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惧于踏足》-尾声

尾声
战帅荷鲁斯从他的王座与集结的议会上抬起眼,艾瑞巴斯正进入大厅。黑暗使徒不顾礼仪,并未等待通报便大步向前,甚至连作为致礼的点头都没有。他黑色的双眼中跃动着恼怒,这次一反常态的明显。
“战帅,”他说道,话语中埋着一丝讥讽,“我从西格纳斯主星为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一群怀言者跟随牧师进入了大厅,每个人都拉着一根锁链,延伸到悬浮于甲板上的一个身影上。这身影是一名身着破损猩红战甲的战士,周身萦绕着暴烈的橘红色光芒,怒火随之蒸腾。
荷鲁斯的影月议会已然上前,他信任的副官们手已放在爆弹枪与剑刃上,准备为艾瑞巴斯的不敬施与惩戒。战帅以他右手巨大动力爪的利刃比了个手势,在他们采取行动前制止了他们。相反,他起身,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他无视艾瑞巴斯,越过他走向了饱受折磨的战士。荷鲁斯挥退手持锁链的怀言者们,他们战战兢兢地退后,放开了手中的束缚。那被恶魔沾染的战士并无反应,但他内蕴的光芒沸腾起来。
战帅能感受到那被占据的身躯内辐射出的仇恨,他转头直面这光辉,沉浸于其中。荷鲁斯对怒火再了解不过,而他看到了其中容纳的怒火。这曾是圣吉列斯之子的战士身上饱受摧残的破碎铠甲如幻象一般摇曳。他审视这个身影,想找到任何显示姓名或者军阶的东西,但只看到了残存的连队与小队标志,以及融化后残存的药剂师至高螺旋徽记。
“你是谁?”他问。
地狱般的双眼凝望着他,“我曾是谁无关紧要,战帅。我是你麾下一柄武器。”
荷鲁斯冷酷地微笑,“这一点我很满意。”
“成千上万灵魂的仇恨填满我的躯壳。我因其永恒燃烧。我束缚于万物的毁灭。”幽魂般的声音回荡,“我是巴尔的堕落之子,凝血天使[1],心甘情愿的奴隶。我是红天使。”
“它夺走了安格隆的称号?”马罗格斯特,战帅的侍从武官,斗胆开头提出意见,“角斗士将把这视为严重的冒犯。”
恶魔附身者并未从荷鲁斯身上移开目光,“若是原体安格隆希望得到这名讳,他可以为此向我提出挑战。我永远都比他更为适宜这个名号。”
这一推断引发的粗鲁愉悦与恼怒混合,在集结的议事人员中传开,荷鲁斯任其自行平息下去,自顾自绕着被附身的人形踱步。最终,他自己点点头,“你会派上用场的。”他转身向王座走了回去。
“派上用场?”艾瑞巴斯重复道,他的语气让战帅半途停下了脚步。“这畸变的碰撞产物是从失败大业那残垣断壁中翻找出的唯一结果,而这就是你对这一问题的全部看法?”
“你对此有意见?”荷鲁斯的嗓音看似平静。
艾瑞巴斯本在一切事情上都字斟句酌、老谋深算;或者说至少,最初他曾是这样。但最近,掩盖他诡诈真面目的缄默已然逐步消退,而逐渐增长的傲慢则浮上了水面。
“西格纳斯的陷阱失败了!”黑暗使徒咬牙说道,“血天使本该在我们旗下。”他一根手指猛地戳向地板,“圣吉列斯本该沐浴鲜血,破碎不堪,跪倒在你面前。而相反,这残存之物现在成了我们所有努力的唯一回报!”艾瑞巴斯皱起眉,“为了建设邪教与鲜血神庙,我们投入了那么多。我们需要那个军团。如果你不横加干预,我们本该拥有那个军团的。”
荷鲁斯对这一委婉的职责并未表露出恼怒的迹象,“你觉得我做错了?”他摊开双手,“请直说吧,艾瑞巴斯。我不希望再遮遮掩掩的。”
艾瑞巴斯的进一步行为正是他自达文以来变化良多的最佳铁证。“你打破了计划。你给予嗜血者颅骨,以此干扰进程,一切只因你不希望天使与我们并肩!你不希望在我们队伍中出现一个对手!血天使行于猩红之路上,但现在他们永远不会归我们所有。毁灭之力不会高兴的。”
使徒那简短而激烈的指控消失在一片寂静里,没有其余半点声音响起。有一阵很快平息的震惊划过,与此同时,艾瑞巴斯意识到自己已然越线,但为时已晚。
荷鲁斯审视着他,检视着怀言者脸庞与脖颈上纹出文字的细密线条。“我承认事件的发展并不合我心意。圣吉列斯的死本该大有用处,即便我的虚荣心也是其中之一。”他露齿一笑,既恶毒又自嘲。然后他的态度冰冷下来。“但就这样吧。天使将在我们的战役终结之前与我正面交战。我们两人之中只会活下来一个。”
“这原本可以避免,”艾瑞巴斯提出,试图亡羊补牢。
“你觉得我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荷鲁斯说。他朝红天使点点头,“一柄任意命令的武器?我觉得你大概确实这么想。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你在我们大计之中的位置。”
战帅的手猛然伸出,抓住了黑暗使徒皮带刀鞘中匕首的握柄。艾瑞巴斯抽了口气,荷鲁斯拿走了他的仪式刀,在手中把玩着它,亚空间浸染的刀刃随之反射着大厅中病态的光芒。
“你露出马脚了,艾瑞巴斯,”他告诉他,“你向我展现了你的真面目。我看清了你向祂们展现的东西。”荷鲁斯用匕首尖端触碰了一下使徒的脸颊,仿佛被灼烧到一般,使徒畏缩了。荷鲁斯之子的战士们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阻住了他的退路。
一瞬间,大厅内的怀言者战士犹豫着,手已落在了武器上,准备保卫他们的主上,但艾瑞巴斯缓缓摇头,警告他们停手。他应该意识到这一后果,而他除了接受之外也别无选择。
“让我再看看那张脸,”荷鲁斯说,在艾瑞巴斯额头划开一道血淋淋的线条,他的战士们抓住了使徒的双臂,将他牢牢摁住,“你的真面目。”
带着艺术家般的小心,战帅削穿表皮,刺进血肉。艾瑞巴斯战栗着喘息着,但他并未叫喊出声。荷鲁斯将切开的边缘捏在指间,像翻书一样,将艾瑞巴斯的脸从他那凝满鲜血的头上剥了下来。
怀言者踉跄退后,他的脸庞现在是一片损毁的猩红,赤裸裸的白色眼球直直瞪大,无法再眨眼。
“那些在你耳中低语之物,那些出于你的契约和铭文、与你和谐共处的东西……提醒它们,这场战争的缔造者[1]并非是它们……”荷鲁斯顿了顿,研究着那块已然成为他最新战利品的、血淋淋的破损人皮。
“而是我。”

[1]the Cruor Angelus:拉丁语里就是the blood angel,不过这两个词本身在英语也各有意思,angelus有祷告,或者是祷告的钟声;cruor血块,凝血。我感觉angelus像是插进来的拉丁语表达所以最后还是用了天使的意思,但还是需要标注下
[2]这里原文是architect,设计师,建造者的意思都有,我感觉缔造者看上去比较高级一点,但可能设计的味道弱了点,所以还是标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