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3）

全村跨年，村长布了十桌饭。     刘军喝得烂醉，对着妻子动手动脚，被抓个现行，在大伙儿的催促下早早地回去了。     刘田站在一旁跟着看乐子，他不想错过今晚的表演，这可是在县城里也少见的稀罕事儿。    晚饭后，刘田悄悄给了村长一包烟。 “呦，你小子，出息了！？” “啊…是哈哈，待会儿我爸妈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帮着在收拾啊…” 大部分人也都还在，收桌子的收桌子，洗碗的洗碗，刘田往着人多的地方走去，村长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着，揣了揣口袋里的烟，醉意未减。 来得迟了，刘田没有挤到前排的位置，一米七几的个子，不高也不矮，努力踮踮脚，还可以饱一眼眼福。 戏台上的舞者不是很清晰，但那细腰长腿，还算立体的五官倒是让刘田来了兴致，音乐很吵，是他在城里听过的，还算有点印象 。 只见那舞者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尺度也愈加禁忌。 如果有烟，他此时很想来上一支。 “大不大？哈哈哈哈”。人群中传来一阵笑声，大概是羞耻于肮脏的心思，刘田踮着的脚抽了筋。 “你猜他还带不带把？” “割了吧割了吧！” “妈妈的，真他娘晦气！” “哈哈哈，是个女的，早给娶回家了” “咋的？是有洋味儿？哈哈哈哈” 又是一震笑声。和着音乐，有些刺耳，刘田空落落的心里起了毛，于是畏缩着忍痛收平了脚跟。 狂欢之后，虽是疲惫，但刘田还算清醒。刘家比较偏，回家的路很长，到了岔路口，身边人也都散了。冬天风恶狠狠撕着脸，刘田一个人沿着田埂走着，冷出一股苦味来，想抽烟，但身上没有。 脑子里抹不去那长腿细腰，心里嘀咕着“要女人算个啥？妈妈的！爷要出息得多。”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是无人的寂静，刘田停下了脚步，总觉得不能错过什么。 村里的广场一般用来搭些戏台或是举行锣鼓喧天的欢迎仪式，在今夜却多了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男子做贼般偷溜到戏台，一旁挂着“美莲娜”的海报。 “美极了！”刘田心想。 紧张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梯子上，刘田悄咪咪借着梯子一点点把海报揭下。 头一回近距离看到丰满的胸部，刘田顺势用手勾画着细腰，“啐！真是下贱的男人！”，不知为何，一股子莫名的快慰感让刘田空洞的心顿时充盈起来了。 一切都小心翼翼，男人带着海报往回一路小跑。不远处的棚屋里，“美莲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似是有些吃力，但也并未深究。