒喝，一个迅捷无比的身影高高跃起。伴随着耀眼的光芒，流光般的羽翼浮现在她的背后。
“永远——不准——伤害——佑树君！！！”
悬浮在空中的佩可莉姆挥动她的公主之剑，磅礴的能量汇聚在剑刃之上，每喊出一个词，就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冲击波，轰击在远处的墙上。由巨大岩石构成的城墙，在四道冲击波的轰击之下，竟硬生生的被打碎倒塌了一段。
“这……”站在地面上的佑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力量？”
“不知道，”似似花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不过这下那个刺客估计是趁乱逃走了。”
事态平息之后，佑树第一时间利用传送魔法将可可萝移动到了王宫。本以为这件事应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作为这惊心动魄的一天的尾巴，又一个消息传给了他。
“我的分身报告说发现了行刺的刺客，”似似花对他说道，“王宫骑士团应该已经抓住她了。”
“审讯一下吧，不过我估计又是被洗脑的，毕竟是直接冲着我来的。”佑树并没有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
“实际上，我觉得这个人你可能认识。”
“嗯？”佑树竖起了耳朵，“什么意思，谁？”
似似花敲了敲桌子，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两个卫兵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莫妮卡？”佑树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合理，因为他是被枪击，或者至少是类似手段袭击的……
“我的分身监听到了她与她的上司的对话，她向上司报告了刺杀兰德索尔最高统治者的行动失败——”
“什么？是他的上司命令她这么做的？”又一个消息在他的思维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她的国家想要与兰德索尔开战？”
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莫妮卡听见这句话，开始用力的挣扎，然而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等等，兰德索尔的统治者应该是佩可才对，为什么我……”
“她在被捕后一直声称，你原本与她两情相悦，结果却为了权力和地位与尤斯蒂亚娜公主定下婚约，将来共同继承王位。她这么做是为了惩罚你的始乱终弃——”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啊？佑树彻底搞不清状况了，“就算是以洗脑的标准来看这也太……”
“你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似似花看着他。
“不，等等，但是，我没有……”
似似花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可是这不可能啊，这么大幅度的修改记忆不是在几分钟内紧急调动装置就能完成——”
“等等，修改记忆……”
伪造十分钟到精确记忆需要十分钟时间，伪造莫妮卡口中所说的二人“两情相悦”，霸瞳肯定没有这个时间，就算是以自我暗示来填补也来不及，但……
哦！
该死！
“该死的！”想明白这一点，佑树不禁爆了粗口，“好计策，真是好计策！”
“所以你想明白了？”
“霸瞳，他留的后手，”佑树尽量克制住语气中的愤怒，“他修改了莫妮卡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奉命前来行刺！”
没错，莫妮卡是个军人，身为军人，自然要无条件服从命令，刺杀兰德索尔的统治者当然也包括在内。但如果刺杀行动失败，失手被俘，就会引发两国冲突，乃至于战争。所以她绝不能承认自己是受了上司的命令，必须要说所有的行动都是个人决定。而不管实际上有没有，她的上司也都绝对不可能承认派她行刺。这一点上甚至无法叫她的上司来告诉她实情，因为在她眼里她的上司当然应该矢口否认……
至于始乱终弃那一套，霸瞳修改了她的记忆，让她以为兰德索尔的统治者是自己。这只是刺杀自己一个借口罢了，这样名义上她的刺杀就与她的国家无关了。
似似花摆了摆手，让卫兵把她带下去，“这下我估计就算你能解除洗脑效果，作用也不大了。”
“这个该死的千里真那，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把他……”
“看看你，连一句像样的狠话也说不出来。”似似花似乎毫不意外，“你真不适合干这种事，你的个性中毫无暴力。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就不要在担心了。”
佑树没有说话。
眼见佑树没有理会自己，似似花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晶已经醒了。”
“嗯？晶姐醒了？”
“在我到达王宫之前就醒了，不过她似乎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她醒了。我建议你还是直接去找她吧。”
“好的，”佑树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他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还有，注意尾狗刀。”
听见这话，佑树顿了一下，离开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