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森林 4 ( 第十章 )
冰湖来到小树林,山茶花告诉她的事实她仍不能接受,除了生焰凌的气外,她也无能为力。
「呵,所谓的亲情,所谓的信任,全都不堪一击!」冰湖狠狠地踢了一脚某棵树的树干发泄:「骗子!」
感觉还没消气,冰湖又一拳打在粗糙的树干上,尖锐的树皮把爪子一部分的毛都刮掉:「我怎么会这么天真!我为什么会这么信他?就因为他是我唯一活着的家人吗?到头来我只是什么?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道具!凭什么利用我!凭什么人家有真正的亲情,我却没有!」
冰湖的泪水滚滚而下,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到地上的枯叶,一拳又一拳地打着树木:「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没得到幸福... ...为什么我没有爱我的家人!就想着杀人,有把我放过在眼里吗!」
冰湖感到爪子一阵刺痛,低下头一看,双手手指的皮肤已被尖锐的树皮磨烂,鲜红的血几乎把手染红。
这时,袖子里掉出了一张纸条,是幼年的她和焰凌一起画的图画,冰湖在正面画了自己和焰凌,焰凌在背面也画了他俩。当时的冰湖非常喜爱这幅画,从小到大都把它随身携带。不知不觉地,这幅画已经被埋藏在她的记忆深处,直到这一天才重新回来。那些和焰凌相处的点点滴滴仍然记忆犹新,但带给冰湖的,已经不再是温暖了。
冰湖觉得自己小时候太愚蠢了,居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焰凌是否真心想要陪伴她,一气之下想要把画纸撕碎,却迟疑了。
脑海中,冰湖看到了小时候的片段,无论自己是多么的顽皮也好,焰凌从不嫌弃她;无论有什么危险,焰凌都会挡在自己前面;每当自己闹脾气哭泣时,只有焰凌在她身旁哄她、鼓励她。
「哥哥... ...」冰湖知道焰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干涉了天下安危他罪该万死,但在某程度上她又不忍焰凌被杀,她不想辜负焰凌这些年的爱护与陪伴。情感和理性,就是无法放在一起。
冰湖实在受不了这无尽的痛苦了,她随手拿出带剧毒药水的瓶子,那是给敌人喝的毒液,必死无疑。她把剧毒一饮而尽,然后就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像睡着了那般,她背靠着树干坐下,眼睛逐渐失去光彩,终于结束了这魔化了的颠沛流离的一生。
没多久,山茶花她们回到人间,碰巧就降落在这儿,映入眼帘的是冰湖的尸体,眼睛还没完全闭上。她躺在染血的树干下,嘴里是还没干沽的血,手里是还残留着星星点点毒药的小瓶子。
「冰湖?」山茶花摇了摇冰湖:「断气了?」
「刚才就是你们来找我的?」一把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云石无声无息地来了。
「云石... ...?」山茶花一愣,眼前这只高雅清秀的猫兽就是当年受人尊敬的流星次元首领。
云石微笑,手心里冒出紫色的光芒,光芒被传送到山茶花和绒艳手里。山茶花伸出手,却发现光芒已经消失。
「谢谢你们。」
山茶花再看看手心,她现在又可能像以前那样使用灵力了。她惊喜的抬起头,然而担忧马上又蓋过了激动。
「那,冰湖怎么办?」
「黑化的兽有两条命,死后会以原本的灵魂复活,她会没事的。」说罢,她变出一所简单但坚固的小木屋:「山茶花,带她进屋子,等她醒后休息一下,让她整理好情绪。绒艳也进去吧。」
「是。」山茶花把冰湖的尸体带走,绒艳跟上。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云石往悬崖的方向走去。
午后的阳光明媚,暖风温柔地吹着,周围花花草草随风飘荡,衬托着云石在太阳下黑暗的身影。
屋内,山茶花熬制了一碗草药,让绒艳帮忙喂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冰湖喝下,而山茶花自己则在收拾用剩的药材残渣。
山茶花回头看了看冰湖,冰湖自寻短见无疑是因为她的哥哥。被告知自己最爱的亲人一直在骗她同流合污的确是件难以置信的事,也难怪她这么难去接受现实。
山茶花叹息,冰湖也挺可怜,面对自己家人的欺骗,一方面会感到亲情尽失,另一方面又要选择如何应对。焰凌欺骗她是真的,但这些年的照料与亲情同样是真的,投靠他就是黑白不分,但和他作对就是冷酷无情,两个选择,同样困难。
当时的玫瑰何尝不是这样呢,面对焰凌的威胁,选择投靠他就是对不起这个世界,选择反抗她就会亲手毁掉了琉璃的生命。两个选择也没有好的结果,那么她该如何选择?当时玫瑰选择了背叛流星次元当焰凌的手下,换来的是自己的死亡。以为女儿逃过一劫,最后还是战死沙场,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